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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顺意满脸惊恐,身子向后退了一大步,手臂撑着沙发。
“那年捐献角膜的恩人,正是他的前妻,许素卿!”顺心喘了口气,终于把压埋多年的秘密吐露出来。
顺意的脸上呈现出某种纠结的东西,有雾气迅速遮住她的眼睛。
“姐,你……想说什么?你不会……是……”她的语声颤抖,几近破碎……
顺心缓慢却坚定的点头,“我想替向冬留住许素卿……哪怕只是一对失去功用的角膜,我也要留着它。”
“姐——”顺意咚一声跌坐下,瞬时泪流满面……
夜幕悄悄降临。
灯光通明的大楼,陆向冬带着一身疲惫的风尘推开病房门。
“点点,你干坏事怎么不说话呢?看看,把小姨都气跑了吧……”床上的身影,低下头,用额头蹭了蹭宝宝的额头,佯装嗔怒:“真臭,拉粑粑的点点真臭,是不是啊……”
陆向冬立在门口,觉得浑身的倦怠都随着暖暖的一幕,被发散干净。
眼眶有些微的潮湿,他按了按眉间,关上房门。
顺心赫然抬头,冲着门口的方向,叫了声:“向冬。”
陆向冬卸下军帽,语气放轻松地说:“怎么知道是我?”
顺心笑笑,握着点点的小手,说:“我看不到,点点知道啊,他对声音有种天生的敏感。”她想,儿子或许遗传了她的基因。
陆向冬的目光转柔,他走到床边坐下,接过大半天未见的儿子,低头用下颌上的青胡茬去碰他娇女敕的小脸。
“我儿子香喷喷的,哪里臭了?”他闻不到一丝异味。
顺心半阖着眼睛靠在床头,笑着说:“洗了三遍臭屁屁,哪里还能闻见臭味……倒是顺意,平白被点点崩了一身的屎花,回宾馆换衣服了。”
陆向冬惊讶之余惬意的大笑,他用手指在儿子上揉了揉,引来一阵乱蹭,才心满意足地夸赞道:“我儿子,就是厉害!把小姨都吓跑了!”
像是应景似的,咚!一声响屁,把两个人都惊在当场,紧跟着,“哈哈哈……”眉眼舒展的陆向冬率先大笑起来……
顺心牵了牵唇角,一阵锥心的疼痛,从心口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孙凌灿刚从江北返回北京,便接到了陆向冬的电话。
中校的语气从未有过的严肃,请他立刻来同仁医院。等他急匆匆地赶到病房,才发现事情比他想象中严重得多。顺心拒绝接受眼角膜移植,即便是沈参谋亲自把同意提供眼角膜供体的女孩父亲请到了病房,她还是态度坚决,不接受移植手术。
陆向冬面色铁青,目光惊怒地盯着她,“顺心,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多久呢?”眼角膜移植是关系到她一生的大事,她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点点的将来着想啊……
顺心摇摇头,别过面色苍白的脸,说:“我不会手术的,你们请回吧。顺意……”她提高声音。
“姐……”顺意神色复杂的上前握着她冰冷的手。
“车票买好了?”
顺意不敢看背后赫然变成冰山的男人,她攥紧顺心的手,艰难地说:“买好了,明天下午5点半的车次,回B市。”
顺心还没待说话,一股冰火交织的喷薄怒气便一下子冲到她的面前。
她的手腕被他紧箍住,疼得钻心入骨。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他的身躯僵硬如铁,满眼的惊痛和不可置信。
她别着脸,不肯看他,破碎的声音从齿缝里钻出来:“我要回家,向冬,我们离婚吧。”
陆向冬伸手,把她早已经滑满泪水的面颊冲着精致的婴儿车。“你不要点点了?顺心,你真的狠心到连他都不要了吗?”
“哇……哇哇……”小小的生命,像是有所感知,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哭起来。
顺心下意识地伸手,摩挲着想去抓婴儿车。“点点……”
“你不要碰他!”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夹杂着点点凄厉的哭声,响彻耳际……
他的怒气是那样的明显,凌厉的眸光恨不能把她的心剖开来看看里面究竟盛了些什么……“你走……走吧……走的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找我们!”他像丢掉一块不可救药的弃物一样丢开她的手腕,木然的走过去,俯身抱起点点,朝外面走。
气氛凝结到冰点。
“向冬,你干什么!”孙凌灿走过去,拉住陆向冬。沈参谋也挡着打退堂鼓的捐献者家属,气愤填膺地指责病床上狠心的女人:“夏顺心,你知不知道向冬为了你能复明,做了多少努力,多大的牺牲啊……你问问这位老伯,他都感动于向冬对你的深情,愿意把病重女儿的眼角膜捐给你,你说,你还闹腾个啥!”
老人家流着泪附和说:“我也是个老兵,可是这辈子,我没见过他这样执着坚持的军人!他跟我闺女讲了你们恋爱的故事,讲了你们不离不弃的相守,我闺女被感动了,连我也听得老泪纵横……姑娘啊,你们最艰难的时候已经熬过去了,为什么还会在有了希望的时候分开呢?”
“原本我也舍不得让孩子不完整的离开世界,但是,我觉得他说得对,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光想着自己个身边的利益,要时刻想着别人。人死了,什么感觉都没了,可是她有用的器官留下来,还能继续活着,这就是一种永恒……姑娘,我愿意把闺女的眼角膜捐给你,闺女也愿意,真的,她见过你的照片,她说,你和她有缘。姑娘啊,别固执了,我能看出来,你的本性可不像刚才那样狠心绝情!你是不是有苦衷啊!”
顺心的泪水越流越炽,她抓紧被单,浑身颤抖地喊:“顺意,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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