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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风特别大,田海防从办公室出来,满楼道里灌得都是秋日里的凉风。他径直走到陆向冬的办公室前,伸手“咚咚”敲响房门。
大人没吱声,小不点却先吆喝上了。
“啊……嗷嗷……”
田海防的嘴一下子咧到耳朵根,透过房门,他好像看到小点点天真可爱的小脸,正对着他笑得欢实。
房门开了,映入眼帘的不是想象中的小天使,而是一张看起来比他更加黑沉的面孔。
陆向冬穿着军衬衣,满头大汗,手里拿着一块不知道是尿布还是抹布的东西,神情阴郁,和他身后用椅子围挡起来笑得憨憨的坏小子,形成巨大反差……
嗖嗖的穿堂风,刮起两人的衣角,田海防抹了把脸,也不看他,嘿嘿笑着就要朝里进。
“哟,小点点提前感受军营生活了啊!”
陆向冬抬手挡住他,“海防,有什么话在这儿说吧。”
田海防一把拨拉掉他碍事的手,瞪着眼说:“牛什么!我是来看点点,又不是看你这张大黑脸!”
他闪身进去,朝着沙发里扑扑腾腾想要站起来的小家伙伸出手。
点点激动万分,从盖着腿的军装外套里挣月兑,朝着黑脸伯伯伸出手,要抱!
田海防一看笑了。
“嘿,敢情你办坏事了啊!臭小子,光着腚,羞不羞!”他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光的陆点点,回头对陆向冬说:“愣着干哈,赶紧让老妹儿拿衣服来啊。”
陆向冬扔下尿布,看着窗台上挂着的浅蓝色小裤子,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海防,跟你明说了吧,我和顺心,恐怕过不了这道坎儿了。”
田海防愣了愣,看着他说:“天大的事,都有办法解决,何况夫妻间拌嘴闹别扭了!向冬,你可别拗,老妹儿是啥样的人,我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啊……得了,我也不问你们为啥吵架,你抹不开面子,我找老妹儿说合去,怎么样?”
陆向冬抬起脸,郁结的眼神,让田海防看得心惊肉跳。“我以为我懂她,可是,她却利用我的信任,对我撒了那么大的一个谎!”
“撒什么谎了?老妹儿那么单纯的姑娘,骗谁也不会骗你啊。”田海防不相信。
陆向冬苦笑了下,手习惯性想去模烟,可是看到点点正睁着一双肖似扰乱他全部心思的女子的眼睛,讨好地望着他,不禁,松开手,身子朝点点靠近了些,目光流露出太多复杂难懂的东西。
“海防,连你想不到吧,顺心十年前曾做过眼角膜移植手术,当时的捐献者是……”他顿了顿,捏紧手心,“是素卿。”
田海防的眼睛蓦然瞪大,他的嘴巴也张得圆圆的。他看着陆向冬,没说话,然后过了有二十秒钟或者更久,才轻声的开口说:“是素卿?老妹儿她……她做过角膜手术?那……十年前……你和素卿救下的那个少女……是……”他的面孔由黑转青,又转白……
陆向冬别过脸,不想再提及让他痛心不已的纠结的往事。
静默了一会儿。
田海防问:“那老妹儿呢?她还在家?”
陆向冬惘然摇头,他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走了。可是依照她遇事便想揽下所有罪过的性子,想必,不会再停留在家里。
一想到蕴满幸福欢笑的家,从此将支离破碎,点点也要失去妈妈的疼爱,他的心就骤然缩成一团,不敢再深想下去。
田海防把军装裹紧点点,神情严肃地说:“这样下去可不是事,勿论你带着孩子上班合适不合适,关键在于点点跟着你受罪。你看看,孩子多可怜,你的心情不好,连带着他也要跟着你们遭殃!”田海防说的在理,可是陆向冬却始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田海防看看他说:“向冬,这样吧。我先让巧萍去你家看看,你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老妹儿恐怕要想不开,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陆向冬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一截子。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离家时顺心哀求绝望的目光……
田海防让妻子去陆家敲门,很快,韩巧萍打来电话说,陆家没有人。她问了哨兵,说是几小时前,看到顺心拎着包神色匆忙的出门去了。
陆向冬苦涩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他微微阖上凤目,对田海防说:“算了……海防,既然她想走,就走吧。我和点点一起生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唉……不对啊……”田海防还想劝劝,可是陆向冬却把点点裹紧,拉着他一起朝外走。“走吧,我回去给点点洗洗澡,他也该喝女乃了。”
田海防无奈地叹息,跟着一大一小,走出办公楼……
B市医院。
吴秘书忽然指着缴费队伍中一个纤瘦的身影,对周旭说:“周总,你看,是夏顺心小姐!”
周旭蓦然转头,一眼便瞥见了人群里那抹刻在心底的倩影。
他抬步朝顺心的方向走,吴秘书亦步亦趋地提醒道:“周总,我们先办正事吧。过了探视时间,再去打扰姚省长不大好。”江北省省长姚致谦回B市视察青山项目的进展情况,谁知,途中突发心脏病,住进了市人民医院。
周旭推开吴秘书,半命令着说:“你代替我去!”
“这不合适啊,周总……姚省长的身份,我去……不……嗳……周总……唉……”吴秘书立在人群外围,一脸郁卒地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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