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那扇门,墨染大步跨进,大殿之上,她嘶吼着,“母皇,为什么?”这是她最后一次叫那个女人母皇。
“墨染,朕只是想染黑你。”那立于高处的女子,脸上带着一抹残忍的笑,此刻竟显得那般的陌生。
“这便是你名字的全部释义。”
“我,墨染,只是母亲想要染黑的孩子。”笑,大笑,在墨染脸上绽放,那是痛到极点的狂笑。
“要我的命,拿去吧!”墨染一挺脖子,大义凛然,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
“朕不要你这条贱命,朕还等着你让天下大乱,夺了朕的位置了。”
“朕多想废了你,你这一身傲骨和你父妃像极了,朕每每看你的脸,你知道朕有多恨吗?这张比男人还美的脸蛋,和那个贱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墨清沚话锋一转,终于把真相说出口。
“原来是上辈子的恩怨,‘尊敬的女皇陛下’,你恨的是我那个从未蒙面的父亲,只因为我这张与他极像的脸蛋,你便如此对我,让我从最高处跌入谷底,万劫不复,你可曾想过,我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出去。”墨清沚皱起眉头,似乎对墨染不冷静的模样很不满,“朕不想看见你,朕给你一次机会,这个位子各凭本事,他日你要坐上这个位子,朕便告诉你全部真相。”
墨染知道多说无益,可是内心涌出的恨意,让她如何自持,她忍住掐断面前女人脖子的冲动,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对她有抚育之恩。
强忍着怒气,颤抖着转过身子,不去看那个女人,而墨染此刻却因怒气脑子变的异常冷静,“墨清沚,你一直派人跟踪我,你是借我的手除去柳家。”
“你自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要管柳家的事,可笑,朕告诉你,柳家朕早有意连根拔起,当初这个奏章还是你给朕呈上的,如今做了几天柳家的儿媳,难不成还生了情。朕告诉你,柳家好歹也是朕的亲家,他们的命朕给你留着,朕等你。”墨清沚面上依旧是高深莫测的笑,看墨染的挣扎,之于女皇是另一种享受。
“墨清沚,告诉我,寅仁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他是朕为你定下的亲,也是你那个从未蒙面的父亲为你在世间留下的血脉之亲。”
“你说什么?”墨染听到这句激动转过脸,向前跨了几步,那是压抑的愤怒,每一步都带着骇人的热度。
“寅仁,你的弟弟,那个贱人生的小贱种。”墨清沚面上依旧笑着,却扭曲的很,这种耻辱,让她永远也忘不了宫无忧,这个魔族的男子,在墨清沚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墨染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缓缓的蹲子,她和寅仁竟然是姐弟的关系,那么他们之间便是**,他们曾经拥有过彼此,曾经在彼此身上留下那么多亲密的痕迹,再也抹不去,那么脏,难怪寅仁会这么恨自己。
“墨清沚,你不是人。”墨染对着墨清沚嘶吼着,她要杀了这个女人,她让自己生不如死。
“呵呵……”墨清沚模了模凤椅上的凤头,表情是那般漫不经心,“墨染,和自己弟弟厮混在一起,不知道那个贱人知道了,会如何?朕好想知道。”脸上带着顽童的笑,从墨清沚的父妃在她面前死去那一刻,她这扭曲的个性就已经注定。
长袖中暗藏玄机,白光一闪,拔剑而起,黑夜之中,清晰的映照在墨清沚的脸上,碧绿色的眼,瞳孔急剧收缩。
这么近的距离,从凤头里吐出暗箭直直的穿透墨染的肩头,墨清沚洞悉一切的笑着。
因为这暗箭的冲力让墨染刺向墨清沚的那一刀偏了方向,刀砸在凤椅上,清脆的响声,让外面看守的御林军,一拥而进,嘴里大喊着“护驾”。
他们看见的却是墨染一身狼狈,血顺着她的手臂滑下,白色的衣服,红色那般醒目,暗红的色的血,触目惊心。
墨清沚挥了挥手,似乎很不满这群人突然的冲进来,她是女皇,自然可以掌控全场。
“儿臣护驾来迟,还望母皇恕罪。”墨竹惺惺作态的跪下请罪。
“下去。”墨清沚大喝一声,墨竹这个不好掌控的大女儿,让墨清沚很头疼,她只要一个听话的傀儡皇太女,而不是自作主张耍小聪明的自以为是的家伙。
“是。”墨竹不甘的剐了一眼墨染,让众人退下。
门关上的那一刻,墨染笑的张狂,她摇着头说:“我真看不懂你,墨清沚。”
“还不快滚,朕不想看见你。”
“墨清沚,你让我滚哪去?外面重兵把守,你要我的命,一声令下,何必假惺惺。”
“你只是伤了肩头,你的绝世轻功,难不成还飞不出皇宫,朕的好女儿,不要辜负朕多年的培养。”
“你下毒了,不是吗?还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催灵散’,一定要用毒药折磨我吗?”
“是你要行刺朕在先,这怨不得旁人。要死,别在朕面前,滚。”墨清沚从凤椅上站起,不看一眼墨染,从墨染身边穿过。
擦身而过之际,墨清沚恶魔般的声音小声的传到墨染耳中,“自作孽不可活,朕没有废你,你该是万幸。”
身上的痛不及心里的痛万分之一,墨染嘴角的笑是那么的苦涩,为什么最爱的人偏偏伤她最深。
生无所恋,墨染当着墨清沚的面,左手用气,将内力聚集到手心中,抓住右边的肩膀,生生的把右臂从肩膀处扯了下来,撕心的痛传来,额头上冷汗直流,“啊!”穿透云层的惨叫。
骨头被扯断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女皇的耳中,骨肉分离,墨染竟然屹立不倒,只是虚晃了一体。
“我记得女皇曾说过,对自己残忍,方能无所阻挡,这只手就当为我以前的愚蠢买单,女皇他日再见之时,战场之上。”
“朕等着你。”墨清沚嘴角溢出满意的笑,她要的就是这样拼尽一切的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