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却跑了。
直接撒腿跑的无影无踪。
茫茫的黑夜里。没有手机,没有跟踪器,速度飞快的沈烈跑了。
加上之前的争吵,给人的印象是年轻人赌气似的,其实谁能知道,一切是他的设计呢?
走到了车前,对了那个女人一个耳光,恶狠狠的告诉她:“今天,开始报复!”
然后沈烈就没了人影了。
罗莉在后面立即和罗刚,还有刘振闹的不可开交。
“怀疑他什么?”
刘振只有在那里低头认罪:“我就是这毛病。我错了行不,小姑女乃女乃,你别哭啊。”
面对身后的这一切。
沈烈知道,却只能先放下。
没有人知道,他把钥匙给陈斌的时候,就是为了要去远行。
回家取出准备好的,轻便的跑鞋,休闲裤,短衫。还有一张银行卡。一包烟,一支打火机,还有点零钱。当然还有那张羊皮纸和胖子留下的“遗书”,沈烈出了家门,立即翻上天台。找出了那根铁棍。
从安全通道下了楼。直接闪进了黑夜之中。
五分钟后,他已经出了城。在城市里也许还有顾忌,而在郊外,他肆无忌惮。
沈烈就这样孤魂野鬼似的飞快的奔跑着。
在旷野里。
风在耳边呼啸。
四周一片寂静和黑暗,可是沈烈却觉得天空那璀璨的星河是那么的辽阔,心底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冲动。
随着步伐的加快。
那滚滚的热流蔓延着全身上下,沈烈不知道疲倦似的玩命奔跑,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随着步伐的调整,和他在狂野中,第一次这么的放开。
他越来越觉得身手的敏捷。
嗖的一个前空翻,借势向前,敏捷的攀登上了一颗大树,手里的铁棍被他狠狠的插了下去,沿着树干上的分叉,铁棍被插进去了小半。
放在这里,大概一百年也不会又人发现的吧?
沈烈想着,跳了下去又奔跑了一段距离,狠狠的打去几拳几脚。
他停住了脚步。回看着已经不知道有多远的后方矿洞,笑了笑,大步向着服务区走去。那里有吃的喝的,还有来往的车。
第一站,成都。
夜班的长途开来。是福建开往北京的。沈烈窜了上去,不是旅游季节,人不是很多。他给了点钱司机,示意到前面不远的机场。
不久之后。
沈烈已经到了机场附近。拦了一辆路口的夜班的士,再下车后,沈烈已经站到了机场大厅内,仰望着航班表了。
前往成都的,在上午六点。前往重庆的,上午六点五十。
沈烈抓抓脑袋。
坐在了一边默默的等着。一路的奔跑,休息之后,夜风吹拂着,居然没有什么汗水。
想了想,他还是去了机场购物处,挑选了一块手表。又拿了二套衣服,一个包裹。至于手机,他才不要,那是麻烦。
再消磨混了一会,喝了杯咖啡,已经是五点一刻。
不知不觉一夜就这样过去。
孤独的沈烈,走到了前台,购买了一张前往成都的机票。
换了登机牌。
沈烈登上了前往成都的航班。
默默的靠在舷窗边看着长长的机翼,闪着微亮的晨光。飞机的发动机在轰鸣着,机翼颤抖着,沈烈忽然想起来自己记忆中的那把陌刀。
他闭起了眼睛,陷入了“回忆”。
而飞机也已经开始滑动,向着跑道,然后加速,然后月兑离了地面。转向了西南方向的成都。十分钟后,再度爬升的飞机倾斜着。
一抹阳光从地平线上射出,打在了机舱内。
沈烈转头看去,初升的旭日柔和,却艳丽。悬浮的低层云被镀金似的,在熠熠生辉。不久之后,飞机破开了云层,冲入了预定高度开始平飞。
一“地”的羊绒雪白雪白的,仿佛凝固了似的,就那么静静的,无边无际的存在着。
沈烈目不转睛的看着。
抬起手腕看看时间,七点整了,睡觉。
与此同时。
上京城内,罗刚的人在找着沈烈。陈斌苦笑的举着钥匙,讲述着沈烈昨天晚上的话,他也没想到沈烈还真的走了。
可是他去找谁?
不会去德国吧?不可能啊。
对那个女人的审问还在继续着。沈烈当时没有发现,这个女人的腰肢间,也纹着一个纹身。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个活口。并且还不是唯一的。
另外还有二个人存活了下来。
现在正在分开审问着。罗刚也参加了,因为他除了是健身房会所的老板,安保的经理,其实还隶属于又一条隐秘战线。
而沈烈终于到达了成都。
下了飞机一到他立即不停留的转向了绵竹。
下午三点五十。
上京,罗刚苦笑着对着罗莉道:“他去了成都。这是机场查询出来的。我正在加大审问力度。看看成都那边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罗莉没说话,板着脸。
罗刚低声下气着:“老刘已经道歉了。那个女人的口供证明了沈烈的确什么也不知道。可是现在他去成都干嘛呢?”
“你们问呀。哎,姐夫,你怎么这些事情参合着,刘队他不怕违反纪律了?我问情况全瞒着,你却全知道?”罗莉忽然不满了,她不会知道罗刚的真正工作的。她姐姐都不知道。
罗刚无奈道:“我还不是为了你?”
“哼,算你有良心。”知道了沈烈的消息,罗莉心情大好。
“小莉,你不要参合。最近很危险的。阿烈身手好,还能自保,而你参合了,我们全要保护你,反而容易坏事,知道么?”
“恩。这些我知道。”
“好了,你去吧。还在这里干嘛。你们二个女孩子去聊天说话吧。”罗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罗莉果然变了脸:“哼。阿烈这个混蛋。骗子。流氓!”
“……去吧去吧。”罗刚实在不想听狗血三角的故事。好不容易把罗莉赶了走。回了刘振的办公室里,罗刚翻着一些信息,笔录。
捡起了机场的那张单。
皱起了眉头。阿烈肯定有事情瞒着。不然他的行为也太诡异了,仔细回想起来,昨天老刘还真是被这个小子找的借口,难怪老刘到现在对自己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想着沈烈。
沈烈却在转车的途中斗殴。
没办法。
人长的就这么祸害。人家烂仔一看就觉得好欺负。小脸白白净净的,还装模作样戴上了副平光的眼镜。单身一个人,提着包外地口音。
坐在街头还不太能吃辣。
这样的人能不抢么?
刚刚放下了筷子。掏出了钱来给了之后。沈烈提前了包裹。准备去找家旅馆凑合到半夜好了。或者,就是直接先去了川主寺。不过现在看来。目标太明显啊。他觉得自己长的很帅,会让人印象深刻的。
这个蹩脚的高手慢慢的在都江堰大街上流浪着。
身后身前,跟上了人。
这里是公车站不远处。沈烈没想打车去哪儿呢,他现在身体好多了,喜欢走走。
然后被堵住了。
在对方上来之前他就有感觉了,不过艺高人胆大,阿烈一点也不怕。
堵住就堵住吧。
“撞我?”
“咋滴?”沈烈一脚踹了过去。
哐当一声,这是那个家伙被拍到了边上刀具摊的声音。
沈烈手不停,回头对了上来的家伙当脸一拳,砸出了对方满眼的恒星光芒,随后是无尽的黑暗。他撒腿就跑。
对方三个存在的,拿起了家伙就追。
沈烈继续跑。
跑着顺手抽过边上一根竹竿,回头,前进,停住。四十五度角向上倾斜,蹲下。竹竿后部支撑着地面,肘部放在膝盖上。身子前弓,正版的持矛步兵对骑兵的攻略。
对方算倒霉了。
奔跑的正欢,还顾忌着对方的身手,要想着大家一起上,所以跑着叫着,还看看左右。
一个没注意,前面的沈烈取了竹竿,回身还大进了一步才蹲下。他已经来不及刹车了,扑哧一声,竹竿捅了他的脸颊上,直接窜了进去。血一下子流了出来,沈烈狠狠的一扯,直接撕裂了那张斑驳的脸。然后手腕一抖,抖出了三四道枪花。
笃笃两下准确的刺击动作。
一下戳在后面一人的手腕上,刀当啷落地,还有一杆子直接戳了对方的肚脐眼上。疼的对方捂住了肚脐眼丢了家伙,在地上死去活来的打滚。
竹竿不停的,沈烈一手拿包,一手挥舞,对了三个人的脑袋劈里啪啦一顿猛抽,然后回头还帮人家大妈把竹竿放好了。
咧嘴一笑:“瓜娃子。”
继续撒腿跑。就此离开了是非地。后面警察已经赶到了。路霸说是外地人,大妈说是本地人,警察哦哦哦的,有口无心的,情愿这些白痴死了才好。
几个无赖鼻青脸肿的,还有一个脸皮都给戳开了一半的倒霉鬼在哀号着,身后十来米地,还躺了二个,一个满脸开花,一个壮烈在刀丛之中。
听完了目击者的说辞。
警察第一个反应,佩服,第二个反应,想笑。
警察低头问:“你自己戳上去的?”
“…….”没脸的继续打滚中。
沈烈却已经上了车了。
眼镜也摘下了,刚刚打架的那个戴眼镜呢,不是自己。
自我安慰着,沈烈和司机说地方。车发动了开去。都江堰街头又多了一桩无头案,但是没有人在乎。
晚上十一点,颠簸了好久的沈烈已经到了川主寺镇。
找了家旅馆放下了包裹。
八十一天,身份证不要。
沈烈很满意。
胡乱吃了点东西,他关上了房门。冲洗了一番。把沿路在地摊上买的运动服拿出,摊开放了一边。然后躺了床铺上,安心的闭起了眼睛。
成都台在放着电视连续剧,那是几年之前的老片英雄了。
弓矢铺天盖地的。
一对绿衣杀入持戈的军阵,长剑所向,三千铁甲竟不能挡。
秦始皇不仅仅会咏叹调,还会蹦跶着花样击剑。
沈烈无奈的叹叹气,打仗不是这样的,这是扯淡啊!骑兵阵也不是这样的,这是找抽啊!就弓箭兵还像个样子,但是弓弩也没这么远啊。
失望着,转了个台。
八旗的格格在和猪尾巴海誓山盟中。
再换。
穿的花枝招展的满清旅游团正在和葛尔丹的蒙古旅游马队PK,两军阵前,一个人持刀劈下,另外一个当即后空翻倒下。人潮人海中,一对母女远远的相望,然后泪奔拥抱…
“你们无敌了。”
沈烈再换,电视直销上,女人的臃肿的月复部被一圈子布包着,然后一个美女说,包着就好,包着走走,马上就和奴家一样了。
“骗子。”
沈烈彻底死心了,干脆的关了电视,眼睛一闭。继续“修炼”了。
等待是无聊的。
可是修炼中的沈烈不觉得时间。
脑海里一片清明的,沈烈在缓缓的,控制着越来越强烈的那股热流,如臂使指一般的操纵着它,锻炼着自己的每一条肌肉。
气息越来越绵长。
整个房间内,一片寂静,就只能偶尔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呼吸,然后又没了声息。
时间就这样的慢慢过去。
没毅力的家伙走了二圈之后,干脆睡觉了。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夜里二点的时光。
下了床。
沈烈模了上的东西。掏出了胖子的遗书又仔细看了一遍,检查了下没有任何的暗语,直接扯了粉碎。把羊皮纸塞到了三角裤后面。
抽出了下午买到的“腰包。”
把香烟,打火机,银行卡放入。
换上运动衣。戴上眼镜,回头检查了下,没什么值得带走的东西了。
他无声无息的出了门。向着楼下走去。
门口不远处,有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在游荡着,因为到了她们上班的时间了,清晰的看到她们脸上的瘢痕,看到颈部的赘肉,月复部的臃肿。
沈烈恶心的无视着闪过。
匆匆的走进了黑夜,转入了郊区野外之后,沈烈开始奔跑。
因为再向西北就是目的地了。
沈烈突然觉得,自己这么能跑,何必坐车留下痕迹呢?
反正那边看去也不是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