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住手!住手啊!”雁絮疯狂的喊着,脸上已被泪水和汗水混淆得模糊不堪。
死了。
铜柱上锁着的人都死了,除了雁絮以外。
飞痕城,这座忠于席瑟的希思黎的卫城,只剩下了雁絮一个人。
而让他们献出生命的那个人——席瑟,又在哪里?
这就是瞎了眼的愚忠,关于这点,达科和奥丁之流倒是很聪明。
希思黎四卫城,掌管着希思黎从神界的远古时期就流传下来的四大秘技,飞痕城的神界五阵,楼兰城的幻化之术,篱落城的神韵罗牌,以及卡莫城的搜灵术。
雁絮的喊声停止了,头深深垂着,似已昏死过去。
“他还没有说?”一个红发年轻人来到了达科身边。
“凫轮|大人。”达科行礼。
“嗯。”凫轮摆摆手,一脸上位者的倨傲。
“飞痕城现在只有雁絮一个人,这也是谨遵殿下的指令,只留下有用的人……”达科躬身道。
“是怕他灵魂自爆?”凫轮看着被锁在铜柱上毫无知觉的雁絮。
“是的,雁絮是要继承飞痕城的人选,所以他的灵魂中,应该烙着神界五阵的印记。”达科道。
“卡西密加。克兰格。”凫轮招手,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走了上来。
凫轮看着他们:“你们配合一下,用搜灵将雁絮的灵魂彻底……”
“他会死的!”克兰格大吃一惊。
凫轮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那是他自找的。还有,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打断我,注意身份。”
“我们不是朋友么?”卡西密加咬着下颚。
凫轮冷笑一声,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又停下了,背对着两人道:“记住,我心里只有殿下,我也从来没有把你们当成朋友,如果殿下得不到神界五阵,我不敢保证你们的下场会怎么样,哪怕你们的父亲是殿下的亲信。”
卡西密加和克兰格望着凫轮渐行渐远的背影,沉默了。
曾经在奥菲拉尔大陆执行过神的惩罚的四个好友啊,这就是他们的结果?背叛,阴谋,亲手送自己最好的朋友去死?
或者,和最好的兄弟生死与共?反抗?用生命捍卫男人的尊严和承诺?
他们做不到,因为他们不是撒加,不是斯汀,不是阿萨,不是赫缺……所以,他们只有屈服,对强者屈服。也只有在弱者面前,他们才像个神,笑话一样的神。
……
坚持。信念。原则。
一个人有多坚强,就有多少成就。
实力的道路上,只有付出之后的收获,只有用痛苦坚持守望之后的彼岸。
哪怕你的天赋再强,也必须在烈火中涅槃。
只有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比别人更强的力量。
哪怕你拥有冥界几百万年都难以出现的资质。
阿萨趴在干裂的土地上,汗如雨下。
这是一片干裂的土地,荒芜得只剩下灰尘和干燥的风。
九颗太阳挂在天空,你争我夺地散发着热量,将空白的天空烤得火红。
“妈的。”阿萨用力捶了一下地面,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了一把插在龟裂土壤中的剑。
“唔。”阿萨的手在抖,以他的实力,竟也拔不出来那把剑!
不止一把,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到处都插着剑,各种剑,迥异不同!
“啊!”
阿萨狂吼起来,双手握住剑柄,用尽了全力。
轰!
阿萨倒在了地上,周围的土地又多出了几道裂缝。
呼,呼,呼,呼……
阿萨仰望着天上的九个太阳,喘着粗气。
那把剑依旧纹丝不动,连轻微的晃动都没有一下。
九阳剑地!
罗秀带他来的地方——宇宙中最强的异次元空间!
阿萨躺在地上,感觉体内的力量一点一点的流逝,火红的天空中的九个太阳,就像要把他的生命元气抽干一样。
他要活下去,只能拔出那些剑。每拔出一把,那些剑里蕴藏的力量就会融入阿萨体内,让他坚持下去。
“这什么鬼地方。”阿萨坐了起来,嘴唇已经干裂,“当了那么多年北冥帝,从来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异次元空间。”
“剑皇的修炼之地么?”阿萨挣扎着起身,看着一望无际的密密麻麻地插在地里的剑,“每一把剑,都是那家伙用过的么,真多啊……这样他才能成为剑中的皇者,用剑俯瞰整个宇宙?”
“也不说清楚啊,那坐在莲花中的家伙,那张脸比恶鬼的冷笑还讨厌。”阿萨踉踉跄跄的走到刚才那把剑旁边,再次握住了剑柄。
轰!
阿萨再次倒地。
不过他又爬了起来,又去拔剑。
就这样,一次一次,跌倒了又起来,没有退缩,没有放弃,也没有像以前的他一样,承受不了失败!
终于,他把那把剑拔起来了。
一股凌厉至极的剑气从那把剑中涌入了他体内,阿萨躺在干裂的泥土上,闭起眼睛,如同一个快要在沙漠中干死的人享受清水一般。
“不管倒下多少次,也要站起来,绝不能倒下,因为倒下了就会死……”阿萨虚着眼睛,天上九个太阳的强光很刺眼,“这就是撒加那混蛋走过的路么,难怪啊。”
阿萨笑了。
……
黑色的光,编织成了网,网眼中透出的,是如血般的冷寂和战栗。
一座黑色的山,山腰上,有一个深邃的山洞,而那些黑光,就封闭着洞口。
“这里就是诅咒黑牢了。”逸风立在洞口前,冷飕飕的风让他飘逸的墨绿色长发变得很凌乱。
“蒂蚀被禁锢的地方?”撒加立在逸风身旁,倔强如刀的黑发摆动着。
斯汀没有说什么,灰色的瞳孔里闪着莫名的光泽。
“没错,答案也许……就在里面。”逸风深深吸了口气,一把剑凭空出现,围绕着他。这把剑大约四尺长,通体银色,剑柄仿佛龙尾一般,锋利的刃口就像龙牙,整把剑如同张口呼啸的神龙。
“神龙吟。神界排名第一的剑。”撒加赞赏的道。
逸风笑了笑,双臂绕了个圈,朝前一推——“破!”
神龙吟悄无声息的没入了洞口……
几秒钟后,撒加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变得锋利起来,然后轰的一声,封闭洞口的黑光一点都没剩下!
“所有的剑气全部用于攻击,丝毫不外漏。”撒加点点头,“不愧是神界第一剑神。”
“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愧是主宰六道的修罗。”逸风笑道。
斯汀看了两人一眼,自顾自的飞进了山洞。那两个家伙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里都饶有深意,就像非要看清楚对方的心思似的。
累不累啊,你们!
斯汀落在了山洞里,长长吐出口气。
什么?
当斯汀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不由愣住了。
这所谓神狱里最恐怖的能将灵魂之力禁锢的诅咒黑牢,其实就是一个方圆不过百米的普通山洞!
但是,真正让斯汀惊讶的,却是洞中的一尊石像!
对,石像,女人的石像!
用洞中的岩石雕刻而成,栩栩如生!
撒加走到斯汀身边,眼神似已痴迷,痴狂之中,透着不甘和心痛。
“很像对吗。”逸风在撒加身旁道,“她就是依琳的母亲,千湄。”
……
这是一个热闹繁华的小镇。
一个壮实的年轻人将卖剩下的货物放在了马车上,跳上了车头。
“喂,小三,今天生意不错吧。”一个路过的人笑着问他。
“很好,要是每天这样就好了,哥哥的病很快就会好了。”小三抓住了缰绳,一鞭子抽在了马上。
“真是个好小伙子,为了照顾两个哥哥,这么幸苦。”路人望着马车留下的灰尘,赞道。
“大哥,二哥。”
小三把马车停在了门外,下了嚼头,把马牵进了马厩后,快步走进了屋子。
“大哥,你能起身啦!”当小三看到一个满脸病容的年轻人站在屋子正中时,不由兴奋地大叫。
“信智,你怎么把我们弄到一个物质位面上来了。”满脸病容的年轻人像是在对谁说话。
“这里更安全,破军。”另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年轻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二哥!你的腿!”小三惊讶的发现,自己二哥断掉的两条腿竟然全都长出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物质位面,什么安全?”小三冲过去抓住了大哥的手。
满脸病容的大哥看了他一眼,手指轻轻一动,小三的眼睛就直了。
咕咚一声,小三直挺挺的躺在了地板上。
“信智,你这家伙,连这种时候都要耍心计,你的身体,是最好的了。”二哥笑了。
话音刚落,小三的手指就动了两下,直直立起,双脚离地,整个人竟悬浮着。
“你说什么,巴赫。”小三冷冷的看了二哥一眼,“这三个人,是整个物质位面经脉最特殊的人了,比我们上次找的那几个糟老头子好多了。”
“也是。”二哥活动了一下肩膀,“年轻的身体就是好。”
“别说废话了。”大哥看了两人一眼,“主人的天魂就要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