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后院。
幕僚急匆匆的來到后院,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的表情,那眼中,更是透着一丝恐惧。
莫元生见到后,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搞得惊慌失措。”
幕僚叹息道:“大事不好了。”
“怎么回事。”莫元生站起身问道。
幕僚沉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夜里,我派人去找了周氏说话,希望周适和顺福和解,私下里解决这件事,但是,这女人坚决不同意,一口咬定了要让顺福得到应有的惩罚,她还说杀人偿命,顺福必须死。”
顿了顿,幕僚又说道:“今rì一早,我亲自去了牢房一趟,想劝说周氏不再状告顺福,私下里解决事情,并且,我还说顺福愿意纳她为妾,并且解决她男人周刚的家人生计,安顿她的家人,您猜这女人怎么的,她竟然说我们官官相护,说我们一定会遭报应,最后刚烈的直接撞墙而死,这女子太刚烈了,现在人死了,事情已经透了出去,非常不好处理。”
莫元生眼珠子一转,说道:“这事情应该好处理。”
“怎么处理。”幕僚问道。
莫元生说道:“现在,我们把顺福关在牢中,再让知道周氏自杀的人全部闭嘴,封锁所有的消息,再也不纠缠这件事情,只要过了十天半个月,百姓就会渐渐的忘记了顺福玷污周氏和杀人的事情,不再纠缠这件事,到时候,再把顺福放回去,也能向桂良交差。”
“大人英明。”
幕僚微微一笑,旋即又说道:“但我还担心,万一赵烈文得到了消息呢。”
莫元生说道:“打死也不能认账,堵死赵烈文。”
幕僚眉头蹙起,觉得堵死赵烈文不靠谱,毕竟,赵烈文是国家权利最大的人,要堵住他何其艰难,但目前沒有其余的解决办法,只能如此。
幕僚点头说道:“大人,既然要把顺福关押一段时间,还得提前通知桂良,并且由桂良派人去安抚顺福,否则事情不好处理,一旦顺福这小子犯楞,咱们还得受气。”
“嗯,你去通知桂良。”莫元生摆手道。
此刻,莫元生的心中生出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沒有了压力。
不到三分钟,莫元生听见了脚步声,他抬起头望去,却看到了幕僚快速的退回來,而且幕僚的脸上挂着骇然之sè。
莫元生心中一突,问道:“先生,怎么回來了。”
幕僚失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赵烈文带人已经到了府衙中。”
话音落下,踏踏的脚步声传來。
赵烈文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法院的人。
赵烈文一头短发,穿着黑sè的衣服,显得严肃无比,他往前一站,就给人极大的压力,他带人走进來后,沉声说道:“莫府尹,交出顺福和周氏,我将要接手这件事。”顿了顿,赵烈文沉声道:“莫府尹,涉及顺福的事情你插手不合适,由我们法院的人接手才最合适的。”
莫元生见赵烈文知道了此事,知道封口是不可能的,朗声说道:“赵院长,我是顺天府的府尹,总辖大小事务,你去处理你的事情就行,何必要來插手我手中的事情。”
赵烈文说道:“莫府尹,请你考虑清楚事情的严重xìng。”
莫元生说道:“我很清楚。”
“哼,看來我对你莫府尹,也该审查审查,我看你也有问題。”赵烈文森然说道。
莫元生脸sè大变,露出一丝惊恐之sè,这一年多时间,赵烈文带着的法院的人到处巡查,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处理的人都不计其数,甚至,赵烈文的法院有着特权,完全是想抓谁就要抓谁,别说是一省的巡抚,就是军队里面带兵的将军犯了法也是直接枪毙。
“赵院长,人带出來了。”
双方对峙的时候,一队士兵冲了进來,还带着顺福。
带兵的是一个营长,他走过來抬手行了一礼,朗声说道:“赵院长,我询问了牢房中的狱卒,周氏已经自杀,为此,我把驻守牢房中的狱卒都抓起來,方便您审查。”
“做得好。”赵烈文点头道。
莫元生大声道:“赵院长,你不能这样,你沒有这权利。”
赵烈文哼了一声,沉声说道:“我的权利不是谁赋予的,是国家律法赋予的,就算大总统犯了错,我一样审查。”在赵烈文带人抓人审查的时候,不断建立法院威信的时候,他也在不断的熟悉美国的宪法,了解美国最高法院的相关宪法,转化为自己的东西。
事到如今,赵烈文已经不是当初的赵烈文。
一身的胆气,无畏无惧。
赵烈文大手一挥,沉声吩咐道:“我怀疑顺天府尹莫元生也参与了这件事,迫使周氏自杀,來人,把莫元生也抓起來。”
这一下,莫元生懵了。
他自己也搅了进去,还被抓了起來,他想要反抗,但是在一群当兵的面前,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劳的,赵烈文带上了顺福,以及莫元生,再加上牢房中的一众狱卒,以及莫元生的幕僚,朝顺天府衙门的大堂中行去,准备在大堂审问。
……桂良府邸,后院。
桂良是七十六岁的人了,岁数大,jīng神不怎么好。
他躺在躺椅上,轻轻的摇晃着躺椅,晒着太阳,眯着眼睛打盹儿,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桂良,他抬头看去,发现是老管家走了进來,老管家來到桂良身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半响后,才说道:“老爷,赵烈文抓走了顺福少爷,连莫元生也被赵烈文抓了。”
桂良睁开眼,问道:“怎么会这样。”
老管家说道:“赵烈文带兵闯入府衙,沒有人敢阻拦,就成了这结果。”
桂良哼了一声,站起來说道:“请芷兰來。”
老管家立即去传信,时间不长,芷兰來到桂良面前,问道:“爹,找我有事吗。”
桂良严肃的说道:“丫头啊,爹年纪大了,随时都可能会死,现在啊,爹就想安度晚年,看着子孙平安,可是,顺福被赵烈文抓走,你得帮他一把,我知道顺福有些混账,但终究是咱们家的人,不能不管,你知道赵烈文的为人,一旦被他抓起來,顺福不死也得月兑一层皮。”
芷兰看着老父亲苍老的面颊,以及眼中的一丝渴求,沉默了许久后,芷兰还是点头同意了桂良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