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四周都挂着角灯,十分明亮。
所有人都来观战,只是见尚明的对手是这样一娇滴滴的女子,多有鄙夷之色。
凌风注意到,东溟派的四大护将也出现,不过以现在他的修为看来,只是小角色罢了,不是三拳两脚的问题,而是纯凭气势就可以解决。
他对素素没什么好担心的,她的太极拳已有一定火候,对付尚明这种小鳖三还不成问题。
最坏情况是考虑到她未有过实战经验,大不了自己出手相救,或者运起精神攻击。有他在此,素素还能吃了亏去?
此刻他正想的是,海沙帮是否如原著中在今夜偷袭飘香号呢?
这消息自不好告诉单琬晶,首先来源难以解释,再者谁知他的到来有无影响事件进程?
“请!”素素摆个太极拳的起手式,敬请尚明先出手。
尚明本是最擅长剑法,还没抽出佩剑,只听到嘘声一片,脸色一红,对付一个初学了几天武的女孩子还用剑,那他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忙将剑交给身边的中年大汉尚邦,负手而立道:“明夫人先请!”
凌风插口道:“明帅不必客气,拙荆所修太极讲究后发先制,与平常武学有所不同,你还是先发招!”
众人首次听说这等奇异武学,都起了兴趣,拭目以待。尚公那浑浊的老眼绿芒一闪,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尚明一步跨过数丈距离,右手运起天雷掌法,强大的劲力完全将素素笼罩包围。他怕阴沟里翻船,再没脸面做人,一出手便是绝学。
有人立即暗骂卑鄙下流,原来他的掌风将素素轻薄的裙子吹得飞起,露出一双修长健美的,光滑雪白的细女敕肌肤,没有一点瑕疵。
凌风也怒了,臭小子找死,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吃我马子豆腐!这亏吃大了!早知道就该让素素多穿点。
原来饭前休息时素素觉得绸裤微湿,便月兑下。凌风想不过在厅内吃顿饭,加上来自后世,对此毫不在意。他让素素出手时便忘了这茬儿,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君不见单琬晶那小妮子看自己的眼色有些异样吗?
“拜托,小公主,别想到那方面好不好?就算我想,时间也不够啊。你看我像快枪手吗?”
单琬晶见他看向自己,暗啐一口,这个色鬼!不理他,细看场上局势。
尚明哪想到会有此效果,俊脸一红,变掌为拳,击向素素左肩,饶是如此,依旧拳去如风,势若奔雷。
素素初次与爱郎之外的人动手,也有些紧张,又因这份紧张,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一不小心走光了。
等到尚明的一掌拍来,她奇怪地发现他的速度是那样的迟缓,不及细想,向左斜跨半步,身子一弓,正是太极拳中“白鹤亮翅”的前半招,尚明这一拳的劲力完全落空。
紧接着,她腰间一扭,使出“揽雀尾”的前半招,转过身来,双掌缓缓推出,用的是太极拳中的“按”劲。
凌风大是惊异,这小妮子在第一次交手时竟能想到把太极招式分拆开迎敌,真是太有才了!同时又为他这个名师自恋一番。
尚明一拳击虚,并不气馁,猛地旋身,两只手掌带着雷音和与空气的破撕声,要与素素的掌力来个以硬碰硬。他心想,一个初学功夫的女子能有多大内力,招式再精妙也改变不了这方面的劣势。
他的策略完全正确。
船上有女子甚至惊呼出声,其中便有那美婢单如茵。而凌风这个丈夫却没心没肺地打起哈欠。
尚明初一接招,只觉对方力道也不甚强,于是手上加劲。但发力一增,立觉对方反击的力道也相应大增,一惊之下,急忙松劲,对方的反力居然也即松了,然而要月兑出她牵引之力,却也不能。
尚公现出难得一见的郑重之色,身子倏地挺直,哪还有半分龙钟老态?
大家都看出端倪,他们的明帅牙关紧咬,额上细汗直冒,显是落于下方。
但整艘船上只有凌风、东溟夫人母女与尚公看出,尚明发拳推掌,劲力虽强,可是只要给素素一拨一带,掌势的方位登时变了,再无半点威力。
其他人倒罢了,只是惊奇素素这女子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浑不像凌风说的只学了十天武的样子。而尚公三人则难掩惊骇之色,这等借力卸力的功夫究竟是何人所创?
此时尚明全身大汗淋漓,渐渐湿透衣衫,不一会甲板那一片都是水渍,他只觉全身酸软,胸口空洞洞地难受之极,便想开口求饶,却又觉得无颜开不了口。
尚公不说话,东溟夫人幽幽一叹道:“尚明败了!明夫人还是放手!”
别人只道尚明是出尽全力,疲累过甚,而凌风几人焉会不知?尚明每流一滴汗水,功力便消耗一分,待得汗水流无可流,那便是油尽灯枯、毙命之时了!
尚公果然狠心,对尚明不管不问,实则是拿准自己心思。而她虽不喜这个尚明,但他毕竟是派中人,女儿的未婚夫婿,怎能让他这样死去?只得出面劝阻。
素素听了东溟夫人的话,有心要放手,却不知晓放手的法门,她的手粘住了尚明,同时又何尝不是尚明粘住了她?
凌风身形一晃,已到两人身边,轻拍素素肩膀,震开四掌,揽住微有乏力的素素,夸道:“素素果然好本事!”
素素娇羞一笑,没有说话。
而尚明四肢酸麻,一得自由,竟一坐倒在地,再也无劲站起。尚仁和尚万年赶上前将他扶起,送回卧室。
多数人尚不知凌风夫妇名号,一打听,吓了一跳。这传说中的煞星怎会来这飘香号?
不管怎样,众人都想清楚见见这位宇内闻名的大高手,不料尚公一声冷哼在众人耳鼓内响起,加上东溟夫人一摆手,都作鸟兽散。
今日一战,结果早在凌风预料之中,这也是尚明功力不足的缘故,如果他突破先天,内力生生不息,素素十有要遭败北。
回到舱厅,只余东溟夫人母女和凌风夫妇,单如茵送来几盏茶后退去。
凌风端起茶盏,喝了口问道:“夫人,今晚这事怎么解释?”
东溟夫人叹道:“不瞒少侠,我东溟派一向是女子为尊,以单为姓,男子则以尚为姓。自我执掌东溟以来,男系便妄想翻身作主,最近更是闹得不歇。”
单琬晶不满道:“娘亲!”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母亲将这事告知凌风这个初识的外人算是什么?与母亲交好的李渊都不知东溟内患之事。
凌风夫妇也在猜想她的用意,静静听下文。
东溟夫人握紧女儿的玉手,不理她续道:“尚公是上任派主留下的老人,德高望重,更是男系的支柱。为了东溟的稳定,我不得不将琬晶嫁给他那侄子尚明。”
“是他嫁给我!”单琬晶辩解道。
“有区别么?”东溟夫人幽幽道。
单琬晶小口一张,想要辩驳,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母女均陷入思绪的回忆中,宛如姐妹花的玉容同时现出痛苦之色。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曾想到这对在乱世中风光无限的东溟派的女主人亦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幸?
凌风纳闷了,与素素面面相觑,这个原因您先讲清啊?
东溟夫人晶亮的泪珠一颗接一颗滚下,她摘去面纱,露出一双水晶般的闪光眸子和一张带雨梨花般的绝世容颜,由女儿用丝帕擦去泪痕,道:“这东溟派我无心经营,若非上任派主于我母女有救命之恩,我早带琬晶袖手离去。今日少侠所说可助我杀那人,可是当真?”
凌风暗忖您老跑题了,回答道:“自然当真。我若杀了边不负,夫人能为我提供多少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