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全是我的错,要不是这个女人在这里,我能这样生气的质问祈年吗?倒是你,你明知道祈年和这个女人还有来往你还不说,你是不是存心要和我做对?”蒋秀琴咄咄逼人。
顾长卫冷哼了一声,道,“我知道?我哪里知道?我不过是刚刚和你一起过来看到的,我上哪知道去?行了!都给我闭嘴,非要在这里吵是吧?有什么好吵的?你要是不想看祈年,你就回去,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顾长卫生气瞪了一眼蒋秀琴,蒋秀琴又狠狠的把怒气全撒在曼欢身上,曼欢站在楼道里,低着头,不知何去何从。
蒋秀琴道,“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要我说,就是因为你,这几年祈年就是因为碰上了你才会这么接二连三的倒霉,先是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苏皖来跟我摊牌,现在怎么什么女孩子都有?尤其是那个苏皖,厚着脸皮跑到我家说是祈年的未婚妻,未婚妻?真是好笑,我们祈年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一点矜持都不懂!”
蒋秀琴一脸的鄙夷。
曼欢愣了愣,截住她语气的意思,问,“阿姨你说?你是说苏皖?”
“怎么?你认识?”蒋秀琴挑眉问道,“怪不得呢,说说看,是看上我们祈年什么?钱?说,要多少才肯离开我们祈年,你说,只要你说的数不是天方夜谭,我想我们顾家还是可以接受的。”
她平息了怒气,横眉冷对曼欢又说,“你们这些女孩子我还不清楚吗?一个个说的比谁都清高,其实骨子里不知道有多贱,都恨不得和祈年发生点什么,然后好来威胁我是吧?我告诉你沈曼欢,休想!一个苏皖不行,更不要说你沈曼欢了,我蒋秀琴坚决不会让你踏入我们顾家的!”
她把话都说到这样无法峰回路转的地步了。
曼欢心里凄凉一片,本以为和祈年终于九年守得云开见月明,谁料到?谁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看着蒋秀琴一字一句的说,“阿姨,我不知道小皖和您说过什么,但是请您不要这样说她,每个人都有生存和追求爱的权利,你不能因为我们没有钱,我们出身低微就看不起我们的爱,我们的爱不比你们少多少,我甚至曾经……曾经用整个生命爱过祈年,现在依旧是,所以您这样说不仅看轻了我对祈年的爱,同时您也看轻了祈年,难道祈年这么优秀不值得被更多人爱吗?”
“那也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来爱,爱祈年的人多的是,轮不到你!”
“够了!”顾长卫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还有你,沈小姐,我们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祈年的照顾,但是请你也体谅一下我们做父母的心情,你不适合祈年,放手吧,沈小姐。”
“我能体会,我能体会做父母的心情。”曼欢忽然满脸的眼泪,她想起了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那时带着他去公园遛弯,傍晚回家洗菜做法,每天抚模着这个小生命,仿佛他已经来到了这个世上一样,那会她就想,以后为了这个小家伙呀,做什么,她都愿意。
可惜上苍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你能体会?你拿什么体会?说的轻巧!”蒋秀琴看不惯,念叨了一句。
顾长卫白了她一眼,蒋秀琴不服气的努努嘴,还想说什么,终究只是瞪着曼欢。
曼欢不去理会这些,是那个人,有些话不说也明白,不是那个人,再怎么解释都是多余,何苦呢?走就是了。
“等等!”蒋秀琴叫住她。
曼欢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蒋秀琴说,“以后没什么事不要再来找祈年了,再过几天祈年出院就要订婚了,如果你真是为祈年好,我希望你放过他,沈小姐,我知道你是聪明人,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跟我说一声,这是我的名片,我也希望沈小姐能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蒋秀琴变了笑脸走到曼欢面前,伸手递给她一张名片。
秀能找言。犹豫了片刻,蒋秀琴把名片塞到曼欢手里,“拿着吧,女孩子在外总有遇到困难的时候,有事可以来找我,但是我烦请沈小姐别再去找祈年了。”
别去?
曼欢苦笑着,书上说心被人挖去了一块,原来挖去还不是最疼的,最疼的是心明明还在,可是却感觉空了似得,怎么找,都找不到。
她痴痴的接过名片,心里凄凉了一片,“我知道了,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去打扰祈年的。”
说完这些,曼欢犹如行尸走肉似得在楼道里颓唐着一步一步的走,这路好漫长,好像怎么都走不完似得,太累了,太累了。
到转弯的地方,曼欢感觉自己像被人抓着提到一旁,刚恍惚回神就听到耳边传来声音,“嘘,曼欢,别说话,我都听到了,走,我带你回家去。”
是徐然。
是这个从九年前一直就认识的徐然,他还是没有变,即使九年过去,他依旧是这样,永远温和谦逊的样子,永远那么平易近人,一丝怒气都没有。
书上说的温润如玉,大概就是形容他这个样子。
他拉着曼欢的手在楼梯口一步一步的下楼,太慢了,实在太慢了,曼欢全身几乎抽搐,精疲力竭,徐然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说,“曼欢,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什么地方都别去,任何人来找都不要出去,现在先下楼,来,你慢点,我扶你。”
他抓着她的手,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走着。zVXC。
送至租房楼下,徐然替她打开车门扶她出来,曼欢几乎是全身虚月兑,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都靠在徐然的身上,她几近昏迷的被徐然扶着上了楼,到了门口,徐然喊她,“曼欢,到了,钥匙在哪?我替你开门。”
曼欢犹存的一点意识在口袋里掏了掏,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钥匙,她一着急,抓着徐然的手跟着放松了警惕,一只手顺势倒了下来,几乎是整个身体也跟着倾斜,徐然措手不及,只好牢牢的抓住曼欢,两人结结实实的跌到了墙壁上。
“曼欢,曼——你们,你们在干嘛?”咏言吃惊的看着姿态暧昧的两人。
在家里呆了几天按耐不住终于要来找曼欢了,结果却是这样,咏言忐忑不安的走了过来,伸手拉了拉曼欢,徐然把曼欢放开,只是抓着曼欢的手,这一放才让咏言觉得有些不对劲,“曼欢你怎么了?”
倚在身上的这个人完全就像一团云。
软绵而无力。
两人送她进入屋子,徐然交代咏言,“这两天麻烦你好好照顾她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对了,如果有陌生人来找,别随便开门,知道吗?”
“哦。”
“还有,她现在身体虚弱,实在不行去买点鸡汤过来给她喝,对了,要不要我请保姆过来帮忙?”
“不……不要了,还请什么保姆啊!”咏言一拍胸脯说道,“我是谁?我是周咏言,难道区区做饭会难道我吗?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曼欢照顾好,煲汤有什么难的。”
她大言不惭,完全只是想在徐然面前假装自己很厉害而已。
徐然不大相信,“你?你确定你行?”
“简直比保姆还行!”咏言拍了拍胸脯说,“你就放心吧,这有我呢!”
徐然最后还是半信半疑的走了,临走时还不断提醒她,“有什么意外随时给我电话。”
咏言乐呵呵的点头,“要没什么事能不能给你打电话?”
徐然愣了一下,随后说,“随你。”
咏言在屋子里兴奋的手舞足蹈,好像徐然已经答应和她在一起似得,那种表情完全一副沉醉于幸福中的模样。女人大抵如此,心上的一言一行主宰着她整日的喜怒哀乐。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么?
你快乐一天我就快乐一天,可是你难过一天,我就难过好几年。
现在说难过好几年还是假,但至少,如果真到了心动无法逆转的时候,真的会难道好几年吧。
进屋子看曼欢睡着了,咏言才打电话给凯文,“喂,凯文吗?我跟你讲哦,徐然他今天和我说了很多话,我们之间又进了一步,哦也!”
凯文在那头沉吟了一会,道,“那恭喜你了。”
“是该恭喜了,凯文,回头我一定带徐然去你那看看,哎,不行不行,徐然长那么好看,一会你把他抢走了呢,凯文,你跟我保证,不要抢我家男人哈!”咏言大大咧咧的,说话一直口无遮拦,尤其是和凯文在一起的时候,更加像个被宠坏的小孩子。
凯文从不说她的不是,反而由着她的性子来,有时候她喝醉了酒拿凯文出气,凯文一点也不在意,反而任她打骂,第二天咏言醒来看到凯文一身的伤一定会大呼小叫,“谁欺负你了凯文,我帮你教训他去!”
凯文就觉得这样已经值得了。
他笑了笑,声音仿佛苍老了几岁,“我答应你,不和你抢。”忍住悲伤的情绪,凯文佯装不满意的道,“我才不喜欢你们家男人呢,我喜欢欧洲肌肉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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