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来!你的腿现在还不方便出任务!”虽然释然的双腿现在已经行走自如,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但是终归严冰还是不放心。
“不!这只大鳄我要亲自动手!”释然的神情布满阴霾,下顎冷硬的在抽搐着,一股强烈的杀意,在他全身盘桓着。
“释然……”
“不用说了!其他七个小喽喽已经被你解决,这个,怎么说,也该轮到我!”第一次,他阴戾到非杀人不可。
这个人,他必须亲自干掉!
“……”无话可说,严冰已经没有办法坚持,只好转向夏烙豪,“烙豪,你是医生,你说……”zVXC。
“你们的事,别问我。”淡泊的,夏烙豪当自己没听到。
他们的世界他参与不了,也不想参与。
释然的腿伤,在以医学奇迹一样的速度康复着,这和他本人异与常人的意志分不开。
但是不代表,他赞同释然去草菅人命。
释然茶色的睫毛睫毛冷冷地垂下,代表这个话题结束。
又沉默了很久,最后依然还是严冰妥协。
“释然,那个,那个……方雅静要结婚了,你知道没?”憋了好几天,严冰终于再也憋不住了。
“嗯。”释然面无表情的点头。
报纸的消息登得满天飞,他又是瞎子,能不知道吗?点双大得。
“那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就不信那男的真的是你哥哥!”严冰呕得要死,瞒着释然,调查齐宇阳的资料已经数月,居然查到一半掉了线,他的资料被某个国家情报局封为机密档案。
在严冰霸道的观念里,即使不要那个女人了,也不能任着她属于另一个男人!
“关我什么事?”释然依然语气平平,神情更是平平。
很早很早之前,一切已经都和他无关。
严冰顿时被他一句话哽到无语。
“我累了。”没有再多废话,他不喜欢谈这个话题,释然扔下客厅里的两个男人,先行离开。
严冰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不甘心得要命。
“是不是亲兄弟,DNA检验一下就可以了。”夏烙豪淡笑着提醒他。
“妈的!你以为我弄释然的口水或头发有这么容易吗?!”严冰很不爽的大翻白眼,能有胆子和释然说借下口水,借下头发,他早就说了!
夏烙豪一向淡泊的清眸此时有着浓重的笑意,随手拿起释然刚喝完酒的杯子,“拿去!用薄膜先封着就可以了。”
严冰整个眼睛都直了。
妈的,妈的!就这样简单?!
他浪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结果告诉他就这样简单?!
妈的!
吐血了!
……
方雅静也觉得,自己是很糟糕的女人。
又一次,买了生日礼物,但是她两手空空地回家。
但是,再也已经没有那个宽容的怀抱去无视一屋的烛光,眼底只有她的存在,眼底只有对她情绪失控沉默的关怀。
没有那个人了,所以,一切都不同了。
“我的礼物呢?”不悦的低沉男声,从她的耳畔阴沉的浮响。
她惊了一下,总算神游回来。
茫然望望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真的,什么也没有。
人的双手什么也留不住。
她纤细的双手,无法帮她达成任何愿望,甚至连她的双腿也娇气的不愿意帮忙。
这么赢弱的她,始终无法追上那辆车……
“领带呢?!”声音带着犀利的质问。
她抬头望向那张阴沉的脸,止不住地一颤。
为什么,她好像彻底成为了别人手里一个不能有思想,不能有情感,没有了所有神智一样的阶下囚呢?
紧咬着下唇,她一声不吭。
见她有着显而易见的抗拒,陆辰轩一贯的强势也稍微收敛了一点,“算了,没买就没买!”他的手伸了过去,想要搂住她的肩膀,但是被她轻轻一避,手掌落空在空气里。
陆辰轩不悦,蹙眉。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平稳心情,摆低姿态,低声恳求,“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说!”
“帮我查一查严洁和谁在一起,好吗?”她软声,低求。
很可笑,拜托他,并非因为相信他,而是因为她没有可以求助的人,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早已经成为了他的盟友,不会帮助她任何事情。
“为什么查严洁?你在怀疑什么?!”
倏地愤怒地攫住了她的下巴,他已经敏感地猜到她想查的是什么,容忍是有一个限度的,从她私自带着孩子们去伊朗寻访陆辰逸的尸首,他已经决定不再容忍!
望着他那摄人心魂的黑眸窜动着两把愤怒的火焰,她心惊。
“你怀疑陆辰逸没死?!”攫住她纤细下巴的手掌微收,一股戾气在他周遭四窜,杀意更是快要涌出胸膛。
忍着下顎传来硬生生的痛楚,她紧抿着唇,一个突起的念头,不断地在脑海里盘桓,盘桓到心颤。
“我告诉你!如果他没死,那么,他和我之间,也永远只能活一个!”他的语气阴鹫、跋扈,仿佛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
就是这种语气,就是这样的神情,让她觉得眼前的人,被强大的恨意吞噬得仿佛变成了地狱的修罗一样。
为什么还是这么恨?恨到仿佛再多的东西也弥补不了?
明明,公司、她、孩子们都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不再属于陆辰逸了啊……
为什么,还是丝毫找不回过去阳光、纯净的他?
这样的他,反而让她忍不住突然有了这样的猜测,陆辰逸所遭遇的一切,真的和他一点也没有关系吗?明知道这样的猜测没有一点立足点。
但是,她还是怕……
难道,水和火真的永远容不下彼此?
他们明明是亲生兄弟啊!
眼泪,在眸里凝结。
为了一份好像永远补偿不了的无奈。
“放开我妈咪!”突然,随着一声怒吼,刚刚返回家的一个小小的身影激烈地撞进僵持的他们。
那个小小的身影有着野兽一样愤怒的眼眸,一眨也不眨,仇恨地瞪着眼前的人。
“没事,爸爸和你妈咪逗着玩呢。”瞬间,陆辰轩的脸,像换了一副面具一样,变得翩翩而又温和。
马上,她也反应了过来,将所有委屈隐藏,“没事,没事,小宝,你们爸爸是和妈咪闹着玩呢。”她逼回眼底的泪影,逼自己对孩子牵强地笑。
她一向尽力做着不让孩子们对他这么反感,但是,她真的累了,很累,很累。
觉得,这种累,这种疲惫的折磨,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我累了,先回房了。”牵起小宝的手,她纤细的手臂不住地颤抖。
想逃,真的,很想逃!
楼梯口,也有另一个孩子小小的身体畏缩成一团,止不住地颤抖。
听到了,小贝也全部听到了。
新爸爸说,和爹地之间,永远只能活一个……
真的,好可怕……
……
轻轻地,她抱住女儿颤抖的身体。
宝贝,对不起,都是妈咪的错,妈咪的翅膀承载不了风浪,让你们受尽了委屈……
宝贝,对不起。
离开了你们爹地的保护,妈咪无论怎么努力,也成不了你们的大树。
宝贝,对不起。
……
望着她一手牵着一个孩子,一分钟也待不下,逃命一样的样子。
陆辰轩,眼眸里的阴鹫更重了。
已经尽量拿出最大的耐心,但是,不行,真的不行!
……
第二日下午,龙门堂内:
“嘘、嘘、嘘!”严冰朝正在专心练沙包的小不点嘘着。
终于,小不点收了拳,缓缓回过了头,注意到了他。
“小不点,谁带你进龙门堂的?”严冰笑着明知故问,俨然一副要跟那小不点套近路的感觉。
“释然。”小宝慢吞吞地月兑了手套,专心地回答严冰的问题,他的目光更是飘向严冰身后,在没有寻找到那抹高大的身影后,小脸忍不住露出失望的表情。
面具叔叔有时候会过来,靠着墙,环着胸,眼神冷淡,不怎么说话。
更多的时候,他一个转身,面具叔叔已经不见,让他心里很失落。
很奇怪的,他非常想见面具叔叔,总是希望能向他证明,他一点也不怕吃苦,他能变得很强!
“小不点,既然身为龙门堂的成员,我就交给你第一个任务!”严冰笑呵呵地说着,表情像极了想欺负小孩的大灰狼。
结果,小宝的反应令他当场呕血。
小不点双手环胸,一双清澈的双眼布满了与陆辰逸一样的阴冷,让严冰怎么看也觉着这孩子像透了陆辰逸的儿子。
仰天长嚎,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老被他搞得这么复杂?妈的,白活了!
……
一道小小的身影,闪进了一个很大的卧室。
这个卧室里,原本住着他们的爹地。
但是,一样的空间,现在连刻意的格局布置也不相同。
小小的身影,在那个刻意的床塌旁不断地模索着,终于让他在洁白的枕头上发现一根很短的头发。小心翼翼的,他将头发装在一个事前已经准备好的小玻璃瓶里。
密封盖上。这是他的第一个任务,也是丝毫不违背他意愿的一个任务。
因为,他始终不相信,那个人会是他的亲生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