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宁看着他肩膀上的伤,良心谴责下,只好将过错一股脑揽到了自己身上。
“慕容沙华会怎么对你?”不会杀了他吧。
萧祁夜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你放心,他不会杀朕,他的目的就是要朕活着,一辈子痛苦。”
白染宁想问他究竟痛苦什么,却在接触到他明显逃避的眼神后,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皇上也不是真的喜欢我吧,为什么要来救我?”
没有否认她的话,萧祁夜只看着她温柔说:“因为朕答应过你,只要你乖乖听话,朕就会一辈子护着你,宠着你。”
她笑出声,却一点也不高兴:“就像那只皇上送我的小京巴?”
“你怎么能与狗相比?”他伸手模模她的长发。
避开他的触碰,不顾脖子上的伤,将视线移开:“其实都一样,在皇上眼里,我就是那只京巴。”说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她白染宁,竟然沦落到要与一只狗相提并论的地步。
萧祁夜无奈地笑:“朕不会冒险去救一只京巴狗。”
这话倒是没错,但也只能证明,她比京巴稍微贵重一些罢了。
“皇上给我的封号不是彘吗?”一说起封号,她就有种难言的怒火,猛地扭头,再次不小心扯动了脖子上伤口,疼的差点满地打滚。
“你怨朕?”捕捉到她眼里的愤怒,他锁住了眉。
“没有。”回答显得生涩干瘪,没有感情。
“你不该这样。”他伸手勾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正视自己:“朕从来都没有这样宠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不要让朕觉得,照顾一个人,是件非常麻烦的事。”
什么?他自己做错了,还要把错归咎到她身上!就因为他从来没有对人好过,于是便找个人,像养小狗一样宠着护着,希望这个被他当宠物的幸运儿,能有自知之明,时时刻刻感谢他所付出的施舍。
“你把我当什么?”忍不住问。
萧祁夜理所当然道:“朕的女人。”
“你的所有物?”
“难道不是?”
白染宁点点头,这确实是萧祁夜的作风,冒险来救一个随时可丢弃的玩物,他可真是“情深意重”。
“你在生气?”他撑起身子,伸手去握她的肩。
白染宁一侧身子,躲了开来:“不敢。”
“还说没有?”萧祁夜虽然受了伤,行动却不受影响,长臂一伸,便将白染宁拽回到身前。
“宠物是没有喜怒哀乐的,皇上想多了。”闭上眼,她知道自己反抗不了他,干脆不开口。
男子温热的指,抚上她的眼睛,他轻轻在她耳边低语,“睁眼看着朕,那晚你对朕用强时,也是闭着眼睛的吗?”
倏地睁开眼,白染宁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连眼珠都不带转动。
萧祁夜被她看得浑身不适,又伸手将她眼睛盖住,“现在我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与你交谈,你觉得怎么样?”
白染宁硬邦邦道:“不怎么样。”
“你想我怎么做?”
“我要出宫。”豁出去了,反正现在她和他都是阶下囚。
“你知道,这个我不能答应。”
“那你能答应我什么?”她扯开他的手,情绪有些失控。
萧祁夜将她两只手臂压住,倾身靠近她,“为什么执着出宫?”
要回答他吗?几番挣扎,白染宁还是忍不住说了真话:“因为我想要自由。”
“我没有给你自由吗?”他很奇怪地看着她。
白染宁更奇怪地看他:“你以为你给我自由了吗?我受够了,你无时无刻不想着监视我,控制我,摆布我,有时候我会觉得,我比你送给我的那只京巴还要可怜。”
萧祁夜怔住了,嘴唇蠕动了几下,泄气般的靠回墙壁:“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
“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从腰间抽出一枚金牌,丢给萧祁夜:“这个还给你。”
看了眼被她丢在地上的金牌,萧祁夜一动不动,“这是皇帝赐的令牌,你我都没权利退还。”
白染宁觉得他很不可理喻:“你不就是皇帝吗?”
沉着脸,也生硬回道:“现在不是。”
“你怎么这么胡搅蛮缠!”白染宁生气了。
“捡起来,皇天令牌很神圣,容不得你这么糟蹋。”
白染宁哼一声:“我就是要糟蹋。”说着,将那令牌踩了一脚。
萧祁夜也恼了,气得脸色发绿,从地上捡起令牌,抓过白染宁,将令牌往她怀里塞去。
“你干嘛!”没想到这家伙也会发疯。
“现在朕用皇帝的身份命令你,收好这枚令牌!”萧祁夜将她压在身下,挠着她最敏感的地方。
“我错了,我错了,我收好!”奇痒难耐,她唯有求饶。
萧祁夜是狐狸,是毒蛇,是混蛋!他总有各种办法让她就范。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厉喝凭空响起。
萧祁夜停下动作,抬起头,斜睨身后的人:“你认为呢?”
气急败坏地上前一步,慕容沙华提起压在白染宁身上的男子,怒目瞪向白染宁:“你这贱人,本座真后悔没有杀了你。”
哈?贱人!
活了这么久,她第一次被人骂做贱人!
被这个明显带有侮辱性的词气得浑身发抖,“慕容沙华,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这个心理扭曲的变态男!”
不理会白染宁的怒骂,慕容沙华看向一旁挑着眉,一脸轻松微笑的萧祁夜,“待朝廷兵退,你就给本座滚回上京。”
“慕容沙华,这就是你对朕的态度?”萧祁夜不怒反笑。
“有本事你就治本座的罪。”慕容沙华态度猖狂:“一千两白银的悬赏,没有吸引力。”
萧祁夜转向白染宁,很诚恳的问:“你那一千两黄金,挪用一下?”
“什么?”她什么时候有一千两黄金这么庞大的资产了?
萧祁夜帮她回忆:“就是朕用来捉拿你的那一千两悬赏金!”
哦买糕的!他不说自己还忘了,这家伙曾用一千两黄金作为报酬,满皇宫的通缉自己!
“我自首,你可以不可以把这一千两黄金给我?”白染宁问的认真。
萧祁夜也认真地回望她:“可以,但有个条件。”
“什么?”
“朕要一个孩子。”
“你说什么?”白染宁诧异。
“这是朕的唯一的要求。”萧祁夜低声强调一次。
白染宁看向慕容沙华,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能寻求答案的人,似乎只有他。
却没想到,对方竟也同她一样,一脸诧异。
白染宁很快转回目光:“和你的宠物生孩子?”她突然觉得这个笑话实在太邪恶了。
萧祁夜皱起眉,实在不喜欢她的形容:“朕只是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
“可你和我……”白染宁想说,你和我之间根本没有感情,但话未出口,就被慕容沙华截断,“他只是把你当成了生育工具,我们的皇帝陛下,从来不会动情。”
“是吗?”白染宁故作轻松,却不知为何,迫切希望萧祁夜能出口反驳慕容沙华,但萧祁夜却什么都没说。
“萧祁夜,本座要留下她,只好请你换一个生育工具了。”慕容沙华的口气很强硬,现在他占有绝对的主导权,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她是朕的。”萧祁夜也同样强硬,在有关白染宁的所有权上,丝毫不肯松口。
慕容沙华冷笑:“萧祁夜,别忘了,你现在是本座的阶下之囚。”
“等你的往生教被夷为平地,就不是了。”萧祁夜笑得自信满满。
“萧祁夜,你信不信本座现在就杀了她!”慕容沙华本就不稳定的情绪又被激怒,他铁钳般的手掐上白染宁的脖子,只要微一用力,就可以将她的脑袋拧下来。
同样的事情,经历多次后,白染宁反而不害怕了,就算这一次,慕容沙华真的会拧断自己的脖子,她也没有半点害怕的情绪。她平静地看着对面的萧祁夜,看到他眼里的神色不断幻变,终于,他站起身,妥协道:“好,我跟你回往生教,助你退兵。”
这么轻易就举白旗了?白染宁觉得不可思议,这不是萧祁夜的性格。
慕容沙华也没想到,萧祁夜竟会如此轻易就答应了他的要求,要知道,这可是剿灭往生教最好的机会,他竟然这般轻易就放弃了。
收了手,看向一旁脸色沉静的白染宁,慕容沙华冷嘲:“他还真是在乎你,为了救你,不惜一切代价。”
白染宁迷惑地看向萧祁夜,但那双漆黑的眼,始终蒙着一片迷雾,看似温柔,却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从来就没有相信过,萧祁夜会真的爱自己,她不是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对爱情有着盲目的憧憬与向往,相反,她太现实了,现实的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当听到慕容沙华说“他为了你,不惜一切代价”时,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你怎么了?”或许是她此刻的脸色很差,慕容沙华和萧祁夜一齐出声询问,并同时扶住了她。
白染宁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间头晕的厉害,心口也传来阵阵刺痛。
“脸色发白,心跳紊乱,体温下降得厉害……怕是毒发了。”慕容沙华用专业的口吻分析道。
白染宁恨不得一口咬死他,想到上回毒发时的痛苦,对慕容沙华才生出的丁点好感,全部烟消云散。
萧祁夜再狡诈,也不会给她喂毒吃。
“快坐下,不要妄动肝火,否则毒性发挥得更快。”慕容沙华无视她吃人的眼神,冷静地为她分析利弊。
听了慕容沙华的劝告,白染宁的火气不但没有消下去,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若不是他这个变态,她能受这种罪吗!
推开慕容沙华伸来的援助之手,白染宁怒道:“滚一边去,我不需要你来同情!”
“倔女人!”慕容沙华也怒了。
白染宁疼得头脑发昏,却不忘回嘴:“死变态!”
慕容沙华又伸手来拽她,却被萧祁夜挡住:“她说了,不想看到你。”
可慕容沙华却突然变得执着,准确说,是倔强,不顾萧祁夜的阻拦,拽紧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只有本座的药,才可以缓解你的痛苦。”
话落,身后便响起一声哼笑,“我的药同样有这种功效。”
白染宁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又被拉入另一个怀抱,虽然同样霸道,但这个胸膛显然比刚才那个温暖许多,她现在体温很低,加上天气寒冷,急需取暖,抱着身前的人,将自己整个身体都贴向对方,这才觉得寒冷稍有缓解。
“还疼?”萧祁夜任由她抱着自己,一只手在她背后轻抚。
白染宁拼命点头,能不疼吗?浑身的骨头,就像被尖利的刀刃剜刮一般,简直就不是人受的!
“我给你的止痛药呢?”萧祁夜提醒她。
指指身上的香囊,白染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从香囊中取出药瓶,倒出一粒塞入白染宁的口中。药丸入月复,一股暖意从胃部蔓延开,骨子里散发出的寒意总算被驱散了一些,但疼痛却没有半点缓解,白染宁一口咬在萧祁夜的肩膀上,萧祁夜吃疼,下意识运功防御,结果白染宁就像咬在了一块石头上,震得牙床发疼。
委屈地捶了一下萧祁夜的胸口,气骂道:“给我咬一下会死啊,牙齿都被你震掉了!”言情小说里的浪漫桥段永远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本座这里有药,可以缓解你的疼痛。”估计是良心发现,慕容沙华将自己精心炼制的赤炎丹取了一颗,准备递给白染宁。
心知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这种刮骨似的疼,她实在是受不住了,抓过药丸,想也没想就吞进了肚子。
“不可!”萧祁夜想阻止,却晚了一步。
慕容沙华也是一脸惊吓的模样,两人都用一种不知所措的慌乱神情看着她,白染宁觉得奇怪,慕容沙华给她药不就是吃的吗?难道还是外敷的不成?
萧祁夜放开她,严肃地对慕容沙华道:“有生命危险吗?”
“不会,只是……”看了眼白染宁,慕容沙华脸上呈现一种扭曲纠结的痛苦。
“只是什么?”
“你应当知道,赤炎丹的威力有多大,就是本座,也只有受了极重的伤势时,才会服用一颗。”
“那她……”两人看的清清楚楚,她刚才把整个一颗都塞进嘴里了。
“或许会变得……神志不清,又或许……”慕容沙华的神情越来越苦逼,白染宁发誓,她从来都没有在这家伙的脸上,看到如此纠结苦闷的表情。
老天,她到底吃错了什么?
除了身上比之前更暖和了些,她并没感觉到任何不适,可萧祁夜和慕容沙华,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坐在她对面,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
吞了吞口水,将自己的身子往黑暗的阴影中躲去:“我没事,真的没事,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再看着我了。”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下信息,慕容沙华问:“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好啊,身上不疼了,还很暖和。”
听了她的回答,两人放心之余,更觉诧异。
“或许是她体质不同常人。”慕容沙华道。
萧祁夜想了想,赞同道:“应是如此,若不是她体质不同常人,便是你的赤炎丹有问题。”
慕容沙华是炼药高手,对自己炼药的水准相当自负,一听萧祁夜怀疑他炼出的丹药,气得怒火中烧:“本座的赤炎丹,千金难求,你竟敢怀疑本座炼制的神丹!”
萧祁夜不以为意地冷嗤:“神丹?皇宫内云集天下最顶尖的炼丹师,你的赤炎丹,我可从没放在心上。”
“哼,你那是嫉妒吗?”
“我是这样的人吗?”
“难道不是,你一向骄傲自大,从小便是如此。”
“我是天下之主,骄傲自大又如何?别忘了,你也是我的臣民。”
“哼,本座要杀你,根本就是易如反掌。”慕容沙华轻蔑道。
萧祁夜不屑:“若不是我有意放你一马,你以为,你能从宫里逃走吗?”
慕容沙华拉下了脸:“本座不需要你来假装好心。”
“你别不承认,其实你……”萧祁夜话未说完,突然眼前红影一闪,抬起头来,表情瞬间僵住。
“怎么了?”慕容沙华察觉有异,顺着他的目光转身望去,顿时也是一惊。
白染宁不知何时,竟站在了两人的身边,脸颊通红如火,眸光迷离。
“好热!”她捂着脸,痛苦的申吟,一手伸向自己的衣领,拼命撕扯。
萧祁夜连忙阻止,却被白染宁滚烫的体温吓得缩回了手,“她身上好烫。”
慕容沙华闻言,抓过她的手,探上脉搏,神情大变:“遭了,赤炎丹开始发挥作用了。”
“怎么会这样!”看到白染宁像疯了一样撕扯自己的衣裳,萧祁夜将责备的目光投向慕容沙华。
慕容沙华头疼抚额:“她现在需要降火。”
“你不是说没有生命危险吗?”萧祁夜冷声质问。
“是没有生命危险。”慕容沙华一边说,一边阻止白染宁继续撕扯衣物。
“可她现在这个样子……”萧祁夜不放心地看了眼白染宁,白染宁见他在看自己,就用充满诱惑性的目光抛了个媚眼给他。
萧祁夜连忙转过视线,不放心地问:“她这个样子会持续多久?”
慕容沙华不确定地摇头:“我也不知。”
两人愁云惨淡地看着她,两个自大的男人,在这一刻,齐齐失了主意。变得六神无主。
“呵呵……”白染宁忽然发出吃吃的笑声,朝慕容沙华扑去,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像一条缠藤的蛇:“好舒服,好凉快。”
慕容沙华去扯她盘在脖子上的手,却发现,因为服食了赤炎丹的缘故,她的力气变得特别大,他根本没有办法摆月兑她。
“该死!”他瞪向对面一副看好戏模样的萧祁夜:“快来帮我!”
萧祁夜斜倚在破败的神像上,双臂环胸,幸灾乐祸道:“让她抱一下又何妨?做为男人,不该这么小气。”
慕容沙华被眉头一拧,张口就吼,“去他娘的,你怎么不来给她抱!”
萧祁夜耸肩,“她不愿意,谁让你天生体寒,她抱着舒服。”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慕容沙华气得还想再骂,却陡然发现,白染宁不知何时将四肢一同缠上了他的身体,两只火热的手还往他胸口钻去。看到这一幕,不禁让萧祁夜想到自己那晚被强上的经历,心头一阵窘迫。
“抱我,快抱我,用力的抱紧我。”白染宁如梦呓般不停喃喃,恨不得将自己滚烫的身躯,嵌入对方冰凉舒爽的体内。
慕容沙华一向苍白的面孔,此刻涨得通红,被白染宁疯狂的举动折腾地痛苦不堪。
想用力推开白染宁,却生怕用力多度会伤了她,左右为难,好不可怜。
萧祁夜唇角噙着笑,脸上喜气洋洋,就差拍手叫好了,“你们继续亲热,我出去走走。”
“你给本座回来!”慕容沙华冲萧祁夜离去的背影大吼,一方面怕他溜走,一方面不想独自面对白染宁。
萧祁夜当没听见,悠哉悠哉地晃了出去。
“帅哥,你好帅啊,给我亲亲。”白染宁撑着慕容沙华的肩,撅起嘴巴,像要索吻,吓得慕容沙华一把推开她,逃了出去。
白染宁被推到在地,膝盖撞得生疼,包着一汪泪,怨恨地瞪着匆忙逃窜出去的男人,嘴里骂骂咧咧:“靠!真他妈不是男人,老娘好歹长得闭月羞花,要胸有胸,要有,若是真英雄,该趁机上了我才对,逃个屁啊!”
揉揉酸痛的胳膊,模了模依旧火热的额头,白染宁迷离的眼神,蓦地大放亮光。
嘿嘿,计划成功,没想到男人也怕女人耍流氓,早知如此,之前几天的罪就不用受了。
也奇怪,那什么赤炎丹吞进肚子后,整个身体就开始发热,仿佛充满了力量,也没有其他的不适感,可看那两人的态度,似乎吞进整颗赤炎丹是件非常严重的事,真的是她体质有异吗?
算了,不管这些了,趁两人不在,赶紧溜走。
一尊断了手臂的观音像后,有一个不大的破洞,刚好容纳一人钻过,虽然很像狗洞,但大丈夫能屈能伸,钻狗洞而已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费力地从狗洞钻出,四下环顾一圈,很好,没有人,简直是天助她也。
慕容沙华,古德拜。
萧祁夜,撒由那拉。
玩养成找别人去,老娘不伺候。
别人手牵手,我牵我的狗,走一走,游一游,看谁不爽咬两口,哇哈哈哈……自由,我来也——
“你忘了带银子了。”一只修长的手伸到面前,掌心托着一只鼓囊囊的荷包。
白染宁接过,感激道:“谢了啊。”
突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迈出的步子蓦地顿住。
“还要跑吗?”阴测测的声音,充满了危险。
像见了鬼一样,白染宁迅速后跳一步,惊恐地看着来人:“你你你……你怎么会追来!”
与那张阴测测的脸不同,萧祁夜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清雅月色:“朕太了解你了,你会逃走,早在朕的预料中。”他停了停,继而笑:“你若是不逃,朕倒是要奇怪了。”
白染宁有种被萧祁夜死死拿捏住的感觉,他到底是怎么猜到自己会逃跑呢?他与自己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十来日,他凭什么自以为很了解她!
叹口气,虽不愿不承认,但潜意识中,已经相信了萧祁夜的话。
勉强一笑,白染宁回头看了眼黑茫茫的道路,不知通向哪里,但她愿意一试。
“我是要你,就绝不会这种傻事。”淡定从容的声音,萧祁夜吃定了她不敢冒险。
是的,她确实不敢冒险,因为在另一个地方,还有个比萧祁夜更危险的慕容沙华。
深吸口气,努力让头脑清醒一些:“你会放我走的,是吧?”
萧祁夜眨眨眼,反问:“你凭什么如此认为?”
白染宁一抖,是她看错了吧,刚才萧祁夜是在给她抛媚眼吗?太可怕了。
别开眼,“我不知道,你既然来救我,就会保我平安。”
萧祁夜点点头,赞赏一叹:“聪明,是谁说你傻来着?”他忽的从袖中抽出一把折扇,打开在身侧摇了摇,“只不过,朕既然来救你,便不能空手而归,你也答应过朕,你会乖乖听话的,不是吗?”
真受不了他,大冬天的,也要拿把扇子耍酷,“皇上完全可以对外宣布,说我死在了慕容沙华的手上,谁也不会怀疑。”
“不,朕拒绝。”萧祁夜语气强硬,不给她半点商量余地。
白染宁双手合十,做祈求状:“拜托,皇上您又不缺美人,我这么丑,您何必跟我过不去?”
“朕就是喜欢跟你过不去。”刷的收起折扇,萧祁夜冲她招手:“过来。”
“不,没门。”
“你想让安定候坐牢吗?”萧祁夜挑眉,唇角勾出一抹阴笑。
白染宁倒抽口冷气,他竟然拿安定候来要挟她,“皇上是明君,不会这么做的。”
萧祁夜失笑:“明君?你认为朕是明君?错了,朕可不是什么明君,朕是昏君,沉迷酒色,不务朝政,还是非不分,枉杀无辜。”他说到这里,声音蓦地一沉,笑意拉大,看在白染宁眼里,就跟妖精没什么两样:“安定候这么大把岁数了,天牢阴暗潮湿,也不知他的老寒腿能不能受得住,那也没办法,谁让他女儿这么不听话,朕想做明君也做不了啊。”
白染宁听得冷汗直流,从见他的第一面起,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善茬,长了一副无辜的小受模样,实则却有一颗强大的恶魔之心。她当初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会去招惹萧祁夜这个邪恶的妖孽!
“你也别威胁我,现在你和我都是别人砧板上的肉,半斤对八两,信不信我大喊一声,慕容沙华立刻就会赶来。”能与恶魔抗衡的,也就只有恶魔了。
萧祁夜却不在乎,还对她和蔼一笑,白染宁被他笑得浑身发毛,刚要开口大呼,眼前黑影一晃,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嘴巴就被人捂住,萧祁夜暧昧邪气的声音响在耳畔:“你真的以为,朕会受慕容沙华的挟制?真是个天真的女孩,朕就喜欢你这点。”
“你什么意思?”白染宁突然发现,萧祁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狡诈奸邪,自己以前真是低估他了,这家伙的变态程度,完全不输于慕容沙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祁夜一手箍着她的腰,一手轻摇折扇,微凉的风,并不令人觉得冷:“这周围,都是朕的人,连他身边的教徒,也在昨晚被朕全部掉包了。”
白染宁大惊,眼睛瞠大,不可思议低喃:“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她能轻易从破庙中逃出,没被守在门口的那两只看门“狗”发现。
在她耳边笑得欢畅,萧祁夜单手拂过她鬓边的碎发:“现在如何?要不要听朕的话?”
“你根本是在玩我。”咬牙切齿,想起自己被他耍的团团转,就恨不得一把掐死他。可惜,这种臆想,只能存在于幻觉中。
“朕说过了,只要你听话,朕会一辈子宠你,让你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好深情的表白啊,白染宁觉得自己不掉两滴眼泪,真是浪费了他如此精湛的演技:“你根本就不是来救我的,你是在利用我,利用我对付慕容沙华,对不对?”
身后一声轻笑,“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朕会不高兴的。”他将白染宁翻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朕答应你,不会为难你,也不会为难白家任何一个人,可以吗?”
“你在与我谈判?”白染宁挑高眉梢。
“呃……可以这么说吧。”
“为什么?”萧祁夜完全掌握了主动权,何必跟她商量。
萧祁夜静静凝视她,妖邪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迷人:“或许……朕对你真的生出了些感情。”
“哈?”白染宁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皇帝也会讲冷笑话了。
萧祁夜蹙了蹙眉,像是很困惑,“朕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没有负担。”
白染宁干笑,她都不知萧祁夜此刻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你愿意陪着朕吗?”萧祁夜问的认真,诚挚的眼神,令人感觉不到半点欺骗:“以前的事情,朕可以既往不咎。”
“包括我侵犯你的事?”白染宁不敢轻易相信他,虽然他拥有一双能令所有女人沉沦的眼睛。
萧祁夜坦荡道:“当然。”
“君无戏言?”
“是。”
“可我还是不想回宫。”绕来绕去,白染宁发现自己仍旧无法接受宫廷生活。
“那就对不起了,朕只能做个昏君。”将她推开,萧祁夜指着前方,非常友好地为她指路:“穿过前方的荒野,就有一个村子,你可以暂且在那里落脚,慕容沙华找不到你。”
白染宁站在原地,想走又不敢走。
她不是没听出他的威胁,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她命中的魔障。
“还不走,走啊。”一脸微笑,若是没有那句隐晦的威胁,萧祁夜或许会可爱许多。
“我跟你回宫。”
“这样才乖。”将她重新拉回怀中,萧祁夜满意地轻抚她的脑顶。
受不了这种被人当做宠物的感觉,白染宁偏了偏头,躲开了他的抚模:“我不想回到慕容沙华身边。”
“朕知道,你怕他折磨你。”萧祁夜很善解人意地道,“真可怜,和他这种变态在一起。”
呃……你比他更变态好不好!
白染宁无语望天,翻了个白眼。
“他给你下的什么毒?”萧祁夜忽然问。
糟!他不说都忘了还有这茬!她中了七魂夺魄,就算跟他回宫,她也活不了多久。
一想到自己时日不多,就止不住地心酸:“七魂夺魄,他说中此毒者,会在无止无尽的折磨中死去。”
“他真这么说?”
“是啊,今天你也见识了,这毒……”说不下去,白染宁觉得自己遭受这样的罪,完全是因为萧祁夜,他却用她的家人来威胁她,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长得好看的男人!
“他骗你的。”萧祁夜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背。
“骗我的?”骗她什么?
“你可知七魂夺魄的毒性有多大?”
白染宁迷惑摇头,“我对毒药知道的不多。”
“中了七魂夺魄的人,会全身腐烂而死,连尸体都不会留下。”萧祁夜严肃道。
白染宁打了个冷颤:“那他给我吃的是什么?”
想了想,萧祁夜很诚实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白染宁失声大呼,看他一副知识渊博的模样,还以为是江湖百晓生呢。
“不管是什么毒,只要不是七魂夺魄,朕就可以救你。”萧祁夜永远都是那么自信,让人怀疑,这世上有没有能难住他的。
看在他胸有成竹的份上,暂且信他一回,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们消失这么久,慕容沙华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了。”轻吐口气,萧祁夜垂目看着她:“闭上眼睛,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嗯?”闭眼睛干嘛。
“闭上!”凶巴巴一声吼,白染宁条件发射地将眼睛闭起。
正想问他要做什么,突然身体一轻,脚下悬空,心也跟着飞起,这是失重的感觉。
好奇之下,悄悄睁开眼睛。
“哇,好神奇。”她竟然在飞,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的轻功,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她以前从来不相信任何超自然的事情,认为那只是迷信的说法,但经历了自身的穿越,天底下再诡异的事情,她都深信不疑。
“为什么要对朕做那种事情?”一边飞,萧祁夜还一边有闲情逸致询问她关于松涛阁那晚的乌龙事件。
看着身边飞速倒退的景象,白染宁认为已经没有隐瞒他的必要:“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是皇帝,只想找个美男一夜**而已。”
“你不知道朕的身份?”萧祁夜觉得奇怪,她明明见过自己,怎么会不认得。
白染宁伸手去拍脑袋,这么又忘了,自己是穿越的,不是原来的白大小姐:“我不是跟皇上说过,我从假山上摔下来过吗?”
“是,你是说过。”
“小时候我从假山上摔下来,是给摔傻了,后来从假山上摔下来,是给摔好了,但忘了些事。”这个解释似乎很烂,但萧祁夜显然是信了。
他点点头,似乎有些高兴:“幸好又摔了一次。”
这是什么话,感觉好像巴不得她死似的。
唉,算了,跟他计较这些有什么用呢?原先那个白染宁已经死了,萧祁夜永远不会知道,现在的她,和原来那个笨笨傻傻的女孩,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你为什么要扮成慕容沙华的下属?”他其实不用亲自出马。
萧祁夜没有回答她,揽着她的腰,足尖在一棵枯树上一点,便轻盈地旋落在地上。
“待在宫里太无聊了。”
这个回答,还真是符合萧祁夜的个性。
“你不是有很多奏折要批阅吗?”他整日熬夜批阅奏折的一幕,她还记忆犹新。
“就是政务太繁琐了,朕才决定出来透透气。”
白染宁完全搞不清楚他的想法了,这家伙有时候看起来像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君主,有时候却像个只会捉弄欺负人的无赖。“那北秦的事你不管了?”那可是关乎整个大燕安危的要事。
萧祁夜看起来很轻松:“有白瑞在,北秦不敢妄动。”
提起白瑞,白染宁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上次我和皇上说的话,皇上还记得吗?”
“你说的话太多了,朕不知道是哪一个。”他蓦地收紧手臂,使她与自己身体贴得更为紧密:“是那句借你身体一用吗?”
哦,天呐!她真怀疑,萧祁夜是不是中了邪,现在的他,与之前在皇宫中所接触的完全不一样。
“皇上,我在说正事。”
“朕也在说正事。”他像个小流氓,一双大手在她腰部来回揩油:“既然是借的,那就要还,用什么还呢?”暧昧地摆动腰部,在她身上蹭了蹭。
白染宁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喵呜喵呼地哼了几声,伸手抵在他胸膛,竭力与他保持距离,“皇上,算我错了,你认真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萧祁夜停下扭动,败兴地叹口气,松开她,变回了肃穆威严的大燕皇帝:“说吧,到底何事?”
“北秦有探子潜入了上京。”
“你怎么知道?”
“那个李尚书,就是被北秦的探子杀死的,更重要的是……”深呼口气,白染宁只要想到北秦人原本是针对白瑞来的,心境就难以平静:“他们原本的目标,是我大哥。”
“怎么可能。”萧祁夜的表情,像在听天方夜谭。
白染宁正色道,“李尚书遭遇刺杀的当天,我与大哥二哥去红叶林赏枫,结果被岳小姐搅了局,于是提前离开,李尚书就做了我们的替死鬼。”
“朕的眼皮底下,怎么会有北秦探子!”萧祁夜还是那么自负,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白染宁快被他气死:“或许是奸细,早就混在皇宫里了……对了,说不定,杨贵妃就是被这个奸细害死的。”
“杨贵妃不是被奸细害死的。”萧祁夜的脸色忽然阴沉起来,说起杨贵妃的死,他很笃定。
“你怎么知道?”
“因为杨贵妃中的毒,是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