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强上美昏君 第78章 遇刺【文字版尽在】

作者 : 朝舞雪

宰相府前,一顶普通的小轿在偏门停驻,无人注意到,从小轿中走出的女子长什么样,守卫森严的宰相府,令所有人敬而远之。

女子头戴帷帽,普通的打扮,但相府的家丁,却对其毕恭毕敬。

将女子带进府内,相府的管家立刻迎上:“娘娘,您怎么来了?”

“我爹呢?”女子摘下帷帽,美目淡淡在府内一扫。

“老爷在书房。”管家四下里看看,小声在女子身边道:“娘娘,您这样太冒险了。”

“无妨,皇上最近一直在烦恼白家的事,顾不上我。”女子眸光清冷,一边向前走一边道:“祝叔,您先去忙吧,我自己去找爹爹。”

祝管家无奈,点点头,退下了。

他心知此事事关重大,为了避免一起不必要的麻烦,将所有在书房周围服侍的家丁丫鬟,全部调往了别处。

若是被人看到,贤妃娘娘私自出宫,这个罪名,他们谁都顶不起。

书房内,宰相看着自己的大女儿,眉头深深皱成了一个川字型:“素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贤妃淡淡道:“爹爹,您别这么大惊小怪,皇上现在根本没空理我,就算他知道,看在我们往日的情面,还有您的身份,他也不会把女儿如何?”

宰相冷着脸叹:“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以前的太子妃?”

“我知道不是!”贤妃唇角紧抿,冷冷笑着:“他现在爱的是白染宁,不是我岳灵素。”她停了停,忽而弯起眼角,自嘲般道:“以前也不是,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素儿,不要感情用事。”宰相沉声提醒。

贤妃淡淡点头,神色一派平静:“爹爹不用提醒我,我知道该怎么做,在他毁约背誓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死了。”

曾经的青梅竹马,曾经得日日相伴,曾经的两小无猜,曾经的深信不疑,早就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全部消失不见了。

他是皇帝,而她,则是他的嫔妃。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素儿,记住爹爹的话,永远也不要对萧祁夜动情,不管是以前还是将来,你只需要知道,皇后的位置,非你莫属。”宰相老谋深算的眼中,快速划过一道冷光。

他不在乎皇帝是否宠爱自己的女儿,皇帝的宠爱,本就无法长久。曾几何时,婉妃的荣宠,令六宫艳羡,天下震惊,先帝对她的宠爱,简直到了令人膛目结舌的地步,当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可后来呢?还不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巩固皇权,牺牲了婉妃。

所以,皇帝的宠爱,根本就不可靠,唯一可靠的,只有权力,只有地位。

他一直都是这么教导女儿的,他也相信,以自己大女儿的智慧,不用他多说,她自会明了。

贤妃冰冷的美目中有怨恨的寒光在闪动,却很快收敛,再抬头时,仍是一派冷冷清清的样子:“女儿知道,所以,女儿必须有所行动。”

宰相眉头皱得更紧,“你不是说,皇上现在正在为白家的事发愁吗?你又何必担心?”

“萧祁夜现在爱白染宁爱得理智尽失,我若不有所行动,只怕这皇后的位置,迟早是她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贤妃神色瞬间转冷,清冷的目中迸射出愤恨的火焰:“他马上就要晋白染宁为贵妃,以她的名字宁为封号,爹爹,你说女儿还能忍得住吗?”

看到贤妃那怨恨的眼神,宰相猛地一惊,“素儿,你是不是已经做了什么?”

贤妃冷哼:“还是爹爹了解女儿。”

宰相面色大变:“你疯了,这个时候动她,就等于是在找死!”

贤妃不以为然:“爹爹,您看女儿像是易冲动的人吗?”

宰相抚须长叹:“爹爹对你自然放心,但皇上的心思,可不是那么好猜的,小心一些总是没错。”

“所以,我才会选在宫外行事。”贤妃淡声接口。

“什么意思?”

贤妃看向窗外,枝头上女敕绿的新叶,正勃勃的生长着,将单调的花园,装点出一抹鲜活的颜色。

死灰,总有一天会复燃,她不会永远只做这堆死灰。

“她白染宁自找死路,那就怪不得我。这次的行动,哪怕是失败,对我也毫无影响。”

“你做了什么?”宰相问。

收回视线,贤妃静静看着自己的父亲:“当然是要她死。”

宰相不太放心,又追问道:“不会留下证据吧?”

“爹爹,你放心。”贤妃自信满满:“她死定了。”

“素儿,白染宁的事,爹只知道你有这个能力解决,但你妹妹与白瑞的婚事……”这才是令他头疼的,岳灵旎喜欢白瑞,但岳家与白家只能势同水火,她嫁过去,也不会幸福。

“爹爹,旎儿也没您想的那么脆弱。”岳家的女子,必须要有能为家族扛起一切的坚韧,她岳灵素能做到的,她的妹妹也必须做到。

“哼,老夫的女儿哪里配不上白瑞那小子了,他竟敢百般推拒!”一说起与白家的婚事,宰相就满肚子火:“这几日,旎儿每天躲在房里哭,不管老夫怎么劝都无济于事,正好,既然你来了,那你就去看看她吧。”

徐徐饮下最后一口茶,贤妃轻摇了摇头,“我还是不去了,爹爹也不要再去劝,旎儿现在不学会独自面对一切,今后的路会更难走的。”放下茶蛊,眸光一闪,声音转柔:“爹爹只管让她放心,这门婚事,白瑞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宰相见状忙问:“你有办法?”

贤妃微微一笑,道:“办法是有,不过还需仔细斟酌。”

“如果能将白瑞拉到我们这边,那一切就好办了。”宰相试过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爹爹,想拉拢白瑞,也并非没有可能,只是您要多费些功夫了。”贤妃抬目看了看天色,似是有些焦灼,“只希望,他们不要失手才好。”

——

白染宁追着那跟踪自己的人,跑到了一个小巷子。

那人见无路可走,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对着白染宁。

“哟,狗急跳墙了。”白染宁倚着墙壁冷冷地笑,“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踪我,说的满意,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

那人嘿嘿狞笑:“放你妈的狗屁,现在该死的人是你!”

白染宁蹙紧了眉,掏掏耳朵:“喂,你怎么骂脏话啊!多难听,有话好说,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骂脏话了,我会恨生气的。”

“废话少说,老子今天就是来杀你的!”冷光一闪,男人举起手中的短刀,便朝白染宁砍来。

一个错身,避开对方的攻击,同时压住男人持刀的手,“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监视我的!你们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你休想知道!”男人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却依旧不肯松口。

“不说?”反手夺过刀,在男人的胸口上划过,“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还嘴硬,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绝不告诉……”男人捂着胸前的伤口,恶狠狠瞪着白染宁。

“哎呀呀,这年头,还真是贼喊捉贼,明明是你先不仁我才不义的,你瞪我做什么?”扬扬手中短刀:“你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男人貌似有些怕了,哆嗦着后退,“你……你别过来。”

“你告诉我真相,我就放了你,你要是不肯说,那我就只能挖你的眼睛了。你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切都看你怎么决定了。”白染宁软硬皆施。

男人还是一个劲地往后退,口中一直在叫:“别过来别过来!”

白染宁耐心尽失,几步跨上前,揪住男人的衣领:“你他妈到底说不说!”

男人本是一脸惊恐,却在这时,猛地爆出狂笑,“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哈哈哈!”

男人神经兮兮的举止,令白染宁顿感不妙,松开男子,下意识往后退去,与此同时,几道黑影在眼前闪过,交错的刀影,眼花缭乱。

白染宁大惊,双手在地上一撑,侧着身子向一旁翻滚而去。

虽然反应及时,手臂却还是被锋利的刀刃割伤。

NND,竟然中了对方的陷阱。

白染宁四目环顾,发现一共有十名蒙面杀手,每个人都身手不凡,特别是中间那个腰间系着红绳的人,刚才划伤自己的,就是他。

之前那个引她来的男人,一看这架势,冲着白染宁叫嚣:“你来杀我啊,来杀我啊?没本事了吧,哈哈哈哈……”

白染宁懒得理他,小人得志。

男人见她不理自己,也觉得无趣,而且看眼前这阵势,似乎要有一场死斗发生,他也是聪明人,这个时候不跑还等什么。

谁料,他才刚跑了两步,就被为首的那名黑衣人给一刀穿心了。

男人瞪大眼睛,似是不能置信一般,缓缓倒在地上。

直到断气,眼睛依旧没有合上。

白染宁摇摇头,为那个男人感到悲哀,他怕是被眼前这伙人给利用了,直到死,都不知自己为何而死。

“你们要杀我?”看向中间的那名杀手,白染宁语调沉静,没有半点惊慌。

那黑衣人冷冷笑了:“你倒是够冷静的,就不害怕吗?”

白染宁立刻做出害怕的样子,“怕,我好怕啊,你们为什么要杀我?我欠你们钱吗?我不记得我有欠钱不还啊!”

黑衣人估计嘴角在抽,说出的话都变了调:“别以为你装傻充愣就可以逃过一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受死吧!”

黑衣人一挥手,周围的黑衣杀手齐齐朝白染宁袭来。

靠!这么多人,她双拳难敌四手,况且这帮杀手全部训练有素,就算她武功高强,也不一定能同时对付这么多人,更别提自己现在这半吊子的身手,没有枪,她很难从这帮人的利爪下逃生。

躲过一名黑衣人的袭击,另一人却紧追而至,用力全身的力气,再次避开致命一击,可紧接而来的第三人,她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本能用手臂去挡,结果又被砍了一刀,手臂顿时痛得连抬都抬不起。

侧身一滚,堪堪避开锋利的大砍刀,白染宁狼狈的站起身,琢磨着如果一路飞奔出去,获救的可能性有多大。可对方根本不给她考虑的时间,她刚站起身,两名杀手便各持大刀,朝她脑顶砍来。

完了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就算能躲开一人的攻击,也躲不开另一个人。

算了,怎么都是个死,还躲什么?干脆别躲了,耗力气。

大不了再死一回,没准还能再穿一回。

这个时候,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不过,就算是死,也得拉一个垫背的!要不太亏了。

在其中一人的大刀即将砍中她前,脚尖在身后的墙壁上一瞪,身子飞扑向前,在与对方平齐的空中,将手中短刀刺向对方的心口,这明显是同归于尽的招式,那黑衣杀手眼看在杀死白染宁的同时,自己也会毙命,竟临时生了胆怯之心,骤然收刀。白染宁没想到他身为杀手,竟然也会怕死,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不过,这却给了她一个绝好的机会。

身子一翻,于半空中转向,手中短刀,刺向另一个持刀砍向她的杀手。

“喀嚓!”

这是刀刃刺入肋骨,将肋骨折断的声音。一招毙命,杀手抽搐了两下,便倒地而亡了。

白染宁为了准确将刀子插入杀手的心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会儿真的是连站都站不起了。

对一个没有内力的人来说,生生折断一个人的肋骨是非常困难的事,表面的从容下,已是油尽灯枯。

“还有人想来送死吗?”靠着墙壁,白染宁努力做出淡定沉稳的样子,以迷惑对方。

杀手们果然有了畏惧,不再不顾一切向前冲杀。白染宁与几人对峙,脑中飞快转动,企图寻到一个万全的月兑身之法。

“别被她迷惑了,现在的她,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可惜,她的如意算盘,很快就被那个杀手头头给识破,“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杀!”

头头发话了,这帮杀手再心存畏惧也没用,加上己方刚死了一人,这些杀手就更谨慎了,出手也更狠厉。

白染宁不再心存幻想,看来,今日注定是自己的死期。

不过,死则死,问题还是要弄清楚,不明不白就死了,这算怎么回事。

“慢着!”大吼一声,白染宁高举双手,冲那杀手头子道:“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要杀我!”

“想知道?”

“废话,死也要死得清楚明白,不弄清是谁想杀我,我就是变成鬼,也没处报仇不是?”

杀手头头见她已到了强弩之末,心中也不再对她有所防备,便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好,看在你马上就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免得你死后找错了报仇对象。”

杀手头头屏退众人,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道了两个字。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白染宁做恍然大悟状。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安心地去吧。”杀手头子狞笑着,举起手中的刀,朝她脖子上砍去。

“叮——”金属碰撞的声音,虽不大,却异常清晰。

杀手头子的刀在离白染宁的脖子还剩三寸距离时,被一支飞镖击落在地。白染宁抓紧机会,扬起手中短刀,朝杀手头子刺去。

可那杀手头子反应倒是不慢,在白染宁刀子刺下的瞬间,抬手一挥,将白染宁手中的刀给震了出去。刀刃在杀手头子的手背上划过,留下一道细窄的伤口。

白染宁一招失手,有些懊恼,但为了小命着想,只能放弃追击,趁对方还没恢复元气,赶忙跑到了巷子的另一边。

“你没事吧?”莫子卿扶了把因跑得急脚下踉跄的白染宁,担忧地问。

摇摇头,指指不远处的杀手:“你一人,能行吗?”

莫子卿将她护在身后,抽出腰间的软剑:“放心,对付他们,我一个人绰绰有余。”

杀手们摆好阵型,将莫子卿和白染宁围在中央。

八个杀手加一个杀手头子,九对二,输赢胜负,似乎已有定论。

白染宁从来没见到莫子卿出手杀人,但他既然为暗卫首领,武功定然不弱。

短暂的对峙后,杀手那一方首先沉不住气,率先向两人发难。

四名杀手自四个不同的方向,分别朝二人攻击而来,白染宁急得跳脚,自己手中没有任何武器,难道要赤手空拳与他们对抗,就算莫子卿武功高强,能同时对付三面夹击的敌人,但剩下那一个,总需要由她来解决。

正在焦急无措时,只听嗖嗖几声,似利刃划破空气时的凌厉,眼看已经近身袭来的四名杀手,竟齐齐倒地。

杀手脖子上,均留下一道又长又细的伤口。

哇,简直是杀人于无形啊!

莫子卿的武功,绝对不下于萧祁夜,甚至比萧祁夜还要高。

萧祁夜将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留在身边,也不觉慎得慌,万一哪天他倒戈了,他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亏得她还总在YY萧祁夜扑到莫子卿,如今看来,是莫子卿扑到萧祁夜才对。

“走!”眼看不是莫子卿的对手,那杀手头头倒是聪明,扔下一枚烟雾弹,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想跑,也要问问我手中的剑同不同意!”莫子卿一甩手中沾血的软剑,便欲去追。

“不要追了!”白染宁急忙拉住他。

“为什么?”莫子卿脸上的杀气还未退去,看着有些怕人:“不杀了他们,他们迟早还会来杀你。”

白染宁瞥了眼他手中的剑,这家伙,杀人还杀上瘾了:“你就算杀了他们,那个幕后主使还会派其他人来杀我的,倒不如放了要他们,说说定,能利用他们引出那个人。”

莫子卿虽然不甚赞同她的观点,却收了软剑,不再去追:“你这样做太冒险了,为了打探这个幕后主使,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白染宁耸耸肩,不在乎地一笑:“不这样做,又怎们能套出真相?”在她被杀手围住,生死一瞬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莫子卿的存在,那时候他现身的话,杀手是伤不到她一根汗毛的,但她喜欢赌,就算是拿命来做赌注,她也豁出去了。不这样演一出戏,又怎能成功套出杀手口中的实话。

在面对两名杀手夹击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定然必死无疑,不过还好,总算是化险为夷了,那时候莫子卿想要现身,她用唇形告诉藏在暗处的莫子卿,如果他敢现身破坏她的计划,她就立刻死在他面前。

骗他的话他也信了,再聪明的男人,也会有犯傻的时候,莫子卿急得要死,不过,就是不敢出来。

手臂上传来阵阵麻痛,挨了两刀,也算是付出了代价。

“你的手没事吧?”莫子卿看了眼她的手臂,她还真是能忍,伤口那么深,竟也不叫痛。

他这么一说,手臂上的伤口似乎更疼了,“你有药吗?”

“什么药?”

“金疮药。”据她所知,暗卫因执行的都是高风险的任务,所以随身会带有伤药。

果然,莫子卿身上带着上好的金疮药:“这件事,你要告诉皇上吗?”

接过金疮药,扯开袖口,将药粉洒在血肉翻卷的伤口上:“暂时瞒着他吧,我哥哥的事,已经够烦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一旦暴露,说不定,白将军就不用娶岳家小姐了。”莫子卿提议。

“好主意。”白染宁眼神一亮,不过很快就萎靡下去:“不行,我没有证据,最后只会害了大哥。”

“你真的不在意?”如果今天不是他一直跟着她,说不定她真的就死在那群杀手的手中了。

白染宁低下头,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在意,怎么会不在意?可在意有用吗?”

莫子卿深深皱眉,感受到她失落的心情,下意识想要去握她的手。她根本就不适合待在皇宫,更不适合做皇帝的女人。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不动声色后退,避开了莫子卿的触碰。

涩然一笑,莫子卿主动与她拉开距离:“你如果愿意,我会帮你。”

白染宁倏地抬头,怔怔看着他,看了一阵,忽觉想笑,“莫子卿,我说过了,你没有欠我什么,就算以前你在利用我,那也是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你固然有错,但我也并非全然无辜,所以,你不用觉得内疚。”

“我没有利用你。”他反驳,不管她怎么看待他,他就是不喜欢听她说自己利用他。

“好,好,你没有利用我,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好不好?”真烦,像个小孩子一样吵吵闹闹,太幼稚了。

莫子卿似是急了,想要辩驳,却在看到她冷淡的神色后,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回:“罢了,你既恨我,那便恨吧。”

白染宁最听不得这样的话,好像自己做了多么无情无义的事,拜托,受害人是她好不好,怎么搞的自己像是施害人。

“不管怎么说,这次要谢谢你。”毕竟他救了自己一命,白染宁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不用谢,你就当我在恕罪。”别开眼,莫子卿语调生硬。

白染宁心中一软,想说两句好话,却陡然意识到什么:“你在跟踪我?”

莫子卿眼神一窒,本能地逃避她的目光:“我……路过。”

路过?谁信!这么偏僻的小巷,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他路过,路过个屁!

“是你,还是皇上?”

“谁都不是!”本能地驳斥,不想让她误会自己,却也不愿告诉她真相。

“是皇上。”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皇上也是怕你出事。”说实在的,他现在也不知道,萧祁夜让自己跟踪白染宁,到底是不信任她,还是在担心她。

白染宁心一沉,她逼迫自己不要往不好的方面想,可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萧祁夜命莫子卿跟踪自己的目的。

“回宫吧。”再耽搁下去,怕真是要说不清了。

有些迷茫,她与他之间,到底隔着的,是一堵墙,还是一道天堑呢?

或许有必要找他认真谈谈,有些事情,憋在心里,总不是个事。

二人在宫门前便分开了,莫子卿向东,白染宁向西,因为身份不同,所以,不能从同一个门进入。

“哟,瞧这是谁啊,彘妃娘娘,哦不,是宁贵妃。”尖酸刻薄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道婀娜身影,缓缓朝白染宁走近。

假装没有看到对方,白染宁目不斜视,直直朝前走。

“怎么?当了贵妃,就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贞嫔却不允许她把自己当空气,趾高气昂地拦在她面前,挡住去路。

“好狗不挡道,滚开。”她没兴趣与她争辩。

贞嫔听她骂自己是狗,顿时脸色涨的通红,尖声骂道:“白染宁,你别太嚣张!现在你还不是贵妃呢!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预料不到,你没有资格对我颐指气使!”

白染宁将投向前方道路的目光收回,缓缓定格在贞嫔那张倨傲的脸上,“你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

贞嫔被问得一怔,还没有回答,白染宁就替她说了:“你只是个小小的嫔,本宫可是妃,比你的地位不知高出多少,我现在就能以目无尊卑的罪名,将你乱棍打死,你信不信?”

“你……你不敢。”贞嫔笃定,反正她身后有贤妃撑腰,白染宁不能拿她如何。

白染宁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从她肆无忌惮的目光中,一眼就瞧出了她那直白的心思:“有贤妃撑腰?哈,她又算什么,本宫不日即将晋升贵妃,到时候,这后宫就是我一人独大,我想怎么整你就怎么整你,你再招惹我试试看?我这个人特别记仇,你最好想清楚,我相信,贤妃为了自保,定然不会管你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蠢女人!”

“你敢骂我蠢?你才蠢呢!皇上根本不爱你,他晋你的位份,只是为了安抚镇南将军的情绪!”

这句话,戳到了白染宁的痛处,“我不管他是利用我还是为了安抚我大哥,他对我的感情,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

“好不知羞耻,怪不得,短短时间内就能勾搭上北秦王桑棣,你这狐狸精,好厉害的本事啊。”贞嫔说不过白染宁,就拿桑棣的事来刺激她。

白染宁也不恼,顺着她的意思道:“我就是这么有本事,所以,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别惹得我不高兴杀了你。”

贞嫔眼一瞪,双手叉腰,尖着声音大喊:“好啊,你有本事就来杀,我怕你不成!”

白染宁眸子一眯,一把揪住贞嫔的长发,将她拉至自己面前:“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再惹我,我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贞嫔被她扯着头发,痛得哇哇嚎哭,精致的妆容也被眼泪冲花,看着就跟那滑稽的小丑一样;“你……你放手!你竟敢打我,我要告诉皇上,皇上一定会惩罚你的!”

白染宁加大手劲,生生扯下了贞嫔头上的一缕青丝,“你去告,我倒想看看,你在皇上面前,到底有多大的魅力。”手一松,贞嫔跌倒在地,跟随贞嫔的贴身婢女连忙去扶。

“不许扶!”

宫女吓了一跳,连忙躲去一边,现在宫里谁人不知,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这位彘妃娘娘,其他的宫妃嘴里虽说着彘妃的坏话,可哪个不是巴巴地去讨好巴结,偏她家主子要出这个头,彘妃说的不错,贞嫔确实是头发长见识短,蠢死了。

白染宁走到贞嫔面前蹲下,将手里的发丝扔在她脸上:“你派人动过手脚的那两支金钗,我可留着呢,你是不是觉得日子太无聊了,所以想跟我玩玩,嗯?”

“你说什么,我……我听不懂。”贞嫔被白染宁戳穿心事,心中大骇,眼神不住闪躲。

白染宁干脆在地上坐下,与贞嫔面对面:“我没想到,你这蠢笨蠢笨的脑子,竟也能想出这种好法子,你跟我说,是谁教你的?”

贞嫔打死也不承认:“我听不懂你的话!”

“听不懂,没关系,等我把那两只金钗呈给皇上,再把那个姓陈的太监找来,你说,皇上会怎么处置你?”白染宁每说一句,贞嫔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到最后那句“皇上会怎么处置你”时,贞嫔脸上的血色,已经全部褪尽。

好嘛,感到怕那就对了,贞嫔这个胆子小脑袋又笨的蠢货,随便恐吓两句也就老实了,不杀了她,那是为了引出她身后的那个大人物,否则,以贞嫔这骄傲跋扈不知收敛的性子,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该说的也说了,她相信,贞嫔一定会帮她把话传达给那个幕后主使的。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对战战兢兢站在一边的宫女道:“扶你家主子回去吧。”

宫女得了命令,这才敢扶贞嫔起身。

贞嫔也不敢再闹,她虽蠢,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招惹白染宁。

总之,一定有人会替她出头的,她就不信,这后宫,还真是白染宁一人独大了。

教训了一顿贞嫔,白染宁心里的火,也消了不少。

步履轻快地回到了瑶光殿,刚进门,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这是怎么了?”小林子和芷汀,还有全宫的宫人都跪在地上,个个神情惶恐,一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双眼冒光。

芷汀指指里间,垂着脑袋,小声道:“皇上在。”

“皇上?”他难得来一次,就是为了惩罚她的宫人吗?

“宁儿,你不听话。”一个明黄的身影从屏风后转出来,跪在地上的宫人,立刻条件反射地缩起脖子。

白染宁嘴角一抽:“你打他们了?”

萧祁夜大步到她面前,双目灼灼紧盯她的眼:“打他们算是便宜的,朕没杀了他们,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白染宁简直不能相信,他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吗?”

“你不该擅自离宫,更不该这么晚才回来!”几乎是那群杀手刚离开,他就得到了她被刺杀的消息。他在宫里急得快要发疯,派人出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天知道他当时有多害怕,那种感觉,让他回忆起了母妃去世的撕心裂痛。

满心的焦虑与担忧,在得知她安全的刹那,瞬间转变为怒火。打了她宫里的人,让她心疼,让她有所顾忌,这样,她才能乖乖听话,留在他力所能及的保护范围内。

白染宁经过一天的奔波,白瑞的事,被刺杀的事,贞嫔的事,心中刚压下的怒火也噌地窜起来了:“要杀便杀,不就是些奴才嘛!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我也杀了!”

“你……”太倔了,简直太倔了!他都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骂了没用,打又舍不得打,萧祁夜心中漫起一股无力感,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白染宁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萧祁夜对自己怎样,她有眼也有心,又怎么会感觉不出呢?只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她的精神,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

平了平心中的怒气,白染宁尽量好言好语,“我知道不该擅自离宫,更不该到了宫门下钥时才回来,但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惩罚我宫里的奴才,这样做,是不是也有失偏颇呢?”

萧祁夜猛地转头,犀利的目光,像针一样刺进白染宁的心口:“有失偏颇?你忘了你的身份,彘妃!”

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他在强调什么?在强调她只是他万千女人中一个,还是在强调她如今得来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他可知,用这样的口吻与她说话,会让她的心有多痛吗?

“臣妾知错。”敛衽一礼,恭恭敬敬,再无半分桀骜,他既然在强调她的身份,那她就按照他的意思,做给他看。

萧祁夜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扭成了麻花,他不喜欢看到她对自己恭恭敬敬,就像其他宫妃一样,对他只有身份上的尊敬,没有情感上的爱慕,可只有她认清自己的身份,才能安分守己,才能被他庇护在羽翼之下。

“既然知错,那就待在瑶光殿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你哪都不能去。”狠下心,下了旨意,萧祁夜转过身,不去看她脸上的表情。

猛地抬头,白染宁咬牙冷笑,语气却依旧恭敬:“好,臣妾遵命。”

受不了她这态度,萧祁夜知道自己今天有些激进了,但为了保她安全,他别无选择。

正欲离开,白染宁却疾步上前,在他面前跪下:“臣妾不敢祈求皇上原谅,但有些事,臣妾必须要向皇上说明白。”

萧祁夜始终不去看她,只淡淡道:“什么事?”

弯身磕了个头,白染宁仰头看着那身着九龙金袍,面目威严的男子,“请皇上相信,白家无论何人,都会永远衷心于皇上,誓不变心,若皇上不信,臣妾可以代白氏一族向皇上发誓,若有人心怀异心,就叫臣妾不得……”

“够了!”好死二字还没说出,就被萧祁夜厉声打断,“朕不想听,白瑞与岳灵旎的婚事,势在必行,谁也阻止不了!”沉沉吐出口气,萧祁夜强忍着扶白染宁起身的冲动,淡淡留下一句:“朕已经选好了黄道吉日,等白瑞娶亲那日,朕会带你一起去喝喜酒。”

“皇上!”该死的,竟然早就决定了,那她还白忙个什么劲。

站起身,向茫茫的黑夜望了一眼,挫败地瘫倒在椅子上。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只有桑芸了。

她心有顾忌,不敢忤逆萧祁夜,白瑞也一样,但桑芸就不同了,她是北秦公主,身份地位都占了优势。现在,只需要想个法子,把这消息传出宫去,让桑芸去闹,这婚事,没准能给搅黄。

“娘娘,你这一天都去哪了?”芷汀扶着腰站起身,素色的裙衫下一片血迹。

“天呐,你这是怎么了?”掀开芷汀的裙子,发现她自腰部以下,全部都渗着血,“太狠了,太过分了!”

芷汀扶着桌角,看着白染宁,心有余悸道:“奴婢从没见皇上发那么大火,当时奴婢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娘娘,您以后再离宫,就带奴婢一起走吧,否则,皇上发起火来,真的会死人啊。”

“他发他的火,干嘛打你们?”白染宁心疼地都快掉泪了,这么重的伤,也不知打了几板子。

“娘娘也别怪皇上,皇上生气发火,还不是因为在乎娘娘。”芷汀的表情很认真。

心里忽然有些烦躁,将今日莫子卿给她的金疮药丢给芷汀:“你自己上药吧,我累了,先回房了。”说着,逃也似的跑去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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