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气朗,鸟语花香。
御花园中,百花盛开,繁花似锦。
宫妃们平日里无事可做,在这样一个难得的好天气里,自然要来御花园中赏花游玩。
白染宁也不例外,带着随身侍婢芷汀,停在一株开得正盛的杜鹃前。
芷汀四处看了看,嘀咕道,“她们就聚齐一起讲娘娘的坏话。”
白染宁弯身嗅着杜鹃的香气,嗤笑:“说就说呗,我又少不了一根头发。”
芷汀却气道:“可奴婢听着难受。”
白染宁站直身子,瞥她一眼:“难受就别听,把耳朵捂起来。”
芷汀气得跺脚:“娘娘!您就是太好说话了。”
“是,我当然好说话,我要是不好说话,你敢有这胆子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吗?”
芷汀语塞,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理她。
白染宁继续盯着眼前的杜鹃发呆,身后一堆莺莺燕燕,背着她不断地指指点点。
她们说的话,白染宁一字不落的全部听在耳中,多难听的话都有,其实想整治这些人也不是没办法,只是她懒,这宫里从秀女到妃嫔,女人多的就跟那天上的星星,她若是一个一个地去教训,也不知要教训到猴年马月,像她这个懒得人,怎么会去做这种无止无尽的累活呢?
所以,干脆装听不见。反正她们也只敢背地里说说,在她面前,还不是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啊,皇上来了!”芷汀忽然一声惊呼。
这一声呼喊,如平地里的一声惊雷,瞬间激起万千浪。
“皇上,是皇上!”
“真的是皇上!没想到皇上长得这么俊!”
“天呐,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见到皇上!”
“我……我好高兴,太高兴了!”
“见了皇上该说什么呀,我紧张死了!”
宫里见过萧祁夜的女人不多,有些都进宫好几年了,也从没见他一面。对这些在宫中有位份,却无机会在皇帝面前表现的宫妃,只要有一次与皇帝见面的机会,她们就有可能被皇帝看中,从此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所以,这难得的机会,她们又怎会放过呢?
“皇上,臣妾参见皇上!”
“臣妾……臣妾也参见皇上!”
“皇上,臣妾参……哎呦!我的脚!”
有厉害的,在向萧祁夜请安时,故意崴了脚,整个人朝萧祁夜的怀里撞去。
原本最讨厌这种装腔作势的女人,可萧祁夜竟然伸出手,无不温柔地将那女子搂紧怀中:“你没事吧?”
女人靠在萧祁夜的臂弯中,激动得无以复加,一张小脸通红通红的,盈盈的水眸,直勾勾盯着头顶上方的清俊男子:“皇上,臣妾很好。”
“不是脚崴了吗?朕给你看看。”扶着女人在一张石凳上坐下,萧祁夜竟然屈尊蹲下,抬起女子纤细的小腿,一只手轻轻地在她的脚腕处打转揉搓。
女子受宠若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如此好运,能得皇帝青睐。
“怎么样,还疼吗?”
“不……不疼了。”女人呆呆看着萧祁夜那张可令天下女子为之疯狂的俊美容颜,魂魄都似被勾了去,连眼珠都不带转,整个人完全是一种石化状态。
周围的宫妃看得眼都红了,恨不能冲上去,一口一口咬死那女子。
“你叫什么名?”萧祁夜一边揉一边问。
一般皇帝是不会问宫妃的姓名的,看上了,最多问是哪个宫的,什么身份,像这样认真询问对方的姓名还是头一次。
所有人都在这件事上,看出了一些端倪,或许,从今天开始,这后宫的天就要变了。
那女子也很惊讶,垂着头,小声回道:“臣妾名叫姚水香。”
“姚水香,呵呵,好名字。”萧祁夜脸上的表情很怪,不过这个时候,没人会去看他的脸。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姚水香的脸上。
“谢皇上夸奖。”姚水香娇羞地扭着手指,这个名字,所有人都说俗,只有皇帝夸奖,原来,皇上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萧祁夜想了想,又问:“你哪个宫的,什么位份?”
“臣妾是长的,只是个小小的淑仪而已。”姚水香心道,自己飞黄腾达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果然,萧祁夜听后,立刻道:“是贤妃宫里的人啊,委屈你了,从今天开始,朕晋你为三品昭仪,可好?”
“啊!昭仪!”姚水香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成了昭仪。
三品啊,三品昭仪!
只差一步,她就可以与贤妃平起平坐了。
“高兴吗?”萧祁夜站起身,温柔地看着她。
“高……高兴。”姚水香还未完全失去理智,高兴归高兴,皇恩浩荡,她不能恃宠而骄,“臣妾谢主隆恩!”从石凳上起身,姚水香跪在萧祁夜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爱妃快起,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磕青了那就不好看了。”弯身将姚水香从地上扶起,萧祁夜怜惜地为她擦去额头上的灰尘。
“皇上好兴致啊,这个时候也来赏花?”一个清脆的声音自两人身后传来,萧祁夜眸光一闪,将站在对面的姚水香一把揽进怀里,转身:“怎么?朕不能来吗?此刻春光正好,满园锦色,莫要辜负才是啊。”
白染宁恨恨看着他怀中的姚水香,冷声道,“是啊,这满园的春色,还是关不住了。”
“你说得多,难得满园春色,朕不来欣赏,来年怕是要后悔的。”
“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知皇上身边的这位美人,是哪一宫的啊?”走到姚水香面前,白染宁倨傲地扬着下巴,将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
姚水香被看的心中发虚,不自禁地低下头。
“她叫姚水香,是贤妃宫里的人,原本是个淑仪,不过朕看她顺眼,就封了昭仪。”
“什么,昭仪!”白染宁失声惊呼,“皇上,前朝有前朝的规矩,后宫有后宫的规矩,姚淑仪一下子连升数级,这不合规矩!”
萧祁夜不以为意,“朕喜欢,管他什么规矩。”
“皇上,您怎么可以这样!”见皇帝如此荒唐,白染宁大为气恼,“臣妾求您封臣妾为皇后,您推三阻四,说不合规矩,可她呢!怎么就合规矩了!”
册封皇后一事,是萧祁夜的大忌,白染宁明显是往强上撞,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戏。
果然,萧祁夜脸色一沉,隐有怒意:“放肆!册立皇后,岂是儿戏,朕封你贵妃以算是给你莫大的荣宠了,你不知感恩,反倒怨怪于朕,是不是朕以往太过于骄纵你,所以你才这般地无力,这般的狂妄,这般的不知礼数!”
龙颜震怒,所有人都承受不起,被萧祁夜搂在怀里的姚水香,虽明知皇帝这通火气不是冲自己来的,却仍是被吓得两腿发软,几乎就要跪倒在地。
白染宁脸色惨白,显然也慑于皇帝的威严,却仍不肯服软,驳斥道,“臣妾没错,是皇上亲口对臣妾说的,无论何时,您都会护我爱我,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我只是要一个皇后的位份而已,我错了吗?是皇上您忘恩负义,是您不守承诺!”
“混账!”皇帝是真的发怒了,迫人的气势如潮鸣电掣,在场所有人,除了白染宁以外,纷纷跪倒,“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朕如何息怒!”萧祁夜目光灼然逼视着白染宁。
白染宁毫不示弱,也与他直直对视:“皇上自己违背誓言,却将过错推到臣妾一人身上,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朕过分,你竟敢说朕过分?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吗?”
白染宁满不在乎地冷笑,“有本事你就砍了我?我大哥会为我讨回公道的。”
“你……”萧祁夜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清脆的把掌声,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听而出。
皇帝打了彘妃。
皇帝竟然打了彘妃!
彘妃也会挨皇帝的打!
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后宫的天,果然要变了!不,是整个朝堂的局势,要变了!
白染宁被打,伤心哭诉:“皇上,您竟然打我,您打我!”
萧祁夜一点也不心疼,口吻漠然:“朕就是要打你,打你这恃宠而骄,不知好歹的女人!白瑞是朕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是让他亲手杀你,他也不敢说个不字!朕警告你,你胆敢再对朕不敬,朕就废了你的妃位,再砍了白瑞!”
“皇上,你太绝情了!”捂着脸,白染宁悲愤离去。
萧祁夜怒然拂袖,对一众跪地的宫妃道:“都起来吧。”
姚水香从地上爬起,却不敢再说一句话,连萧祁夜的衣角都不敢碰。
他连彘妃都打,更别说自己了,万一自己惹怒了他,岂不是比彘妃还惨。
“怎么,怕了?”萧祁夜牵过姚水香冰冷的手,
“不,不是……臣妾只是,为皇上担心。”姚水香手脚冰冷,暖暖的日光照在身上,却不觉得暖和。
萧祁夜敛去怒容,温和笑道:“别怕,朕又不是豺狼虎豹,吃不了你。”目光朝白染宁离去的方向看了眼,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却很快便消失不见。
“走吧,根本回养心殿。”牵着姚水香的手,萧祁夜大步朝御花园外走去。
姚水香跟在他身后,又害怕,又欢喜,去养心殿,是不是就代表,皇帝要临幸她了呢?
后宫的女人,权利再大也没用,唯有爬上龙床,诞下皇子,才可享尽一生的荣华富贵。
不论是之前的杨贵妃,还是贤妃,还是现在的彘妃,她们荣宠再盛,没有子嗣,永远只能屈居人下。
看吧,曾冠宠后宫,令无数女子艳羡的彘妃,现在不也失宠了吗?
今后,后宫就是她姚水香的天下。
来到养心殿,萧祁夜说政务繁忙,让她一个人先去内殿,然后就在偏殿处理政务。
姚水香心想,反正皇帝迟早要来,他那么喜欢自己,今天肯定会要了她。
那张让无数女人争破头的龙床,今晚终于属于她了。
可她在内殿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皇帝来,难免心焦,可她又不敢去偏殿寻,想起在御花园发生的一幕,实在怕皇帝也给自己安一个恃宠而骄的罪名。
又等了半个钟头,终于有宫人来服侍她沐浴更衣。
沐浴的地方,在内殿的后面,是一间很大浴池,墨玉搭建的浴池,水晶制的壁灯,黄金做的衣架,薄如蝉翼的鲛纱帘,处处都透着奢靡与高贵。
“这是皇上沐浴的地方吗?”姚水香为自己可以与皇帝共用一个浴池而感到欣喜愉悦。
伺候的宫人笑着摇头:“当然不是,皇上沐浴的地方,在偏殿的后面,有一个连我们都没去过的碧清池,听说那碧清池,是太祖当年为心爱的女子所建造,引天泉谷的天泉水入内,采寒玉山的千年寒玉造池,泉水与寒玉,都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功效。”
“哦,是这样啊。”难免有些失望,不过,姚水香自知身份,自然不能去皇帝独用的浴池沐浴:“看来,所有宫妃在侍寝前,都要在这里沐浴更衣。”
宫人道:“有一个人例外,听说,她不但侍寝那晚去了碧清池,在这时候,每每来养心殿,都与那里沐浴。”
“嗯?这个人是谁,运气这样好?”
“是彘妃。”
彘妃?是彘妃!
早该想到,自己怎么能跟彘妃比,她去碧清池,自己却要在这个许多宫妃共用的泉池沐浴,相差太多了,太多了!
不过没关系,彘妃已经失宠了,说不定,以后常常去碧清池的人,就是自己。
“昭仪,昭仪?”宫人的呼唤,在耳边缭绕,她感觉身子忽然变得轻飘飘,眼皮也不由自主变得沉重。怎么会在这样一个重要时刻泛起瞌睡了呢?姚水香竭力想让自己清醒,可意识还是不由自己的控制,慢慢变得模糊。
“昭仪娘娘睡着了,把她抬去偏殿。”宫人对一同侍候姚水香沐浴的宫女吩咐道。
——
碧清池。
水汽缭绕,迷蒙如仙境。
女子长发尽散,在水中如一条黑色的水蛇,将那玲珑有致的胴體紧紧缠绕,女子双目微合,靠在池边,一滴晶莹的水珠,挂在如蝶翼般纤长的睫毛上。
女子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在微微起伏,远远望去,就像一尊美到极致的雕塑。
褪下外衣,赤着身子,萧祁夜缓缓在水中移动,水流的响声,惊动了女子。
倏地睁眼,绝美的雕塑,一瞬间活了过来。
“夜,跟你吵架的感觉真不好,我差点都以为是真的了。”
“我也很讨厌这种感觉。”缓缓靠上去,精壮的胸膛,紧紧贴住女子的娇躯。目光在白染宁的面庞上流连,伸出手,指尖轻轻白皙柔女敕的左脸颊:“打你的感觉更不好,疼不疼?”
“不疼,你别内疚,其实你打得力道刚刚好,声响听着大,其实根本不疼。”白染宁笑着安慰他。
她又怎会不知,让他打自己那一巴掌,比捅他一刀还难受。
萧祁夜目中透着怜惜,无论白染宁怎么安慰,他都无法释怀:“朕自己打的,怎么会不知道?那一巴掌你有多疼,朕就有多疼。”
白染宁抿了抿唇,模模自己的脸,刚才确实有红印,不过泡了会儿澡,红印就消失了,“疼也疼了,这戏还得演下去吧?”
萧祁夜放下手,也随着她一同靠在池边,脸上笑容顿时敛去:“朕真的受不了了,那个姚水香,朕一看到她就倒胃口,你却偏偏要让朕宠爱她。”
白染宁头一歪,靠在他肩上:“皇上就当是为了我,忍一忍吧,我大哥现在生死不明,我真怕……怕他已经……”
萧祁夜反手搂住她:“别怕,他不会有事的。”
点点头,无论何时,她总是信他的,“我知道,我知道皇上会帮我,所以,也请你耐心一点,姚水香是贤妃宫里的人,只有她,才可以把我们反目的事告诉贤妃。”
“可朕受不了,她还在偏殿等着朕临幸呢。”想起这个就头疼。
“姚水香也算是美人了,皇上和她**一夜,也没有损失啊。”口中虽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你又在口是心非了。”萧祁夜转过身,将她压在池边,鼻尖对着鼻尖:“朕说过了,朕现在只对你一个人感兴趣,面对别的女人,只觉得想吐。”
“皇上该不是肾虚,体力不行了吧?”白染宁心里憋屈,故意挪揄他。
“是行还是不行,要不要朕做给你看?”水面下,他单腿顶在她修长的两腿间。
白染宁脸一红,挪动着身子,想外后窜,却被萧祁夜箍住了腰。
“不管怎么样,这戏是要演的,你临幸姚水香,难道要她自己破处?”这种事情,是骗不了人的,姚水香虽然被萧祁夜迷晕了,但早上醒来,自己是不是处,难道还不知道吗?
萧祁夜拖着她的腰,将她抬高,“朕自由办法。”
“什么办法?”这家伙,好像要来真的!她都可以感觉到他灼热的**了。
萧祁夜将她放倒在池边,整个身子覆上去:“宫中有做这种事的嬷嬷,以迷幻药和其他手段,让人误以为自己和人**过,这是一门秘不外传的手艺,神奇着呢。”
“真的?还有这种事?”闻所未闻啊,也不知以前传的萧祁夜一夜七次郎的传说,是不是也是用这种手法实现的。
“你在怀疑朕的能力?”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萧祁夜诡秘一笑,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身子一挺,满满的**,顷刻填满她的空虚。
“啊……”一声娇吟,自她口中溢出。
“朕就让你看看,朕到底有没有肾亏,有没有不行。”
空阔静谧的浴室内低喘娇吟,如一首首令人迷醉的乐章,让安静寒凉的夜,也变得火热起来。
身体里仿佛燃起了一把火,不仅仅是**,还有渴望爱情的火苗。
在男子的引领下,她如一叶扁舟,跟随大海的波澜起伏,找寻到自己的港湾。又跟随大海的激情辽阔,看到世上最美的烟花。
在攀到快乐的顶峰时,她仰起身子,如藕的双臂紧紧搂住他汗湿的脖颈,将唇上凑上去:“夜,我是爱你的,永远都是爱你的。”
他疯狂的与她相融,吻着她的唇角,在**释放的瞬间,在她耳边道:“我也爱你。”
一切恢复宁静,激情的烈火,缓缓熄灭。
两人重新回到温暖的泉池中,白染宁窝在萧祁夜的胸前,听着从他胸腔中传来的心跳:“夜,我要和你定一个暗语。”
萧祁夜一边把玩她如丝的长发,一边垂目问:“定什么暗语?”
想了想,白染宁从他怀中挣出,严肃地望着他:“如果下回,我对你说,我讨厌你,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那么我实际的意思就是,我爱你,我一辈子都不想离开你。”
萧祁夜觉得有趣:“这个暗语好,朕喜欢。”略一沉吟,伸臂一揽,将她重新揽回到怀里:“这样,朕也给你定一个暗语。”
“什么暗语?”
“假如朕对你说,你太自私太任性,朕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宠幸你,那么朕的实际意思是,朕想念你,这辈子最庆幸的事,就是爱上你。”
白染宁展颜一笑,搂住他,在他唇上印了一吻:“你的暗语也不错,下回我们就这么办。”
“你是在害怕什么吗?”他从她眼里看出了不安。
白染宁一怔,本想否认,但转念一想,若是和他之间不能坦诚相对,那还谈得上什么相爱,什么共同进退,什么信任,点点头,不安道:“我是害怕,和你吵架的时候,我真怕你不是演戏,而是实实在在的讨厌我,气恼我,你对我大吼的时候,我几乎就要崩溃了,我真的不想……不想再有那种感觉了。”
搂紧浑身微颤的她,萧祁夜眼中亦有忧色显现:“你怕,朕也怕,朕打你的时候,真怕这一巴掌下去,你从此以后会对朕恨之入骨。”
“怎么会!”白染宁连忙反驳。
“是啊,怎么会!朕怎么会讨厌你,气恼你。”萧祁夜故意板起脸,看着她呆呆傻傻的样子,伸手在她鼻子上重重刮了一下。
“夜,我大哥的事……”说到底,他始终是皇帝,岳家与白家的婚事,怎么都逃不掉。
萧祁夜长叹口气,这算是横在他与他之间最大的障碍了,“宁儿,你在怪朕,是吗?”
“我没有理由怪你,我只是憎恨这命运。”白瑞如果不是镇南将军,白家如果没有滔天的权势,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宁儿,你相信朕,朕一定会扭转这可憎的命运。”他深深看着她,语调中的每一个字符,都有如千斤重。
扭转命运?说的简单,做起来,却未必可以称心如意。掩下眸中的忧色,她仰头笑道,“好,我信你。”
抱着她,萧祁夜陷入沉思,白染宁也没有再开口,只静静倚在他的胸前。
不知过了多久,白染宁才轻轻挣开他的怀抱:“我该回去了。”
贪念她身上的温度,萧祁夜拉住她的手,眼中眷恋不舍:“宁儿,朕真不想和你分开。”
白染宁笑着缓缓抽出手:“我又没走,你想什么时候我就能什么时候见我。”
“瑶光殿离养心殿太远了,等你被封为贵妃,朕就将离养心殿最近的景仁宫赐给你。”
“其实,离得近和离得远没有区别,只要皇上心里有我,就是天涯咫尺。”
“你说得对。”最后吻了吻她的脸颊,萧祁夜嘱咐道:“小心点。”
“放心,以我的本事,不会被人发现的。”白染宁拍胸脯保证。
萧祁夜淡淡摇头,握了握她的手:“不是,朕不是让你小心这个,朕是让你小心的自己的安全。”
“有皇上的暗卫保护,我很安全。”穿戴整齐后,白染宁从碧清池的后门离开:“皇上也保重龙体。”她怕,萧祁夜兽性大发,真把姚水香给那啥了,才与自己大战了三百回合,再和姚水香开战,再强壮的身子也受不了。
她这话说得很隐晦,谁料萧祁夜竟听出来了,差点没气得光追出来:“好你个白染宁,你回来,朕要惩罚你!”
冲他做了鬼脸,白染宁一溜烟便跑没了影。
萧祁夜摇摇头,说她沉稳安静吧,有时候却又皮得像只小猴子。望向身侧她刚刚靠过的地方,脸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
“皇上,一切以准备妥当。”门外,忽然传来宫人的声音。
霎那,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寒着脸,萧祁夜走出泉池,套上一件宽松的睡袍:“把她抬去内殿。”
“是。”
“慢着!”叫住转身欲去执行命令的宫人,萧祁夜那张脸就跟刚从冰湖里捞出来的一样,冷到了极点:“就放在偏殿吧,你们可以下去了,朕自己过去。”
“是。”搞不懂皇帝飘忽不定的性格,宫人也不多问,皇帝交代的事情,她们照办就是,多余的话,问了只会徒增麻烦。
萧祁夜披了件外衫,来到偏殿。
这里有他临时休息的床榻,比不得内殿的宽敞舒适,却也足够躺下两个人了。
姚水香睡得正熟,从她露在被子外面两条光洁的手臂来看,她里面是没有穿衣服的。
将锦被掀开一角,果然,在床单上,发现了一小片血迹。
不用怀疑,这血确实是姚水香的处子之血,至于怎么来的,宫里那些老嬷嬷有的是办法,他只需要在她身边躺一晚上,第二日,一切便顺理成章。
只是与这女人共枕一晚,就让他觉得无比难受,触碰到女子的肌肤,更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但他既然答应白染宁,要为她演好这出戏,他就不会临阵退缩。
掀开被子躺进去,偏头看了眼要姚水香,实在难受,干脆找了块纱巾,见她的脸蒙了个严严实实。
当看着被他包住脸庞的女子,不由得又回想起在松涛阁的那一晚。
天底下,也只有她敢如此大胆,皇帝的也敢模。
回想着两人相识的点点滴滴,心情渐好,与姚水香同床的不适感,这才慢慢消散。
白染宁离开养心殿后,没有立刻回瑶光殿,而是去了松涛阁。
不出意外的话,她让小林子传的话,应该已经带给了莫子卿。
一炷香后,一道白影,缓缓出现在了她的视野内。
“好像晚了些。”莫子卿是个守时的人,不知这回为了什么,竟晚了些时间。
莫子卿走至她面前站定:“不晚,刚刚好。”
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不妙,白染宁问:“你干什么去了?”
“有人跟踪你,我替你除掉了。”莫子卿的语气很淡,没有半点波澜。
白染宁眼神一冷:“我已经甩掉他了,你却还要杀他。”
莫子卿语气依旧淡漠:“斩草除根,才能不留后患。”
“我比你懂,不需要你来讲道理。”白染宁也淡漠驳斥。
莫子卿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却凝着几缕哀凉:“我说过了,这种事,以后由我来做,你的手,要永远保持干净。”
“错了,我已经干净不了,我的手上,早就沾满了鲜血。”自嘲一笑,“或许你改不知道,常贵人便是被我杀死的。”
莫子卿眸光一跳,不快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漠然:“我说过了,这种事,不该你亲自来做。”
“莫子卿,别唧唧歪歪了,这些话我不爱听。”白染宁的耐心已被耗尽,莫子卿又不是她老子,凭什么管她。
莫子卿当即住口,不再多说。
两人就这样一个垂头,一个瞪眼,愣是站了有小半个时辰。
直到腿部传来麻痛感,白染宁这才揉着膝盖,席地而坐:“我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一件事,一切看你,你愿意就帮,不愿意就拉倒。”
“你说吧,不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Good!她就喜欢爽快的人。
“调查贤妃,寻找我大哥的下落。”
“你何以认为,白将军的失踪与贤妃有关?”连他都没找出有力证据。
白染宁从身后的花圃摘了朵小花在手中把玩:“如果我说,是根据女人天生的第六感,你信么?”
“什么?第六感?”这个新鲜的名词,他貌似从来没听过。
懒得解释,丢掉手里的花,白染宁站起身,神色变得严肃:“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才需要你帮我找证据,如果真是贤妃做的,应该会有蛛丝马迹可寻。”
“好,我答应你,一有消息,我会去找你的。”
“别!”白染宁下意识阻止:“被皇上知道就就惨了。”
“你怕他?”莫子卿蹙起眉头。
白染宁没好气解释,“我怕他误会。”
莫子卿闻言,竟像小孩子一样赌气转过身,语气很是幽怨:“皇上对你好,就是千般好,我对你好,就是万般坏,是不是?”
哎呦喂,这又是闹哪出啊,这些大男人,怎么个个都喜欢耍小孩子脾气?她又不是幼儿园的阿姨,没那么多的爱心可以拿出来挥霍。
白染宁长长的吐出口气,盯着莫子卿的后脑勺,无奈道,“莫子卿,你要再这样,我就不来找你了。”
“听说皇上又宠幸了一个名叫姚水香的女人,还打了你一巴掌,是不是?”
咦?他的消息还蛮灵通的嘛。
“是啊,怎么了?”难道要帮她去做掉姚水香?不行,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棋子,不能给他破坏了。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去养心殿?他已经不是那个会呵护你爱护你的萧祁夜了!”白染宁还没来得及开口劝阻,就被突然转身的莫子卿给扳住肩膀死命摇晃。
别摇了,再摇她的脖子就要断了。
“你说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他也在利用你,对你根本就没有感情,你醒醒吧!”咆哮的声音好大,真怕招来一群看热闹的群众。
“喂,你……你别摇了,停……”莫子卿激动的模样,让她想起了咆哮派的掌门人马景涛,她前世不怎么看电视剧,偶尔看了几次,还每次都看到他青筋暴跳地猛摇女演员的肩膀,同时大吼:“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到到底为什么!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如果莫子卿生在二十一世纪,可以与马景涛同学并称咆哮派始祖了。
莫子卿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太过于激动了,还好,这位是有理智的人,放开她,再次赌气地转过身:“你走吧,我有消息,会差人通知你的。”
白染宁被他一通猛摇,摇得脑袋都有些不好使了,竟攥住他的胳膊,强行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子卿,我是不想伤害你,我既然选择了皇上,就不想三心二意,我怕我的关心,会被你误认为是有情,这对你不公平。”
“你叫我什么?”莫子卿眼中有灼然的喜色,小心翼翼的表情,又令人感到心酸。
白染宁强笑道:“子卿,我会把你当做做好的朋友,除了皇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
“你……爱我,你还爱我?”那双总是清冷的眸,终于有了些暖色。
白染宁干笑,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我说的爱,不是你以为的那种爱,是朋友之间的爱,如亲人般的爱,你明白吗?”
“不明白!”欣喜的神色瞬间褪去,他又变回了那个清冷的暗卫首领。
“子卿。”愁闷地叹气。
“娘娘还是别这样唤我,这么亲热的称呼,会让我误会。”硬邦邦的口吻。
“子卿,别这样嘛。”这娇滴滴的声音,听得白染宁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莫子卿身子一僵,飞快回头剐了她一眼:“你要我办的事,我会去办的,你需要用这种方法来试探我,”
“唉,我哪有……”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有意的而已。
追了几步,莫子卿却比她走得快,眨眼就消失在了松涛阁内黑黑的羊肠小道上。
白染宁叹口气,总觉得自己做人太失败。
她几乎是在低声下气地恳求他了,他却不买账,做朋友不好吗?爱人,不一定是一辈子的,可朋友,却是生生世世的。
算了,他那颗榆木脑袋,用什么都敲不开,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皇帝临幸姚昭仪,怒打彘妃的消息,很快就在宫内不胫而走。
白染宁作为一个失宠的妃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的成了足不出户。
一方面是为了避免惹人怀疑,另一方面,是她又买到了几本新出的十八禁小说,每天看书的时间都不够,哪有心思外出惹事。
“又在看这种书!”手中的书册被人抢走,白染宁气得从榻上跳起开。
“你还我!”早不来晚不来,偏这个时候来,她正看到紧要关头,小攻马上就要吃小受了。
飞快在书上瞟了眼,对于一目十行的萧祁夜来说,这一眼,就足够他阅读一个章节了——
“恩……不要……让我……恩……”XX开始难耐的扭动身体。
什么东西?太糜烂了!
往下再看——
XXX开始用湿漉漉的舌头轻刷XX的睫毛,感受到XX腰部如预计般开始轻颤,呼吸开始明显絮乱。
恶心男人和男人接吻,不觉得反胃么?
接着再看——
长长的深吻使XX浑身发热,腰部更是不自觉开始轻轻从床上抬起,摩擦着XXX的月复部。
荒婬!污人耳目!
最后一眼——
XXX一挺腰,怒挺的**,缓缓挤进那**的**……(和谐啊)
“呕——赶快烧了!”萧祁夜手一扬,将书册高高抛了出去,就似那书册是瘟疫病毒一般。
“我的书——”白染宁起身,欲扑过去抢救自己的宝贝书册,却被萧祁夜按在了榻上。
“朕每天都要跟那个讨厌的姚水香周旋,你倒好,在这里看这种书!”他左右看看,俩眼珠子跟探照灯似的:“还有没有,通通交出来!”
白染宁眨眨眼,兴奋道:“你想看?”
“呸!”情不自禁啐了一口,萧祁夜一脸嫌恶:“那种东西,朕碰都不想碰。”
“那你还问我要。”想看就直说,我又不会笑话你。
“朕不看,朕也不让你看。”磨着呀,在她耳边恶狠狠道。
白染宁一个激灵:“不要!”眼看藏在柜子下面的小说本纪,全被萧祁夜搜罗出来,通通撕成了碎片。
“你你你……你太可恶了,这是我聊以慰藉漫漫长夜的唯一爱好,你竟然毁了我的希望!”仰天长叹,冲上去在萧祁夜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个深深的齿印。
“嘶——”倒抽冷气,萧祁夜无奈地看着自己肩上的牙印子:“你还真咬。”
白染宁龇着牙:“当然,我咬死你这负心的!”好多天都不来看她,一来就欺负她。
“朕哪负……”
“咚咚咚!”辩解的话还没说完,砸门的声音突地响起,“娘娘,姚昭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