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强上美昏君 第92章 她死了才是最好的【手打VIP】

作者 : 朝舞雪

慕容沙华的体力也已到了极限,但即便如此,他也是不会松手的。

“别吵,再吵本座就真的松手了!”慕容沙华被她吵得心烦气躁。

白染宁闻言,立即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只要他不松手就好,这要是掉下去,不死也得重度残废,她这么热爱生命的人,才不会去冒险尝试什么掉崖不死定律呢。

慕容沙华虽然还能勉力支撑,但那几名杀手却似不要命一般,疯狂地攻击慕容沙华,他们心里清楚,白染宁要是死了,他们也活不成,与其被剖心而死,倒不如跟这二人同归于尽。

面对杀手那种不要命的打法,饶是慕容沙华,也渐渐有些不支,这样下去,他与白染宁都会性命不保,必须要赶紧想个办法,先把白染宁拉上来再说。

正在他思索如何转移杀手注意力,将白染宁救上悬崖时,远处忽然突然赶来一拨人马,是莫子卿和桑棣。

两人一看这边的情形,大感不妙,连忙抢身过来准备救人。

杀手们见来了帮手,心知若是不速战速决,不但杀不了白染宁,他们自己的性命也难保。诸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其中一人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跃下了悬崖!

在下落的刹那,那人以手中大刀砍向白染宁的手臂,刀光闪闪,寒意渗骨,他这是想把白染宁被慕容沙华握在手中的那只手臂砍断!

白染宁大骇,这帮人也太激进了吧,好歹让她死也留个全尸啊,这下可好,就算她掉下悬崖侥幸能活,今后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残废了,她不要做杨过,不要当独臂大侠啊!

眼看那刀就要砍在白染宁的手臂上,慕容沙华连忙腾出另一只手,一掌打向杀手,杀手被重创,大刀在离白染宁手臂只剩半寸的距离处,陡然失力,人连着刀,一起坠落崖底。

白染宁出了身冷汗,以为危机就此过去,却不料,这才是开始。

在跳下山崖的杀手被慕容沙华击落的同时,悬崖上的杀手,全部豁出命去齐齐攻向慕容沙华,对方人多势众,加上他之前攻击那名要砍白染宁手臂的杀手,还来不及收势,根本应付不了这群杀手的突然袭击,不出意料,慕容沙华被杀手击中,身子向一侧跌去几丈远,同时手一松,白染宁就这么华丽丽的掉了下去。

“宁儿!”随后赶至的萧祁夜,正好瞧见了白染宁摔落悬崖的这一幕,撕心裂肺的喊声,回荡在空落落的悬崖上空。

慕容沙华也呆了,怔怔看着自己的手,刚才,她还在自己的手中,可他竟敢松手了,他松手了!

众人冲向悬崖,底下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萧祁夜跌坐在悬崖边,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

莫子卿却怎么都不敢相信,白染宁已经死了,双目睁得大大的,盯着悬崖下,似乎一定要找出白染宁还活着的证据。

“萧祁夜,你害死了她!你竟然害死了她!”终于回过神来的慕容沙华,疯了一般将在场的所有杀手屠杀干净。

“是,我害死了她,我害死了她……”喃喃自语着,萧祁夜眼神空洞得厉害。

慕容沙华怒极,蓦地挥拳重重击在他的面上:“萧祁夜,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账王八蛋!你害死了母妃,现在又害死了她!你到底要害死多少人你才满意!”

萧祁夜被他一拳打得跌倒在地,血水沿着唇角流下,他却没有还手:“是我害死了她,是我,我是罪魁祸首……宁儿,我的宁儿……”

“你的宁儿?”慕容沙华仰天大笑,“你凭什么把她占为己有,她是属于自己的,不属于你!正是你的自私你的霸道害死了她!萧祁夜,我早就说过,你会害死所有人,包括你最爱的女人!看看吧,我说的对不对,对不对!”

“宁儿……不是我的……呵呵……不是我的……”萧祁夜痴痴抬头,黑的没有光泽的眼,直直看向慕容沙华:“她不是我的,那她是谁的?她会是谁的?”

慕容沙华冷笑:“不管她是谁的,现在,谁都不属于了。”

是,她谁的都不是,她属于自己,现在,她属于老天爷。

“不,她是朕的,她是朕的女人!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萧祁夜蓦地暴怒起来,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也挥起一拳打向慕容沙华:“不许你侮辱她,不许你玷污她!”

他突然的发狂,是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慕容沙华被他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中肩膀,半个身子顿时变得麻痹。

“呵呵……萧祁夜,你还真是自大得可以,不知她听了你这番话,会如何做想。”擦着嘴角的血沫,慕容沙华笑得冷澈:“你若真的爱她,那就从这里跳下去,在她活着的时候,你没有好好待她,黄泉路上,你总该陪她一段。”

萧祁夜痴痴望着悬崖,眼中竟没有一丝情绪,如同一汪没有生命的死水。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慕容沙华,他在说什么?他在蛊惑皇帝自杀?他到底想做什么!他难道不知,萧祁夜一旦身死,必然天下大乱,北秦会趁势攻入大燕,届时,民不聊生,饥殍遍野,这就是慕容沙华想看到的?

如果白染宁还活着,一定会不顾一切阻止的。

莫子卿在心中做着激烈挣扎,究竟是眼看着萧祁夜去送死,以平息自己心中的愤怒,还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阻止他劝说他?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已经走到悬崖边的萧祁夜却忽地转身,空茫的眼神,也在一瞬间变得清明:“朕不能死。”

慕容沙华眼神一窒,像是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你说什么?你说你不能死?那她呢,就该死吗?”

萧祁夜目光如炬地看向他:“谁都不该死,是朕的错,朕应该去黄泉下陪她,但朕,不能死。”

“萧祁夜,你在找借口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爱她!”

“这是朕的事,与你无关。”萧祁夜的声音,一下变得如腊月寒天的冰雪一般:“往生教是邪教,朕总有一天,会将你们连根拔起,你最好小心一些。”

慕容沙华看了眼悬崖的方向,脸上露出失望到极点的表情:“这就是她爱的人,冷酷,无情,自私,她死的,太不值得了。”

“慕容沙华。”萧祁夜声音更冷,一字一句叫了他的名字,眸中亦有肃杀的冷厉显现:“你记住,她是朕的女人,永远都是,不管你们谁,都没有资格觊觎她。”

桑棣立刻不满地大叫:“她根本不喜欢你,她喜欢的是寡人,你这个暴君,害了她不说,还要禁锢她一辈子!”

“放肆!”萧祁夜蓦地怒吼:“她是宁贵人,是大燕皇帝萧祁夜的女人,这个身份,将伴随她永生永世!”

桑棣一噎,脸色青白交错,想反驳,却找不出有力的反驳之词,但心中却又不甘,只能恶狠狠盯着萧祁夜,一双阴厉的鹰眸,就像随时会吃人肉喝人血一样。

莫子卿是最平静的一个人,但表面的平静,不代表内心也同样平静。

他都不知道该恨谁?萧祁夜吗?他是恨他,可白染宁的死,也不全是他的错。

恨潘世昌吗?若不是他的私心,他的野心,白瑞不会来边关,白染宁更不会为救白瑞前来冒险。

恨慕容沙华吗?恨他做什么,因为他没有拉住白染宁,在最重要的时候松了手?他救白染宁,是善心,不救她,也无可厚非,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恨他怨他?

最该恨的,是自己,如果不是他当初放了手,任由她进宫陪王伴驾,那么现在,她应该与自己一起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何至于魂归离恨天。

如果……

还有如果吗?

直到此刻,他都不明白,当初她是那样的爱他,他为什么就能狠得下心,眼睁睁看着她入宫。她一腔爱意,终究是错付了……

错付了萧祁夜,也错付了自己。

“摆驾,回宫!”不再留恋,不再悲伤,萧祁夜是帝王,有些事情,别人可以做,他却不能。最后再朝悬崖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如果可以,他恨不能立刻就去天上陪她,不管是天上地下,地狱黄泉,他都不会惧怕,只是,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还有太多的牵绊,太多的顾忌,在决心以死殉情前,他会问自己,如果他死了,这天下,会是怎样一番天翻地覆,他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这样将天下苍生弃之不顾。

他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他做不到圣心决断,也做不到誓死追随,不管是对天下百姓还是对她,他都不是一个好帝王、好夫君。

虽然如此,前方的路,他还是要走下去。

宁儿,我说过,我对你的情意,此生不渝,永世不悔。

君无……戏言……

慕容沙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间,竟觉得他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那种沉重艰难的步履,仿佛踏在人的心坎上。

同样的感觉,在婉妃薨逝的那天晚上,他也在他的身上看到过。

萧祁夜,你不是要做皇帝吗?你不是要将天下至高的权利握在手中吗?这就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它会让你这辈子,永远孤单无依。

——

杀不死桑棣,又杀不成萧祁夜,慕容沙华只好把一腔怒火全部撒在潘世昌的身上,一场血腥大屠杀后,他带着一身杀气,又回到了白染宁掉下的悬崖,坐在悬崖边,将潘世昌血淋淋的脑袋,搁在脚边,然后取出一壶酒,给自己斟一杯,又给另一只空杯斟满:“白染宁,你也该满足了,你死都死了,还有本座来陪你。世态炎凉啊,你活着的时候,那帮男人为你争破了头,可你死后,却没有一个人来看你,也就只有本座还有些人情味。”他饮下手中的酒,再将另一杯酒洒在地上,然后踢踢脚边的头颅:“本座不但来看你,还带了礼物来。看,这就是潘世昌的脑袋,你总该高兴了吧,本座替你报了仇,你在九天之上,也可以瞑目了。”

“瞑……瞑你妈个头的目啊!”一个微弱却极有气势的声音从崖下传来,混在夜风中,有种幽幽的阴森之气。

慕容沙华不由得吓了一跳,惊慌地后退一步:“白染宁,你是不是变鬼回来索命的?”

“索你妈个头!”又是一声怒吼,“赶紧拉我上去。”

仔细辨别声音,确实是白染宁,而且,声源的方向似乎就在脚下,慕容沙华愣了一瞬,忙探头往崖下一看:“白染宁,你没死?”眼前看到的,是一身血污的白染宁,正以一种极为不雅的姿势扒在岩壁上,双目圆瞪,夜晚看来,跟厉鬼也没什么两样。

来不及多想,她现在的样子虽然狼狈,兼之有些恐怖,但她身上还有人气,应该不是鬼,慕容沙华以脚勾住岩壁,身子探下,握住白染宁的手。

猛一用力,将白染宁从崖下拉了上来。

能在崖边挂这么久,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一被拉上去,白染宁就整个瘫倒在慕容沙华的怀里:“累死我了,还以为这回真的死定了。”

慕容沙华已经找不出言语来形容他此刻的震惊了,他是亲眼看到白染宁掉下悬崖的,而此时此刻,却正躺在自己的怀里:“你不是掉下去了吗?怎么还……”望着她惨白的脸,慕容沙华发现自己竟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完整。

白染宁静静躺了一会儿,恢复了些力气,这才道:“崖壁下面的石缝里长着一棵大树,我运气好,正好掉在那大树的枝杈上了,我看离上边也不远,我就试着往上爬,幸好,你来了……”说完这句话,她就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黑暗袭来的瞬间,她竟有种安心的感觉,这回,是真的平安了吧。

不知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这期间,她不断地发热,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有在现代的生活,也有在古代皇宫的生活,还梦见了一些平日里都不常见面的人,譬如说贤妃宫里的小宫女,贞嫔身边的小太监,或是御花园的洒扫仆役,还有宫门前站岗的侍卫,曾偶尔去过将军府拜访过白瑞的某些贪官……梦境乱七八糟,她似醒非醒,烧得最严重时,感觉有人褪了她的衣裳,以烈酒在她身上擦拭,还用细细的针在她身上乱扎,有时很疼,有时又很舒服。

就这样在迷糊中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她终于在一天清晨醒了过来。

醒来后,就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那就是自己窝在被子下的身躯,竟然一丝不挂!

脑袋轰轰作响,她晕过去前,身上明明还穿着衣裳,可怎么醒来后,衣裳就没了?

任何人遇到这样离奇的事情,都不可能淡定吧,她没有失声尖叫已经很不错了。

“吱呀——”紧闭的门忽然被人推开,白染宁机械一般转头,瞪着那个端着药碗,一身黑色衣袍的冷酷男人。

“你醒了?”原本以为白染宁仍处于昏迷不醒中,没想到一进屋,竟看到她两眼睁得跟铜铃似的,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慕容沙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将药碗放下,就要来扶她。

“啊啊啊啊啊——”

白染宁终于尖叫出声,一巴掌将慕容沙华挥赶到了一边。

“你干什么?”耳膜都要被她震破了。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白染宁一激动,差点坐起身,刚抬起身子,就跟触电了似的,又砰的躺回去,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你这个大,你你你……你趁我昏迷时对我做了什么?”

呵,原来是为了这个。

慕容沙华坐在榻边,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做了什么?想知道?那本座就一一告诉你。”

白染宁吞了吞口水,忽然觉得很紧张。

“本座先是把你的衣服扒光,然后用烈酒在你光溜溜的身上擦拭,擦完后,又用银针扎你周身各个穴道,你烧得厉害时,本座还抱着你一起泡过冷水澡……”

“别别……别说了。”白染宁脸一红,将自己的头也塞进被子。

“你可知,本座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救回来的,没有本座,你早就去见阎王了。”

是,她很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但……但他救她时,把她浑身上下全都看光光了,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不管这么说,你就是大。”闷闷的声音从被褥里传来。

慕容沙华笑得猥琐,身子一倾,隔着被子压在她身上:“是你里面什么都不穿,才叫本座看了个尽兴,你怎么能说本座是呢?明明你才是小浪妇。”

“呸,我那是迫不得已!”掀开被子,露出脑袋,白染宁狠狠磨牙:“你趁人之危,就是小人,就是!”

“本座怎么成了趁人之危?如果你里面多穿些,以本座的柳下惠的人品,绝对不会对你做任何猥亵之事。”

得,还成她的错了。

“反正……反正你看都看了,一切已成事实,你再狡辩也没用。”

“是,本座是看了,你也把本座看尽了,咱们这也算是扯平了吧?”

“你……你怎么这么无赖。”无语了,慕容沙华的第二人格又开始显现了吧。

“女人,你的命真大。”忽地,他收起玩笑的神色,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白染宁长吁口气:“是啊,猫有九条命,我估计是属猫的。”

“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将头枕在她肩上,慕容沙华隔着被子,将她抱了个满怀。

白染宁心口砰砰跳,这感觉怎么这么奇怪啊,慕容沙华这一抱,完全不带半点**,很朴实的一个拥抱而已,她竟开始浑身发烫,只要一想到自己身上没有哪处他没看过没模过,心里就尴尬得要命。

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我睡了多久?”

“七天。”慕容沙华淡淡道。

“七天!”不是吧,这么久!

“七天能醒来,已经算你命大。”松开她,手指从她红红的脸颊边划过。

白染宁刻意让自己忽略他手指划过时的怪异感,再问:“那皇上呢?还有桑棣?战事结束了吗?有没有人员伤亡?”

“你一下问这么多,本座怎么回答?”慕容沙华脸上虽是带着笑,可眼中的某些反常情绪,却被白染宁准确地捕捉到。

“那就先说,皇上现在在哪?”

“皇上……”低低一声笑,慕容沙华转过头,去看窗外停留在枝头上的一只小鸟:“你以为,他会为你停留吗?”

“什么意思?”

“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七天时间,对你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对他来说,却弥足珍贵。”话落,枝头上的鸟儿忽然展翅而飞,“他已经回京了。”

“回京?”白染宁怎么都不信,他竟然会放心把自己交给慕容沙华:“你们和好了?”

慕容沙华嗤笑出声:“你掉下悬崖,连我都以为你死了,其他人会心存侥幸吗?”

“你的意思是说,皇上以为我死了?”怎么会这样。

慕容沙华摇头轻叹:“你一向聪明,怎么一遇到跟萧祁夜有关的事,就变得迷糊起来。”

“那……那你为何不告诉他我还活着?”

“我本座为什么要告诉他?告诉他,让他来带你走,继续禁锢你吗?”慕容沙华口气不善,看来,他和萧祁夜之间的恩怨,依然没有化解。

白染宁无力道:“你怎么老是喜欢替我做决定,他没有禁锢我,我想走就走,想去哪就去哪,他也管不着。”

慕容沙华扬了扬眉,忽地一笑,再次倾身靠近她,眼中闪着恶作剧般的光芒:“你想不想知道,他在以为你死时说了什么?”

白染宁朝床榻内侧挪了挪,讪笑:“说了什么?该不会说我生是他的人,死了也只能做他的鬼吧?”

慕容沙华脸上的笑一僵,真的像看鬼一样看着她:“本座有时候都不禁要怀疑,或许你与他天生就是一对。”

不是吧?她还真猜对了。

“罢了,本座也不再逗你了,这七天来发生的事,本座都告诉你。你掉下山崖后,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那个什么桑棣,认为你的死,与他也有一定关系,懊恼的不得了,萧祁夜回京后,他快马加鞭,派使者向萧祁夜送上一份合约书,向全天下宣布,从今往后,北秦与大燕世代友好,不但是他,连他的后代子孙,也永远不得侵犯大燕土地,两国就这样结成了友好同盟。”

“啊?”这么玄。

“很奇怪,不是吗?你的死,竟为大燕的百姓做了好事,所以,萧祁夜封你为护国夫人,在皇陵为你建了衣冠冢。”

“护国夫人?我吗?”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没错,因为你的缘故,你们白家现在是忠臣之家,很得大燕百姓的爱戴。”

“那我大哥呢?被流放了吗?”

“都说了,你们白家现在是忠臣之家,皇帝怎么会流放忠臣呢。”

呃……好像她死了,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大燕和北秦和好了,白家的人也变成忠臣了,那些嫉妒她的人也可以松口气了,皇帝又重新属于大家了,她这个多余的,只会给所有人添麻烦的红颜祸水,果然还是死了比较好啊。

“莫子卿呢?”他知道她死了,会是什么个反应,白染宁很好奇。

“他离开皇宫了。”

“去哪了?”

慕容沙华没好气白他一眼:“当然是去暗门了。”

白染宁将一只手塞在枕头下,做沉思状:“失去了暗门,就等于失去了左右手,他可真是举步维艰了。”

慕容沙华被她一心一意为萧祁夜着想的心意气得脸色发青:“你能不能有点志气,怎么老是想着他。”

白染宁垂下眼帘,纤长浓密的睫毛,掩盖住了眸中的情绪:“我爱他啊,不管他怎样无情,我都没办法做到对他不闻不问,你说我没志气也好,说我傻也好,我都认了,就算要忘记他,也需要一点时间吧。”

慕容沙华见她这般模样,明明难过,却硬装坚强,不禁心中一软,“你放心吧,莫子卿虽然离开了皇宫,但暗卫还在,禹篱接替他成为暗卫的统领。”

白染宁没说话,只定定看着枕头上的花纹,半晌后,忽然道:“从此以后,白染宁就死了吧。”

“你在说什么蠢话!”慕容沙华大怒,他好不容易才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她竟然敢给他轻生。

白染宁撇了撇嘴,怎么人人都以为她脆弱不敢,一击就倒?

“我是说,白染宁这个身份,就此以后,就从这个世上消失好了。”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松了口气,原来她不是要寻死。

看着慕容沙华,白染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往生教应该很大吧?”

慕容沙华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错,很大。”比起皇宫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染宁眼睛一亮,再问:“多一个人吃饭没问题吧?”

“那是自然。”多一千个人都没问题。

白染宁更欢喜了:“往生教有女人吗?”

“有。”不止一个,还很多,老弱妇孺,应有尽有。

白染宁忽地坐起身,“那我去往生教!”突然发现慕容沙华眼神不对,盯着自己胸口露出为难尴尬兴奋热切交织的复杂眼神,猛地一拍脑袋,怎么忘了自己现在什么都没穿,又让他大饱了一次眼福。

连忙躺回去,用被子将自己裹严:“你同不同意?”

慕容沙华似笑非笑,刚才那一幕盛景,旖旎美妙,难得一见啊。

“当然同意,本座原本就打算带你回往生教,你已经欠了本座两条命,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白染宁心知,他说的两条命,一是莫子卿的,二是自己的。

“好嘛,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既然欠你两条命,就算是给你做牛做马,我也认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又是个讲义气的人,救命之恩,当然要报。

慕容沙华唇角一扬,轻轻在她脑袋上拍了拍,“很好,我的小仆人。”

怎么他们兄弟俩都是一个样,萧祁夜把她当宠物,慕容沙华就把她当仆人,左右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甲。

“对了,潘世昌那混蛋呢?”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一想起来,她就满心冒火。

“你忘了,本座带他去悬崖边见过你。”慕容沙华提醒。

“屁话,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他能乖乖听你的话?”

“他是不会乖乖听本座的话,但他的脑袋,却不得不听本座的话。”

白染宁皱眉:“他的脑袋?”

“你想见吗?”

“见什么?”

“潘世昌的人头。”

“什么,你把他杀了?”白染宁一激动,差点又从榻上跳起来。

“是,本座已经把他杀了,还把他的脑袋拧下来,按在了裤裆上。”

噗——

白染宁想象着潘世昌脑袋长在裆下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笑了阵,却突然沉下了脸:“这样太便宜他了,我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让他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这样才能一解我心头之恨!”

慕容沙华有些愕然,她一娇滴滴的弱女子,怎能说出这么狠的话来:“白染宁,你心里变态啊。”

“你才心里变态呢,你挖人心脏,比我还变态!”那血淋淋的一幕,她可是至死都不会忘啊。

慕容沙华反唇相讥:“那也比你薄皮抽筋要好。”

“我不是还没剥嘛,等我剥了你再说!”白染宁心里想燃着一把烈火,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每一件,都绝望得让人发狂,她不能哭,也不愿哭,但这种悲痛,总要有个发泄的出口,她现在就想杀人,尤其是潘世昌,可惜,潘世昌已经被慕容沙华这个好管闲事的家伙给做掉了,她只能发发口头上的牢骚。

“你是不是很难过,难过你就哭出来吧?”慕容沙华没有再与她争辩,口吻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白染宁强硬道:“我不难过,我一点也不难过!”

“真的吗?”眼里无泪,不代表心中无痛。

“真的。”

“宁儿,太倔强了,不是件好事。”

这句话,他曾经就对她说过,他说她倔得像头驴。

可她若不倔强,只怕自己会撑不住,会溃不成军。

“慕容沙华,我做错了吗?”错爱一个人,还是错付一段情。

“这个问题,你要问自己。”

白染宁摇摇头,眸中的霜色像是结了冰花,一寸寸裂了开去:“我没有错,我对自己做过的任何事,都不会后悔,包括爱上萧祁夜。”

“那你为何这般伤心?”

“谁说我伤心了!”白染宁依然嘴硬。

慕容沙华眼中波光荡漾,竟是难得的温润:“想哭就哭吧,我的肩膀借给你。”说着,还真的侧过身子,将自己的肩膀递向她。

白染宁瞪着他宽厚有力的肩,眼泪在眼中打着转,“要死啊,我没穿衣服,你还想再占一回我的便宜吗?”

慕容沙华竟认真道:“我闭上眼睛。”

说闭就闭,看出他并没有在跟自己开玩笑,心中的悲痛在这一瞬间喷薄而出,白染宁倏地从床上坐起,将脸埋在他的肩上,嚎啕大哭。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哭得这么伤心,好似天地间的一切都离她而去,哭声有些嘶哑,像断线的珠子,在狭小的房间内回荡。

窗外,枝叶繁茂,花红柳绿。

金色的日光,泻入房内,在地上投下斑斑驳驳的光影。

两手紧紧抓着男子的肩,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悲痛一股脑发泄而出。

有人说,人活在世上,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做,没有时间去留恋过去,更没有时间去悲伤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朝前看,永远都不要回头。

不能回头……

不要回头。

她告诉自己,不管以前如何,她是多么的爱他,而他又是如何宠爱自己,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她只能向前看,不能退缩。

“哭够了吗?”慕容沙华轻拍她的脊背:“说借你肩膀,你还真的哭,都要水淹金山寺了。”

白染宁用手背擦擦眼泪:“没有眼泪那还叫哭吗?”

“好吧好吧,你想哭,我就把肩膀再借你一会儿。”

“不用了。”白染宁将被子裹在身上,抽抽鼻子:“我已经好了。”

慕容沙华狐疑地睁开眼:“我不会嘲笑你的,真的。”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真的不难过了。”

“你的身子需要好好调养,我们先在这里住段时间,你……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白染宁幽幽看着窗外,那是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春去秋来,花开花败,就如人的喜怒哀乐一样,没有绝对的幸福,也没有永远的悲痛。

想起一句话: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真的没事了,我只是在为我那个还没出世就夭折的孩子哭。”其实,一个还不足月的受精卵,哪就值得她那么难过,她这么说,只是为了掩盖自身的伤痛。

慕容沙华眸子闪了闪,竟没有安慰她:“没有机会出世,才是这个孩子的福气。”

“你说什么?”他故意让她闹心是不?

慕容沙华一点跟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严肃道:“听我说,你不要以为你诞下皇子,萧祁夜就会因此而善待你们白家的人,相反,他会利用这个孩子,将白家所有人一网打尽。”

“你不要胡说!”诋毁萧祁夜的人太多了,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没有胡说!”慕容沙华的眼神蓦地雪亮如刀,像一把利箭,径直钉入了她的心脏:“若你诞下的是皇子,他会立这个孩子为太子,待他长大,为防外戚专权,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你们白家所有势力连根拔除。”

“你凭什么认为他会这样做!”

“凭我母妃的死!”

白染宁一怔,慕容沙华语气中的沉痛与哀绝,就似刮骨钢刀一般狠狠剜刮着她的骨头。

“婉妃……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缠绕在她心头已经很久,今日终于有勇气问出。

慕容沙华闭上双目,将脆弱的情感隔绝,沉声道:“是父皇,一杯牵机赐死的,”

白染宁闻言,心脏蓦地一阵绞痛:“先帝不是最爱婉妃吗?”

“爱?爱是什么,再刻骨铭心的爱恋,也抵不过这万里江山。”

“你的母家,到底是什么身份?”皇帝要杀婉妃,定然有他的原因,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赐死自己曾深爱过的女人。

慕容沙华冷冷地笑:“我的外祖父,是大燕第一个外姓藩王,曾经战功累累,权势滔天,后因父皇宠爱母妃,担心我母家的势力会威胁到他的皇位,便开始计划打压我母家,母妃生育夜的那晚,正是我外祖父被乱箭射死的那晚。曾经的功臣名将,就这样被我父皇以莫须有的罪名射杀,死得冤枉,连一座坟墓都没有,母妃伤心过度,就此病倒。不过,父皇虽在打压我母家,对母妃却一如既往的好,可因为母家的衰败,原先与我母妃交好的宫妃,也开始暗地里陷害欺辱她,我与夜在宫中,更是处处受人欺压。也就是那个时候,夜立下了必将这天下至高权利握在手中的誓言……”说到这里,慕容沙华似感叹往事不堪回首,停了下来。

白染宁听得心惊胆颤,忍不住追问:“后来呢?”婉妃为什么会死?

“父皇作为皇帝,确实杀伐果断,但作为一个夫君,却太失败了!”慕容沙华声调陡得扬高,情绪颇为激动:“我们兄弟二人,为了不让母妃再受苦,也为了给自己争口气,用了三年的时间,将所有能与我们争皇位的皇子,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将他们通通除掉了。我是长子,之后父皇肯定会立我为太子,可在立储的前夕,父皇对我说,如果我要做皇帝,母妃就必须死。”

“什么?立子杀母,他效仿汉武帝?”

不知道汉武帝是谁,慕容沙华早就习惯了她的语出惊人,也不在意,继续陈诉道,“我为了母妃,自然是放弃了,可他……”慕容沙华狠狠捏紧了拳头:“他却对父皇说,他要做天下之主,做让大燕盛世永存的一代明君。”

“于是,你父皇为了防止女主乱政,立子杀母?”

“没错。”

这便能解释,为什么慕容沙华与萧祁夜身为亲兄弟,却一直憎恨于他。

婉妃竟是因萧祁夜而死,萧祁夜害死了自己的母妃!

为什么事实……竟会是这个样子?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默了好一会儿,白染宁忽然轻声问。

“问吧。”

“你的真名叫什么?”

慕容沙华没有说话,眼中的激愤之色还未褪去,白染宁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了,正要躺下,却听他的声音传来:

“萧锦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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