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强上美昏君 第100章 停不了的相思苦

作者 : 朝舞雪

白染宁听得心惊肉跳,想不到原先看着还算和蔼可亲的小姑娘,现在竟变得如此残忍。

原来,真的可以因爱生恨。

“旎儿,你以为姐姐不让你进宫,是怕你威胁我的地位吗?不是这样的,宫里有多复杂,你根本不会明白,这里根本就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贤妃的口吻依旧沉重沧桑,可以听出来,她是真的很关心自己的妹妹。

只不过,她的妹妹根本不领情:“说的好像你很关心我的似的,其实,你就是怕我威胁到你如今的地位,听说皇上马上就要晋封你为贵妃,这位置原本是白染宁的,现在被你占了去,心里一定很高兴,对不对?”

贤妃声音骤然变冷:“高兴?我有什么好高兴的?为皇上的这点施舍吗?我陪伴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且又是他的结发妻,他给我的,不应该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吗?”

“你想做皇后?”

“我是岳家的女儿,又是他的结发妻,那位置,本就该是我的。”

岳灵旎忽地大笑:“姐姐,真不是该说你什么是好,皇上要是真的看重你,早就册立你为后了,至于拖这么多年吗?”她忽然压低声音:“如今,姐姐妹妹梦寐以求的位置,只怕要属于我了。”

“你……”贤妃沧桑的声音,陡然变了音调,“你是我的妹妹,我们可以亲姐妹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岳灵旎冷笑:“亲姐妹?别说姐姐心里根本就不把我当亲姐妹,就是我,也从进宫的那一刻起,也早就不把你当做自己的姐姐了,是你说的,后宫凶险,危机重重,处处都充满了欺骗,充满了阴谋,姐姐如果真的心疼妹妹,就帮我坐上那个位置,我当了皇后,一定会更加孝顺姐姐的。”

白染宁越听心越凉,这个岳灵旎,竟比她姐姐还要阴损,还要歹毒,她为了自己,竟跟她的亲姐姐作对,可想而知,她这样的性子,会如何对待其他的宫妃。

她想做皇后?她的爱就这么浅薄吗?白瑞拒婚,她就用这种方法报复,说白了,她根本就不爱白瑞,她爱的,只有她自己。

这个自私伪善的恶心女人,幸好白瑞没有娶她。

不想再听下去了,两姐妹搞内斗实在让人无法心生好感,白染宁将琉璃瓦放回原处,纵身一跃,朝瑶光殿的方向掠去。

瑶光殿是自己的寝殿,她对那里比任何地方都要熟悉。

瑶光殿并未配有书房,只在偏殿的小耳房里,放置了桌案和文房四宝。

此刻,小耳房里灯火通明,萧祁夜应该还在批阅奏折。

倒吊在小耳房外的房檐上,白染宁轻轻将窗户推开一个小小的缝隙。

窗户直对桌案,从缝隙中看进去,正好可以看到萧祁夜静坐于案桌后,正聚精会神地批阅奏折。

一如既往的认真,昏黄的烛光,在他消瘦的脸颊上,投下一层淡淡的光晕,那双总是漆黑似夜的眼,也还是如从前一般深邃明净,宛如世上最珍贵的珠宝。

一切都未变,只是,这才几个月啊,他竟然消瘦如斯,眉宇间凝着一股沉重的疲惫,仿佛随时都会见他整个压垮。

她这一路上,没少听过歌颂他勤政爱民的事迹,他的梦想,就是做一个让天下百姓爱戴的明君,如今,他做到了,可如今看着他越发憔悴的面容,白染宁的心却像是被针扎着一样难受。

他爱天下的百姓,爱他的臣民,为什么就不能爱惜自己呢?

好想亲手为他抹平眉间的忧虑,好想从他手中夺走似乎怎么批阅都批阅不完的奏折,好想抱着他入眠,好想驱走他所有的烦恼与痛苦,好想……

她想做的事情太多了,可一切都只能放在心里,她不能见他,说好了,这辈子不再相见的,她已经违背了诺言,不想让最后的底线,也因自己的懦弱而分崩瓦解。

就这样远远的,悄悄的看他一眼就足够了,只要他过得好,只要他幸福,只要,他忘了自己……

夜,永别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从今往后,你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我是身份卑微的江湖草莽。

我们,再无瓜葛。

白染宁强忍悲痛,最后又看了眼桌案后那个正聚精会神批阅奏折的男子,仿佛这一眼就是永生,她要将他的样子,深深烙印在心底,等自己死去的那天,今日的一切,还能鲜活如初,仿佛,他就在自己身边。

再见了。

皇宫,她是不会再来了,这里有她太多美好的回忆,越是美好,想起来的时候就越是疼痛。

她承认,是她胆小,不过,胆小也有胆小的好处,总有一天,他会将自己彻底遗忘,到那时,他会过得比现在快乐。

跃上房顶,趁着夜色正浓,白染宁如逃离某个可怕的事物般飞也似的地离开了皇宫。

她刚刚离去,屋内的萧祁夜忽觉心口一痛,眼前也骤然变得漆黑,手中的朱笔,“啪”地落在地上,在静谧的夜里,发出巨大的声响,像是生生敲打在人的心头上。

伺候在一旁的小德子原本在打瞌睡,听到声响猛地清醒过来,定睛一看,顿时大骇,“不好了,皇上昏倒了,快来人啊,传太医,快传太医!”

静谧的夜,被小德子尖利的嗓音,划破宁静。

一时间,宫内人心惶惶,到处都充斥着令人窒闷的空气。

——

“咦?你昨晚没睡好吗?眼圈这么黑。”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柳四娘一直盯着白染宁的眼,奇怪她昨晚到底在干什么。

“没事,有些失眠。”白染宁随口说着,一抬头,也是一脸惊讶:“四娘,你怎么回事,眼圈不但黑,还肿了。”

“肿……肿了吗?”柳四娘有些窘迫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勉强笑道:“估计是没睡好吧,上京这个地方,气候潮湿,我有些不习惯。”

是吗?是不习惯吗?四娘自小生在这里,又怎会不习惯?

是触景伤情了吧,同是天涯沦落人,白染宁很想安慰她,却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自己都是这个样子了,又怎么安慰别人,如果她真的可以做到刚毅果决,挥刀斩情丝,昨晚,也就不会偷偷潜入皇宫去见他了。

两人默默喝着米粥,只有杜莎莎,不停地在给两人讲述一路来听到的各种奇闻轶事。年纪小就是好,再悲痛的过往,也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淡化,不像她,说了永不再见,可一离开皇宫,心里就惦念得不得了,差点又回头去瑶光殿。

“小二,打听个事。”吃完早餐,白染宁叫来店小二:“京城离九华山有多远?”

“不远,如果骑马的话,也就半天路程。”小二热心的答了,又问:“三位客官可是要去九华山?”

“是的。”

“那几位可得在小店多住一晚了。”

“为什么?”她一刻都不想在京城多逗留,她怕自己会再一次违背诺言。

小二道:“因为襄阳王今日进京,城内各处都已派兵把守,今天一天,上京不许进也不许出,直到明日才能恢复正常。”

“什么?”一个襄阳王而已,阵仗弄得比皇帝还大。

小二离去后,柳四娘悄悄附在白染宁耳边道:“襄阳王是教主的亲舅舅。”

“亲舅舅?”这么说,也是萧祁夜的母家人了?

“自从老襄阳王死后,他的爵位就由他这个儿子继承了。”

“慕容知道吗?”

“我也才是刚知道的,他应该还不知道吧。”

真倒霉,原本以为今天就可以到达九华门了,没想到却在半途中被襄阳王的事情给耽搁了,早知道就不来京城了,徒增烦恼。

“你干什么去?”见白染宁朝外走,柳四娘忙拦住问。

“出去走走,总不能一天都让我闷在客栈里吧。”白染宁想了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柳四娘脸色一白,颤声道:“我……我就留在客栈好了。”

“听说柳家二老葬在了京城,你难得来一次,不去看看?”她知道柳四娘很想去,却解不开心里的那道枷锁。

“我……”柳四娘深吸口气,像是说一个字都显得很艰难:“我……我不知道……”

“四娘,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曾经一切虽然令人痛苦,但只有你鼓起勇气去正视它,才能将噩梦,永远从自己的记忆中抹去。”挽住四娘,又拉过杜莎莎,白染宁带着二人朝客栈外走去:“莎莎,你陪四娘去柳家祠堂,我到处走走,你们要赶在正午前回来,知道吗?”

“嗯,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杜莎莎拍拍胸膛,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柳四娘却还在犹豫:“曼珠,我真的……真的好害怕,我不想……”

“不想也要去,难道你不去了,以前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吗?”

“可是我……”

“四娘,你相信我,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过了这个坎,你才能真正获得解月兑。”这句话,是对柳四娘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人生有太多的不如意,这个也怕,那个也怕,活得该有多累。

她决定,用一天的时间,以新的身份,重新熟悉这个城市,让曾经的一切,彻底埋葬。

柳四娘最终还是被她劝走了,白染宁独自走在大街上,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就买回去,一路走走停停,竟比以前做彘妃时,拿着皇天令牌出宫显得自在多了。

那时候,她就算混迹在普通百姓中,她的身份也是宫妃,而如今,她却是地地道道的小老百姓,跟大街的每一个朴素面庞一样,为许多简简单单的事情而感到高兴,感到愉快。

不知不觉,她竟走到了将军府前。

她的大哥,那个抵死不娶岳灵旎的男人,比她还倔强的男人……

在短暂的踟蹰后,她决定去见白瑞一面,自然还得偷偷去,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没死的真相,以他那忠臣良士的个性,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估计下一刻,就进宫把这事告诉萧祁夜了。

绕到将军府的后门,趁没人时,偷偷跃上房梁,白天与夜晚不同,她这么大个活人在房檐上走动,一定会被人看到,所以,只能匍匐前进,实在痛苦。

一路行来,她诧异地发现,原先简单到甚至有些单调的将军府,此刻却多出了许多摆设,前院荒废的花圃里,也种上了五颜六色的花卉,府中的廊柱和栏杆,似乎也是新刷过的,颜色鲜亮得耀眼。整个将军府,与她记忆中的大不相同,好似这里换了个主人似的,说换主人也不太贴切,因为这里的主体布局,还是符合白瑞那冷毅干练的性格,灰色的墙瓦,灰色的砖台,除了前院花圃里的鲜花,府内还是只肿松柏,只不过,现在的将军府,在原先单调的基础上,多了一些装点,就因为这些不起眼的装点,使得原先那个冷冰冰的将军府,变得温馨起来。

太奇怪了,大哥什么时候改性子了,竟一下子变得细心起来,这些事情,可都是只有女孩子才会做的啊。

带着满月复疑惑,白染宁来到了白瑞卧房的院子前,探头一看,竟看到一名女子,正在院中张罗着晒被子。

她将白瑞房中的被褥抱出,然后搭在院中的绳子上,用鸡毛掸轻拍被褥上的灰尘。

女子身穿暗红色无花云缎裙,云鬓如瀑,简单的发髻上,只簪了一朵殷红色的杜鹃花,虽朴素,却不失美艳。

白染宁怔怔看着她在院中忙活,晒完了被子,她又去白瑞卧房整理书籍,整理完书籍,又开始清扫房间,扫完房间,开始烧水沏茶,女子做这些事,好像已经很熟练了,事情虽繁琐,她却有条不紊,终于,在她把一切都准备整理好后,白瑞回来了。

女子见白瑞下朝,将被褥抱回卧室铺好,然后像是急着逃离一般,匆匆说了句:“我先走了。”

“等一等。”白瑞将她拦住。

女子垂着头,问:“什么事?”

“今天……就别走了,留下来吃晚饭吧。”

女子像是不能置信般猛地抬头,一双妙目中闪耀着无比灿烂的光彩,让她整个人,都因那光彩而显得娇艳动人。

“白瑞,你终于不再赶我走了?”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垂在身侧的双手也紧张得握紧。

白瑞深深凝视她,这是他头一回,这么认真地看她:“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你感动,更何况,我并非铁石心肠之人。”

“我从小就告诉自己,我桑芸,这辈子一定要嫁大英雄,可直到后来遇见你,我才明白,当初的愿望有多么荒唐,英雄又如何?倘若那人不是我的心仪之人,他也根本不爱我,那我嫁给他,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我是你的心仪之人。”这句话,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桑芸毫不犹豫地点头:“是,你是我的心仪之人。我从北秦那么远的地方,跋山涉水来到大燕,想尽各种办法混进皇宫,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见你。我嫉妒你的未婚妻,凭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成为你的妻子,而我,你却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我只是想嫁给你,我的心愿很简单,我不求其他,我想对你好。”

白瑞目光平淡,却隐约带着一分暖意,“你对我,确实是很好的。”

“我对你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接受我对你的好。”

白瑞忽地沉默了,有些事情,他并非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去想。

桑芸这样的女子,是值得任何人去爱的。她爽朗,她善良,她坚韧,她热情,这样的女子,该由这世上最好的男人来爱护,而他,并不是这样的男子。

但是,在经历过那样多的惨痛后,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珍惜眼前。

他的人生,原本就不怎么圆满,或许,他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让原本不圆满的人生,变得圆满。

这样,或许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见他不语,桑芸脸上的神采渐渐黯淡了,唇角扬起一抹哀凉的笑:“我明白了,我不会逼你,更不会强求你接受我,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你不愿见我,我躲着你就好了。”说罢,便要离开。

刚走了一步,手腕却被白瑞攥住,他没有看他,仿佛漫不经心的样子,但语气,却是极诚恳的:“宁儿刚走,我不想这个时候就办喜事,如果你愿意,就再等我一年。”

桑芸突然像是傻掉了一样,只呆呆看着前方扶疏的花影,不会说话,也不会思考。

关注我们搜读阁最新最全的文字版更新

白瑞想松开她,却在松手的刹那,改为握住她的手:“你愿意吗?”

“一年……一年……”桑芸喃喃自语着:“你应该知道,别说是一年,哪怕你让我等十年,等一辈子,我也甘之如饴。”

“芸儿,我不会让你等一辈子的。”若不爱,便弃之,他白瑞不是那种拖拖拉拉的人,耽误了自己,也耽误了对方。

“没关系,我愿意。”桑芸反手握住他,目光坚定。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悍妃强上美昏君最新章节 | 悍妃强上美昏君全文阅读 | 悍妃强上美昏君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