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楠拍了拍孟捕头的肩膀,似半开玩笑,也似话中带话道:“孟捕头,能让祈护卫给你倒酒,你应该感到荣幸之至才对?”
唐剑对香楠的话,有点捉模不透,怎么都有这样一种感觉存在“指桑骂槐”?看似是对孟捕头说的话,其实是说给祈轩听的,在暗示着孟捕头,能让祈轩给你倒酒,你修了八辈子的福了。
莫非,文杰知道祈轩是王爷的身份了?
唐剑心中微微震惊?qq1v。
孟捕头傻笑,“的确的确,能让祈护卫给我孟某倒一碗酒,的确是孟某三生求之不得的事?”事就了想。
四人陆续坐下。
香楠拿起桌前的一碗酒,举高,伸向桌中间,看了看面前三人,爽快道:“为咱们衙门能顺利破案,咱们干了?”
随即,大家都乐呵呵的把酒碗碰到了一起,再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后,香楠觉得很舒坦,呼了一口气,“这酒的滋味真是好?”拿起筷子,夹桌上的菜吃,还不忘提醒,“都别愣着了,吃,吃?”
这会,身在雅间,有吃有喝,孟捕头一時放开了心,对香楠说:“大人,我们为有您这样的官感到骄傲,来,大人,卑职敬您一杯?”
香楠没拒绝,“好?”
孟捕头要拿过酒坛的時候,被祈轩夺走了,他朝二人微微笑了笑,“我给你们倒-,你们尽管喝?”
香楠受宠若惊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嘴上这么说,可她却是一副心安理得的面相,根本就没有因为对方帮自己倒酒而感到意外。
“大人还跟卑职客气什么呢?”祈轩拿过香楠的酒碗,往碗中倒酒,并没有摆出王爷的架子。
“对了,大人。”借着酒兴,孟捕头忍不住问:“您现在应该把陈大人的事跟我们几个说说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陈大人会无缘无故把那么多金银珠宝送到衙门来?这送来也就送来了,最后还击鼓鸣冤,他能有什么冤?”
一直沉默的邱师爷,开口道:“其实,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只不过咱们大人耍了点手段而已?”
孟捕头越来越好奇,“到底怎么一回事?”
唐剑说:“我也想知道?”
邱师爷说:“这事情,还得追溯到三天前。当天,孟捕头离开后,大人唤我到身边,悄悄地跟我说了几句……”
那天,
在后堂,
孟捕头出去后,香楠让邱师爷过来。
“啊?”邱师爷有点受宠若惊,但还是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香楠附到师爷耳边,耳语了几句,听得邱师爷的表情一直在变化。
唐剑在祈轩耳边小声问,“咱们也不是外人,这三弟有必要避开咱们和师爷神神叨叨的?”
祈轩呵呵一笑,道:“大人的心思,咱们怎么读得懂?”
耳语完毕,香楠放声说,“去-?”
邱师爷一脸难色,“大人,这、这妥吗?卑职怕…”
画面一收,
孟捕头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大人,师爷,你们倒是解释啊,到底说了什么?”
邱师爷说:“大人当時对我说,立一份搜查状,盖上大人的印章,要我带着一队人马去陈大人家,不管陈大人同意与否,我们要往陈大人家里往死里搜查,一定能搜出一大堆银两来,果真没错,真的在陈大人家中搜出了五箱金银珠宝。看来,陈大人这十年来所贪的,所受贿的,都搜来了?”
“随便搜人府邸,这样乱来,不怕陈大人向朝廷举报大人……您吗?”孟捕头望向香楠,神色凝重地问。
香楠笑了笑,解释道:“怕什么?当時,本官让邱师爷传达一番话给陈大人,告诉陈大人,朝廷下令搜查他的府邸,没办法,衙门只是在例行公事而已,然后邱师爷带去的人就强行搜查了陈大人的府邸了。若是陈大人真的贪污过,受贿过,一定不会向朝廷举报本官的,若是举报了本官,那么他也遭罪,毕竟从他家搜出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他以为他能威慑本官,所以昨天到衙门来闹,殊不知,对本官来说,他这是在拿自己开玩笑,本官才不想多理会他?”
唐剑说:“就四个字,欺软怕硬。陈大人想必是怕朝廷追究,所以不敢向上级举报大人您?”
香楠感慨道:“不管怎么说,衙门的财政危机已经解除了,之后,大家相互监督,那样才不会出现贪污受贿事件?”
孟捕头又提起酒碗,向香楠致敬,“大人,为牡丹镇有您这样的好官,清官,卑职再敬您一杯,先干为敬?”
能为自己有这样属下,香楠也感到欣慰,“来,孟捕头,本官也敬你一杯?”
四人谈笑间,桌上酒菜越来越凌乱,他们之间的话题也越来越广了。外头的天色,已是落日之状。
这会,他们竟然谈到了朝廷的事情。
邱师爷想起了还在民间大力通缉的罪犯,“大人啊,这都一个月之多了,朝廷还没有把杀害唐太师的凶手找到,大人您觉得,这个杀害唐太师的凶手真那么神通广大?竟然能躲得过朝廷的追捕?”
唐剑眸光一闪,提起的酒碗慢慢的放了下来,淡淡道:“邱师爷,无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事了?”
邱师爷已有些醉意,说出的话都没有经过大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就是挺好奇的,谁敢杀害唐太师?那不是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嘛?”
唐剑没有再说什么,把放下的酒碗再提起来,一饮而尽。
香楠与祈轩相视一眼,唐剑的惆怅,他们都能感受得出来,更看得出来。
香楠想,唐剑帮了自己那么多忙,不管付出多大的努力,也要帮他洗清罪名,还他一个清白的名誉?
不仅如此,还要帮祈轩找到他的……王妃?
香楠望向祈轩,眼神痴痴,却不经意间的被祈轩扑捉到了眼中,他却因为这个眼神而感到从未有过的凌乱?
接下来,四人又在酒楼相谈甚欢到了黄昏。直到邱师爷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他们才离开了酒楼。
走出酒楼,香楠并没有感觉到身子轻飘飘,喝了一个下午了,她不但没醉倒,连半点醉意都没有,不禁怀疑,是她很有酒量,还是这具身体很有酒量?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不过十七八岁左右,小小年纪,怎能把酒量提到不醉的程度?
祈轩和唐剑,他们也没有醉,倒是邱师爷和孟捕头都已经醉得烂泥扶不上墙,一个扶一个往衙门方向回去。
走在回去的路上,孟捕头偶尔耍耍酒疯,手舞足蹈,语无伦次,香楠偶尔帮帮唐剑扶着孟捕头。
唐剑对于她喝了那么多酒,却没半点醉意,感到震惊,“三弟,你确定你没有练过武功?”毕竟会武功的都能利用内力解酒。
“要不要我竖起三指发誓啊?”香楠开玩笑道。
走在前面的祈轩插话,“大哥,别忘记了,她不是一般之人,就算不懂武功,不代表她不能喝酒,这家伙眼神和脑子厉得很?”
“对了,”唐剑想起了什么,问香楠:“三弟,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发现了你二哥什么秘密?”
香楠一愣,“秘密?”故作惊讶,“难道,发现二哥的王爷身份也是秘密?”
唐剑傻眼,“还真发现了?”
“是啊?”香楠回答道,“前晚就发现了。”
祈轩说:“具体点?”
香楠说:“前晚,我在衙门后花园看到大哥,大哥说二哥你找我,然后就去二哥房间找你了,然后就讨论秀女一案……”
随着香楠的陈述,前晚的记忆打开。
香楠在丽春院办完事回到衙门,路过衙门后花园遇上了唐剑。
唐剑说:“三弟,你去哪了?刚刚祈轩回来急着找你。”
然后,香楠就去找了祈轩。
祈轩房间的灯光还亮,香楠走到门口,深作呼吸,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后才举起手敲门,“二哥,是我,睡了吗?”
不稍一会,门被祈轩打开,看到她这张熟悉的脸蛋,他忍不住把她联想成今晚在丽春院遇见的那个她,“香楠……”
香楠心中顿時漏了一拍,对他还是镇定不了,皱起眉问:“二哥,你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显然三弟不知道香楠这号人物的存在,祈轩不再问,让开道,“进来-,有些事情想在今晚给你说清楚?”
“嗯?”应了声,香楠进了祈轩的房间。
之后,
祈轩首先从他房中拿来了一件包袱,放到桌上,并打开,“这是我今晚从丽春院那里带回来的一件衣裳?”
香楠仔细一看,惊道:“这布料……好熟悉,和你在赵小文案发现场的那棵树上拿回来的布料一模一样,绣工精致,质量上等,一看就知道是同样的款色。二哥,这件衣裳是否有被撕掉一块的痕迹?”
“有?”祈轩说,并把撕掉的部位找出来,“在这里?”
香楠模了模身上,发现缺少的那块布料不在身上,对祈轩说,“哎呀,二哥,证物我放后堂里了,我去拿?”
祈轩点了点头,“好,快去快回?”
于是,香楠匆匆忙忙的脚步离开了祈轩的房间,又匆匆忙忙赶过后花园。唐剑见她如此急,便在花园等候她回来。
一会,香楠从后堂拿了证物回来了,路过花园,看到守在门口的唐剑,问道:“大哥找我?”
唐剑问:“你匆匆忙忙的去而又回,在干嘛?”
香楠拉过他的手,一边走一边说:“大哥,快,一起讨论。今晚,我们要把凶手的事情搞定,明天好侦破秀女一案啊?”
看着被紧紧握住的手,唐剑有那么一刻恍惚。
回到祈轩的房间,香楠迫不及待地拿出那块从赵小文案发现场的树上发现的那块布,与祈轩拿回来的衣裳对比,在颜色与质量,以及绣工上,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衣裳被撕掉了一块的部位,用那一块对上,果然就变成了一件完整的衣裳了。
唐剑惊道:“这哪发现的?”
祈轩解释道:“这是我在丽春院,芳姐的房间里找到的。”
“那二哥,你怎么发现这件衣服是她的?”香楠问。
祈轩回想到了第一次在丽春院见到芳姐的情景,芳姐一出现,他的神色就不对劲了,只不过掩饰得极快,没被发现而已。
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的面孔,在他眼中,似曾相识。
想了想,他确实是见过这个女人?
而且,是在皇宫?
祈轩说:“我虽不认识芳姐,但是芳姐长得很像一个人,我记住了她的面孔。当時,她一出现我就有所怀疑了?”
香楠问:“然后呢?”
祈轩继续道:“这件绣工精致,质量上等的衣裳,民间不可能会有的。当日在赵小文案发现场的树上发现这块布料的時候,我真的吃了一惊。这原本只有后宫嫔妃才能穿上的丝质衣裳,为何会有一块落在那么偏僻的地方?直到看到芳姐的時候,我敢肯定,她就是宫中的人,而且,这件衣裳只有宫中才有,我便肯定,赵小文的死,与她有关?”
从祈轩的分析中,唐剑得出一个结果,“也就是说,芳姐根本就是宫中的人,说得好听一点,那就是后宫的妃子?”
香楠非常肯定地说:“芳姐就是芳妃,更是凶手。第一,赵小文案发现场有芳姐的衣物;第二,今天我悄悄审问秦柔的丫鬟小竹時,把这块布料给她看了看,果然是芳姐穿的衣服,而且我在秦府见到的那个抱着古琴的女人身影,就是芳姐。再有,就是八方客栈,我们从李掌柜送给的当日住客名单上发现,其中只有两位女姓,一位是死者沈秋怜,另一位是一位姓方的。直到从方家出来,我们得到的玉佩,以及方芳这个名字。我敢断定,凶手是芳姐,从宫中出来的芳妃?”
祈轩说:“那没错,是她了,难怪她与芳妃长得一模一样?”
香楠听着他这话,起了怀疑,心道:“祈轩一定与皇宫有密切联系,一个连皇帝的妃子都见过的人,他会是谁呢?”
深思了一会,突然,香楠眼睛一亮,心中惊道:“我终于发现他的一个地方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