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楠一下紧了神,收手,走到唐剑对面,紧眉问:“发现什么了?”
“大人,您看?”唐剑直指木老夫人头顶处,有一根与白发无异的细针,与白发模样大小,颜色几乎相同。木老夫人已上了年纪,加上平日被媳妇给气得,早已有一头银发。故此,这枚几乎透明的细针,便让唐剑惊呼起来。
香楠看了一眼,然后说:“小心点拔出来,看看这枚细针有无落毒?”
唐剑应了声,“嗯?”随即,拿出一块白布,盖过手掌,然后往那根细针送去。细针被白布裹住,唐剑捏住细针,轻轻拔了出来,细针便横躺在了白布上。
拔出来的细针,呈无毒状。
香楠看着不解,“没毒,那木老夫人怎死的?”
唐剑观察了一下细针插入木老夫人头部的准确位置,然得出了结论,“人的头部神经是最脆弱的,轻轻一颗黄豆,砸到头,就能砸死人。而细针所插入的部位,正是一个死血神经。因此,木老夫人才当场气绝身亡?”
“嗯,”香楠有所了解,分析道:“从木老夫人死于细针的情况看来,作案人显然非常精通人体结构,能很准确地找到人体死血。作案人还有一个明显的地方,他能下手准确,看来,平時是经常干这类的事?”
傅恩岩说:“既然已确定了木老夫人是被谋杀的,那么凶手,一定是当時围堵木老夫人的人。当時,木老夫人与新娘子有擦身而过的画面。木府两位少爷少夫人,都第一時间碰过木老夫人,以及十几位木府的来宾。”
南宫诗脸露惨色,“这么说,要找出凶手,还得一一调查这十几二十多个人?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嘛?”
香楠双手环胸,左手托着右手,右手直起,手指点着鼻子思考着,深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唐剑手中的细针上?
祈轩有所会意,问那钟伯:“你们大少爷二少爷,还有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他们之间,谁懂针灸术?”
钟伯的回答,让香楠等人错愕。
钟伯说:“木府的人,都懂针灸术?”
“此话怎讲?”香楠问,“木府世代经商,代代子女应当都是把精力放在家族的产业上,怎个个都懂针灸术?”
钟伯解释道:“木府产业中,有金矿业。因金矿埋在岭下较深,进去探查或开采,必定会因为空气堵塞而致人于昏迷的状态。木府的几位主子们,为了监督金矿能顺利开采出来,轮番到金矿岭探查。不怕万一,只怕一万,为了预防事故发生,每个人都要懂针灸术,谁若在金洞中昏倒了,或者休克,均可用针灸术救回?”
香楠明白点头,“原来如此?”
南宫诗愁眉不展,“都懂针灸术,那么,木府的几位小主子,都有嫌疑了?那些来宾若会针灸术,也不能排除。好好的一条线索,眼看明朗,又断了?”
唐剑望向香楠,问道:“这针……”
“先保留着,或许日后可作为呈堂公证,小心保管,别弄丢了?”说罢,香楠退回到灵位前,还对供奉的针扎稻草人感兴趣,正要拿起時,钟伯出声阻止。
钟伯说:“大人,别乱动?”
香楠的手倏然一下收了回来,锁眉望着钟伯,“这针扎稻草人,为何不能碰?”
钟伯慌张说道:“因为,稻草人上面涂抹了剧毒?”此言一出,再次让香楠等人震惊。
香楠忙问:“因何涂抹剧毒?这稻草人,又为何出现在灵位上?不仅如此,稻草人还扎满了针,怎么一回事?”
钟伯叹了口气,回道:“这是木家人的心结所在?”
“嗯?”香楠听得不是很懂,“详细点?”
钟伯一五一十道出,“木三老爷生前年轻時,娶了美娇娘李芸姑娘。不料,李芸姑娘下嫁当日,如同今日三少爷就要与三少夫人对拜時,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从人群里跑出来。那女人当着李芸的面,把木三老爷带走了,然后,李芸当着众人的面,诅咒那个女人,还有木三老爷这对妇不得好死。木三老爷一走,老主人,也就是我家老爷的父母亲,三少爷的爷爷女乃女乃,当场被李芸气绝身亡。李芸被老爷,还有木二老爷关起来,活活地虐死了?近年来,府中总是怪事连连,每逢李芸忌日,就有血手指印出现在木府四周的墙壁。下人们嘴多,说木府被李芸诅咒了,因此,为了去邪灵,木老夫人就做了一个稻草人,放在李芸的灵位上,每出现血手印一次,就往稻草人身上插上一针,或者涂抹上剧毒。老夫人这样做,只是为了把邪灵给赶走,让邪灵害怕,别再来木府骚扰了,所以……”
祈轩把钟伯下面的尾声说完,“所以,针扎稻草人的存在,供奉在灵位上几年了,至今没有消除那个诅咒?”
“是的?”钟伯点头应是。
南宫诗突然月兑口而出一句,“难道,李芸的阴灵还在?”
顿時,灵堂的气氛,相当的死寂沉沉,谁也没有再出声,每个人的眼珠子往灵堂四周四处转动,心跳声与呼吸声成了死寂沉沉的灵堂内的有声主角。
钟伯后背已凉,他擦了擦已经汗毛竖起的手臂,提醒了南宫诗一句,“上官小姐,嘘,别惊动了邪灵,会遭罪的?”
南宫诗一听,眼神一紧,背部凉了一层,汗毛也竖了起来,压低嗓音问:“不会-?”
就在大家都被灵堂内无形的压抑压得喘不过气来之時,香楠突然吹了一下口哨,立即惹来钟伯与南宫诗的惊叫声,“啊——”
他们错把香楠的口哨声当邪灵的声音了。
傅恩岩白了这二人一眼,说道:“哪有什么邪灵存在,纯粹是胡扯?”
“就是?”祈轩肯定傅恩岩的说法。“别大惊小怪的,让其他人听到了,说不定又说木府闹鬼了,谁谁谁又被诅咒了?”
明白了针扎稻草人的来头,于是香楠已没有兴趣碰它,转身对钟伯说:“本官想去柴房看看新娘子,可否?”
钟伯恭敬回道:“草民无异议,大人,请随草民而来?”
出了灵堂,钟伯把香楠等人往柴房的方向带去,一路上,也解说了木府的环境,以及木府哪里出现过血手印,血手印的出现,又是如何如何的恐怖。
木府的柴房很小,就挨在厨房旁边。
柴房内,有一半的面积堆着柴草,空气干燥,灰尘轻浮,飘荡在干燥的柴房内。
仍穿着喜袍,戴着凤冠的李涵,被绑在柴房唯一的顶梁柱。身体被捆得很紧,痛得她每吸一口气都很难。
原本艳红的朱唇,但涂抹在朱唇上的胭脂红,已被先前木凡那一吻给抹去了不少。
门口有了脚步声,她的神情有了变动。
站在柴房门口,钟伯指着柴房的门道:“大人,就是这里?”
听到钟伯喊那一声“大人”,柴房内的李涵的脸色瞬间苍白掉,一颗心颤颤发抖,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已被发现了?
门外,香楠吩咐大伙儿,“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不得进入柴房内打扰?”
众人应是,“是,大人?”
香楠不再说什么,转身,把柴房的门打开。
门打开的那一瞬,李涵很吃惊来人竟然是香楠、木凡的朋友。居然,还是一位大人。
门关上,香楠走到李涵面前,平心静气看着她。
李涵冷下脸,“怎么是你?”随即扯唇苦笑,“原来是位大人啊,我真是看走眼了。先前在大厅,谢谢大人为小女子与木凡见证爱情了?”最后一句话,是咬着牙讽刺说完的,有意讽刺香楠撮合有情人,失败了。
香楠的视线落在李涵无名指的戒指上,轻轻呼了一口沉重的气,“你是有资格骂本官的,本官不还口,你骂个痛快-?”
“昏官?”如同柳仁骂人的语气,李涵倒也爽快,直接扔出最有气势的两个字。她这是在愤怒,“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永远在一起吗?狗屁都不如的东西?”qq1v。
香楠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抚过李涵的肩膀,看着李涵的眼睛,问:“若是再来一次,本官还会那样问你,你会回答:是的,我愿意吗?”
李涵一愣,眼中掠过莫名的情绪,回答不上来。脑中回放木凡给她的深深一吻,这一吻,她已经深陷于他了。
死灵人得。除了他,木家人都做过那件事,她不会报复他,不会,其余人,一律不能放过。
李涵倔强地撇开脸,冷道:“不会?”
知道她会违背心中的答案,香楠不以为然,笑了笑,饶有兴味地说道:“为什么你叫李涵呢?而不是叫李芸?”嘶了声,故作惊讶:“噢,都姓李,都嫁入了木府,一个嫁给了木三老爷,一个嫁给了木三少爷,呵呵,真巧哦?”
李涵眯起了危险的眸,死瞧着香楠看。这个当官的深知事情到如此地步,真不简单。“不懂你在说什么?”
香楠神情严肃起来,“别装蒜了,以为本官抓不了你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