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只是一个平常的太师府千金而已,没有其他什么?”说完,傅恩岩把脸转向了一边,不让香楠捕捉到他复杂的神色。
为阳姐着。香楠淡淡一应,“哦,我还以为她有不正常之处呢。”既然没有,她也没再打听了,呼了口气,抬头凝望月明星疏的天,发觉今晚的月色,比昨晚的美。“咱们过两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三哥,你会舍得吗?”
傅恩岩把脸转过来,看了看她,然后视线移到了天上,淡道:“舍与不舍,最终还是要分开的,随心-?”
洪水未来临之前,他们一家四口,天天坐在一起吃饭,共享天伦,那画面,每当回想,都会令他开心,当一想起这些画面以后不再有了,心又是那样的痛。
欧阳素素问:“那,文杰身边的那位祈护卫,他有何动静?”
莫太守疲惫地坐下,抚了抚额头,“也罢,就再等等-?”
香楠回过头,看着欧阳灵风这个样子,失望地摇摇头。
香楠扭过头,看着心姓淡泊的他,不语,眼中有着莫名的情绪。
欧阳薇薇抽泣得更厉害,“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我能看得出来,我不想他们有事,若是可以用薇薇的命去换他们自由,我一百个愿意?”
深夜。
“都别替那二人求情了,”香楠严厉出声,“你们好好地呆在这里,哪也别去,直到指控了欧阳俞等人为止?”
顶着一脑子混乱的思绪,香楠很快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原来,是个高手?”莫太守扯了扯唇,“这个文杰,还真是不简单?”
明晚就要作为人证上公堂了,欧阳灵风的心不禁慌了不少,“薇薇,明晚咱们就要上公堂指正父亲大人和素素了,虽然他们对我做过不该做的事情,可我真的不希望他们在我们的指控下受到严惩。朝廷对贪官污吏严办的程度是最严厉的,父亲大人和素素有可能被判……秋后处斩?”
欧阳薇薇回身望去,没擦掉泪水的脸可怜兮兮看着香楠,请求道:“文大人,我父亲大人是被蛊惑,被强迫的。我姐姐是爱昏了头才成为了莫家的帮凶,求求你,不要严惩他们好不好?好不好大人?我求求您了?”
屋顶上,坐着祈轩本人,他口中叼着一根稻草,看着孙管家从欧阳俞的房间出来,然后急匆匆地离去。
“不是一句不想就能洗清他们的罪的?”不知几時,香楠站在了两人身后。
衙门。
欧阳灵风睡不着,一个人坐在院子内的石阶上,感受着周围的宁静,但更多的是他本人在感伤些什么。
夜深了。
欧阳薇薇点点头,“嗯,我也这么觉得。你们自从成亲后,姐姐背着你去跟莫飞文往来,可你,却也背着她和自己的妹妹往来,我们是没有权力去指责他们的?”
这時,孙管家从外面急忙奔进来,对莫太守说:“大人,自昨日中午开始监视文杰他们的举动,并没有发现异常。南宫护卫回来后,一直在陪同文大人暗访凤凰镇的民情,还出城去观察了灾情。晚了,二人回衙门住下,也没什么异常举动。至于唐医官,安插在衙门内的细作回来说,唐医官一直在衙门内做笔录,也没什么动静。”
孙管家说:“张捕头是负责盯紧衙门内的状况的,发现祈护卫不知所踪,于是聊家常一样问了唐医官,唐医官告诉他,祈护卫昨日早上出发,把他们一位同行之人的骨灰送往死者的家乡,所以没在凤凰镇?”
孙管家问:“太守大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欧阳素素解释道:“莫伯伯,我们所解决掉的那个人,是文杰身边的一个很有才情的公子,应该是文杰的师爷了。他在衙门内,看了大量的凤凰镇的卷宗,而且,还起疑赈灾银的事情,于是,飞文出手,解决了这人。只是这人曾经受过很严重的内伤-,无法发挥十成的功力,如若不然,死的就是我和飞文了?”t7sh。
突然发觉,他心中的正义偏向了亲情,他不想家人有事,真的不想。
欧阳薇薇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哥,我想了好久,我觉得姐姐是爱我的,父亲大人是爱我的。他们若是坏人,为什么要避开我不让我知道他们干的坏事?他们一直在保护着我,不让陷入他们的事情当中。尤其是姐姐,她总是找机会教训我,让我乖乖地过日子,坚强点,勇敢点,别再任姓了。姐姐她是爱我的?”
欧阳薇薇从房内走出来,轻轻走过来,坐下他身边,轻声问道:“哥,是不是想念姐姐他们了?”
欧阳素素吩咐了下人,送莫太守父子俩到前厅休息,她则守在父亲的房间。
香楠神情冰冷道:“你们这番话,若是被三王爷听到了,你们也难逃罪责,你们懂不懂啊?欧阳素素和莫飞文,是罪有应得?”
一边是荣誉,一边是金钱。
香楠回到房中,洗了澡,然后躺在床上睡觉,但却怎么也睡不着,莫飞文的琴声,欧阳素素听到琴声時淡定的神情,总是在她脑海中出现。
欧阳素素皱起眉,“同行之人的骨灰?莫非……”看向莫飞文。
“呜呜,”一想到父亲与姐姐人头落地那一刻,自己就在旁边看着,欧阳薇薇顿時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一把栽入了欧阳灵风的怀中,“哥,做个正义的人好难,我不想父亲大人和姐姐死,不想。”
“素素,”莫飞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淡淡的视线看着她。
“是啊,她是爱你的,”欧阳灵风有同感地说。“每个人都有追求喜欢的人的权力,我们怪她爱上莫飞文,是不是……过分了?”
欧阳俞房间。
“傻呀你,”欧阳灵风斥了欧阳薇薇一句,“要换也是我换,轮不到你?”
她父亲是凤凰镇子民的骄傲,每当子民们有什么困难的時候,他都第一个去帮忙。
莫飞文看了床上的欧阳俞一眼,不知该怎么回答父亲的问话,“爹,孩儿给欧阳伯伯吃的是假死药,药效只维持三日。前天正逢牡丹镇知府上门,怕欧阳伯伯装死一事会被发现,所以才让欧阳伯伯吃了假死药。爹,您先别急,再等等-,估计今晚会醒来的,这三天期限是到了,可真正醒来的時辰还没有到?”
“是的莫伯伯,”欧阳素素也劝慰道,“再等等-,我父亲大人会醒过来的?”
欧阳素素握住父亲的手,哽咽道:“爹,女儿突然发现,是女儿强迫你早上了不该走的道路,您会怪女儿吗?”
“薇薇,你觉得我们这样做,对吗?”欧阳灵风的心有点茫然,当安静下来后的他才发现自己是重要的人证,重要到可以置养父与妹妹死地。
看着父亲这张和蔼可亲的脸,欧阳素不由得想起了好多事情,曾经,这位养父是多么的令她骄傲。
说完,香楠正欲离去,欧阳灵风突然跪了下来,双腿着地那一刻,男人的尊严,已全部因为家人而丢弃了,“大人,求您了?”
屋顶上,祈轩听到下面又有了声音,于是拿开了两片瓦,往下望去。
今日中午。
在衙门内,香楠不敢有什么行动,毕竟她知道,莫太守的很多眼线,就藏在衙门里外,她只要有不正常的行动,都会惊动了对方的。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父亲是偏向荣誉的。只不过因为她,他这个女儿,爱上了权势的儿子,他不得不为女儿着想。
莫太守说:“莫管家带其他人去处理户部官兵的尸体,应该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孙管家,你等下去传凤凰镇四位知府前来这里,等你们家大人一醒,让他们商量一个日期,一同到我太守府,把那五十万分了。本官以为这个文杰会往死里查,所以亲自到凤凰镇一趟,得知他并没有本官想象的厉害,那咱们也无需害怕什么了。对方只是在凤凰镇呆一个月,实在查不出赈灾银的去向,会拿着通关书回朝廷给皇上一个交代的,那个時候,什么事都死无对证了?”
不知不觉间,泪已滑下脸颊。
为了不让莫太守等人起疑,香楠和南宫石印回了衙门过夜。
莫飞文确定道:“应该是被我几日前晚上在酒楼所杀掉的那个人?”
欧阳府。
看着还在床上躺着未醒的欧阳俞的,莫太守急得来回度步,最后,站在莫飞文面前,急问:“不是说好三日醒来吗?”
“那老奴这就传话给地方知府,”说完,孙管家退下。
莫太守问:“什么人?”
欧阳素素擦掉眼角的泪水,换上浅淡的笑容,“文,你怎么进来了?”
莫飞文走进来,牵住她的手,把她拉到一旁的椅子坐下,轻声道:“我是学武的,你是知道的,我能预知好坏事情的发生。我感觉,我们正处于风口浪尖上。素素,你听我说,我是真心爱你的,并没有利用你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但若真的出事了,我希望你能……撇清我们的关系?”
突然,欧阳素素眼眶一热,“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