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锁子甲
天工坊是大作坊,实力非凡,即便是上次修改盔甲,也只是用了一个晚上而已,但是这次,掌柜的居然要了三天的时间,可见,他们对这个看似平常却极为奇特的‘金纺车’有多么重视,而那‘纺锤’更是最难的部分。
卓不凡不管,你接下了定要给我做好,再说了,不接也不行啊。
可是,事情还没完,卓不凡嘴角一抬,微笑着说到:“天工坊果然好本事,我看,满京城精工业你们算是老大了吧。”
以为事情总算过去了,掌柜的闻听此言,颇为自豪的说到:“这个,都是各位贵客赏脸而且同行们抬举,但在在京城,做这些精巧金工特别是鱼鳞甲和锁子甲,天工坊倒是不输给谁。”
卓不凡点点头,说到:“如此甚好,对了,其实我从小就特别喜欢研究这些个玩意,对你们的作坊倒是很感兴趣,很想看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掌柜的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天工坊这个行当,各种工艺过程都是严格保密的,最忌讳外人观看,可是,左相公子想看,不给看成吗。再说了,这盔甲的倒霉事卓不凡还没有吐口,随时可以翻脸。
当下,掌柜的硬着头皮,亲自带着卓不凡参观后台作坊,心中还是希望,这些个相当专业的冶炼和制作工艺,左相府一干人看不懂。
可惜,他不知道卓不凡真实的来历。
天工坊的后台作坊很大,在一个木质的大厂房中,看上去,就像是小一号的飞机库,其间,按照不同的功用划分了好几块,比如,占了一半面积紧邻后院半露天冶炼场的拔丝操作间,其他的如休整部和成型部等,都是对金属部件进行后期加工的所在。
卓不凡两眼放光,自己看到的情况跟自己的想象还是有很大出入,这古代的技术要比自己想象中先进的多,当然,跟现代社会还是没法比了。卓不凡来到拔丝部,饶有兴致的看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师傅正在使用绞盘制作钢丝,这是用来制作盔甲最重要的零件,决定了鱼鳞甲的质量,而锁子甲更是全用钢丝编织而成。
只见老师傅双目紧盯那烧红的钢条,手中绞盘平稳的转动,随即,钢条渐渐拉长,在到达一定程度后就停止拉扯,然后又将变细的钢条取下,去再次炙烧。如此这般,经过三四次重复,那根钢条已经变成了牙签般粗细的钢丝。这就算是完成了。
卓不凡看了半晌,顺手拿起一旁一块编制好的锁子甲,紧密的编织,坚韧异常,而且,没有自己穿过的那件属于鱼鳞甲类型的层叠甲那么笨重。
“靠,掌柜的,居然留着好货不给我,哼,是不是怕左相府不给钱?”,卓不凡佯怒道。
掌柜的又被吓得不轻,连忙解释道:“少爷啊,我哪里敢,只是夫人吩咐了,要防护最好的,这锁子甲虽然轻便,但是擅长防御利器割砍,但对强弓的防御却远远比不上鱼鳞甲,还请少爷明察。”
卓不凡恍然大悟,这跟前世的防弹衣还要加装钢板或者陶瓷板一个道理,防弹衣?不错不错,如果这钢丝能够再细一些,再结实一点,这样就能轻薄很多,弄个双层,中间再尝试弄上陶瓷板薄钢板护住要害,岂不是更好,如果,卓家军人手一件,哇卡。
“好东西啊,掌柜的,给我来五千套。”,卓不凡大口一张。
掌柜的差点吓趴下,哭丧着脸道:“五,五,五千套……我的娘咧,卓公子,您饶了我吧,您就是把我剥了,我也拿不出来啊。”
“靠,咋滴,怕老子给不起钱吗?信不信老子马上拆了你这鸟天工坊。”
掌柜的立马跪下了,哭喊道:“不是啊少爷,您听我说,这钢丝极难制作,我们全工房所有能拉丝的活计全上,一天也顶多做出个袖子的材料,五千套,您就是打死我,我也做不出啊少爷。而且,这五千套锁子甲,钢材也是个不小的数目,就算是军械局,没个十年八年也做不出来啊。”,掌柜的还没有说的是,只是生产这些钢材耗费的银子就不是小数,中间拔丝,反复退火,编造再抛光什么的,拔丝成功率又低,算上报废的,一件锁子甲就要上千两银子,这五千套要花多少,想着都头晕,不然,这锁子甲也不会只是少数将军才用得起了。即便是袁将军的重甲关宁铁骑,那也是粗陋的大块鱼鳞甲,笨重但是容易制造。
卓不凡这才明白,看来,想要打造一支铁军,在这个落后的古代社会,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事情,即便有银子,也未必能够办到。
改进工艺,提高效率,降低成本,这个卓不凡懂,可是,自己不是专家,没有手机查询信息的帮助,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手机手机啊。
卓不凡点头道:“知道了,起来吧,哎呀,掌柜的,我都说了少爷我是明白事理的人,不是那些个飞扬跋扈的纨绔,不要动不动就跪好不好,别人看着,还以为本少爷欺负人呢。”,厂房内,伙计们都停下了手头的活计,看着这边不明所以,能让掌柜的吓成这样,这年轻人一定是大官或者哪位大人家的公子吧,哎,掌柜的苦了,但愿别砸了咱饭碗。
掌柜的连忙爬起来,心道,这卓少爷真不好伺候啊,开口都是要人命的玩意,人家说伴君如伴虎,给这卓少爷办事,可不是件轻松活。
卓不凡看了个大概,转身就走,“掌柜的,现在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先把我的那件东西做出来,做得好重重有赏,做不好,哼哼……”
从天工坊出来,时已近午,卓不凡带着众人,一票马车悠哉悠哉返回左相府。
卓不凡看着最后从天工坊出来的卓二,笑了笑,也不说话,就这样盯着看,卓二神色飘忽,终究扛不住卓不凡那不良的眼神,哭丧着脸从袖袋里模出一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