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姨娘滚在地上,立即有丫环将她扶起来坐下,马姨娘浑身颤抖着,本以为原来她已经够惨的了,现在丁紫却让她拿出十万两来。前段时间没有贪了丁紫嫁妆反倒让自己损失了银钱,她已经没有太多的积蓄,若是这次真将十万两拿出来,她就真变成穷光蛋了!
现在她下半身瘫痪无法行走,丁鹏不再宠爱于她,马尚书府已经开始落败,马姨娘贪下这些银钱可是用了近十年的时间,现在让她一夕之间全都拿出来,她感觉自己的心不断流着鲜血,不断抽痛着。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在府中没有什么依靠,如果连银钱也没有了,每月靠着月例生活,她根本无法想象她的生活还能多么悲惨。马姨娘抖着唇,只觉得脑子轰然炸开,顿时空白一片。
方姨娘也扶着坐起身,脸上也是渗白一片,额头上有滚滚冷汗流下,她十分紧张的全拳紧握,深深望着丁紫。丁宁儿也被丁紫的话说愣了,一万两啊,虽然她们在三个姨娘中拿的最少,那也是她们贪的最少。可是一万两那不是十两一百两的小数目,这样一个天文字数,炸的丁宁儿脑子里开了花。那些银钱将来都是她的嫁妆,丁紫这样的行为无异于贪了她的嫁妆!
哼!丁紫果然贪婪卑贱,心里只想着钱钱钱!
太后之前还赏了她一箱的珠宝,她娘的嫁妆铺子都要回去了,丁紫现在的身份与身家,银钱恐怕是几个十万两都不止,她竟然还要贪起她们这些年辛苦得来的银钱,简直太可恶了!
丁紫就是个吸血虫,不榨干她们的心血就不罢体!
可恨啊!在城南街时,丁静怎么就能那么蠢的没抓住丁紫呢,当时那么多丫环都被破了清白,为什么丁紫好好的,连身边两个丫环都没事。丁宁儿恨的心灵在不断扭曲着,若是丁紫现在没了清白,她的唯二两个选择,一是草草找个普通人嫁了,二就是被扔到哪个尼姑庵出家。第一个选择丁紫还要带着些嫁妆离开,但她们也多的是理由克扣下来,第二个她就完全没理由带着嫁妆离开了,她的所有东西都将是她们的!
可恨,丁紫竟然没事!真是大意了,若是早知如此,当初她就该配合丁静直接叫上直接叫上人轮了丁紫,她还哪有今日的嚣张!
“大小姐独自一人说了这么多,好似很有道理似的,可我们没有做,便要平白交出那些银子,也是不可能的。再者说我们不过一府的姨娘,怎么可能一开口便万两万两的银子。贱妾们身微言轻,却不是那些不能言不能语的木偶,大小姐说多少就是多少,便是我们身上清白,也要平白被冤枉了去。”白姨娘深吸几口气,她心知自己是无辜的,账面上她绝对没有贪过银子,丁紫根本查不出来才对,便大起胆子说道。
马姨娘方姨娘和丁宁儿也反映过来。
马姨娘气恨的道:“大小姐钻钱眼里去了吗?大家闺秀最重要的便是知书达礼,学得女德女戒,您可是官家子女,可不是那些满心铜臭的商人女!天天将钱挂在嘴边,没的辱没了身份。”
方姨娘紧忙道:“大小姐这是怨贱妾在有孕期间吃了太多补品吗,所以才故意拿贱妾贪了银子来抵毁贱妾的清白吗,先不说贱妾做没做,说贱妾吃的补品过多,真是冤枉贱妾了。那些东西可不是贱妾想吃的,完全是因这这肚子的金孙,可真是个嘴刁的,贱妾不想吃他便踢贱妾,贱妾这也是没办法。贱妾不知道大小姐这么在意贱妾吃了太多补品,早知道的话,贱妾便是忍着被踢的痛,也绝不能吃了这么多补品让大小姐为难了。是贱妾的错,是贱妾的错。”
刚才丁紫分明已经忽视了方姨娘补品带来的银钱损失,方姨娘逮准了丁鹏王氏在意她肚子的事,故意将丁紫要她还银两,说成丁紫小气,对方姨娘吃了那么多补品心有不满,这才故意找她麻烦的。
丁鹏王氏脸上微微闪过阴郁看着丁紫,却没同往常一样马上插话,总算是对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还有些忌惮。
丁紫冷眼扫向皆冲她冷眉横眼的马姨娘、方姨娘和白姨娘,她们平时斗的如何的凶,在同时利益受损的时候,倒是可以同仇敌忾,她不得不正视白姨娘。一句话能让她说扣扭曲乾坤,本事倒是不小。
丁紫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着三人,方姨娘顿时觉得丁紫分明没有证据,就是看她们不顺眼借机整治她们罢了。
哼!另外两个贱人整治便罢了,连她都敢动手,也不想想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哪是谁说想整治便能整治的!
“老爷,老夫人,是贱妾的不是了,贱妾到底是小户人家出来的,就是没有大小姐想的多想的深,一时没有查觉贱妾的行为有了过失。老爷老夫人请放心,贱妾家里虽不是高门大户的富贵人家,但这些银钱贱妾一定会让她们帮着想办法,以后府中的奉例贱妾也不要了,直接送去给大小姐抵账便成。”方姨娘咬着牙,很是委屈的说道,脸上闪烁着屈辱与不甘。
丁鹏王氏脸上皆有些动容,方姨娘可是为府中怀胎养儿,别说一万两,她真是生下儿子来,便是十万两他们也是愿意花的。不过这点银钱,丁紫便紧张的跟什么似的,刚才太后赏的那些价值绝对超过一万两,她岂是缺钱的。嘴上一直说着是为了府中安乐,若真是为了府中和乐,她怎么不将太后的赏赐充入府中大库,还用的着将几个姨娘全都带来审问,关健问题是人家个个吵着冤枉。
一个是冤枉,三个也是冤枉?在别人看来,这丁紫分明是容不下府中的姨娘,这是找机会铲除呢。
丁鹏虽然不怎么管后院的事,可不代表他对别人欺负他的女人可以忍受的了,别人欺负他的女人可不就是没将他看在眼中吗。仗着自己有着个名份,挂着个没有实权的女官还想在家里耀武扬威,作梦!
丁鹏双眼一瞪正要喝斥,丁紫却扫来一眼,随即转开,但那双眼睛冷静,没有任何表情,冷漠的好似在看陌生人。丁鹏心中一顿,已没了说话的先机,那一刻他只觉得浑身冰冷,说不出的惊惧,他只感觉当时他绝对不能说话,若是一说他很可能就此没命,他对自己这个想法感觉可笑。
怎么可能呢!丁紫是他女儿,这大齐最讲究孝道,她若是敢弑父她一辈子就要毁了,再说丁紫不过是个弱女子,他还不了解自己女儿,那也是个没多大本事的。能得太后眼也不过她运气罢了,丁鹏这么安慰自己,却没看到转过头时丁紫嘲讽的眼神。
“既然三位姨娘直叫冤枉,我也怕真将你们冤枉了,来人啊,带着三位姨娘,我们四人一同到京兆府审个痛快明白,到时候我冤枉了三位姨娘官职不保不说,掉了太后的脸怕是命也不保了。不过若是三位姨娘犯了贪墨之罪,还恶意撇清关系污陷我这个府中嫡女,那你们一个个也别想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丁紫脸上的似笑非笑,在马姨娘方姨娘和白姨娘的眼中却带着冷酷,那双眼中的残忍,她们是看的那么清楚。
丁紫敢跟她们过堂,那只说明一个问题,丁紫有着充足的证据,到了大堂上她们只有丁紫所说死的份!她们只不过是一府的姨娘,言微身贱,大齐为了对犯人起到警醒的作用,刑罚最是残酷不说,对于她们这种下人犯罪也是罪加一等。
在贵族的眼中,她们就跟依附他们的狗没有两样,这样的奴才只能听主子的话,若是背着主子做什么不好的事,便要受到最严酷的刑罚让她们痛苦,让她知道背叛的下场是如何严重。
当然许多贵族家中便是出了什么事,为了家丑不外扬都是自行解决的,但若是她们的事被告到衙门去,也是绝对不会轻罚的。白姨娘虽然生了丁安抬了姨娘,卖身契已经收了回去,可她这种身份的人便是有理,进了衙门也是九死一生。更何况丁紫有着证据,她们还有什么指望活着回府。
便是马姨娘也是怕的,马尚府的事便是在京兆府办的,谁会看她一个过气姨娘的脸色,方姨娘更不用说了,早已吓的六神无主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三位姨娘跟我一起去京兆府,快点!”
“慢着,十万两,我拿,我拿!”马姨娘第一个尖声叫道,性命与银钱相比,自然性命更为重要。而且丁紫并没冤枉马姨娘,当初马姨娘与丁鹏私通,不得已以姨娘的身份低嫁过来,娘家的人对她自甘堕落很是不满意,那嫁妆就恨不得不给了。但后来因为没不开面子,抬了两提嫁妆跟她进了府,但可想而知这两提才能有多少财物宝贝。
而当时云齐柔已经嫁到府中,马姨娘后进门,在府中为了站稳脚根将那些嫁妆都换了银子打赏府中各个下人,银钱根本就没有什么富余的。好在马姨娘没出三年便将云齐柔靠死了,她借着丁鹏对她的宠爱,再加上当时王氏很赶巧的生了场病,她顺势接过中馈,便开始掌了权,开始贪起银子。
云齐柔死后,她接过其的嫁妆,震惊于云家的出手大方,记恨的同时更是起了吞下所有嫁妆的心思。这些年来她贪下了十几万两银子,丁紫要她十万两还是少要了,不然她便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了。马姨娘却不知道,丁紫早从别的渠道将钱从她这坑走了,不然非气抽过去不可。
方姨娘与白姨娘一见马姨娘表态,顿时惊了。她们也没想到马姨娘反映这么快,不过她们都能理解,丁紫说出此事转交衙门时,她们心跳也要停止一般的害怕。
咬着牙,方姨娘僵硬的点头:“贱妾也愿意出。”
白姨娘白着一张脸,感觉心在不断抽搐,她没有拿府中的银子啊,可是现在平白要扔出三万两,她是可以拿的出来,可是她同样心疼。这三万两银子差不多是她这么多年来努力的所有积蓄了。她不禁怀疑,难道丁紫知道她在外面的事?不然怎么会要出个这么准确的数来。想到这白姨娘心中一阵阵发寒,若真是如此丁紫得有多可怕,她才是个十二岁的少女,怎么会想的这么远,她又是哪来的人可以查到她的事,她行事向来小心谨慎,从不与外面接触,全是有那人从中周旋着,难道那人背叛了?白姨娘顿时打消这个念头,那个人不会背叛她,这点她十分清楚。说到底白姨娘无法相信与接受丁紫真有本事查到她这么么多年建立的东西,她宁可承认是丁紫误打误撞要成正好的银子……
看到三个姨娘的反应,丁鹏与王氏觉得十分难堪,他们刚才还觉得丁紫在逼迫她们,到最后竟然是她们真的联合贪着府中的银子与主母的嫁妆,这说出哪一项,足够将她们杖毙了!同时丁鹏王氏也有些庆幸,好在刚才他们没开口给这三个姨娘说话,不然岂不是更像笑话。
丁鹏也明白刚才丁紫眼神为什么会那么冰冷,她就好似在看三个小丑自说自划,成竹在胸的她,便是这三个姨娘玩出多的在把戏,她也有本事让她们死的很惨。不用怀疑,若是这些人闹到去衙门,那结果绝对比在府中解决还要残酷。这三个姨娘也算是聪明的选择不将事闹大,否则丁鹏第一个也不能饶了他们。
这三个姨娘加起来便贪了十四万两银子,丁鹏一年奉银才多少,这事闹出去丁鹏不知还要被如何猜疑,他府中姨娘就能贪下这些银子,他手上又会有多少家底。他不过是一般门户的子弟,从来没什么机会大富贵一把,银子从何得来?便是说他贪了云齐柔的嫁妆,那也是对丁鹏官位十分有碍的。这事必须在府中解决了,不然丁鹏也毁了。
直到此时丁鹏才想清楚里面的厉害关系,不禁吓的背后冒出冷汗来!顿时再不说话只是阴冷冷的看着三个姨娘,等着丁紫要如何解决。王氏见儿子如此,也选择沉默起来,从她手上贪去这么多银子,王氏的自尊心也让她恨透了这三个人。
一边一直沉默的怜月星儿也吓的脸色惨白,之前她们不止一次盯着府中中馈,其目的显然与三个姨娘一样,只是她们身份不够而且能力也差了点,还没得手。她们一阵后怕,若是当初她们得手了,现在岂不是要跟这些姨娘一样,被逼着拿出银子。这银子入手容易,出手那就跟刮心一样,她们也十分清楚明白。
丁紫冷笑:“三位姨娘刚才大喊冤枉,但你们就算自行认罪,这事也得说开了。父亲与祖母可以看那些账本最下面的三册,上面分别是马姨娘方姨娘白姨这些年来在府中与我娘嫁妆铺子里银钱调动记录,要我说这三位姨娘也真是本事,为了贪墨可真是挖空了心思。马姨娘的方法就是在她掌管中馈的时候大进项的购买府中所需物质,实则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东西却是十分廉价的东西,借此贪了差距极大的中间价。方姨娘的方法倒是简单,一直跟着府中借着银子,但却从不归还,时间一久这银钱便变成烂账连账房都不放在心上,没有人提及方姨娘自然不用归还。到于白姨娘却是三位姨娘中最聪明的了……”说到这,丁紫双眼不断扫在白姨娘身上,那似笑非笑的样子,那眼中闪过的冷讽,皆看的白姨娘僵住了身子。
“白姨娘做事十分细心稳重,从她曾经接掌中馈,将府中打理的滴水不露的时候,我便知道了。只是没想到查这些账的时候,我更是惊叹白姨娘的本事,说起来我万不敢跟白姨娘的聪明相比,这事若成我怕是都办不成的。白姨娘的贪墨水准十分高超,府中进出账分两个本子记录,白姨娘借银子周转调出的银钱没多久就会还回来,账本上进出是互抵的,每月每年算起总数来绝不会差上半分。可是我却发现另一个记着进项实银的账本上,从来没有过那几笔进项的实记,这说明什么,白姨娘不但做了假账,那银钱也跟方姨娘一样,拿出去便一去不复返。偏偏她还能让账本进出平衡,很少能有人看出问题来。恐怕当时账房先生算出银子短缺也不敢声张,一来二去这事情便被压下去,根本无人知道问题在哪里。若不是我查了往年银钱进账,发现了问题恐怕不会有人知道白姨娘的所作所为吧,我倒是真没发现,府中还有白姨娘这样的人才,我简直要拍手称快赞扬白姨娘一番。”丁紫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只是眼底一片冰冷。
白姨娘觉得浑身像在冰潭水侵泡了一遍似的,从脚底一直寒到脑门上。
她的心不断抽搐,不可置信又愤恨的望着丁紫,是,她是用这种办法转过银子,可是那本实银收支的账本她也都将实银还回去了,怎么可能没有她的进项,这绝对不可能。白姨娘瞪着眼睛僵硬着脑袋,看着翻看实银账本的丁鹏与王氏,从他们越来越差的脸色上,白姨娘知道那账本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丁紫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她还回去的银子勾出去了!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做到的!这怎么可能!
“三天,我只给三位姨娘三天的时间,若是这三天时间内你们不能将银钱还回来,那咱们便衙门再谈吧!今天话我就摞着了,这一回我说到做到,你们不要抱着侥幸心理。你们敢如此大胆贪墨了这么多银子,便是爹爹与祖母也不会让你们,别妄想逃掉,我只认实打实的银子,其它的免谈!”丁紫毫不理会三个姨娘难看的脸色,冷哼的道。
王氏总算说话了:“这些个腌臜的贱妾,没想到在我眼皮子底下敢做出这等大事来,真是死不足息,鹏儿,犯了如此大的罪足可将她们杖毙了吧!”
丁鹏僵硬的点头,马姨娘方姨娘白姨娘顿时面无血色,担忧柔弱又无助的望着丁鹏,丁鹏只看的双眉紧皱。对她们有着厌恶,可是真弄死她们,他心中也不好受。
丁紫在这一天弄没了他三个宠爱多年的女人,总让他掉脸子,心里极为不舒服。再说方姨娘还怀着府中子嗣,这么打死了孩子也活不成了,丁鹏岂会愿意。
“马姨娘贪墨情节严重,直接贬成最低级的婢妾,关在揽月园,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看望,更不许她出院子。方姨娘仗着怀有身孕,但我与老夫人的喜爱竟然诓骗我们的宠爱犯下贪墨之罪,掌手五十。白姨娘……”丁鹏深吸一口气,完全没想到平时最温柔善解人意的白姨娘还有这等心思,竟然骗他如此之惨,“白姨娘同样被贬成最低级的婢妾,你们都好自为知,若再犯错,我必惩不罢休。你们也听到紫儿的话了,三天内不将银钱补上,我第一个压你们去京兆府处置!”
最低级的婢妾,其实就比通房高不到哪去,虽然还挂着个妾的名头,但跟通房的意思差不多。一般的府中有着滕妾,贵妾,贱妾也就是婢妾三种。以马姨娘曾经的身份,她算的上是滕妾,而白姨娘是因为怀了孩子升了贱妾,再因为生了丁安又得王氏的喜欢,才升了贵妾。方姨娘到底是良民出身,进府时便是贱妾身份,生了丁宁儿才升了贵妾。反正都是妾看着没什么区别,可是便都是妾身份等级也不一样,侍郎府没有主母,那马姨娘便是府中女人地位最高的,她当初才能掌下中馈别人无法抱怨什么。而且妾分等级,每月例银奉例也是按等级划分的,并且这种被升上去又贬到贱妾的,无疑已被丁鹏打入冷宫。想要翻身何其困难,身份虽高于通房,实际上名声比通房更差。
而且身份被贬不论大小,人心都会升出一种憋屈屈辱感,在精神上已经在打击着她们!
命令下完,丁鹏气愤的甩袖离开,怜月星儿见机心中乐呵着,快步跟上丁鹏缠着为其开解,现在丁鹏对府中三个姨娘可是失望透顶,那她们二人的机会可就来了!
王氏冷冷扫了白姨娘一眼,扶着段嬷嬷的手也离开。
丁紫见戏演完了,冷冷看着有些呆滞的三个姨娘和丁宁儿,嘲讽的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只给三天的时间,但是我希望三位姨娘尽快,最好今天就将银钱送过去,我想这些积蓄三位姨娘还拿的出来。”说罢丁紫转身离开,那身影傲骨如梅,带着自信与无与伦比的威严。
马姨娘方姨娘白姨娘同时瑟缩了一记,是的,这一刻她们是真的怕了丁紫了。以前她们都没将丁紫这个十二岁的小少女看在眼中,也是丁紫以前冲动的形象太深入她们的意识了,她们从来不认为丁紫有多聪明,会多聪明。可是今天她们都被丁紫算计了,连丁鹏王氏都无一句反驳的话。
当初丁紫刚接手中馈若就着手处置了她们,只会将这事闹的不可收抬,刚一掌权就新官上任三把火,先不论她证据充足不充足,一是要得罪王氏让王氏记恨上,二也是让丁鹏王氏觉得丁紫不省心,行为太张狂。
现在本紫先被人冤枉,她嘴上说的好,本来不想说自己吞下这苦水想办法,现在被她逼到这份上才说出她们三人贪墨的事。她出发点是被逼到头了才反击的,谁能挑出她半句不是,最重要的是她们贪的没贪的银子她都能一举收回,也不知道丁紫想了多久,还真是一击即中,让她们个个痛的心血直喷。
丁紫走了好一会,这三位姨娘也没动作什么,她们突然感觉一切都白忙活了,心痛到极点便麻木了,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个时辰后,三人各自起身,白姨娘让下人带着丁安回到随云院,刚将丁安放到床上,丁安眼睛便一眨动,竟是醒了。
白姨娘心神总算被挑动一丝,嘴角强扯出一丝笑容来,谁知道丁安睁开眼睛后,却是呆呆望着床顶不说话,白姨娘以为她是对这是被丁宁儿打的事耿耿于怀,谁知道丁安此时转过头来,呆呆看着白姨娘半晌,突然灿烂的笑起来。
那笑容真的很美好,纯净又美丽,没有丝毫杂质,可就是这样的笑才让白姨娘心惊。那笑容绝不是个正常人该有的,这个笑容好似出生婴儿的笑一样,对周围事物有着无比向往与憧憬,但现实却是她们无法理解的。
白姨娘的心瞬间凉快了半截,她转头立即大叫:“去,快去请大夫,快去!”
丫环一惊,连忙跑出去,而此时丁安也坐起身来,猛的抱起白姨娘的腰,声音软软的道:“姨娘……姨娘……”说着头竟然窝在白姨娘的胸口上,不断叫着白姨娘,而丁安的神情也变了,眼中神情依旧很纯净,只是脸上却闪过**。
红润的唇不断透着衣服亲吻白姨的胸,白姨娘此时却没有丝毫**,只是惊慌,从来没有的惊慌!
她那聪明伶俐,深得她真传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同时白姨娘心里发狠的想,就是丁宁儿最后那一踢,那一脚有多重,在场的无人不知,安儿的头被木屑扎住了,被大夫包扎了起来也止了血,她们真以为没事,却没想撞坏安儿的头了?白姨娘扯住丁安不断要往她身上蹭的丁安,狠下心来抽出腰袋将丁安暂时绑在床上,现在一切都是她的猜想,一切还算不得准,她不可以慌张,绝对不行!
“姨娘……”丁安不断用着儒慕的眼神看着白姨娘,白姨娘却是看着一阵又一阵心寒,她坐在床边半晌,完全看不到丁安回复一丝正常,她看到的只有狂热,再无其它!
大夫匆匆赶来,白姨娘立即起身:“大夫你快看看,四小姐之前撞了头,再次醒来就有些不对劲,大夫你可一定要治治四小姐啊。”
此时丁安被绑,而丁安的情况有些严重,通线把脉已经行不通,大夫覆了张帕子便皱眉把脉,脸色一直不太好。过了一会大夫站起身,叹息一声:“四小姐的脉象很是平稳,身子没什么大碍。但是看四小姐的行为举止……怕是撞坏了头,这情况老夫以前也诊过,四小姐可以和常人一样生活,只是以后只能傻下去了……”
白姨娘脸上白的吓人,双眼突然瞪起来,眼中红的发烫,能烧伤人的眼睛一般。
那大夫吓了一跳,连连向后退去。但见白姨娘脸色更加吓人,连忙拿着药箱奔了出去,走出的时候才不断嘀咕着:“四小姐被撞傻了,跟老夫又有何有关系,不过是一个姨娘竟然跟老夫掉脸子,哼!活该自己女儿成傻子,怕是做孽太多遭到报应了!”不过这大夫还没傻到直接出府,而是直接去了账房要银子,当然看到管账先生时他是明里暗里抱怨了几句。
大夫走后,侍郎府一个流言顿时炸开,四小姐傻了,被三小姐给踢的撞傻了。
丁鹏与王氏,丁紫随后都来到随云院看望,看到的皆是丁安呆笑的样子,那神色就好像几岁的稚童,顿时相信了丁安真被丁宁儿踢傻了!丁鹏与王氏心中大震,丁安到底是府中庶女,将来说不定能嫁个好人家的,现在就这么傻了,利用价值全无不说,她们还要养着一个废物,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
再说白姨娘之前的作为已经让他们厌恶,丁鹏王氏已想到将白姨娘母女两送出去的想法,白姨娘也看出来了,马上跪下求请:“老爷老夫人,贱妾之前做错了事,贱妾知错了。可是安儿到底是府中女儿啊,她是府中主子,老爷老夫人就是想将我们送出府外,也要等四小姐身子好些,四小姐身上还有伤,现在将她送出去,这是要逼死四小姐,老爷老夫人如何忍心!”
丁鹏王氏直皱眉,不过想想也罢了!到底是他们的晚辈,而且白姨娘说的也是,丁安现在身上有伤,若是冒然将她送出去死在外面,白姨娘一个发狠将她们逼死府中庶女的事传出去,于名声无益。反正养好伤他们一样要送人出去,也不差这些时日了。
丁紫只是安静的站在床边看着丁安,丁安眨着好奇的眼睛看着她,眼睛像一汪泉水,清澈望的见底一般。看她看够了,丁安再转向白姨娘时,眼中的神情全变成了儒慕之情,毫不掩示,也掩示不住。丁紫愣住了,心里划过丝异样来,有什么迷团在眼中徘徊让她一时抓不出什么盲点来。不过她可以确定丁安是真的傻了,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便是丁安演的再好,凭丁紫的眼力不会发现不了任何问题。若不然丁安的演技便太好了,从过往的事情中,丁紫很清楚下安还没这个实力,这事若换成白姨娘倒是有可能。
丁紫眼中闪过幽幽冷光,丁安你完了!一辈子没有翻身之地了!
再转过头,看向白姨娘时,丁紫眼中闪过诡异的神光,白姨娘她还要留个一段时间,在她身上还有许多事待她查清楚。
丁鹏王氏与丁紫离开,白姨娘阴冷的坐在床上半天不说话,随后又打发了下人全部离开,心里从来没有过的颓败。她努力了十几年,最后竟然落的成了贱妾,钱银全部被夺去那么多,安儿变成傻子,那她以前的努力岂不全是笑话。
她要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白姨娘第一次发现,她全无主意,心里一阵阵发着慌。
此时一只女敕女敕的小手模向白姨娘的胸口,接着白姨娘只觉得背后一阵柔软贴来,心里安心了一些却更加悲凉。从刚才安儿不正常开始,好像心里想的便是这些事情,好在她将人都打发走了,不然要出大事的。
白姨娘好声安慰:“安儿你累了,先睡一会吧。”扶着丁安躺下,谁知道丁安身上滑溜的很,竟然马上争月兑开来,开始本能的扯着白姨娘的衣服。
白姨娘心里正厌烦着,根本不想做这些,拉扯着丁安喝道:“住手,别胡闹,不然我生气了!”想着以前精明爽利的女儿,再看到此时一脸神往之情的丁安,她完全接受不了丁安变成傻子!心中气恨,甩手便是一掌,丁安顿时被打的摔回床上撞了头。
“啊!痛!”丁安抱着头,痛苦的申吟着,白姨娘也发现自己出手重了,连忙爬上床查看着,丁安呜呜的抱着白姨娘哭,“姨娘讨厌安儿,呜呜,姨娘不喜欢安儿了,呜呜呜……”
“怎么会呢,姨娘最爱的就是安儿了。”
丁安哭了一阵子总算在白姨娘的安慰抹了泪抬起头,只是却嘟着嘴,紧紧抱着白姨娘的腰,看到那高耸的胸口,张嘴便咬住。白姨娘“咝”的痛叫一声,浑身却是战栗的一颤抖。心中闪过惊讶,安儿脑子傻了,身体上却记得吗!这些个,可是她们……
丁安抱着白姨娘的身体已经开始摩擦起来,嘴里本能的嘟囔着:“姨娘,我要……我要……”
丁安的眼神很是执拗,而白姨娘从之前到现在心中一直发慌,被丁安抱着的她才有着几分心安,她顿时也不管其它,抱着丁安便吻了起来。
不一会暧昧的申吟声便细密的响起来,房外一个隐蔽的阴影处,某个身影一僵,随后闪身离开……
紫竹院丁紫内室,丁紫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地的孔阳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许久之后,丁紫脸上勾出很诡异的表情:“你确定没有看错!”
“回主子,属下十分肯定,她们……她们早已有苟且之事。”孔阳脸上也很怪异,这种事情他也是闻所未闻,当初看到的时候惊的差点暴露了自己,他只觉得那两个人无比的恶心!
丁紫模着下巴却笑了,前生大公主的身份,让她看到的听到见到的很多,皇宫中那么多嫔妃,有时候孤单寂莫了,两个走的近的便来这么一场也不是没有过。只要隐藏的好,她们也可以过的很滋润,若是被人发现,便绝无好下场。[文字版手打VIP]
后宫之中有那么多太监怕的就是皇帝的女人和人有私情,这下他的嫔妃自行解决了,可到底是动了他的人,这可比起嫔妃与侍卫私通更令皇帝气愤!这样来说他可是同时被两个自己人背叛了!
只是丁紫没想到白姨娘与丁安竟然是这种**关系,简单直不是恶心可以描述的,同时丁紫心中又闪过抹疑惑。她总觉得这白姨娘身上很不对劲,而这不对劲绝对不是她与自己女儿**这个事,还有什么事是她需要查证的。
比如这些年来白姨娘为何不停的用府中银子周转,即便她随后又还回来没引起别人注意,但这笔钱她是花在哪里了?每一笔都不低一百两,这绝对不正常!
“派人给我死盯住白姨娘,不论她身边的谁出府都给我将接触的所有人办过的所有事查清楚回报,绝对不能有一丝遗漏。”丁紫皱着眉,她心中一直有个事,那便是当年云齐柔怀着丁智的时候,按理说女人生过孩子,再来一次只会很顺利,她为何难产而死。这不得不让丁紫怀疑。
若真的只是她多心,那查查放心也行,若是有人故意为之,她绝对要让她们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是夜,几道黑景窜动,不一会聚集在一个院前。
几个黑衣人对看一眼,站在最前面首领一般的人物扫看了一眼,手挥动一下:“搜!”男子双眸闪着戾色,却带着一种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