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拉着丁紫,打量了她一记,松了口气道:“没受伤吧。”
丁紫笑着摇头,脸上带着感激:“让太后挂心了,是微臣不小心,倒是让太后跟着微臣一起担心,微臣真是罪该万死。”
太后看丁紫的面色不错,是彻底放心了,拉着丁紫到一边又道:“什么担心不担心的,你是我相中的人,哀家自然要上心了,别看哀家这老太婆这样,其实眼睛毒的很,哀家要是看不上的人,八抬大轿我都不会去看一眼。你自有你的好,别妄自菲薄了。”
丁紫一行礼道:“太后厚爱,微臣铭记于心。”
太后笑着点头,扭头却看到另一侧挺着背,伸长耳朵听着的蓝青凌,意味深长一笑。
“皇祖母,鱼烤好,也抹了调味品,您尝尝。”这会蓝青凌拿着两串肥硕,烤成金黄色,香气扑鼻的鱼走过来,丁紫伸手接过去,用银针等物仔细检查了一番,又在鱼喉咙肚子处,各夹了两块鱼肉准备吃掉试毒,蓝青凌突然走过来握住丁紫的胳膊,后者与太后都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时,蓝青凌才猛然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失礼。
蓝青凌眼神微飘移着,铁青着脸,冷声道:“小心试,不能吃坏祖母。”
丁紫点头认真道:“世子请放心,对太后,微臣绝不敢大意。”说完便夹了鱼肉入口,嚼了两下,便觉得唇齿留香,鱼肉很是鲜美浓郁,但本身的那股子腥味却不见了,丁紫不由多夹了一口,更觉这鱼烤的实在不错。
一盏茶后,丁紫没感觉身体有任何异处,反而觉得嘴巴少了什么,有点馋了:“太后,这鱼没有毒,这鱼,味鲜肉实烤的极香,还热着,太后尝尝。”说着丁紫颊了一筷递给太后,太后尝了也点头称赞。
“味道确实不错,没想到青凌还有这等手艺呢,不错不错。”太后笑眯眯享受着鱼肉,另一边蓝卓等侍卫将其它的相继烤好,丁紫试了下毒,便马上开始享用,眼睛半眯着,笑容十分甜美。
蓝青凌此时却悠悠的道:“当时年纪幼,闲来无聊嘴馋自学的,其实只要调好佐料与火候拿捏的好,想烤出这种成色并不难。”
太后身上一顿,周身顿时冷上几分,眼中也带着几分杀意,缓了口气道:“你学些手艺也不错,便是这烤火的手艺,也不会让你在落难时饿着,艺多不压身,皇祖母一直以你为荣。”
“孙儿知道。”
丁紫握着木棍的手,突然感觉有些发烫似的,太后与蓝青凌的对话看着没什么,但她总觉得蓝青凌身上藏着许多秘密,那个秘密同样是太后憎恶的,到底是什么呢?皇室里的秘辛,果然不少。
三人围在一起一边吃着烤鱼,一边闲聊着,当然大多数是太后在说,丁紫在吃并陪着笑脸,而蓝青凌并不是个擅言语的,也只是不停附和罢了。
太后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说上诗词来了,喃喃念了两句,突然指着不远处的青草丛中道,所说的话,听的丁紫与一边的蓝青凌身子同时一顿:“世态万千优胜劣态,都是不可改变的命运,但有时候,有些人懂得长远打算,他看的远便得到的多,而有些人只看眼前利益,最后很容易损兵折将。你们看那两朵花。”
丁紫与蓝青凌同时望去,一片青草地上,就在杂乱中开着两朵花,虽然是野花,但颜色美艳,万青丛中过,一抹艳红来,却是极美的。只不过这两朵野花,一朵开的十分冒盛,另一朵却只结着半只花苞,欲语还羞的开放,比那朵大红着的野花,倒是少了一些味道,平凡多了。
太后此时喃喃的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嗖,嗖!”太后话才刚落,丁紫与蓝青凌皆听到两声破空之声响起,两人心中大惊正要防备,却看到青草地附近,太后的随侍侍卫宇文侍卫抱剑站在一侧,冲着丁紫蓝青凌点点头,显然刚才是他做的,两人松了一口气,心中却不禁想到太后的话。
此时太后又道:“本来便只是一朵花苞,但没有及时催出美丽的花朵,这样的意外足够让它永远没有机会开放了,不在最适当的时候折取,可能就后悔一辈子啊。多美的花,宇文侍卫,将那朵大红花拿来。”
“是。”宇文侍卫小心取来花交给太后,太后却看着丁紫在笑,脸上带着亲切,眼中却是精光闪烁,“将它放弃太可惜了,今天你正好一身素静,从头到尾也没有一个鲜艳的颜色点缀,怎么适合你这年龄的女子,这朵花正合适,戴上吧。”说着,竟然亲自截了花枝,只留下一小截,太后亲手为丁紫戴在头上。
丁紫心头却是大震,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太后,太后只是笑道:“近处一看更漂亮了,哀家这老太婆,从来没看错过人与物,这也算是及时折取了吧。”说罢,太后还轻拍丁紫肩膀一记,然后又继续吃着烤鱼,一边喝着小茶,脸上的表情都是笑眯眯的。
只是此时的丁紫与蓝青凌都没心思吃鱼,两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半天也没缓过劲来。
蓝青凌脸上表情最是多变,其实也不过是挑高了眉头,眼中有些闪动,只不过因为脸色越来越红,让他的表情与脸色都鲜活起来,最后他轻咳起来,斜眼看了丁紫头上那朵花,眼中闪动更快道:“挺好看的。”
丁紫伸手模模那朵花,点点头,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太后刚才的意思,到底是不是?!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只有面对利益而萌生的各种手段罢了。
她一直都知道,她与太后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太后需要她的医术对付敌人,她需要太后这个靠山让自己实力更加强大,有着自保与保护智儿的能力。
但太后现在的想法,已经有不想让丁紫有置身事外的可能了,她想的是……想让丁紫进入皇室?!
皇上,太子,其它皇子,还是蓝青凌……?
若是可能,丁紫早已过够了前世身为大公主身份所带来的许多事,她不想参加皇室争斗,可是现实比人强,她似乎注定与皇室月兑不了干系。这一世婚事自由的梦想,怕是又要破灭了。
但如果可能,她并不想进宫,转头看向蓝青凌时,丁紫发现蓝青凌也正转头望着她,两人顿时一愣,心中皆有异样划过,许久只是这样对望,谁也没有出声。
太后吃过鱼,吃又了两样糕点,饮着茶,顿时唇齿留香,脸上笑意不减定定打量丁紫与蓝青凌二人。
这件事谁也没有深究下去,众人吃好喝好后,队伍重新上路,只不过这一次丁紫坐在马车里,明显心事重重起来。
侍郎府。
今天二小姐丁静回府探亲,先是给丁鹏与王氏各见了礼,众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会话,自然有提到丁静在右御史府的生活,后者只是笑着说很好,之后便去揽月院见马姨娘。
一见马姨娘,丁静就抱着她痛哭:“娘,我过的好苦啊,那个混蛋根本不回家,我在府中的地步,还不如那些他宠爱过的妾室与通房。娘,我可怎么办啊!”
马姨娘坐在床上一摆手,安嬷嬷将屋子里下人打发下去后,回到屋内时,马姨娘已经握着丁静的手,两母女抹泪轻泣着,安嬷嬷立即劝道:“姨娘,二小姐,你们真是辛苦受委屈了,可是现在伤心是不是太早了,我们还有着许多事情可以做呢。”
“现在还能做什么,娘被害的躺在床上,我嫁进御史府也不得宠,根本半点话也说不上,那些嫁妆已经花了七七八八的了,我们还能怎么样。”丁静这段时间憋屈气受多了,此时斥骂着安嬷嬷,就想一股脑发她身上。
安嬷嬷自然也清楚丁静,虽然心里有些不得劲,可身为奴婢总不能跟主子掉脸色,便笑着道:“二小姐不要急,想要打击大小姐不是没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我要她身败名裂!我要她人尽可夫!我要让变成**荡妇,我要她被千夫所指!受万民唾弃!这些也都有办法吗!”丁静勾唇冷笑。
这段时间里她待在右御史府不是生闷气,便是在思考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丁紫突然变的这么聪明了,丁静觉得这是有高人相助,她身边的高人老人也就是林嬷嬷,难道是林嬷嬷用了什么办法,让丁紫性子不那么冲动的吗?
同时丁静对安嬷嬷也是有记恨的,那些年里马姨娘与丁静在府中无往不利,其中也有不少,是安嬷嬷给她们出的恶毒主意。
若说这段时间的马姨娘是罪有应得,那安嬷嬷就是罪该万死的。
偏这段时间安嬷嬷又请了假回家乡探亲,丁紫又是在这种时候变化的,丁静甚至要大胆猜测安嬷嬷是不是被丁紫收买了,才会突然离开的,虽然她很快打消这个贪头,可是她对安嬷嬷的信任显然已经不如以往了……
安嬷嬷脸上划过难堪,还是笑道:“做到这些不是完全没可能,不过现在最关健的事情,不是先将大小姐一棒子打死,而是让她最有利的东西抹杀掉。”
马姨娘愣了下,丁静却失声尖叫:“你想刺杀太后?你不要命了!”
安嬷嬷一惊,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奴婢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奴婢绝对没有想刺杀太后。只是奴婢刚打听出一个消息,三小死在白云庵,其实另有隐情,老夫人那一日其实是见了安国候府的老夫人白老太君,三小姐死的时候,白老太君还是亲热的安慰老夫人来的。”
马姨娘眼睛瞪大:“你的意思是说,老夫人要将大小姐嫁到安国候府去当候府夫人了!他们暗中在筹谋这件婚事了。”
安嬷嬷点头道:“怕是**不离十。”
丁静却气恨道:“什么好东西都是丁紫的,绝对不能让她成功,就凭薛雨那般男子,岂是丁紫能够配的上他的,我要让她身败名裂,安嬷嬷你有什么办法。”
安嬷嬷冷冷一笑:“姨娘,二小姐,奴婢有个同乡在安国候府伺候着,听说这候夫人木氏也是个浑不吝的,眼高手高,仗着自己的是大家出身,一直看不起比护国候府矮的人家。安国候虽然对她礼待有佳,不过候夫人性子实在不好,生下小候爷薛雨后,安国候府并不常在她那休息,这些年来木氏再没生出个蛋来。对于小候爷薛雨,她藉以厚望,而这件婚事大小姐虽有个女官傍身,可必竟是出现侍郎府的,依奴婢看,那候夫人可不见得会喜欢。”
马姨娘脸上一亮,立即笑道:“你想怎么破坏丁紫与薛雨的婚事,还能让丁紫身败名裂。”
安嬷嬷森森一笑,凑向马姨娘耳边,丁静也立即凑过去,安嬷嬷一说完,马姨娘丁静皆乐了,想想那个情景,别提多开心了。
“好,就这么做,安嬷嬷做好了,我绝对亏待不了你的!”丁静笑带着幸灾乐祸,丁紫你就在外面乐吧,等你回来时名声就臭的烂大街了,便是太后也会因此厌烦你,我看你还怎么得意,你只会比我还不如。
心中事情了了几分,丁静开心的与马姨娘谈了一会,便要带着牡丹离开,马姨娘突然拉住丁静的手道:“静儿,冯玉华不过是个色鬼,想要抓住他的心不难,但你得先留住他的人,才能得他的宠爱懂吗。牡丹面色是个不错的,不妨先利用一二。”
“娘,那贱卑怎么能跟我抢男人!”丁静立即恨道。
“静儿,你怎么还不明白。你是因为那种误会进的御史府,你想让冯玉华改变对你的态度,不用点非常手段怎么行。你在御史府站不稳脚根,你还有什么办法对付丁紫,帮助我呢。”马姨娘真是苦口婆心的劝着。
丁静沉着脸,却还是点头离开了,出门看到静静待在一边等着的牡丹,就见她一身娇女敕的黄衫,秀气的小脸总有三分秀雅,还真是个勾人的小贱人:“走吧。”
牡丹最近对丁静的阴晴不定早就习以为常,她两手臂上都快被丁静打废了,暗自咬牙,表现的依旧温顺。
回到御史府时,丁静将牡丹叫到一旁:“牡丹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几年了,这些年来我对你怎么样你心理有数,我从来没短过你的吃穿用度,你该清楚你有今天大丫环的地位,也是我这个小姐带来的,你是怎么想我的呢。”
牡丹低头隐在暗处的眼中隐着恨意,丁静对她有多好,她一件件都记在心中呢,她对她是很好,一个为了讨好男人对付自己姐妹,让自己丫环陪自己姘夫的下贱荡妇,还配说什么对她好,真让人恶心。牡丹忍下心中恨意,低头温顺道:“奴婢一直以来都很感谢小姐的厚爱,一直想尽心伺候小姐,来报答小姐的恩德。”
丁静笑了:“本小姐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报答。”
牡丹愣住,抬起头,看着丁静诡异的笑,心里泛起一股寒意了,便听丁静说道:“牡丹,你能升到我身边做大丫环,已经是你这样的奴婢能爬的最高的地位了。现在我给你个机会当主子,你该高兴。我要让你在冯玉华回府时,想尽办法留住他,得到他的喜爱,然后小姐自然会给你很多的好处,这一点我想你可以做到,必竟你已经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了。你身子那样了,便是想要嫁个小厮怕是也难了吧,你便是隐瞒你的过去,但是行房时你又怎么骗的过去,到时候你定过的不好。小姐也是觉得你受苦了,小姐想帮你找个好人家,可是你那情况,小姐也是没有办法了,你跟了少爷,将来伺候的好了还能提个姨娘坐,咱们姐妹以后平起平坐,在这府中也好互相照顾个一二来,你说是吗。”
牡丹心中一片冰凉,丁静竟然想利用她得宠,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她是觉得自己从来没反抗过,对于她做过的事就要唯命是从吗!这一刻牡丹心里被恨意填满,心中恨不得直接撕了丁静了事。
丁静见牡丹许久不回话,脸上立即沉下来:“牡丹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主子吩咐的事,那便是用命也要完成的,你该清楚我是真的关心你,不然你会过的更凄惨,你该感谢我。”
“奴婢……奴婢感谢小姐知遇之恩……奴婢懂……”
牡丹是怎么出屋的她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自己命太不好了,便是一个丫头,府中还是有跟她一样面色不如她,才气也不如她的,偏嫁给府中管事的儿子,她为什么被害了清白,还要被迫成为主子的工具。
不能说牡丹不想要荣华富贵,只是她太清楚了,丁静现在只是用的着她,若是丁静因为她得宠,得了冯玉华的眼也得了宠后,丁静会第一个处理了她,她便是给丁静做事,抢了她的男人,最后结果也只是一个死!
“砰!”牡丹茫然走在廊上,脚上晃晃悠悠的,一脚踩空,便硬生生摔了,牡丹身上极疼,她也不管这是哪里,坐在地上便嘤嘤哭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牡丹突然听到头上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你是哪个院的,怎么在这里哭。”
牡丹吓的立即抬起头,全是泪水的脸上,两个红红的桃红眼由为醒目,配着那张紧咬着下唇的樱红唇,艳红红的,竟然也有些勾人,男子愣了下眼中闪过异样,而牡丹看到这个人惊的跳起来,立即跪下请安:“老爷请恕罪,奴婢……奴婢有罪。”牡丹委屈着一张脸,更是让冯绍元多看了牡丹两眼。
牡丹年纪不大,这些年来一直做丁静的大丫环,也不干什么粗活,脸蛋上水女敕女敕的,现在泛上一丝红晕,像是诱人的红苹果,总想让人咬上一口。
冯绍元温声问道:“刚才为什么在哭,在哪里受了委屈,还有你是个哪个院子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牡丹低头思考,脑子突然闪过一丝光亮来了,小心抬头看了眼刚回府,一身儒雅白衫,相貌也很周正的冯绍元,想到丁静的威逼,她中暗自下了一个决定:“回老爷,奴婢是少爷新妾的陪嫁丫环,姨娘让奴婢取东西,可奴婢……奴婢迷路了。”牡丹眼神闪烁,明显在说慌,以冯绍元在朝为官的历练,岂会听不出来牡丹隐含的意思,丁静给她罪受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冯绍元心中闪过失望,听到是丁静院子里的人,总归是儿子姨娘的下人,他这个当爹的便是看上了,还能向儿媳妇要人吗,太不像话了。
冯绍元说完一转身,牡丹却有些急了,立即回道:“是,谢谢老爷不怪之恩,奴婢这就回……啊!”牡丹快跑一步,脚上故意一滑,整个身子直接撞向冯绍元,挺着胸口的柔软直接撞向冯绍元的后背。
冯绍元倒抽口气,回身之时一把抱住牡丹,牡丹惊叫了一声,身子顿时撞进冯绍元怀中,那片软绵绵的柔软直接撞到冯绍元的胸口,他心中立即一荡:“哭的眼睛都肿了,回去让主子看了要恼了,我那有药先抹些再回去吧。”
牡丹挣扎着要离开冯绍元的怀抱,却发现他抱的很紧,牡丹红着脸推拒着:“不,不,奴婢哪配用老爷的好药,奴婢回去用水敷一下就好了,奴婢要回去伺候小姐了,奴婢先回去了。”
冯绍元突然冷着脸喝道:“大胆,你敢违背主子的命令吗!”
牡丹大惊,颤微微的解释:“不不不,奴婢绝对不敢。”身子抖动时,胸口磨擦着冯绍元,更让他觉得心猿意马。
冯绍元在外一直是公正不阿,维持大公无私的形象,但真实他是如何又有谁清楚呢。为了名声,他府中的女人很少,跟儿子简直是两个极端,可冯绍元可正值壮年,需求更是多的,黄氏那种人老诛黄的,早看腻了,也是牡丹的时机抓的很好,早一点晚一晚,或许就不成了。
冯绍元拉着牡丹回到院子,不多一会房间里便传出媚人的申吟声。
晚间,黄氏寒着一张脸来丁静的院子,刚一进屋,丁静还没请安,黄氏便“啪”的一声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
“夫人,您这是。”丁静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黄氏不分青红皂白上来便打她耳光。
“贱人,你自己不得宠,竟然让下人去勾引老人,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勾引华儿便算了,现在还想对付我,好啊,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这个家你做不做的了主。来人啊,身为华儿的姨娘竟然不知尊卑对我这个夫人大呼小叫,不懂尊敬,给我掌嘴,我不说停不许停下来!”黄氏一下令,立即有粗始嬷嬷过来拉扯丁静。
丁静满肚子委屈,根本不知道黄氏在说什么,大叫:“夫人,贱妾到底做什么了,你说便好,为什么不问缘由打贱妾,这府中没有规据了吗,贱妾什么时候不敬您了!”
黄氏身边的嬷嬷立即冷着脸道:“丁姨娘真是不懂规据,当着我们这些奴婢的面冲着夫人大吼大叫,上不尊下不敬,现在还想质问主子,打耳光都是轻的。再抽嘴!”
“你们……你们,冤枉……啊!”丁静来不及辩解,巴掌已经甩过来,丁静从来没这么憋屈过,完全不知道错为何便被这么冤枉的打,这痛比起以前所有回都痛,她感觉心摞在地上,正被人无情践踏着,她恨死了!
等丁静脸被扇肿了,粗嬷嬷又拿来细长的戒尺,狠狠抽的着丁静的嘴巴,才一下,丁静嘴里便被抽破了,她痛的求饶,不断喷着血,那戒尺却是一下没少。丁静被打的瘫在地上,黄氏心中恨还还是难消:“哼!牡丹伺候的老爷很好,人我要走了,你给我等着,敢算计我,咱们走着瞧。我想弄死你,比捏死蚂蚁还容易。”说罢黄氏带着人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丁静躺在地上,脑袋大震,怪不得黄氏这么生气,怕是她以为是她派牡丹去勾引冯绍元吗!那小贱人,竟然这么算计她,可恨,她一定不会放过牡丹的!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丁静想的那么简单,这,才只是开始……
从京城到河北道,路遇两个城,这一路上太后再没让车队除了正常休息外的停歇,五天后便来到柳城,太后的出游并没有故意隐瞒行踪,所以车队才刚到城门口,便看到一群人守在那里等待太后车驾,为守的是柳城父母宫柳城县令从五口中品上的水自得,身后是城中各大小宫员,还有许多打扮光鲜富贵的商人。
“微臣柳城县令水自得,恭迎太后,安王世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微臣……恭迎太后,安王世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草民……恭迎太后,安王世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蓝青凌快马骑到车前,俯视看着这些脸上明显带着惶恐不安的人,淡淡点头:“起来吧,太后一路舟车劳顿有些累了,先准备地方让太后休息吧。”
“回安王世子,微臣已经命人给太后安王世子等准备了别院休息。太后和世子走了这么久的路可能也饿了,微臣同时备了一桌子丰富的酒菜,不知道是否现在为太后安王世子准备膳食吗?”水自得身子微胖,笑起来憨憨的,给人的第一印象倒是不坏。
“嗯,先用膳吧,你去准备。”
“恭迎太后,安王世子。”
“恭迎太后,安王世子。”
“……”
水自得为太后等人安排的别院,就在柳城衙门不远处,方便衙门派人保护,虽然他们的人比起蓝青凌的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不过水自得还是非安排不可,一表心意,二也表看重,不派人罪才大了。
院子是三进院,周围郁郁葱葱,绿柳成荫,花开遍地,四壁藤蔓环绕,颇有几分秀雅,太后此行为了游玩,这小院子置办的倒是颇得心意。
进院后,宫女嬷嬷侍卫们开始搬东西,而太后蓝青凌和丁紫则被请入院中大厅,若说外院是田园小榭,内厅便是精美优雅,桌椅等皆以上等红木精雕打造,对门两个汉白玉一人高大花瓶,尤为醒目,四周不论茶套具摆设虽说不上极品,却也很不错。
蓝青凌眼中闪动,水自得自然是为了讨好他们,可是这院子办的钱,绝对花的不少吧。
中间桌上,一桌子山珍海味已经上桌,什么双龙戏水,什么麒麟花枝,群龙鱼翅戏玉珠,银丝全鱼等,各个看着色香味俱全,丁紫粗略算了一记,这桌菜没有个二三百两怕是难下来了,而且第一桌开的便这么好,太后要是一直做下去,这水自得也会继续这样准备,这可是是了大功夫,花了大从钱了!
水自得立即笑道:“太后安王世子,这桌菜是微臣特意请了城中最好酒楼的林大厨做的,这林大厨做菜可是个行家,还望太后安王世子会喜欢。”
太后扶着刘嬷嬷的手入坐主位,蓝青凌自然坐于其下首位,太后招招正要立在一旁边的丁紫说道:“你照顾一路了,也辛苦了,快坐下来一起用吧,看着这菜倒是不错,水大人有心了。”
太后对于丁紫的照顾,也让水自得立即提起警惕,仔细看来,他不禁也为丁紫的好样惊艳,而且看这女子气度优雅从容大气不凡,定也不是普通出身,水自得小心询问着:“太后哪的话,为太后效劳那是微臣的福泽,就不知道这位贵人是?”
丁紫站起身冲着水自得微微一点头,按照品级,她是不需要向水自得这五品官请礼的,便道:“本官是皇上特封太后随侍二品女官,水大人有礼了。”
水自得立即笑着见礼:“原来是丁大人,微臣真是眼拙,失礼失礼,早就听闻丁大人医术绝佳,又有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然让微臣开眼了。”
丁紫浅笑:“水大人夸奖了,本官只想一心服侍太后,本官学医尚浅,太医院里的太医们各个研习医术多年,还有许多值得学习,本官医术算不上好的。天人之姿更不敢当。”
“丁大人真是谦虚,下官受教了。”水自得挂着笑,眼中却闪过某种异光,快的让人抓不住。
“水大人也忙了很多久了还没吃吧,一起坐下有膳吧。”太后一脸慈祥,笑着很难让人拒绝。
水自得连连推辞,却在太后连请两回,这才坐了半个,随后一拍手,门外鱼贯走进来十名妙龄女子,这十个女子皆穿着细纱衣,衫衣十分透明,只是内搭同颜色的贴身长衫,不会过于暴露,只会更突然显这十名少女的曼妙的身材,各顶各的前凸后翘,再看那面色,看着就是精挑细选过的。
每个脸色都十分白皙,样子皆属上成,姿色却是各有千秋,有秀雅秀气的,有娇媚多姿的,有娇俏可爱的,有清冷艳丽的,更有柔情似水的,想挑什么样的都有。
丁紫看着这些少女,反射性的看向蓝青凌,很明显的,这些少女全是冲着蓝青凌这个安王世子去的。
只是蓝青凌此时的面色却是黑沉沉的,见那群少女正要向他走近,他脸上更黑,同时看到丁紫打量过来的眼神,眼中闪过杀意,刚要说什么,太后说话了:“水大人还能找到这么好姿色的女子,看来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啊,便是在宫中,想一下集齐这么多姿各异,样貌上成的都不容易。”
水自得脸上却是一变,后背挺的笔直,抬头看向太后笑意更暖,眼带质问的神情,顿时感觉一股子冷汗直冒在后背,连忙解释道:“回太后的话,这些姑娘其实并不是微臣找人寻的,她们都是城里许多老爷家的女儿,因为听说太后出游,有幸路过柳城,他们怕柳城地小物劣不如皇宫,怕是照顾不周道。这柳城到底微臣等人比较熟悉,找几个城中的好人家女人照顾总要好一些,微臣不敢有别的心思。”
太后只是点点头,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也不知道这话她听进去几分,反倒让水自得更加不安起来。
太后此时却是看到桌面上的菜,眼神一扫,丁紫立即会意为她挟去,水自得见此,心里虽是把不准,却是一狠心挥挥手,让十名少女分开站到太后蓝青凌与丁紫身后,笑道:“哪里要丁大人亲自布菜,这些都她们的工作,丁大人尝尝这道八珍包,这可是我们柳城出名的食点。”
十名少女,四名样子顶尖的站到蓝青凌身后,其它六人各分二人站到太后丁紫还有水自得的身后,水自得话一落,站在丁紫身后面色可爱的少女,立即持筷为她挟去,只是这少女眨动着大眼睛,趁着挟菜的时候,又仔细看了丁紫几眼。见丁紫的面相真是找不出缺点后,眼中闪过不悦,只是眼睛一眨动便又退到一旁边。
其它三边的少女,也相继为太后蓝青凌水自得布菜,水自得不停介绍着桌上各菜品的由来与优点,太后蓝青凌丁紫多是安静的吃着,偶尔点头应和个几句,屋子气氛一直属于安静的。只是蓝青凌身后总是响起衣料窸窣的声音,那四名女子,两个两个挤在蓝青凌一左一右,面上越来越红,眼中各个星火直冒。
丁紫压下心底的厌恶,水自得说这些女子是城里富商的女儿,到底是大家闺透还是青楼妓女,还没怎么的,因为一个布菜竟然暗自撕扯争抢起来,难道富商的女人都是这样?
丁紫望向水自得的双眼渐渐发深,如果林虎他们给出的消息没有错,这个水自得恐怕是林王爷林东云的人,他们表面上没有什么接触,但是林王爷当年回京路途,曾经无意救过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这点小恩小德,甚至说林王爷可能都不是出于真心相救的,却被这书生记在心中,而这个人就是水自得。
后来水自得高考得利,却没有上门找过林王爷谢恩,倒是在皇上的分派任务上做的有声有色的,最后被安排到了,柳城这个接近京城的要地坐了父母官,这里的五品,可比起许多落后地区四品都督还强。
丁紫很怀疑,这林王爷真的没有跟水自得接触吗?今天他做这些只为了讨好太后与蓝青凌?
晚上,丁紫在屋中开了半扇窗户,认真的翻看着医书,突然外面传出吵闹声。
“外面出什么事了,玉瑜你出去看看。”
“是,主子!”玉瑜正守在一侧,立即出去查看,不一会便回到屋子,面上表情有些阴晴不定的道,“主子,是水大人给安王爷派的四个女人在屋中打起来了,闹的声音不小。”
“噢,四个女人打起来了,倒是有趣,世子怎么处置的。”丁紫冷笑,怕是争着谁先爬蓝青凌的床吧。
玉瑜表情更怪了:“世子没在屋中,属下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世子带着蓝卓往回走,说是今天夜色好,在外面找地方练剑才回的,听说四个女子在他屋子中闹开了,气匆匆回去了。”
丁紫愣了下,随意笑开了,她将医书合上去,起身道:“世子既然才回来,定是不知道前因后果的,这事怕是要审一审的,我看这事情可热闹了,我们也去瞧蟭吧。”
“是,主子。”两了出一屋子,会着站在外面守着的刘婷,三人便去往蓝青凌的院子,还没走近,便听院子里一顿的鸡飞狗跳的。
三人一进院子,看着太后身边的刘嬷嬷也在,看来这事是将太后也惊动了。
大厅上跪着四个衣衫有些凌乱的女子,蓝青凌铁青着脸在一边擦剑,而水自得此时也被传来,急的满头大汗冲进来。
丁紫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