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认识那个人吗?”喜儿疑问道,刚才那男子看着小姐的眼神,总让喜儿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便是他明明笑的那么美,却越发让人觉得诡异。
丁紫摇摇头,这样一个人若是她见过不会忘记,或许她的猜想只是多疑吧。玉瑜望着男子离开的方向,疑惑的皱起眉。
从明城回来后,刘婷又回到和平医馆看病,此次陪太后出游,玉瑜与刘婷都随适在丁紫左右,而且和平医馆因为要价低廉,大夫看诊认真又有本事,薛太父子与刘婷被很多人熟知,此次刘婷回来途中不难被有心人看到做了联想。
所以丁紫倒也不再掩示她建了和平医馆的这个事实,她本身会医术,想以医术救更多的人,这可是为名声铺路的好事,以前是没有实力让人保护这个势力,现在可不同,再说只暴露出和平医馆的事,也没什么所谓。
丁紫从正门进入和平医馆这还是第一次,医馆中的工作人员愣了下,不过很快就热闹招呼丁紫,刘婷刚看完诊从后堂出来,笑眯眯的跟在丁紫身边,态度也很谦恭,立即让医馆中病人好奇,在打听得知丁紫才是这医馆的背后主人,各个感恩待德,丁紫也都一一礼貌推月兑,更显得她和善大气。
丁紫明显发现和平医馆看诊的比离京的时候还要多,医馆的人快忙的脚不沾地,丁紫浅浅一笑,拿着账本翻看着。
不一会蒋太沉着脸进来,丁紫疑惑道,有些不明所以,蒋太可是多年老大夫,为人和善极少见他这样表情的。
看到丁紫疑惑的表情,蒋太沉声道:“白老太君复诊来了。”
丁紫立即露出了然的表情,这京城可是藏不住秘密的,安国候府对她所作所为,早被有心人传扬出去了,至于这个人是谁,丁紫不难想象。不过在她的人心里岂能不记恨安国候府呢,丁紫分明从蒋太眼中看到了不屑与嘲讽。
白老太君这种时候上门,不遭受闭门羹已经是和平医馆很有礼貌了,恐怕现在刘婷正在闹脾气不给白老太君医治吧。
“走,去看看吧。”
蒋太愣了下,他本以为丁紫会直接让人打发了的,心里十分意外。
白老太君身份高贵,又是女眷,当初给她看病都是另立内堂诊治,这一回虽说给她请到内堂里,那刘婷却是迟迟没有出现,白老太君与身边的云嬷嬷丫环花絮对看一眼,面上无不难堪,却也无可奈何,她们岂会不知道原因。
她们可是比外人还早知道这个和平医馆就是丁紫所有的,这里面都是她们的人,对她们能有好脸色才奇怪了,本来白老太君也没有脸继续上门讨人嫌的,可是这风痛症一发起病了,绝不是她能控制的,原本一发病还有个诊治控制一下,现在安国候府与丁紫发生这种事,她们再求医,就太那什么了。
从回府后白老太君就发了病,她是连连忍了三天,可实在是受不住了,这才厚着脸皮上门来。
刘婷不见也在意料之中,几人等了一会,刘婷穿着一身素净白衣走进,脸上未施胭脂,表情极其冷淡与孤傲,进来也不请安,只是点点头:“是白老太君啊,不知亲临和平医馆有什么事?”这分明是明知故问,给白老太君她们难堪。
本来白老太君想要开口的话,此时也实在是说不出口了,刘婷冷冷一笑坐在桌后,随便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直接将白老太君一行人当透明的存在忽视的,白老太君从来没觉得这么难堪与丢脸过。
她可是个大家闺秀,一嫁入安国候府便是正室夫人,早年间老安国候爷那也是风流多情的,白老太君并不是以美貌著称的美女,想要斗后宅,斗姨娘通房,那得付出更大的努力。后来她得到安国候的宠爱,只有她最清楚她为此付出了多少,又使过多少诡异,才能安然无恙的坐稳安国候夫人的宝座的。
之后她帮助儿子坐稳候爷宝座,又照顾教导孙子,安国候府里哪个不对她尊敬有佳,别说忽视,便是连少看一眼都不可能,白老太君每次进宫,太后与皇上皇后都不敢无缘无故的给她脸色看,这些年来白老太君也可以说是过的顺风顺水的,何曾被如此轻怠过。
白老太君脸上难掩怒气,扶着云嬷嬷的手起身就往屋外走,可是还没走两步,腿上突然一哆嗦,大滴大滴的冷汗“唰唰唰”的往下流,脸上瞬间一白,肌肉在抖动着,两唇不时对抖,握着云嬷嬷的手死死抓进,云嬷嬷手腕立即红成一圈。
云嬷嬷咬着牙强迫自己不发生声音,白老太君这是又发病了,当初丁紫与刘婷去明城时隔有一个月的时间,丁紫只是留下一些治疗的草药,至于那施针一事虽然教给蒋太父子,可是男女有别,白老太君硬是没让他们治疗,这拖了治疗的时间,再一发病似乎比之前还要疼了。
白老太君根本疼的大脑一阵空白,更别提走出门了,刘婷抬头看着,冷冷的笑着,转而疑惑道:“白老太君要走了吧,瞧我忙的晕头转向的,倒是没注意到,我送白老太君出门吧!”
花絮突然跪在地上,连连磕着头:“刘大夫求您了,求您救救老太君吧,她太疼了,再这么拖下去,她会痛晕过去的,求求您救救老太君吧。您是仁心仁术的大夫,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病人死在你们面前吧,你慈善就帮帮老太君吧,她最近一直发病,实在太痛苦了,求求您了!”
刘婷心里大骂活该,这就是对主子落井下石的结果,敢将主子当成棋子摆布,凭你也配!
刘婷只是冷冷看着疼的不停颤抖的白老太君,任由花絮不停磕头也不言不语,脸上只是挂着冷漠的笑意,转而又坐翻书,像是从头至尾都看不到白老太君等人似的,白老太君此时全身疼的麻木,也做不了许多思考,只是觉得浑身太无力了,无力的她不能正常思考,只有痛,痛,痛!
此时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后堂帘子被挑开,丁紫与蒋太进入,看到白老太君站在后堂也愣了下,云嬷嬷看到丁紫来却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连忙求道:“紫公主,老太君又发病了,这次病的比之前更重,现在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求紫公主大发慈悲救救她吧。”
丁紫疑惑的“咦”了一声,皱眉看着刘婷:“怎么回事,不是留药留人为白老太君治疗吗,怎么会让白老太君病情加重的。”
刘婷此是笑着走近丁紫:“主子,属下做事您还不放心吗,属下是真的留人留药给白老太君,我也不清楚她这病怎么越来越重了,难不成什么怪力乱神的,找上白老太君了?”刘婷说完自己先浑身哆嗦了一记,听的云嬷嬷满脸铁青。
刘婷这意思岂不是说白老太君被鬼怪附身了,对于这些怪力乱神的事,他们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原则,可谁也不敢说根本不存在。但这种东西常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白老太君若是被鬼怪附身,岂不是说她自己品性不良,心性恶毒,所以被鬼找上了吗。
刘婷这是拐着弯骂白老太君是个小人,活该发病吗?!
“别胡说,药既然都配了,怎么病情加重的。”
“老板,刘大夫走的时候是将这银针活穴的方法与老夫讨论过,老夫对这针法很是研究了一番,不过白老太君说男女有别,一直不肯让老夫诊治,所以这……”本来就是你自己不愿意治的,就是痛死了也没人管的,蒋太就是这个意思。
云嬷嬷脸色更难看,丁紫眼光一闪,冲着刘婷使了个眼神,暗示不能再过了,便道:“原来如此,刘婷,都是你疏忽了,看看白老太君这下发病了,白老太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拿你试问,还不快点为白老太君医治。”
刘婷重重冷哼一声,身子有些扭捏,丁紫“啪”的踹了刘婷一脚,后者被踢的一趔趄,差点摔倒,这动作才俐落起来。云嬷嬷看到这些重重叹了一口气,看来这紫公主根本没想报复什么,只可惜手下人却不愿意。
哎!云嬷嬷现在除了叹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老太君现在这个样子,让她磕头她都肯的,只是在老太君心里想必十分难堪吧,这事换成是谁都恨不得一头撞死的。
云嬷嬷却不知道,丁紫刚才踢刘婷那一脚看着用力,踹在身上却像是拍灰一样,为了白老太君,丁紫怎么可能对对自己忠心的手下动手呢,白老太君还不配!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表面上不撕破脸,对她也没什么坏处的。
蒋太见状离开,刘婷立即月兑了白老太君的裤子,拿出银针“唰唰唰”在腿上扎了一堆,云嬷嬷愣了下,回头望着丁紫,她本以为紫公主要亲自来的,却见后者只是浅淡一笑,转而坐在一旁,拿着刘婷没看完的医书翻看着。
在医界,也是有不成文规定的,一个大夫可以见效的治疗,此时转手于它人是对那名大夫的不尊敬,从将白老太君交给刘婷后,丁紫就没想过出手救治,而且以丁紫现在公主的身份,白老太君怎么够格让她医,简直不知所谓。
云嬷嬷也想到这层关系,脸上一白,转头认真看着刘婷施针,因为白老太君延误了治疗时机,其实蒋太若要施针也是隔着衣服,并不会有肌肤接触,白老太君已让女子看诊过,自然不希望再交给男子,确实是她自己事多耽误了。
这一次的治疗用时一个半时辰,白老太君的痛才消下去,丁紫在这期间出去几趟,医书翻看了三本,鲜少抬头看刘婷,显然对她的医术很信任。
白老太君穿好衣服,在云嬷嬷的搀扶下起身,看着一边认真看书的丁紫,心里有着太多的话想说,到了嘴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没脸好说!
许久后,白老太君笑道:“还没恭喜紫公主受封公主,可喜可贺。”
丁紫从医书中抬起头,笑道:“白老太君客气了,这是皇上与太后的恩赐,本公主只有感恩。”
白老太君面色一闪,继续道:“那件事上,安国候府确实大大的不对,让紫公主受委屈了,我身在这里向紫公主磕头请罪了。”
丁紫一使眼神,刘婷立即扶起正要跪地的白老太君,丁紫道:“白老太君无需多礼,那些事本公主没有在意,本公主还不会认为一人错是整个安国候府的错,安国候平夫人已经受到惩罚了,本公主就不会与她计较的。白老太君是本公主敬重的长辈,本公主一直记在心中,白老太君这样说,岂不是显得过于客套了吗。”
白老太君面上尴尬一笑:“还是紫公主大人大量,老身实在惭愧,已经将木氏关在府中闭门思过,那件事老身也是有错的,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让公主名声差点受辱,便是死百死也难以洗月兑罪名的。”
丁紫浅浅一笑:“白老太君这身子还需要调养,最重要的便是放宽了心去调理,定时来医馆让刘婷治疗也是必不可少的,倒是有劳白老太君定期过来了。”
白老太君脸色微变,苍老的眼神深深望着丁紫,最后却是叹息一声,扶着云嬷嬷离开医馆回安国候府了。
白老太君走后,蒋太、蒋凡父子也进了后堂,再加上刘婷喜儿玉瑜五双眼睛全都盯着丁紫,那份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丁紫都怪不好意思的。
“你们想说什么。”
刘婷紧抿着唇,首先说道:“主子,安国候府做了什么事,您也是清楚的,那种畜生不如的人家,我们怎么还为这老太婆医治,就该活活疼死她才对。给她医治的时候,我差点就想直接扎在她死穴上,直接弄死她了!”
就是刘婷再想平覆心情,她也做不到,面对之前的事,她们这些人比丁紫这个当事人还要生气与紧张。
丁紫浅浅一笑:“你觉得我是原谅白老太君了,或是怕得罪她。”
刘婷停顿了一下点点头,丁紫轻摇着头,眼神闪过墨滴般暗沉的光芒:“白老太君确实罪不至死,以我对她的了解,这件事上她不会亲自出手,最多就是一个冷眼旁观,但是却背叛了我。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她?给她医治不见得就是帮她,你们怎知我不是在折磨她?”
“主子的意思是?”玉瑜疑惑道。
丁紫浅笑:“白老太君年轻时与外祖可是至交姐妹,性子也是爽朗大气的,这件事是她是因为薛雨存了些私心,但性子终归不错,还是有血性的。我越是不计前嫌如以往的对她,她就越会对不起我,越会后悔之前所做的事,公主的身份啊,岂是一般人家娶得的,她们竟然硬生生拱手让人,你说白老太君在这种想呕血又内疚的情况下,心情会如何?”
“额……”
“嗯……”
屋中五人顿时觉得冷汗齐流,狠啊,绝啊,霸气啊!
这才是主子的做法们,简直是杀人于无形啊,自己落了一身的好,结果却是将人都算计在里面,天天在家呕血后悔郁闷不得解,将一切罪魁祸首当成好人圣人,在得知真相的时候得气疯了吧,就是不知道真相,也会天天因为那些个负面情绪对身子有碍。
这才叫高手,她们可算是见识到了!同时心中大囧,说主子善良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跟她做对的,不被她玩死,那都是天地难容的事了。
哎……她们竟然白担心,白生气了,人家主人几句话解决了,她们好像小丑噢。不过她们必须承认,想到白老太君呕个半死的样子,她们心里乐开了花。
白老太君坐在马车里,不住的叹息,她人老本来气就短,叹了几口就感觉胸口憋闷着,怎么着都顺不下这口气,云嬷嬷见状立即端来杯茶给白老太君,白老太君喝了杯茶,呼出一口长气,很是后悔:“错了,错了,我这次真的错了,大错特错了!”
云嬷嬷叹息,白老太君这些年一直是十分刚强的,何曾看到她这样不住后悔难过的,不过云嬷嬷想着丁紫,也觉得当初退了那门亲事真是太错了,紫公主多好一个姑娘啊,好在也不怨安国候府,要不然那才是安国候府最大的麻烦!
在和平医馆用过午膳,丁紫带着喜儿玉瑜回侍郎府,一回府便听到二小姐回府探望母亲的消息,丁紫不禁轻笑出声,一个右御史府的姨娘,能随随便便出府回娘家探亲,只能说丁静太不受宠了,还是说另有什么目的呢?很显然是后者吧……
果然丁紫回来没多久,丁静便在紫竹院外等候通传,丁紫卧在软塌上道:“带她进来吧。”
丁紫懒懒躺在软塌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丁静一进屋便看到这情形,软塌设在窗边,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照在丁紫身上,好似有一层金色的光罩罩在她身上,好似一个绝美的睡美人画像,令人怦然心动。
可这在丁静看来,却是恨极了!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世上什么好事都在丁紫身上发生,她从生下来便是侍郎府嫡女,一出生便压她一头,便是她曾经为此多么不爽厌恶,拿丁紫出气找她麻烦,可是她是嫡女的身份永远改变不了。
娘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扶正正妻的位置,让她成为嫡女,可是竟然全被丁紫给破坏了,害的娘瘫了,自己嫁了个花心的烂男人,竟然还得天眷顾得了太后的眼,现在竟然是高人一等的公主。
老天还有有没有眼睛,看不到她过的多么痛苦吗,为什么这些好处不能加在她身上,她真是恨极了丁紫!
丁静这些心思活动半点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至从牡丹那贱人被右御史冯绍元收在房中,就她那破败身子竟然很得冯绍元的宠,借此找了黄氏不少麻烦,让黄氏总以为这些都是丁静指使的,黄氏不能找牡丹的麻烦,怕被冯绍元怨恨,就过来找丁静麻烦。
本来丁静也只是在府中不受宠罢了,现在任谁都知道黄氏看她不顺眼,总转转模模的找她麻烦,府中下人现在看到丁静都是看热闹的神情,有些胆大妄为的甚至当面嘲笑丁静,可想她过的如何了!
为此丁静还曾经上冯绍元面前告过状,说是牡丹曾经与府中下人私通过,牡丹听到当场哭闹的要撞柱以证清白,冯绍元当场大骂丁静不守妇道,指摘长辈不是恶意污陷,后来想到这府中跟牡丹这么有仇的可不就黄氏吗,冯绍元叫来黄氏也是大骂了一顿,黄氏直接觉得这是丁静与牡丹做的扣,为的就是动摇她在冯绍元心中的地位,更是让丁静天天去身边立规据,只要做的不好就非打即骂的!
丁静实在是在御史府过不下去了,偏偏自请下堂任谁也不同意,还是丁静最后拿着丁紫的公主名头出来,黄氏有些怕了,这才放她出府。
丁静一回府便直接去了寿安堂请安,丁静在御史府生活的怎么样王氏也打听的很清楚,本来还想丁静已经失了身,那嫁到御史府,说不定对丁鹏官职有益,谁知道别说没有什么好处,御史府还总觉得是侍郎府设计陷害,硬是让她们娶丁静的,不在朝上拼命弹劾丁鹏就不错了。
可想而知,王氏对丁静能有什么好脸色。
回府时丁静就知道她可能受到的待遇,厚着脸硬是赖在寿安堂吃了些饭菜,那场面还真是有点……丁静好久没吃过那么好的菜,一边吃了两碗,直接让王氏失了味口气恨恨的进后堂。
丁静最后吃了两碗半,现在肚子还微鼓着,嘴上隐约有着油沫子,喜儿铃儿看着直惊,暗自拿手帕递给丁静,后者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丢脸连忙擦擦嘴,冲着喜儿直笑,后者抽着嘴,她可为不是为了丁静,只是不想看着倒味口罢了。
其实就是喜儿不做这些,丁静现在也不敢对她们这些丁紫身边的得利丫环如何。
“妹妹来了,坐吧。”丁紫懒洋洋的开口,微微坐起身靠在塌头上,打了个哈欠,丁静身子一僵,她这是明显打扰到人家休息了。
“姐姐看着脸色大好,想来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妹妹这次来就是恭喜姐姐荣升紫公主,当初姐姐那一妙手仁术便得了太后的眼,这一回更是为大齐百姓带来福泽,这紫公主之位不给姐姐坐,还能谁去坐,也只有姐姐有这个资格呢。”丁静厚着脸恭维道,好像完全忘记在盛荣殿上她的所做所为了。
丁紫挑挑眉,这厚脸功夫,她还真得跟丁静学学,这可是鲜少有人能学的来的。
“谢谢妹妹的道喜了,妹妹也许久没回府了,没去揽月园看看马姨娘吗,她可是想念你的紧,姐姐也不好再打扰你们母女团聚了。”丁紫声音温润,可是拒客之意十分明显,丁静眼中闪过不悦,脸上却依旧在笑着。
“姐姐这是哪的话,我们可是亲姐妹,自然该多亲近些的。姨娘那里我已经去看过了,从姐姐这离开后还会去揽月园,不急,这一回妹妹准备在府中多住几日呢,与姨娘相处的日少不了的。”丁静笑着道,丁紫轻抚着身上的丝被,笑的意味深长。
嫁了人无缘无故回侍郎府能做什么,让外人听到了岂不是传言丁静被休?或许这正是她的目的?
丁紫挑眉,嫁出去,还想回府,痴心妄想!
“噢,妹妹这么一说,姐姐倒是不好赶你了。”
丁静松了一口气,嘴上就跟着没有把门的,“吧啦吧啦”侃侃而谈,看的喜儿铃儿等人直惊奇,这二小姐回府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但比以前还没有规据没有礼数,这嘴也比以前利落多了,只不过说的都是些八褂的消息,东家长里家短的,跟外面那些平民百姓妻妾没什么区别。
丁紫听了一会,实在感觉无趣,打断丁静道:“妹妹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我刚出府回来,有些累了。”
丁静张嘴还想说什么,脸上一片神彩飞扬,突然顿住,眼睛瞪的老大,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着丁紫等人的不耐烦,心中大厌,但没忘记来时的目的:“姐姐,妹妹这次回来确实是有一件事想跟您说。”
“噢,是什么,看妹妹紧张的。”
丁静神秘兮兮的四下瞅瞅,低下声道:“姐姐可要小心白姨娘这个人,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见丁紫脸上不以为意,丁静又继续道,“妹妹可是说真的,你我姐妹到底是同父,可是亲亲的姐妹,便是以前有什么误会,那也不是说不开和不好的。这白姨娘却与咱们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以前跟姨娘聊天的时候,姨娘偶然说道,这个白姨娘啊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动,不是不想动,而是找不到机会动呢。你看白姨娘平时低调的很,到底是偷了中馈银子的,这种不声不响的贼最难防了。”
“噢……”丁紫故意拉长声音,样子有些不信,心里却是翻滚了一下,这些也一直是丁紫在意的,但是她想查白姨娘,却总没有证据也没有线索。
“姐姐还别不信,姨娘接任中馈的时候,也打听过白姨娘的事,以前她在老夫人手下那是最得宠的,但她原本可不是府中家生子,而是个举人家的书香小姐呢,后来父亲进京赶考死在路上,她们一家希望没有了,便败了。白姨娘跟亲人进京想来给其父收尸下葬,谁知道弟弟和娘都累死饿死在路上,等她给父亲办了丧事后,那可是身无分文,自贬为奴被老夫人相中带进府的。没出一年,老夫人便觉得白姨娘是个知心人,这便将她赐给父亲做通房,这时候主母与姨娘才相继嫁过来的,说起来这白姨娘还算是爹的第一个女人,在爹心里地位也是不同的呢。”
丁静说完就在看丁紫的态度,却见后者只是平静的听着,心里不禁有些失望,她就是想透露些丁紫不知道的信息,好卖个好,只要她在府中长住下去就不用回右御史府了,有丁紫这个紫公主坐阵,右御史府也不敢上门要人的,她也算能过些好日子。
可恨丁紫竟然如此冷淡!但其它什么有用的信息她也不知道了,还能拿什么来交换!
丁紫心中却是一沉,白姨娘这些消息她确实不知道,白姨娘可是一人进府,外面消息全都断了,马姨娘掌中馈的早,中间府中的下人也时不时有换动,这些信息都被掩没了,或者说是有心人在毁灭着,但不知怎么的被马姨娘知道了,她以为白姨娘无依无靠也没有深想,但丁紫觉得这其中隐约有些不对劲。
看着丁静一脸的失望,丁紫浅笑一记:“没想到白姨娘的身世这么可怜,倒是辛苦她了,能在侍郎府她算是她的福气了,对了,既然二妹回来便陪陪马姨娘吧,方姨娘这也没多久就要生了,你在府中也是沾沾喜,说不准回府后便也有了。”
丁静脸上很是难堪,谁不知道她进右御史府后根本没被冯玉华碰过,她怎么怀孕。不过看着丁紫浅笑,眼中满是真诚,丁静只是闷了一口气又说了两句话便去往揽月园。
一进揽月园丁静便将与丁紫的对话都说了一遍,马姨娘、安嬷嬷听着面色有些不好看,当初她们想到破坏丁紫名声,借机被安国候府退婚的事就这么被丁紫逃了一劫,她们心中不甘,便想着让丁静回府直接挑拨这二人闹起来。
安嬷嬷这些年来也一直注意着白姨娘,以往她们想对付谁,比如方姨娘,那就是一办一个准,要不是失误让方姨娘怀了身孕,让其时刻注意着,说不准现在方姨娘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这白姨娘便是再老实,总是马姨娘的竞争对手,她何曾没想过处置她,偏是找不到证据与错处。
安嬷嬷觉得白姨娘不简单,也是因为丁紫坑了白姨娘的银子开始,她们觉得这白姨娘实在藏的太深了,竟然在她们手上不知不觉得弄出那么多银子,于是毁名声事一失败,安嬷嬷立即想到让二女相争的事情来。
以丁紫的多疑,加上惩办白姨娘弄走银子的事,两人梁子算是结下了,丁静说出的这些消息,在丁紫听来却又大大的不同。白姨娘当年便是亲人都死了,她哪来的银子给家人办理后事,虽说她是个弱女子,但是自贬为奴也不是唯一的办法,这其中必有大学问的。
“静儿放心,这一次丁紫她们相争,肯定没时间管你,咱们坐收渔翁之力,找准机会重重袭击她们,到时候娘一定会让你月兑离了右御史府,还能有无尽的荣华富贵。”马姨娘拉着丁静的手道。
“娘,静儿明白,这一回静儿全听你的,对了,丁紫还说到方姨娘那贱人快生了。”
马姨娘眼中冷光一闪,抬头望着安嬷嬷一眼,后者沉默了一下,随意一个阴冷的眼神在眼中成型,似又有什么恶计萌生。
丁紫随即又派暗卫前去查白姨娘的资料,越详细越好,这事还没有结果,京城里又一件大事传开了。
大齐第二亲王,当朝皇帝的弟弟,先皇最宠爱的儿子宁王爷要回京了。
说起这宁王爷,众人都是只听其名没见过其人,不过但凡见过他的,无不被他的身姿与风彩所着迷。
蓝青凌虽被称大齐第一美男子,但这宁王爷却有大齐第一美人之称,当然这传言有戏说的成份,必竟见的没多少。只说他样子极俊美,更甚女子之姿,比蓝青凌大不了几岁,却是大齐亲王,最重要的是,这宁王爷死守边关,经常与大陆上以人数为最的南泰国对阵,鲜少有传我军失利之事。
这些年来若不是宁王爷的把守,不知道大齐会被南泰进犯多少回,人们都是崇拜英雄的,而这宁王爷越是见不着面,就越是被传的绘声绘色,增添了许多的神秘色彩,也更令人好奇。
丁紫得知这个消息时,却是愣了一会,听着对宁王爷的资格描述,她不期然想到不久前在和平医馆看到的那个紫衣男子,虽然那男子只是一闪而去,却在她脑海力有着挥之不去的力量,那般娇媚一样的男子,足可称之来美人了。
皇上对于宁王爷回京之事也很重视,宁王爷这么多年来的功劳,足可以承担的起他御驾亲迎的,更何况这还是他弟弟呢。
皇上立即下旨,三日后他亲驾至西城迎接宁王爷回京。
这一消息立即炸开了锅,紧跟圣心的官员自然要做样子,跟随前去,那些官家商家的小姐夫人们,也很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神秘的宁王爷的庐山真面目是何样子的,纷纷叫下人定了临近西城的上好酒楼茶馆的包间。
大齐京城以皇宫坐北为阵,分东西南三个城门,西门相连便是城南街侧街,这里又是富人集聚之地,这一回的热闹之事有几个人不想看,等到她们去订的时候,许多酒楼茶馆的好位置都被占了,她们只能退而求其次选在略差观看位置的。
丁紫同样让喜儿去订,人还没回来,就看到玉瑜拿着一个贴子进来:“主子,安王世子送来的贴子。”
丁紫打开一看,却是蓝青凌早在福云洒楼订了最好的房间给她,到时候她直接去便行,贴子上还讲,他同时邀请了云希文、云希雨薛雨等人,丁紫挑挑眉,蓝青凌倒是细心,果然喜儿回来时一脸的颓败,没订到好地方。
三日后,丁紫早早梳洗一番,只带着玉瑜要出府,谁知道到了府外,却看到丁静穿着一身红儒衫正浅笑的等着她:“姐姐,妹妹听说宁王回京,皇上都重视的前去迎接呢,京城这下可热闹了,妹妹好久没看热闹了,不知道能不能跟姐姐前往呢。”
丁紫挑眉,看着丁静明显精选打扮了一次,她便是不同意,她必也会找各种理由前去,到时候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也好,一起吧。”
丁静眉开眼笑的跟着上了马车,一路上不停的说着传闻中宁王怎么怎么优秀,脸上直放着光,一脸的怀春样,早已经忘记她是个右御史府姨娘的身份,丁紫倒是不理会丁紫,闭目养神。
到了城前街的时候,周围两条街道已经是人山人海,两边的店铺也不时有人走动,十分吵闹。丁紫的马车便是进入福云酒楼都用了半个时辰,好在她出来的早,再晚点恐怕更难进入。
丁紫刚一下马车,便有福云洒楼的小二笑眯眯的净丁紫迎到上房,此间看到没看丁静一眼,后者却不管这些,一听说蓝青凌订了房间,心里便转着花花样子来。
“紫儿你来了。”一进屋,云希雨便迎了过来,丁紫一看人还真齐。
这屋子是极大的,能摆下两个桌子,蓝青凌薛雨云希文的男子坐一桌,云希雨,白霜雪夏玲月坐另一桌,众人看到丁紫身后的丁静时都愣了下,云希雨连忙走过来打招呼,眼神带着询问,丁紫露出个甩不开的表情,云希雨倒也没在意。
丁静红着脸给三名美男子请安,却无人理会她,她心沉尴尬,只好在一旁坐着。
就在这时,外面阵天的喝唱响起:“皇上驾到,跪!”
丁紫她们身在包间之中,这房间窝中,但是视野极佳,位置比别的包间拉伸出一块,伸头看去,远远能看到城门的影子,同时也能观看到皇上迎接的位置。丁静看的极为兴奋,丁紫等人则是先闲聊起来。
蓝青凌那一桌子的男从不断向丁紫这桌行注目礼,丁紫大大方方跟着回笑一记,蓝青凌勾唇一笑,眼神在空中交汇,似乎有着某种信息在交换着。
半个时辰后,城门响起铁骑踏地的整齐轰鸣声,这一回连丁紫等人都好奇的望过去,丁紫眼神是极好的,不过也等到队伍走近才看清马前的男子,那男子一身紫衣,外罩白着盔甲,面貌秀丽,眉眼间带着几分锐利与阴郁,正如她所想,是那天和平医馆外的男子!
他竟然是宁王爷!
蓝青凌注意到丁紫脸上的变化,正要说什么,下面异变开始了。
人群突然爆乱起来,本来隐身在百姓身边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刀剑,直接杀了周围百姓,跳出人群围攻着皇上的亲兵,众人没想到皇上在此有人敢做恶,反映略慢,却已有几名大臣当下被杀。
下面人潮一阵混乱,然而丁紫却突然感觉到宁王向她的方向望过来,他本来平静的脸上突然勾出一丝笑意,那笑不达眼底,却又十分魅惑与诡异。
“砰!”
百姓们的惨叫声,侍卫们护驾的声音,与打斗声,不时响起。
场上突然发生一阵爆破声,爆破余震与破碎物,形成一个火球,竟是直接向丁紫她们所在的房间打来,“砰,砰”场上又是两记爆破,眼前一片白烟。
“护驾,护驾!”
“嗖!嗖!嗖!”此时羽箭突然扑天盖地射来,“当当当”周围建筑物被扎成刺猬状,而本来开窗观看宁王回京的许多人,也因为直接被箭刺窗,有些直接射入额头,刺入眼睛,刺入喉咙的。
丁紫她们这个窗口一只箭矢射破暴破的火球,轰然炸开,窗外顿时烧起来,那一箭却没停下,直接向丁紫额头极速射来!
这真是,千均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