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紫的脸上有些冷,眼神有些利,神态有些不善,喜儿立即知道丁紫这是误会了,忙在心里埋怨自己太激动,说话说一半,立即又道:“世子妃,小候夫人有喜了。”
“嗯。”丁紫淡淡应了下,随即又意外挑起眉头,“嗯?”
“小候夫人有喜了,刚诊出的,有一个月的身子了。”看着丁紫的异样,喜儿立即笑着说道。
丁紫脸上也泛着喜意,至从白霜雪嫁到护国候府也有三年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虽然护国候府的人都很和气,也从来没拿此事对白霜雪说过嘴,但是作为老人,蓝老太君云洪宇与刘氏,岂能真如表面上一点也不在意,白霜雪也找过几次大夫,不过大夫都说她身子无事,丁紫当初也为她把过脉,脉像也很正常,只能说暂时还没有孩子缘吧。
白霜雪性子冷淡,这件事也鲜少提,不过私下也不禁抹起泪来。
她是知道护国候府的人都是好性子的,她也是真的很爱云希文,越是相处这爱越是深,她是无法忍受云希文另外纳小的,虽然云希文一直没有这个念想,可是白霜雪也明白,若是她再不怀上孩子,不纳也得纳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越是爱云希文,越是害怕,她越是想有孩子,偏一拖就是三年,这消息一传出来,整个护国候府的人都笑疯了。
小候夫人性子虽然冷了一些,但是从来没真正处置什么下人,比那些笑面虎强多了,所以护国候府的下人也是喜欢她的,丁紫可以想象听到这个消息时,护国候府众人的表情了。
蓝青凌一听也乐了,蓝青凌这性子在京城也就薛雨与云希文两个好友,那薛雨喜欢的人是他妻子,蓝青凌自然不能说出什么希望他和心爱的人幸福的话,但是希望薛雨幸福的心情倒是有,但这话说出来未免有些炫耀。
云希文可不一样,那可是丁紫的表哥,出嫁前对丁紫也很照顾,这方面蓝青凌也是感激的,再加上哥们的感情,云希文有后了他也替着开心。
而且皇上的野心渐渐增大,朝中那些老臣他越发看不惯,想要夺权了。偏谁身后没有一个家族的,真倒下去,整个家族可就完了,谁会甘愿交出大权来,护国候府就在其中,若是护国候府无后,皇上要不以此为文章免了承袭,要不很可能给赐婚,往护国候府塞人,到时候皇上的赐婚,便不能做正妻,但也不是妾,难保就来个平妻的,到时候护国候府可就乱了。
现在这孩子来到的倒是时候,先不管这孩子是男是女,起码短期间内皇上想夺兵权的事得缓一缓。
蓝青凌丁紫心里听着高兴,而且借着齐太医的手,丁紫也不用装疯了,正好可以去护国候府探望一下,丁紫站起来笑道:“喜儿你与铃儿去我的小库房准备些补品,什么燕窝鱼翅人参的都拿着,对了我那嫁妆里不是有两对如意锁,你拿出一对来,还有一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都拿着。那些东珠什么的,你看着喜庆的装上一盒……”丁紫难掩喜色的吩咐着。
蓝青凌在一边听着也没差嘴,更是没有舍不得的想法,丁紫就怕给人说道让拿的自己嫁妆的东西,再者说蓝青凌对于那些外物本就不在意,不然也不会什么都让丁紫打理。
喜儿铃儿那么整理好了东西,蓝青凌丁紫便坐着马车,拉了一车的礼品去护国候府,此时护国候府也颇为热闹,几个相熟的府里已经派人去报过喜了,本来新孕妇三个月胎位不稳时不宜四处宣扬,不过现在朝庭不稳,这白霜雪怀孕便是大事了,自然张扬一下。当然了护国候府也并不过份,所以没有想象中那样车水马龙。
看到是安王府的马车,知道是世子妃来了,立即有机灵的进去通传,而护门的直接放安王府的马车进来,在看到后面满满一马车的礼品,护门心中感慨,这世子妃可真是大方啊,还没见谁家送这么多礼,而且这孩子还没生下来,到时候真生下来,不知道送多少礼呢。
绿庵堂里,蓝老太君与刘氏都满面春风接待着人,当然了只是才有孕,他们传了消息人家也只是送了些贺礼,正主夫人还不会过来,不地知趣的都派了得利的嬷嬷办这个事,蓝老太君刘氏自然是要亲自接待了。
“安王世子,世子妃到!”
蓝青凌丁紫走进来,蓝老太君刘氏都起身去迎,那些各府的嬷嬷们全部跪下,心里还在想,这世子妃与护国候府这个外祖家关系还真是不错,才知道嫂子怀了孕,这便赶来了。
丁紫今日一身粉纱妆,头上别了两对鎏金雕桃花串的籫子,外罩雪白狐裘衣,皮毛比雪还白,又毛茸茸的,粉色纱裙不时摆动,屋子里立即染上春色,真是光鲜照人。
那蓝青凌一身黑色熊皮衣,野熊性子强悍力大无穷,极难打裂,便是一看那晶亮的毛色,就知道蓝青凌这熊毛皮衣有多珍贵,蓝青凌玉冠而立,映着如玉的脸更加的丰神俊逸。
两人才一进入绿庵堂,众人顿时觉得心中更加畅亮,心里皆不禁说道,“好一对金童玉女,天作之合的良配。”
“老身恭迎世子,世子妃。”
“臣妇恭迎世子,世子妃。”
“奴婢恭迎世子,世子妃。”
丁紫立即快了一步将正要下跪地蓝老太君扶起,笑道:“一家人无需客气,紫儿这是给外祖母,舅母来贺喜的,今个你们可是主人,哪来这么些礼啊。”
“礼不可废,礼不可废。”蓝老太君摇摇头,还是行了礼,这绿庵堂可不止自家人,当然要给那些各府的老嬷嬷看看。
丁紫也没再阻止,与蓝青凌被捧上高位,不过丁紫却是执意坐在了蓝老太君身侧,也算全了礼也不失亲近。
“舅母,我这才听说嫂子有了身孕,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就随便让人带了些东西,也不知道嫂子哪个能用的上的,嫂子这一有孕,想来舅母也跟着受累,我也给外祖母和您带了些补品,嫂子身子要紧,你们的身子也不能含糊了。”丁紫说着,喜儿已经拿了礼单递给了刘氏。
刘氏一看,好家伙东西可真是不少,一听着名字都是上等货,她知道丁紫出手大方,但还是眉开眼笑的。丁紫来贺喜也没忘记两个老人,自然是让人喜欢的。
那些各府的老嬷嬷,看着长礼单,虽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但看那长度与护国候府人的笑意,想来也知道都不是差东西,而有她们在蓝老太君丁紫她们也说不上体已的话,她们本来是祝贺来的,可不敢招人厌的,便都声称要回去复命都离开了。
绿庵堂里顿时都剩下自家人,丁紫这才道:“嫂子这事准备吧。”
蓝老太君点头道:“找了好几个大夫看着,都说是喜脉,而且脉像挺稳的,说是霜雪这三年没怀上,身子骨却养的极好的,定会生个健康的孩子。”
丁紫笑着点头,转头望向蓝青凌道:“世子我想先去看望嫂子,您……”
刘氏一听立即笑道:“臣妇先叫希文过来吧,这孩子听到儿媳妇怀了身孕,乐的跟什么似的,得了空就窝在自己个屋子里,都快魔怔了,多出来走走聊聊才是好的吗不一会云希文满脸色喜走过来,冲着蓝青凌便哈哈笑了一声,丁紫倒也不关心他们说什么,与蓝老太君刘氏去往白霜雪住的院子。
云希文与白霜雪的院子位于护国候府东南角,隔着小花园,没多久便到了,此时院子里丫环婆子走走停停,脸上也都泛着喜悦,见着蓝老太君等人出现纷纷行礼,丁紫等人进了屋子,白霜雪挣扎要下地请安,却是让丁紫快走几步制住了。
“我说嫂子,你就别吓唬我们了,你这可怀着护国候的小外孙呢,现在可不是讲礼数的时候,头三个月胎位还不稳,你要万万小心啊。”丁紫握着白霜雪的手,后者被说的脸一红,还是纳纳的向蓝老太君刘氏问了声好。
白霜雪此时脸上红红的,想是现在想冷若冰霜也不可能了:“还让你老远的过来看我,真是过意不去。”嘴上这么说,嘴中还是掩不住的喜悦,丁紫只是笑笑,谁也没点破她的心思。
其实这家里想尽快生了继承人的,怕就是白霜雪了,她就是再想淡定,也淡定不起来,这可是她盼了三年的孩子,手一直覆在肚子上,就怕出什么事掉了孩子。
丁紫倒是又跟着她们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这会外面丫环通传,说是云希雨也回来了,众人心中一喜,这会云希雨穿着白色撒花的裙装走出来,她去白云庵都是穿着素衣服的,这件还是比较喜庆的,此时一脸笑意进来。
“恭喜嫂子,我就快有小侄子了。”
刘氏笑骂了一句:“这十月怀胎,哪有这么快。”
丁紫仔细看了看云希雨,见她面色红润,眉眼竟似比之前更明媚了几分,走路也比平时更有了几分女子的婉约,云希雨拉着白霜雪说话,白霜雪现在有了身子,自然爱睡一些,这不聊没多久就有些累了,众人见她这样都不打扰便出去了。
丁紫拉着云希雨笑道:“表姐这就从白云庵回来,想来是事情已经解决了吧。”
云希雨“噗”的一下满脸通红,丁紫立即明白过劲来,呵呵直笑,看来她还真有几分做媒人的潜质啊。
边城
一个约百人的小队均速前行。
马车里,王潇妮微微打开个帘缝看了眼越见荒凉的地界,叹了一口气,可总算是要到目的地了。
当初丁智带着那些难民进了城里,可是当地知府听到这事却是只拿朝庭不拨粮为借口,一直不肯出银出粮,丁智不得已先拿了自己的粮食先给那些难民,想着如此下去没有办法。
虽说每次有什么灾情的时候朝庭都该拨些银子,这种事都不是寻常事了,很少让外城自己自给自足的,但事实上若是真遇上什么大事的时候,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知府也是有先拨灾粮然后上报朝庭的权限的,并且若是数量不多,一般朝庭会令拨下银粮补给。
这知府拿此做由头,难保不是想压下皇粮,然后虚报后中饱私囊,丁智也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所以并没有强行让知府如何,只是派人暗中调查这知府,果然是发现了些问题,随后没多久赈灾的皇银便下来了,那些村民感恩待德的谢了丁智,此时丁智将他搜集来的证据上报给了朝庭。
按丁智的想法,这知府既然敢贪墨,他代天子出行的在城中的期间他是不敢做什么,但他走了,想必对那些村民不利,果然知府随后想抢回发放下去的银与粮,这些村民都住在离城里颇远的山中村子里,知府想做什么也不会那么快传出来,再者说这世上有谁不明白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不让他们饿死不就成了。
但是这知府还没想到他还不等做什么,朝庭却是先放下了免职书,新知府随后就到,并且列举出了丁紫上报的贪墨证据,这前任知府在百姓的欢呼下,就莫名其妙被压入大牢,这一行路上丁智受到百姓的爱戴,说到底他是带天子出行的,这一路做出的成绩,皇上也是喜欢的,自然他有什么上报承请的事,皇上也大多数满足了,必竟这是给他涨面子的。
短短时日里,丁智却是成熟了许多,他一直只承认是代天子出行,可这代天子出行,朝庭也有不少,那些巡抚什么的年年都要走一遍的过场,却没几人是真为老百姓办事的,丁智年纪虽心,心智成熟,并且以爱民为已任,这一路上十分得人心,百姓间渐渐有了一个小青天的美称。
不过这一路上的危险忙乱,却远远不如边关,他们都十分清楚,这边关才是个大战场啊!
王潇妮收回心思,这一路上她一直与丁智同车,倒是没再避嫌过,怕是避嫌也不行了,皇上派来的那些宫女她都没放进来,一路上一直是王潇妮亲自伺候着。
丁智现在一身深灰长袍,一路奔走,脸上倒是褪去稚气,染上了几分风霜,此时他头靠着车臂,微歪着头熟睡,因为马车的颠坡头一点一点的,王潇妮看着,心中一动轻轻坐过去,抚着丁智的头靠在腿上,拢去丁智耳侧的头发,嘴角挂着抹浓浓的笑意。
丁智的眼皮动了下,最后什么也没动,安静的躺着,最后呼吸平缓绵长,是真的睡着了。
长乐宫
不时有笑声不断传来,行走间的宫人们不禁露出笑意,这五皇子真是上哪,哪里就有笑声啊。
今早蓝青华便回了宫,进宫吃了些早膳,便来到长乐宫里陪着太后聊天。
太后今天一套金线绣寿桃裙装,头上一套福绿寿配籫,旁边坐着身着绿中透银丝边长袍的蓝青华,此时两人笑的跟一个人似的,太后更是被逗的满面通红。
蓝青华喝了口菜,有些小心翼翼望了眼太后,却是不说话,只是他那副明显一副若有所思的样了了,还能逃的了太后的眼睛吗,不过太后没说话却是在等着他,蓝青华十分扭捏,少了几分明日的快人快语,太后也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无奈道:“这是怎么了,看你这副小心的模样,别人还以为皇祖母多么可怕呢。”
蓝青华立即道:“皇祖哪是可怕,您那就威严,岂是一般妇人可比的。不过皇祖母却是一点不可怕,在孙儿心里,您可是天下最慈祥的祖母了。”
太后哼了一声:“说吧,给我捧到天上了,必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蓝青华模了模头,竟不好意思的微微红了脸,太后这可是意外了,说句好听的蓝青华那叫天朗,不好听的就是不分场合,当然太后也知道那是他聪明的假像,可是从来不点破,这蓝青华在外人面前也没有嘻嘻哈哈之外的表情,越是如此反倒越是让人好奇了。
“皇祖母,孙儿大了,这个是时候成家了。”
太后一挑眉,心里却乐了,这是要让她给赐婚了:“噢,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蓝青华没马上说,只是抬眼望了太后一眼:“是护国候府家的云希雨。”后愣了下没说什么,蓝青华立即又道,“不瞒皇祖母,此次孙儿出宫,却是巧遇了护国候府的小姐,她因为最近的事心情不好,而孙子满哪的游玩却是巧了。您也知道的,孙子就是这个性子,可见不得女人在孙子面前不开心的,这个,就开解了几分。”太后挑眉,蓝青华立即涨红了脸解释道:“皇祖母你不要误会啊,我与那护国候府的小姐也是发乎情,止乎礼,绝对没有越据的。我们两人相处也没几回,当时小杯子还有她的丫环都在一边上,再者又在白云庵里,孙儿也不敢做出不什么不敬佛祖的事。”
太后脸色好了几分,虽说那云希雨太后也看过,看着是好的,但是要做出勾引蓝青华的事,太后可是能马上翻脸的。这必竟没定了亲,便往男人面前凑就不是什么好女子,再者云希雨虽说这次因为山诚的事名誉受损,起因不怪她,她是受害者,但名声到底不怎好,太后心里还是存着几分疙瘩的,她疼爱的孙子自然是要娶最好的女子为妻了。
若是这云希雨,出身护国候府,父兄都入朝为官,都小有兵权,而且还与丁紫那丫头是表姐妹,关系都是不错,也算是连着安王府的,太后却不能不考虑这些人的心情,所以蓝青华一提到云希雨,她立即没有表情,这事可不好答应。
蓝青华见状小心道:“皇祖母,孙儿也不怕与您交个底,当年孙儿为何会出官想来您也清楚的,孙儿从小到大都与这皇宫格格不入,当年得称出了皇宫,孙儿才是解月兑了,那个位置孙儿是从来没有想过的。孙儿只想找个知冷知暖可心的人,那些靠着联姻得到靠山的,孙儿却是不想的。”
“孙儿与这护国候府的小姐见过几面,她倒也是个开朗活泼的,与孙儿倒是蛮合的来的。孙儿在宫中长大,这宫中的女人什么样的没见过的,倒是与她相处最是愉快,希望皇祖母能成全一二。”
太后沉吟了一会,才缓缓道:“你倒是个实诚的,不过你父皇在满朝文武面前说要为云希雨赐婚,这件事哀家也说不得准。”
蓝青华却是笑道:“只要皇祖母同意,孙儿自有法子让父皇同意的,孙儿先谢过皇祖母了。”
太后笑笑,蓝青华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与太后聊了起来,把太后逗的直发笑,到了午时蓝青华不想再打扰,使要告辞。
“华儿啊,你对那位子,真的一点也不想吗?”
蓝青华正要步出门的脚一顿,收了回来,转过身子,脸上十分认真:“皇祖母,孙儿一点也不想,孙儿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没有自由的生活,我活不成的。”说完转身便离开,太后望着他,叹息了一声。
步出长乐宫的蓝青华,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际,他是不想了,可是这皇宫里却有个让他厌恶的恨不得死了的人!
当夜,皇上翻了梅妃的牌子,两人*过后,梅妃本来习惯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红润的光泽,比起明时却更是冷艳惑人,皇上不禁看的心猿意马,又忍不住吻了梅妃几口。
而梅妃脸色艳红,却不知怎么的脸上闪过抹不自然,对于皇上的行为虽是不距,却没了刚才的的顺从,皇上立即感觉到不对劲,看了梅妃的脸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哪个惹的你不高兴了。”
梅妃摇摇头:“妾身蒙皇上恩宠,哪里会有不高兴的,皇上多虑了。”
梅妃又恢复了一张冷脸,她平时便是这样子,要不当初也不会以赐以梅妃,就是因为她那冷艳的性子,让男人很有征服的*。不过她平时冷漠,却又处处透着一种灵动感,今日里明显比平日闷了许多。
“有什么事不能与朕说的,梅妃这么闷着,朕可要生气了。”皇上冷哼一声,渐渐有了些火气。
梅妃叹息了一声:“皇上,说来让妾身惶然,妾身得皇上恩情,是无上光荣的事。妾身感到无比幸福,可刚才那一瞬间,妾身却是想到华儿,他也大了,现在却是没个着落呢。”
皇上听到这,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是啊,华儿也是该娶妻了,梅儿可有人选了。”
梅妃叹息一声:“皇上,妾身正是为此愁呢,不是妾身说华儿,他那性子也确实不是太能经起大事的,他虽为皇子在朝庭上没有大作为,又是个喜欢游山玩水的性子,妾身知道这么大了也管不住他了。他这性子怕是改不了了,妾身也不求他什么,只在他活的自在也就得了。可是就因为如此华儿也不好找亲家。”
“嗯。”皇上的声音突然冷淡了一份,这梅妃在宫里最不争不抢的,所以这些年来皇上对梅妃总有几分宠爱,现在皇中几个位列妃位的都是有自己特点的,像那夏贵妃艳丽无双又会娶意逢迎,梅妃性子冷淡却是不争不抢又让他很有征服欲的,还有比如性子温柔如水的,会些小玩意能逗皇上开心的,得不了皇上的心如何能位列妃位呢。
而这些皇上喜欢,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可能不喜欢了,若是梅妃因此给蓝青华求什么官职的话,这份喜欢可能就此不保了。这事梅妃不能提,除非皇上自己想起来。
梅妃却好似没感觉到皇上的不悦,只是继续道:“往高了说,华儿无权无贵的虽然身份在那里摆着,可也不太可能真心愿意,若是太低了,华儿到底是皇子那一般家的又怎么配的上他。妾身为此都要想破头了,却也没想出来,不如皇上帮着妾身思量思量吧,您的眼光是极准的。”
皇上的脸色好一些,沉吟了下:“你说的是,本来华儿身为皇子是要在朝上位列个重位,什么样的也娶得。朕不是没想过,可惜一时没想到华儿应该做个什么位置才好。”
梅妃却是摇头:“皇上,妾身也不求华儿入朝了,他那性子,在那朝堂上还不得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吗。妾身就是想找个差不多的,最主要还是这人要好的,皇儿那性子也得要个知心的才行。”梅妃一说完,突然一睁眼睛,提议道,“皇上,妾身听说你前段时间不是在朝上许了护国候府家的小姐婚事了吗,您觉得那护国候府的小姐怎么样。”
皇上眼神一沉望着梅妃,却见后者一副与他马首是瞻的样子,倾耳听着他的想法,眼神清澈,皇上想想道:“那云希雨朕也见过,相貌各方面都是不错,只不过前段时间与山诚的事闹的京城皆知,到底是坏了名声的。”
梅妃脸上也有些失望,叹息了一声:“本来这云希雨与华儿的身份倒是般配,哎可惜坏了名声了,华儿怎么能娶这种女子呢。”梅妃有些无奈,一副另外想对象的样子。
皇上眼神转了转,深望了梅妃几眼,这梅妃却是时不时念出个名字,然后诡问了皇上几句,倒是再没谈云希雨的事。
“呀,这么晚了,真是妾身的不是,一时想着华儿的婚事,倒是皇上的休息,您明早还要早起,妾身真是罪过。”梅妃突然一惊,连连向皇上陪罪,皇上倒是没有在意,又说了两句两人便睡下了。
鼻间闻着梅妃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又仔细听了一会,那梅妃呼吸平缓是真的睡着了,皇上却是睁着眼睛盯着床顶,看起来这梅妃真不是有意提及,蓝青华今年十六,也是时候成亲了,但因为他早先不在皇宫,一直在外这婚事就耽误下来了,而蓝青华与蓝青重还不样,蓝青重身为太子太子妃的人选一点不能马乎,皇上可以以多挑合适人选的借口不给蓝青重选太子妃,这蓝青华却是没有皇位竞争的。
皇上现在身强体壮,正是壮年,他本身还没有收回权力,更是不希望皇子们势力太大,更不希望他们太早生下子嗣,现在还只是暗潮汹涌,他有了皇孙了,怕是一切就快摆到表面上了。皇上与众多皇帝相同,不想太快退位,也不想看到皇子们互相残杀。虽然现在太子一家独大,但是实际上的实权也并没有多少,还在他的控制范围内的。
而且皇上十分清楚,蓝青重还小,不可惧,反倒是皇后与皇后娘家的卫国候逐渐壮大才是重要,再者太子与皇后也不见得是一条心,所以他一直没有在意过他们。
现在想想其它几个皇子便是有了侧妃也一个个没立正妃,这样下去不免让有心人猜忌,倒真不是办法。
而蓝青华确实是个不争不夺的,手上一点实权也没有,梅妃这些年来也十分的安份,更是无可惧的。
再者他当着满朝文武答应要给云希雨赐婚,护国候府自然不敢私下再相看什么亲家,时间一长不免让人觉得他故意拖云希雨的婚事,那云希雨虽是有些坏了名声,不过却是护国候府的嫡女,这护国候府也是护短的,对这嫡女很是宠爱。
蓝青华这个没有建树的皇子,自然是站在他名下的,云希雨与蓝青华成亲,他自然是拿捏上了护国候府,嫡女与外亲自然还是嫡女重要,这护国候府自然跟他要比安王府更亲一些,这么说来此事倒是对他有益的了。翌日早朝,各大朝承秉了奏折后,皇上突然对云洪宇道:“护国候,朕前段时间答应为您女儿赐婚,朕金口玉言绝不失言,你看朕的五皇子如何啊?”
云洪宇一愣,其它大臣也小声议论起来,有谁不知道那五皇子是不能继续皇位的,而且平时不学无术,就知道游山玩水,整个就一个纨绔子弟,嫁给这样的人哪有什么前途呢。
不过他们也只敢小声议论,随后便有大臣开始夸奖起来了,什么五皇子机灵聪慧,从小看到大是个好的。
又什么五皇子身份高贵是护国候府高攀了。
还有明明没见过两人,却直夸人家郎才女貌,一看便是金童玉女之类的。
皇上却是一直看着云洪宇,云洪宇脸上明显有些不怎么高兴,但是皇上开口那便是死不是询问而是命令了,虽然没直着说,但是你能拒绝五皇子吗,五皇子你护国候府都看不上,难道太子,皇上才行?说出这话可有些大不敬了,也说前护国候府有野心了。
护国候府本来没有,但又不能拒绝,只有不怎么情愿,嘴里却还有千恩万谢的:“五皇子自然是极好的良配,臣是极满意的,谢主隆恩。”
皇上哈哈一笑:“没错,朕的儿子当然是好的,嗯那朕就赐五皇子与护国候府嫡女一年后完婚。”
“皇上金口良缘,恭喜皇上,恭喜护国候了。”
“皇上金口良缘,恭喜皇上,恭喜护国候了。”
“皇上金口良缘,恭喜皇上,恭喜护国候了。”
……
一众大臣连忙着说着吉祥话,这婚事便这么定下来了,皇上对着满朝文武下旨,金口玉言,没有收回的可能!
安王府里,丁紫回府后也没闲着,蓝青凌那里刚得了消息,那蓝卓不用丁紫说,也早对喜儿有了意思,自然是赞同的,还对丁紫千谢万谢的。
丁紫见了蓝卓也只有一句话:“你若敢对喜儿不好,本世子妃让你断子绝孙。”说着还真往蓝卓那地方瞄了一眼,蓝卓立即吓的冷汗直冒,他虽是蓝青凌的暗卫,现在可是不敢不听这世子妃的话。
先不说世子宠世子妃吧,就是这世子妃也不是一般男子玩的过的,真论起来也不见得输世子多少,蓝卓也看过丁紫狠辣的一面,这话他可信世子妃说到做到的,忙跪拉着喜儿发誓:“我蓝卓敢对天发誓,若是有负于喜儿的心意,愿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永远不超生。”
喜儿羞红着脸,听到蓝卓这话,羞的不行,心里却是喜不自收。
两人在安王府里,因为两位主子的关系那是时常见面的,喜儿待在内宅里,外院的男子见的也不多,而且就算是认识了,不知根知底的她也不会嫁的,这蓝卓虽然有时候闷了些,倒是个有本事的,上一次喜儿做事弄伤了手,她可还看到蓝卓暗中帮她干了两次活,喜儿可是全记在心里了。
喜儿有了夫家,丁紫也没忘记铃儿的事,其实这两个丫环丁紫早看在眼中了,她自己嫁人了,她们年纪也慢慢大了,再不找就找不到什么好婆家了,而那铃儿丁紫本想找个哪个铺子的管事,也找五虎提了下,让他们帮着相看个人。
却不想当时林虎一听完,立即跪在她面前,向铃儿提亲。丁紫这回倒是愣了,那喜儿蓝卓的她还看到个苗头,这两人她可真没意思啊。
林虎黑幽的脸慢慢涨红,嗑嗑巴巴的道:“主人,铃儿姑娘与主人一同来过几次,属下看她机灵活泼,为人聪慧,比起一般小家嫡女都强百倍,属下……属下其实早想向您求了亲,可是她是您身边的人,属下这也没法开口。只是……只是现在,属下敢向主子保证,定会对铃儿姑娘好,所以属下想向主子求了铃儿姑娘为妻。”
这林虎本就是自己的人,而且极为信任的,丁紫会想在铺子里找个人给铃儿嫁了,就是知根知底,而且一切都捏在她手里,真有哪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也得掂量下敢不敢动她的人,这林虎可算是她一手提拨起来的,丁紫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所以这两个丫环的婚事便这么定下来了。
不过解决了喜儿铃的婚事,倒是还有一个颇令丁紫烦恼的,就是玉瑜,玉瑜与喜儿铃儿两人情况不同,到底是出于那个地方的,一般家怕是容不下她,而丁紫也不想自己的人受什么委屈。
反倒是玉瑜看出丁紫的想法,晚上找了机会跟丁紫道:“主子,玉瑜并不想嫁人。”
丁紫叹息:“女人到底是要嫁的,你放心你是我的人,我绝不会让你吃亏的。慢慢找,总能找到可心的。”
玉瑜直摇头:“主子,属下并不是自愿自哀,觉得找不到好人,所以不想嫁的。您也知道属下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属下看过的男人太多了,即便被主子收进组织里,组只里的男子各有本事,品性也都不错。属下随着主子进了安王府,世子对您是百般的宠爱,属下也不是没羡慕过,可是属下却是半点不想的。”
玉瑜明显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不过这事本来就是个好事,若是丁紫强迫反倒而了恶事了,而且玉瑜考虑的也不是没有,她一是见多了男人怕是有些厌恶的,二也是真要找个好的也不容易。
丁紫想着慢慢帮她看着,也只有放放。
喜儿铃儿要出嫁,身边没有伺候的,林虎那里又送了四个精明能干的小丫头,而蓝月院里原来的一等大丫环雪儿,丁紫也送去了风雨院,那本来就是丰姨娘的人,想着盯着蓝月院,也是出于为蓝青凌好的想法,丰姨娘怕有什么误会早早说了,丁紫便也将人送了过去。
喜儿还好,虽是嫁了,到底还在安王府里,还能帮着丁紫,铃儿当日嫁出府的时候可是哭好不舍得,丁紫也是大方的给喜儿铃儿备的嫁妆快比起那些低品小官家嫁女儿了。
丁紫这边两个丫环出嫁,护国候府白霜雪有孕,云希雨的婚事也定了,可谓是四喜临门,倒是让丁紫过了一段极为舒心喜悦的生活。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一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已是六月。
这一日,皇城街车水马龙,文武大臣皆携女眷前往皇宫,不为其它,今日乃皇后寿宴!
此时丁紫坐在车上脸色却有些不好,不知怎的,这两天身子总有些乏意,食欲也有些不济,难道是风寒还没好吗?望着皇宫的方向,丁紫眼皮不自觉一跳!这一回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