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把男人一半的侧脸都浸婬在黑暗里,看不出表情。
宁夏久久没有得到叶振南的正面回答,不禁费力地弯了弯嘴角,眼中的悲凉更甚。
她似乎是求错了人,这个三番四次侮辱她的男人,她竟傻傻地求了他!
是因为自己太想找个人温暖自己冰冷的内心吧,才会跟自己的仇人乞求。
拉住叶振南手臂的那只手慢慢地垂下,宁夏侧着头,声音完全冷了下来。
“没事了,叶振南,你走吧!”
以前大哥在世的时候,大哥就是她的依赖,然后大哥不在了,遇到了收养她的俞思慕,俞思慕就是她全新的依赖。而如今这两个依赖都不再属于她,她又能去奢望依赖谁呢?
宁夏有那么一瞬间想依赖叶振南,但她很快自我否决了。
以后的日子里,她没有人可以依赖了,能依赖的只有自己。
叶振南好整以暇地抱胸睨着在他面前故作坚强的宁夏,觉得她既可笑又可怜。
半晌后,叶振南一声不响地坐在病床边,用很诡谲的眼神看着瘦弱的宁夏,突然伸手很霸道地抬起了她的下巴,逼迫宁夏来面对他。
“宝贝,在本少面前你还要掩饰什么,你想要什么,本少都会答应你,更何况是这么小小的一点要求!”
语毕,在宁夏万分错愕的眼神中,叶振南把她拥在了他怀中,紧紧地抱着。
这个身形单薄的残废,此刻脆弱得仿佛自己能用一根手指头把她碾死似的。
可是一刀致命的玩法很无趣,他要留着她慢慢玩。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宁夏的心中犹如窜过一阵暖流,僵硬的身体渐渐回暖,鼻尖充斥的都是叶振南浓烈的男性气息,厚实而安心。
宁夏很安静地被叶振南抱着,受伤的那只手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掌心的温度似乎也因为男人灼热的体温而变高了。
闭着双眼,宁夏静静地体味着这份安心而温暖的感觉,脑海里回忆着她和她大哥以前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间又掉出了难过的眼泪。
“宝贝,难过就哭出来吧,本少在这陪着你呢!”叶振南难得有心情哄一个女人,又是拭泪,又是轻声细语地劝慰,多情得仿佛他已经深深爱上了宁夏,把宁夏当成宝贝一样爱护着。
其实不然,叶振南是没心的,游戏人间到如今,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抓住他那颗不羁的心,他也没有为哪个女人停留驻足过。
现在的宁夏犹如在风雨中飘摇的菟丝花,急需要一棵强壮的大树来攀附住自己柔弱的身形,并以此赖以生存下去。
叶振南就是瞅准了这个机会,准备趁虚而入,打动宁夏的心后,让她全心全意地依赖上自己。
宁夏没有睁开眼,或许感觉到此刻的叶振南是没有攻击性和侵略性的,便放任了自己的无助与软弱,让眼泪泛滥地濡湿了叶振南的胸口。
宁夏并没有嚎嚎大哭,而是间接性地喘息哭泣着,夹杂着哭音的哽咽,比响亮的嚎嚎大哭更让人揪心。
叶振南一边的眉毛已经烦躁地皱起,抱住宁夏腰的手臂也不耐烦地松开了一些,胸口的衬衫被宁夏的泪水浸湿了,阴冷异常,黏在他的身上十分的不舒服。
可叶振南烦躁的并不是这个,宁夏的眼泪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心情,心发出一阵阵灼热的闷痛,与湿冷的衬衫形成了最强烈的对比。
时冷时热,这样的感觉该死的糟透了!
叶振南面色扭曲,极其忍耐地任宁夏在他怀中发泄自己的悲伤。
在忍无可忍之下,叶振南决定推开宁夏,随便她要死还是要活。
没有人可以操控他的情绪!
当叶振南的手触碰到宁夏瘦弱的肩膀后,他猛然低头一看,却发现,宁夏竟然哭到睡着了。
睡着的宁夏并不安心,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没松开,嘴里还会时不时地发出两声呜咽。
“宁夏,你还真放心本少不会对你怎么样吗?”睨着宁夏苍白的睡颜,叶振南很久后发出一声类似自嘲的声音,修长的男性手指可恶地欺上她的脸颊,重重地蹂躏出些许艳红色他才满意地眯起了魔魅的桃花眼,用略显粗糙的指月复细心地擦干宁夏眼角处偶尔流出的新泪。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或许叶振南自己都不曾发现,他看着宁夏的眼神有多么的温柔,仿佛天上的星光都糅合到了他的双眼里,显得格外的璀璨夺目。
就这样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叶振南抱着睡着的宁夏坐在了病床边,时不时地抚模着宁夏的头发,脸颊和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小猫一样安抚着宁夏。
宁夏宝贝,你知道不知道你就是一个傻瓜,只能被本少玩得团团转,而你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
叶振南在门里安静地抱着宁夏睡觉,殊不知门外同样站着一个很关心宁夏的男人。
接到宁夏住院的消息,俞思慕取消了晚上一个很重要的饭局,匆匆赶往医院来看宁夏。
却没料到叶振南也会在这里!
俞思慕透过狭窄的门缝看到了门里面的情景,顿时觉得气血上涌,有一股暴躁的冲动直冲他的脑子。
叶振南,又是叶振南,他为什么要不放过宁夏!
俞思慕的眼神极其的阴郁,泛着嗜血的猩红,两只垂在身体两侧的大手早已握成了铁硬的拳头,车钥匙深深嵌进他的掌心里,带出猩红色的血也无法让俞思慕止住心里那份痉挛似的痛。
宁夏她怎么可以毫无防备地在叶振南的怀中睡着呢?难道自己的那一巴掌让宁夏丢失了对他的全部依赖吗,令她不得不去依赖叶振南这个畜生?
俞思慕嫉妒地暗忖。
曾经的多少时日里,宁夏也是这么毫无防备地睡在他的怀里,脸上泪痕犹在,楚楚可怜极了,可现在的她睡在了叶振南的怀抱里,他不甘心!
宁夏需要的人是他俞思慕,而不是他叶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