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看岳成的模样,知晓此刻才是真正把住了他的命脉,心中产生一股变态的快意,缓缓道:“昨夜和你家小娘子风流快活够了,想不到醒来之后就翻脸不认人,寻死觅活,我是个怜花惜玉的人,她要死,我便成全她喽!”这话说的漫不经心,偏偏字字清晰无比。
入耳此话,岳成面上毫无神色动静,只是将眼睛闭上,心中暗道:“莫不是诳我吧!这般激怒我却毫无作用,迟早我也会死,只是这家子人观念扭曲,要看我来落泪,必然是真的。”
紫菱便是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趣味,此仇若是不报,那真个儿就是老天不长眼睛,可我该如何来报?岳成正要想法,蓦然一惊道:紫菱死了!
死了!
他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刘荣,只觉一股热泪涌去,心头巨颤,便是报了仇又如何,紫菱没了,一切便是没了,不如就这般去了,若是真有命缘,只盼来世。岳成想着,全身都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眼中越发的模糊起来,嘴里喃喃道:紫菱死了。
若不是自己现出身来,只怕紫菱还会活着,若不是自己心慈手软,纵虎归山,恐怕紫菱一大家子还活着。想到此处,岳成心中一股酸中,眼中泪花不断,就差呜咽出声了。
额!一大家子!对,紫菱死了我必然去了陪她,可这一家子还在他们手中,照这样来看也将是有死无活,为了他们,我也不能束手待毙,不然真去阴曹地府,我怎么面对她!
是了!岳成心念一动,身上又生出一股气力来,不过脑中此刻大多被仇恨占据,脸上挂起了一股凶狠狰狞的神色,手上一动,蓦然冲着刘荣斩了过去。
便是死,也要拉人垫背,不然妄称爷们儿。
刘荣看着岳成状若疯狗一般的奔来,心中还稍稍有些惧意,毕竟那可怕的眼神就像是一只恶狼盯着住猎物一般教人心惊胆颤,但当刘荣看着屋上爷爷刘度风那稳重如山的气势时,微微一定,若真是有危险,想必爷爷会救下自己来的,当下饶有兴致的盯着岳成,强撑着挺直了脊梁骨,刘家可没有孬种,这恶鬼已然是强弩之末。
甫一出阵,一道黄光立刻劈下,直奔岳成的面门,岳成左手一道划拉,狠声道:“秋水,对不住啦!”
此声啸入九天,竟是藏有一股悲壮之感,令人胸腔发热。秋水似乎知晓岳成动作,随即哀鸣一声,声音凄厉,令人无不动容。
“轰——”
岳成身形一滞,左手一抖,传来颤栗感觉,鼻中闻着灼烧的焦糊味儿,面上眉头也没有皱上一下,只顿了一顿,立刻又朝李荣激射而去,便是刘度风发觉不好,也已然晚矣。
“荣儿,快跑!”
又是一道黄光落下,岳成终于咧了咧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斜斜向天,右手一道红光涌现而出。
“轰!”
“啊!”
黑白之间,立刻染上了一片红色血雾,便是那炸开的能量光波也慢慢消失不见,竟是罕见的没有动荡开去,却听一声狂啸:“老子终于把你杀了吧!哈哈!”
屋上屋下几人闻言,无一不变颜色,再看那雾气当中,一道黄光落下之后,竟是没有了反应。刘度风眼睛看得清楚,失声道:“不可能!”
血雾散去,岳成缓缓走了出来,他脸上一片鲜红之色,狰狞无比,左手全黑,焦糊不断,冒出兹兹热气,右手血红无比,手中执着一把看不清模样的武器,武器是血珠涌动,不断的散去血雾,空气当中立时充满了血腥味道。
“接下来,该是你们了吧!”岳成挑了挑眉头,眼珠邪魅一闪,满布红色,一眨眼,手中兵器消失不见,幻化成一头接着两米高来的犬狼,龇牙咧嘴,狂啸不断,看着众人伸出了血红长舌,露出了锋利牙齿。
刘氏剩下的两兄弟,刘叙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两脚之间滴下水珠,竟是吓尿了,刘泽尚好,提起一刀挡在胸前,如临大敌的模样。
“杀!杀!杀!”岳成头颅向天,对着天空咆哮,双手紧握,充满了一股霸道阳刚之美,偏偏他眼神当中又蕴含着无数怨愤,似要与天争斗一般!
话音在院中响起,一股黑红之色翻涌而出,犬狼得了指令,就近解决了刘叙,吸了几口精血,瞬间又落回岳成手中,此际,又是一道黄光落下,犬狼直接从岳成身边窜了出去,张开大嘴,将那黄光给吞噬了完毕,一如既往生咽活吞,犹若天狗啸月。
“血器!”刘度风脸色一白,喃喃道:“血器出世,必然屠尽天下,这等邪物竟然出来了,我刘家完矣,刘家完矣。”他踉跄退后几步,面容仿佛瞬间衰老了几十年,头发转眼便是花白。
刘度风心有所惑,桃木剑却是忠心护主,发出一道白光,将他护了进去,似乎受了白光影响,刘度风眼中渐渐恢复清明,看出了几分端倪来,暗道:“这血器似乎并不安分,想必他还没有炼化完全,我手中桃木乃是精修几十年的本命法器,他又如何斗得过我,再说未曾斗过,岂能长了他人志气!且放手一搏才是!”
刘度风想起还有阵法辅佐,顿时战意高昂,一声轻喝,拿着桃木剑便冲着犬狼奔袭而去,飞至空中,刘度风两袖之中簌簌飞出数道金光,尔后竟是一边疾飞一边在身前画符文,霎时,一道金光符文闪现而出,先一步飞向恶犬。
“定!”
刘度风一声爆喝,那符文上蓦然闪现一个方方正正的“定”字出来,足足丈余大小,轰然拍在了犬狼身上。狼犬身形果然一滞,犹若被点穴了一般,动也不能动弹,便是那定字光芒疾闪也并不消去,如同一块晶莹透亮的石碑镇压着犬狼。
便于此时,那簌簌黄光竟是先出后到,穿透了晶莹光碑,直接击打在了犬狼身上,犬狼身体一抽,无法动弹,唯有眼中出现了一丝疼痛神色,其他都被定住,难以动弹。
刘度风见桃木钉奏效,迅速跳至犬狼身前,一剑就刺了过去,准备来个透心凉。
岳成哪能让他得逞,簌簌吐出魂珠,手上一翻,将落于丹田中滋补了一阵的秋水祭了出来,三尺青峰复又闪出神采,接着脚下一点,也上去阻挠了一番。
眼见魂珠射来,刘度风引剑一指,使出两道剑光,黄光一闪,直接将魂珠打散,他身子只此一歇,顿了一顿,依旧冲着狼犬奔去。血器之名,实在不能小觑,而眼前这血器已然有了血灵,必须马上解决了,不然吞噬了家中人的精血,修为大涨,到时候就压制不住了!
正要刺入,偏偏岳成提剑来到。
乓啷——
金戈交击之声立刻响起,二人身体尽皆一震,想不到彼此依旧有这般气力,先前岳成可是频频落于下风,耗费了大量的魂力用来布阵,而刘度风同样,也被魂珠炸裂之后的波荡冲击,两者要说没有受伤,恐怕没有这样的可能。
二者一交之后,两张脸都阴沉了下来,刚才那一击显然是两人的最后力量,饶是如此,二者都把不到对方的脉,不知对方的实力,不由得忌惮的起来。
便在此时,原本杵立在狼犬身前的那道透明符篆纹碑,出现了一丝裂纹,那声音极小,偏偏刘度风却是听闻见了,心中大骇,正要给符篆加持法力,狼犬嘴巴一动,又缓缓的嚼动起来,一道道金光入了狼犬的鼻中嘴里,刹那间,那符篆便散成了金光点点,狼犬大嘴张开,毫不留情的吞噬起来。
刘度风面色一白,手中又祭出一道符文来,口中喷出一口精血来,符文立刻变得妖艳无比,红得渗人,便是岳成远远站着,也能感受到符文上蕴含的凌厉煞气,若是遭此一击,必然魂飞魄散。
狼犬却是无所谓一般,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这才饶有兴致的慢悠悠的朝刘度风走去,这等步伐就像是在捉弄自己的猎物一般。
隔了几丈远,狼犬忽然停下,抬起了狰狞的巨头,望着天空,空中一声咆哮。
见到这副怪异的模样,刘度风神色愈发难看,口里念出咒法,将符文贴在了桃木剑上,剑上一股煞气猛然迸发出来,黄光大盛,犹若火焰一般升腾而起,看着狼犬没有前来干扰自己做法,刘度风揩去额上的冷汗,心中一定。
剑光蓦然射去,比之先前阻截岳成魂珠气势更为猛烈,狼犬纵身一跃闪躲开去,原来所站之地,立刻被击出了一个大坑,一股青烟冒了起来。
狼犬闪开,但这下一道又疾驰而来,岳成正要好生观察一番,好找出漏洞,忽然一道巨响由天际落下,轰轰直鸣,竟是蕴含了一股极强的天地元气。
“轰!”
“噼啪——”
雷鸣电闪,统统集中在了那把桃木剑上,剑尖所指,立刻闪出一道雷电,轰声不绝,便是岳成也察觉到了危险,想不到在这等情况之下,那大阵的威势也被提高了这么多,落败显然是迟早的事情。
那狼犬初时还闪躲开去,到后来见剑光越来越多,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登时怒啸连连,张开狰狞大口,一口红光喷了出来,接着诡异一闪,红色血雾升起,其中竟是没有了身影所在。
这可苦了阵中的岳成,刘度风找不到狼犬,立即转移目标,开始轰击岳成,岳成哪里经受的住,便是躲闪也躲不开,肩头上白光一闪,身影轰的一声被击入了房屋当中,一阵申吟吃疼的声音传来。
而在刘度风背后,红雾闪出,血腥之气密布,一个翻涌,狼犬便钻了出来,刘度风假意不知,待到狼犬近了七分,方才折身一剑。
这一剑极快,而其上更是包含天地元气。一击即中,便是神仙也要瘫痪,区区一把血器,必然能够灭杀掉。刘度风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那刺穿肉身穿透骨膜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眼睛一眯:“好教你知道,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