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大难之后的上京城迎来了一个又一个不知道该算是好消息还是该说是坏消息的消息,刘祭的兵马出师便遇大捷,将地方上的一股反对叛军的势力收编,而南方接连传来的消息更是让大周朝上下松了一口气,南蛮国内出了些不大不小的事儿,又与岭南王正式全面开战,北边还是一如既往的有些小动静,北沂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作出一些小动作。
真正让大周朝上下放心的是,宁不凡出使西邵国,谈判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不再兵戎相见,也许是宁不凡使用了什么计策,也许是西邵国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反正,谈判的进度十分的顺利,如果不出意外,一个月之内宁不凡即可动身返回上京。
至于大周境内四起的叛军不少,皆是各自为阵,特别是以朱家为首的一系以及与朝中风、于等功臣之后的氏族的翻脸,让两方颇有威胁的势力针锋相对,而其所占据的甘洛江沿岸如今物资匮乏,让两方人马颇有些疲于奔命的事态。
由于甘洛江的大涝,流民四处逃散,稍微富足一些地方的物资早就被朝廷清洗过一次,直接导致的是各地的叛军都出现不同程度的物资匮乏,反倒是上京与一向贫瘠的北地还稍显富足了。
因此各地叛军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掠夺民间物资的情况,相较之下,这些打着勤王旗帜的叛军与之前在大周朝。萧太师当政时候地日子一比,自然有了优劣,百姓自来就是不问谁家当君王的,跟着谁的日子好过,自然就是谁好,至于皇帝是谁坐,说难听些。管他们什么事?
怨声载道的情况下,各地百姓在当地官府以及一些人士的组织下。开始与叛军作对,自然,能逃的都逃了,逃不掉的,也只有拼死一搏。
就是这样地情况,才会让刘祭在初战便得到了不少的帮助,也顺便收编了一股小势力。经过具体情况地分析以后,刘祭不再绕道而行,反而决定直接沿着甘洛江畔一路西行,扫清路上的障碍,顺便也让自己后方的粮饷可以平安的送达。
不过一眨眼,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凌霄的肚子已经微微的可以见到凸起,天气也越发的闷热了。六月,正是一年最热地季节,若是往年,太后必然会带着少年皇帝去夏宫避暑,今年却与往年不一样,少年皇帝注定了要被政务缠的无暇分身。而太后则是只能在永和宫一个阴暗的宫殿里度过这个烈日似火的夏天。
这一个半月以来,凌霄的日子过的并不轻松,每日除了要陪伴少年皇帝看奏折,还要分神处理一些后宫的事务,几乎没有把整个后宫翻上一个底朝天。
自然,表面上一切还是那么平静,所有的事必然是在台面下进行着。大周皇朝经历了一百多个春秋,经年累月遗留下来地秘密太多,而这座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几分来历,凌霄要掌管这样一座后宫。势必需要将一些人。一些事查探的清清楚楚。
柳公公的事让凌霄认识到,这座宫殿内部的每一个人都不是那么的简单。若是不置身其中,自然无须防范,这一群人也许没有多大地权利,也许貌不惊人,只是,他们身后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网,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往事,能进宫的人,哪一个会是单纯的犹如初生婴儿一般呢?
而这样的一群人,即便手上没有传说中的先皇遗命,也是个个有些活络心思的,有些为家,有些为己,有些一心的只想向上爬,有些则是只因为想活下去离开这座宫殿而汲汲营营,还有些,则是带着一身的使命而来,即便是死,也要死地有价值。
做到一切心中有数以后,凌霄终于有了时间,回过头去瞧瞧,这才恍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了,皇太后在这永和宫里也孤独地生活了一个月,虽然每日都有人来报上皇太后的起居,凌霄总以为自己该去瞧瞧。
小皇子自从从皇太后那儿抱过来,便一直养在凌霄身边,想找机会与少年皇帝提一提将这孩子养到宁淑妃地名下一事,只是后来又放弃了,如今后宫都将目光放在凌霄一人身上,此刻将小皇子养到宁淑妃名下,势必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还不如让后宫就这般冷冷清清的,毕竟,凌霄有心思帮宁不凡站稳脚跟,而不是想陷害宁淑妃这个瞧起来没几分威胁的女人。
让月裳抱着小皇子,凌霄一路向太后所居住的偏院走去。
院落真的很偏僻,偏僻到院子外面很多地方都是枯叶满地,仔细瞧去,这地方的守卫明显严密了许多,瞧见是凌霄来访,并没有人阻拦。
进了院子,明显要干净了许多,虽只是一个偏院,却是一点也不小,四处都收拾的仅仅有条的,凌霄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月裳在一边低声道,“奴婢亲自挑选了十多个粗使太监,都是踏实不多话的,每日的膳食也有专人送来。”
往里走,远远的就可以听见木鱼声有节奏的响着,一处佛堂前站着两个宫女,打扮的颇为朴素,模样一瞧就是本分老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瞧见凌霄来到这才跪下来迎接。
凌霄摆摆手,让众人退下去,接过月裳怀里的孩子,向佛堂里走去。
檀香味儿飘散在空气中,木鱼声依旧嗒嗒嗒的响着,神龛上的菩萨笑的慈眉善目,香炉中有许多烧完的香尾,那灰堆积在香炉里,显然日日都供奉不断。
一个身着青色布衣的中年妇人盘腿坐在蒲团上,头上地青丝用一根银质的发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背对着门,手在不断的敲打着木鱼,走得近了,还可以听见她手中念珠拨动的声音,还有口中喃喃的念着的佛经。
像是念完了一段,那中年妇人停了下来,将面前摆放地经书翻了一页。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节奏,像是一点也没有听见身后地脚步声一般。
凌霄走到妇人身后。蹲了蹲行了一个半礼,低声道,“太后金安!请恕臣妾有孕在身不得全礼。”
木鱼声并没有停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节奏,凌霄似是早就料到会遇上这样的情况,站直了身子开始打量佛堂的内部,风吹过。吹散室内的一丝闷热,黄色的绸缎在菩萨塑像周围轻轻的摇动,高高地梁上若是仔细去瞧,可以看见阳光过处有尘埃点点飞舞,神龛上的菩萨依旧那般笑着,纹丝不动。
怀里的小皇子毕竟只是三四个月大小的孩子而已,屋子里的空气有些浑浊,小家伙吸吸鼻子。打了一个喷嚏,太后的手似乎抖了一下,那敲打声有些走调,再去听时,又不禁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孩子耐不住,开始好奇的要去抓周围的东西。玩过了凌霄地发丝,又开始对那神龛发生了兴趣,咿咿呀呀的要去抓,凌霄轻轻一笑,拉着小家伙的手道,“那是菩萨,不可以去抓哦!菩萨生气了会让你肚子疼的!”
“哼!”冷冷的一声低哼,低微的几乎让人听不见,不过,周围实在太安静了。凌霄自知没有幻听。一切自然是真地。
勾勾嘴角,太后。似乎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冷静呀!
蒲团上的人何止不如表面上那般冷静,一位世家的千金大小姐,打小就是当作未来的国母养的,何尝会有人这般对待她?若不是如今的形势逼人强,若不是已经被软禁在此处,经历了一个半月的打磨,很难想像她该是如何的作为。
凌霄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想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是了,神若有灵,又怎会让这世间的善男信女受苦,神若有灵,又怎么会让世上那般多的寺庙尘埃处处,金身破败?小皇子是龙子,即便是神,也当让你三分,何况,神佛大肚,又怎能跟一个无齿地婴儿斤斤计较?您说是吗?太后?”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皇太后似乎终究忍不住开口了,抬起头,目光不善,“你以为你已经能够只手遮天了?”
凌霄笑眯眯地转过头来,将小皇子放到皇太后怀里,“太后这般说臣妾,倒是让臣妾无地自容了,今日,便是特地带小皇子来瞧瞧太后的,皇上政务繁忙,没有闲暇来见皇太后,臣妾自然该替皇上尽尽孝道。”
皇太后本是想推拒,低头却是看见一张无牙地小口咧嘴而笑,粉嘟嘟的小脸,肉呼呼的小手,比一个半月前又长大了许多,更加的惹人怜爱,像极了少年皇帝襁褓中的模样,心一软,竟然没有推出去,反而将孩子抱到怀里轻轻的哄着。即便是与凌霄有些恩怨,这个皇长孙却是依旧得她疼爱的。
皇太后抱过孩子,便不再说话,只是专心的哄着孩子,仿佛身边的凌霄已经化作了一团空气消散在风中了,凌霄笑了笑,“臣妾身子日渐的重了,照顾小皇子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本想将这孩子交给宁淑妃养育,却又有些担心她的性子太淡漠,想来想去,宫中最疼小皇子的人非太后莫属,只是见太后日夜专注于佛理,这倒真是让人有些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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