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中晚期。
天台山碧玉洞。
慈颜圣母正在洞中打坐,忽然心血来潮,屈指一算知道爱徒玉儿的父亲皓剑仙阳寿将近,临终前有些大事要向女儿交待,如今正苦苦的等待着女儿。她这才记起玉儿已经十八岁了,当初自己曾经在姜家人面前有过承诺,答应他们玉儿十八岁时放她下山,现在时间已到,是该打发她下山去见父亲了。
十八年来师徒和谐相处,情同母女,突然间让徒儿离开她还真有点舍不得。但是玉儿毕竟不属于仙界,她应该回到人间去大展宏图,决不能误了她的前程。
“青云童儿,速去唤你的师妹来见我。”慈颜圣母吩咐道。
“是,师父。”青云童儿答应一声跑了出去。
工夫不大,一位英姿勃勃的少女跑进洞来,俯身跪倒:“玉儿拜见师父!”
“玉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嘛,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你就是冀东碣石山大侠皓剑仙的女儿,你还有个妹妹,你们是孪生姐妹。如今你的全家为奸人所害,你的妹妹也被奸人掠走成了他们的女儿。师父命你速速下山,和你父亲见最后一面,你父亲肯定有一些遗言要告诉你,如今正眼巴巴的等待着你,你收拾一下就走吧!”慈颜圣母做出了决定,脸上却多多少少流露出些许无奈。
玉儿闪秋波看了看师父,知道老人家是舍不得让她离开,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急忙跪下说:“师父,徒儿此番下山后,安顿好父亲就回来继续侍候师父,徒儿愿意一辈子永远守护在师父的身边。”
慈颜圣母摇了摇头:“玉儿,你的心情师父理解,但是世间万事都是上天注定,并非凡人自身所能左右的。你我虽有师徒之缘,但也仅仅是十八年而已,师父不会把你长期留在身边。再说这山上乃是神仙清修之地,并不适合你,人间才是你大展才华的地方,还是下山去吧!如今天下混乱,烽烟四起,群雄争霸,百姓受苦。你下山后要利用师父教给你的武功和道术,除恶行善,保国安民,做一个为国尽忠为民除害的当代侠女。为师也没什么礼物相送,就把这如意乾坤尺送给你吧!”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块长约六寸的白色玉板,说道:“此宝叫作如意乾坤尺,乃当年大禹治水时,用来丈量天下的神器,穷天地变化之功,有袖里乾坤之妙,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大禹治水成功后,此宝被我师父原始天尊收藏,后来我自立门户,我师父就把此宝给了我。这件宝贝已跟随我数千年,是为师心爱之物,你把它带在身上,它会助你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你要记住,此宝乃仙家圣物,有通天灵气。只有为人正直心地善良的人持有它,它才能发挥出无限的能量。如果心术不正贪利忘义,宝贝就会失去法力,甚至会不辞而别,月兑离自己的主人。”
玉儿俯身跪拜,说道:“徒儿记下了。”
慈颜圣母便把宝贝的功能和操作要领一五一十详细地传授给了玉儿。
玉儿天性聪明,记忆超凡,自然是一学就会,很快便掌握了宝贝的操作方法。
慈颜圣母见她学的很快,频频点头,心中甚是满意;便又拿出了两件宝贝,一件是长约五寸的鞭子,一件是鹌鹑蛋大小的一个蓝色珠子;鞭子唤作打神鞭,珠子叫作避火珠。
玉儿看了看两件宝贝,心想,这么大的三件东西怎么可能随身携带呢,如果放在别处,万一丢失了,我如何向师父交待?便支支吾吾地说:“师父,我有了如意乾坤尺就行了,打神鞭和避火珠不方便带在身上,我看就不拿了吧?”
慈颜圣母正色道:“羞得胡说,这三件宝贝你将来都用得着,怎么可以不带呢!其实这三件宝贝并不需要你特殊收藏,他会自行依附在你的身上,你只要记住了我教给你的秘诀,到时候默念一遍,然后呼唤宝贝的名子,他就会自行出现在你的手掌上。”
旋即演示了一遍,三件宝贝果然不见了。
玉儿十分惊讶,这真是太奇妙了!
慈颜圣母道:“这便是仙家法宝的神奇之处,它的法力可以受主人意念的控制,在战场上与敌人作战可以出奇制胜,在平时遇到危险时可以随时自救。”
玉儿心里高兴极了,暗想,有了这三件法宝,我下山后就完全可以自保了。
慈颜圣母似乎看透了玉儿的心事,说道:“为师教你的本领可不仅仅是让你自保,你以后要像你的父亲一样行走江湖,除暴安良,做一个万民敬仰的剑侠才是,绝不可以自显其能把师父教给你的法术到处显摆!”
玉儿脸一红,忙说:“师父教训的是,徒儿记住了。”
“玉儿啊,你从小就住在深山里,虽然跟师父下过几次山,但都是来去匆匆,对江湖上的事情知之甚少,所以此番下山一定要戒骄戒躁,凡事要多动脑筋,不要莽撞行事。师父教你的武艺和送你的法宝,只不过都是雕虫小技,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一定要谦虚谨慎,绝不可以自以为本领高强,自以为是,妄自尊大,免得陷入困境,遭受他人辱!”
玉儿急忙给师父跪下:“师父放心,徒儿一定谨尊师父教诲,此去定会事事小心,绝不惹是生非!”
“师父并非怕你多管闲事,对那些仗势欺人坑害百姓的恶徒该管还是要管的!行武之道就在于抑恶扬善,惩罚贪官污吏打击豪强势力,扶弱济贫帮助穷苦百姓这是你所应该做的事,必要时该出手时就出手,对那些坏人坏事决不能视若无睹袖手旁观!”
“是,徒儿记下了。”
慈颜圣母向她挥了下手,“你起来吧,还有件东西你得戴上。”随手从身边的万宝囊中拿出了个指甲大小的蛇形玉锁,那玉锁上方有个小孔,穿着一条绿色的丝线,甚是好看。
ff8“这是什么宝贝?”玉儿以为师父还要送她宝贝,惊喜的问。
慈颜圣母慈祥的笑了笑,说道:“这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你下山后与父亲和妹妹相认的凭据,你一定要保管好,决不能丢失。”说着便亲手把玉锁戴在了玉儿的脖颈上。
当玉锁接触到玉儿胸前肌肤的一刹那,她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仿佛自己的影子,又仿佛自己的化身,心中甚是诧异。莫非这个模模糊糊的影像就是我的妹妹嘛?妹妹大概和我一样此刻也戴着这样的玉锁,可是她现在在哪里呢?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动身了。”慈颜圣母离开宝座,“本来你有了如意乾坤尺,完全可以自己下山,只是你我师徒一场,还是让我亲自送你一程吧!”旋即让碧云和青云两个徒儿守护洞府,自己带着玉儿施展法术,脚踏祥云,一路飞腾,跨长江,过黄河,直奔冀东靠近渤海的碣石山。
玉儿闭上眼睛,耳边只闻一阵风声响过,瞬间便到了冀东上空。
慈颜圣母带着玉儿落下云头,说道:“玉儿睁开眼睛吧,你已经到了。”
玉儿睁眼看时,只见周围到处都是山石和高大的树木,放眼北望,群山连绵峰峦叠嶂,往南看去,沧海茫茫无边无际,忙问道:“师父,这里是何所在?”
慈颜圣母道:“这里便是碣石山,是你父亲隐居的地方,看见半山腰那个小院了吗?那便是你的家,十八年前我就是从那里把你抱走的。好了,你自己回家吧,师父也该回去了。”
“师父……”看着师父就要离去,玉儿心里热辣辣地有些难受,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师父,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世事难料,一切随缘吧!”慈颜圣母言罢,腾云而去。
玉儿向空中拜了三拜,这才转身按照师父指点的路径朝山中那个小院走去。
小院已经残破不堪,土石各半的院墙,上半部的泥土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淋已经所剩无几,屋顶的茅草也好久没有翻新过,上面长满了青苔,仿佛披了一张绿地毯。房屋的外墙皮层层月兑落,好像长了牛皮癣。门窗老旧的接近腐朽,残破的窗纸留下了一个个空洞,成了鸟儿进入屋内栖息的通道。
“有人吗?”。玉儿小心翼翼的推开残破的木大门走进院内,期待能有人出来应答。
但是她连着喊了几声,屋子里不见任何回应,只好朝上房走去,因为她知道如果父亲还在的话,他肯定会住在上房里。
她走进外屋厨房,灶台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尘,清堂冷灶,似乎已经好久没动烟火了。东屋的门敞开着,乱七八糟的堆放着杂物,上面除了灰尘外还有许多鸟粪。她走进屋门朝屋顶看去,发现屋顶被鸟儿建造了十几个鸟窝。她又转身走向西屋,推开虚掩着的门,看见床上脏兮兮的被子里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瘦的除了皮就是骨头,身上几乎没有肉了。她猜想老人肯定就是自己的父亲了,心里一阵疼痛,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爹爹!……”玉儿也顾不得灰尘和污垢了,扑过去跪在床前失声痛哭。
“你是……谁家的孩子?”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从老人干瘪的嘴里吐出来,证明他还活着。
“爹爹,我是玉儿呀,十八年前离开你们的玉儿呀!”玉儿激动的大声喊着,生怕父亲听不见。
“啊?是玉儿……你是玉儿……真的是玉儿吗?”。
老人仿佛注射了一支强心剂,从被子里伸出枯枝一般的大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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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天台山圣母传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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