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跟随苗大姑正往军营方向走,忽见迎面跑来了一支队伍,却是吉祥带领着十几名小头目来迎接苗大姑上任。
吉祥向苗大姑报告:“启禀苗总兵,属下已经逮捕了吴能全家及那些助纣为虐的追随者,把他们都关进了大牢,就等您老人家对他们进行审判和治罪了。”
苗大姑点头说了个“好”字,向前挥了挥手,大家继续前行。
众人簇拥着苗大姑步行进入军营。
边关总兵换成了女的,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将士们都肃然起敬,一个个一改往日慵懒拖沓的坏习惯,企图在新的长官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苗大姑重新回到军营,看着这熟悉的环境,未免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想起了他们共同生活的甜蜜岁月,忍不住流下泪来。丈夫忠心为国,把全部心血都倾注在军队的建设上,到头来却被奸恶小人吴能所害,全家人身首异处,死后还要背负恶名,真是天道不公啊!可恨燕王偏听偏信错杀忠良,让我们一家蒙受了千古奇冤,一想到这些她就有点心灰意冷,伴君如伴虎,奸佞得宠,忠臣难做啊!
苗大姑上任后发布的第一个命令就是立即拆除军营里的妓院,释放了那些从各地掠来的良家妇女,告诉他们愿意在本地嫁人的就在本地嫁人,愿意回家的就发给路费回家。
那些受尽蹂躏的女人感动得热泪盈眶,纷纷给苗大姑叩头谢恩。
——接着苗大姑又对军队的大小头目进行了调整,凡是以前跟着吴能为非作歹的官员一律免职,赶出军队去自谋生路;重新提拔了一批正直善良有朝气的年轻人做了军队的干部,废除了吴能所施行的腐化堕落的军队管理制度,重新恢复当年马总兵制定的军法和军规,继续强化军队的实战训练。原来死气沉沉的军营又重新活跃起来。这些都是后话,表过不提。
住进军营的当天晚上,苗大姑安排玉儿住在自己军帐旁边的一个单间里,说是让玉儿保护她的安全。
玉儿觉得苗大姑未免过于谨慎了,凭她自己的武功,一般的人谁敢行刺她,大可不必让她来充当保镖。可是受命在身她也不敢太大意了,晚间只是和衣而卧以防万一。
大约半夜时分,她突然被乒乒乓乓的兵器撞击声惊醒,一骨碌爬起来侧耳细听似乎外面有人在打斗。
她为之一惊,自己答应是来保护苗大姑的,来了刺客自己居然还在睡大觉,这不是失职吗?赶忙从墙上抽出宝剑,提剑在手开门试探了一下,确信门口没人这才一个箭步冲出门外,站在了天井里。
循着声音看去,月光下瞧见房上两个黑影正在打斗,嘴里还在对话。人看不太真确声音却听得很清楚,一个是苗大姑,另一个没有看清。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行刺我?”这是苗大姑的声音。
“苗大姑您误会了,晚辈怎么会行刺您呢!我是来找那个自称姜玉的人,不知她住在哪里,所以才误闯了您的军帐。”那人只是招架躲闪,并没有还击。
“你找他为什么不在白天光明正大的来找,却要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呢?”
“这,这,苗大姑,我一时半会儿和你也解释不清楚,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必须得找到她!”男子恳求着。
听声音很耳熟,是谁呢?玉儿想起来了,此人就是白天向她打手势的那个少年,她曾经听过他说话,声音铿锵有力,充满着坚毅和果敢。她疑惑起来,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我呢?不对,我在这里并没有任何熟人,他不可能是来找我的,这家伙肯定是使诈,想用花言巧语麻痹苗大姑,然后出其不意向她发起攻击,置她于死地。
不行,我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旋即把宝剑一摆纵身窜上房去,厉声喝道:“大胆的刺客,看剑!”宝剑恶狠狠朝他心窝刺去。
那少年架住宝剑,看见是她,赶忙压低声音说:“你疯了,怎么对我下如此毒手!事不宜迟,赶快跟我回家!”
回家?玉儿晕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呀,少年没头没脑的话搞得她一头雾水。她咬了咬嘴唇复又喝道:“你休得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宝剑继续毫不留情的向他刺去。
苗大姑闪身在一边,此刻也被他们的对话搞迷糊了,这个小伙子和姜玉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朋友?是兄弟?还是仇人?看来小伙子的确不像是刺客,自始至终都只是招架防守,根本就没有进攻过,如果是刺客不可能玩这种游戏。可是如果他是姜玉的朋友或者兄弟,姜玉为什么不肯相认呢?
那位少年被玉儿逼得急了,说道:“你闹够了没有,师父和师娘为了你都急死了,你还在这里胡闹,还不速速跟我回家!”
少年没头没脑的话语弄得玉儿哭笑不得,心想这小子什么毛病,是不是得了精神病,怎么胡说八道起来!
这人肯定是脑子出了问题,没准是精神上受了什么刺激思维混乱才胡言乱语,他的话听不得。这样一想,玉儿便把他的话全都当成了耳边风,根本不予理会,宝剑继续向那少年进攻,不过手下却是留情了。正常的人是不能跟疯子一般见识的,对待一个脑子有病的人赶走他也就是了,决不能伤害他。
这时候,军营里敲起了报警的锣声,许多士兵亮起灯笼火把朝中军帐赶来,嘴里喊着:“抓刺客呀,不要放走了刺客!”
那少年越发着急起来:“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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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生气了:“好,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走我走!”纵身跳下房子,施展轻功瞬间无影无踪。
玉儿顺嘴胡说的几句话,不仅气走了那位少年,也使闪身在一边的苗大姑产生了疑心,以为两个人肯定是一伙的。既然是一伙的,为什么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呢?两个人的武功不相上下,肯定都是受过名师指点。这样一个边城小镇忽然冒出两个武功高强的少年剑客,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大姐,刺客已经走了,咱们也下去吧!”
玉儿的话打断了苗大姑的思路。她“哦”了一声纵身从房上跃下,站到了院子里。
苗大姑对将士们说:“大家辛苦了,深更半夜的吵醒大家,原本是为了抓刺客,谁知竟然是个小毛贼,已经被我们赶跑了,大家也都回去休息吧!”
士兵们散去后,苗大姑把玉儿叫到了她的会客厅。值班的勤务兵早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正站在门口张望,见苗大姑带着玉儿朝客厅走来急忙进屋点灯。
客厅里陈设很简单,上首放着一张雕刻着精美花纹的书案,书案后边有一张座椅,是主人的位置;下首摆放着十几个圆形的木凳,是为客人提供的座位。
苗大姑让玉儿自己找个凳子坐下,自己也随意的搬了个凳子坐下。看见勤务兵还在旁边站着,挥挥手说:“你下去吧!”
勤务兵转身走出去,回手轻轻关严门。
“刚才的那位少年是你的什么人?”苗大姑开门见山地问,眯起眼睛看着玉儿。
“我,我不认识他呀!”玉儿忽然觉得那个少年有点可恶,胡乱的跑到军营里来找她,这不是给她添乱吗!
“你不认识?不会吧,不认识你怎么会对他说让他自己回去,你不回去,永远都不回去这样的话呢?”苗大姑不客气地道出了她的疑点。
“这,这……我那么说只是想让他快点离开军营,完全是顺着他的话音说的,其实我真的不认识他。”玉儿一时有点语塞,觉得这事是越描越黑,怎么说都说不清楚了,自己把自己弄得很尴尬。
苗大姑看着玉儿窘迫的样子,噗哧一笑:“如果我猜的没错,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玉妹妹呀!”
啊!玉儿吓了一跳,苗大姑怎么会知道我是女儿身?不,她不会知道的,这只不过是她的猜测,她这是在投石问路,我可不能轻易的承认。
“大姐,您真会开玩笑,我明明是个男孩子,你怎么能叫我妹妹呢?”玉儿虽然矢口否认,心里终究还是没底,语气有些软绵绵的,越发显得自己像个女孩子了。
“我敢断定你绝不是男孩子,你是女扮男装从家里跑出来的,刚才的那个男孩子肯定是你的男友,你是和他吵了架赌气跑出来的,对不对?”苗大姑把自己的猜测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眼睛继续盯着玉儿的脸。
玉儿的脸上顿时有些发烧,心说苗大姑你也太能联想了吧,我是女孩子不假,可是人家刚刚下山不久,哪里有什么男朋友,更何来的吵架赌气一说。反正你只是瞎猜,我干脆就一口咬定自己是男孩子,看你还怎么说。
“大姐您就别逗了,兄弟很佩服大姐丰富的想象力,可是判断和猜想并不等于事实,而事实上我的的确确是个男孩子!”玉儿装出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她担心自己会言多语失露出什么破绽,便起身告退,“大姐,天已经不早了,您也该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慢着!”苗大姑离开座位,向玉儿挥了下手,“姜玉,我不管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可是今天你必须得把自己的身份说清楚,否则我是不会放你离开军营的!”
“我说大姐,兄弟可是一直都在帮你,你不会恩将仇报把兄弟扣押起来吧?”凭玉儿的武功和道法军营根本关押不住她,但是她不想失去苗大姑这样的好友。
“你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我只是把你当做贵客多留上几天,什么时候你不把大姐当外人,愿意跟我说出心里话,我立马让你走!”
苗大姑也明白自己是扣押不住玉儿的,但是她相信玉儿肯定是有难言之隐,毕竟是初次见面彼此缺少了解,她不说也是正常的。——————————————————————
第十三章寻密友夜探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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