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是水中的山。
水是山间的水。
水环着山和城雾光蔼蔼。白天的阳光反射水光隐藏了山只有到了晚上才能现原来山近在咫尺水就是从山间流入城中。
陌月正看着水中的山影。白天在这里看了一圈竟没有现不远处有一座山。
白天的珍宝阁只是一座华丽堂皇的建筑到了夜晚却仿佛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黑牢关着无数凶残的妖魔。
山间的玉泉奔涌而进悠然而出溅起漫天霞蔚比黄金炫目、比珠宝更华美这是整座珍宝阁唯一个流淌着几分生机的地方。
也是唯一可以避开守卫潜入珍宝阁的位置。
珍宝阁每隔三十余步便设有一处暗卫院内没有高大的树木整座珍宝阁的情景一目了然。唯独光线反射在水源处可以产生短暂的眼睛错觉白天陌月就现了这个问题。这一瞬间的错觉或许时间很短对她来说却足够了。或许陌月的轻功还没有高明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但是擅长技巧运用的她却总能找到视线的死角便于她“做贼”。
一手攀着泉边的斜着突起的桃木桩贴着地面一下窜了出去片刻后人已经站在一间客房檐角下的黑暗中。
这间客房内还亮着灯似乎有人还没睡夫妻俩正絮絮叨叨地算计着怎么在十天之内把几千两银子变成几千两黄金……听了几句觉得他们的对话实在无聊透顶陌月左右查看了一番又沿着一排排客房的阴影绕着珍宝阁兜起了圈子。大部分房间内都是一片黑暗偶尔传出一两声鼾声但几乎每间房中都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但绕了几圈也没有找到九名主事的房间。
印象中主人房与客房是在同一个区域距离很近。可不知道为何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看不见。
珍宝阁中的小溪、池塘夜晚总隐隐升腾着淡淡的烟雾不知道什么时候烟雾已渐渐浓重十丈左右的距离外已经看不清楚奇怪的是天空却还很明朗星、月都十分清晰。
天气为何变得这么快?难道也是珍宝阁设下的机关?
沿着记忆的方向模索着一直往前院走去。
雾气还不至于浓重到看不清路却也很难掌握方向不知不觉中耳边又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是迷阵。
想不到珍宝阁中居然还有擅长阵法的人。
白天竟丝毫没有觉。
不过她并不紧张。世间最复杂难解的阵法就在竹溪的竹林中普通用来抵御盗贼的阵法又怎么能难得倒陌月。
可是很快她就觉不对因为她看见一座桥坐落在小溪上的拱桥。她清晰地记得这座桥位于珍宝阁的正中央连接前后两个区域是一个十分明显的坐标。
可是站在桥上时她觉她迷路了。
前面是蜿蜒看不见尽头的石子路路边种满桃树回头望去却是完全一样的景色。她立刻知道自己迷路了她了解阵法知道自己再这么走下去只会反复绕回这座桥。一般人往往是在绕了数遍之后才觉自己走不出去而她当即便看穿这座阵法的奥妙只是一时还没有想出破阵的方法。因为少走了几遍冤枉路所以她也知道自己还有时间好好考虑破阵之法。
此类迷阵没有杀伤力意在活捉闯阵者通常若能找到阵眼将其破坏阵法自然也会不攻自破而阵眼多少也会与阵中其他东西有些许不同所以只要用心并不难找。但陌月是来做贼的破坏阵眼很容易引起布阵者的注意这样一来夜探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坐在石桥的栏杆上皱眉思索有没有什么两全之法大约是精神有些不太集中努力片刻后现暂时好像也没什么好主意。
不觉中心思又转到了离开客栈前的那段对话上。
残花的香气熏人欲昏烛光明亮摇曳。
江小轻究竟用什么方法“收买”了孟蝶孟蝶到底为什么特意不辞劳远偏要偷珍宝阁的花送到她的房间里无论她怎么探问也无法从他口中套出半个字。只是她本能地感觉这些都不会对她造成什么损害便暂且不追究。
倒是另一件事让她总忍不住反复回想关于那个叫卫洬的人……
卫洬真名不详逍遥侯卫残疯的义子。
卫残疯本就是怪人据说他当年全族遭人迫害唯独他装残装疯在街头做了近十年的乞丐才逃过一劫报仇之后现已经忘了自己的真名干脆就用了残疯二字。这个人一生都是传奇几乎没有人能说得全他究竟有多少令世人惊叹的事迹。他一生没有子女唯有几个义子像足了他们的义父个个都神秘古怪。
而这个卫洬对于他的来历世间一直难有定论。近几年有人才传出他可能是魅萝夫人的儿子金衣公子的亲外甥。而传出这个消息的原因竟然是三年前他在厄山城冒充金衣公子“调戏”城中的少女把他这个舅舅气得够呛每次见到他都恨得牙痒痒。据说卫洬此人心胸狭窄报复心极强对得罪自己的人睚眦必报。江湖中人大都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只是听说他经常能帮九宝斋弄到许多来路不明稀世珍宝所以和沈孤眠的关系相当不错。
只是因为好奇而随口一问却不想孟蝶的一番描述却引起了她些许的兴趣。
这个人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啪!”一声尖锐的断裂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陌月一惊才现雾气不知何时已经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