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外事婉拒笑龙阳
他说着，压低声音。笑眯眯的道：“话虽如此，可是明眼人一望即知，这分明是一个美貌女子，据说当今国师年少俊美，这女子，必是他的心上人。难为国师位极人臣，却是如此深情不渝……”
是裴泽？可是这两句话，分明是凌望南的口吻……步曼舞竟有几分恍惚，悄悄吸了口气，镇定自若的道：“原来如此么？真个是好一段风流佳话。”
那人又兴致十足的聊了几句，方才辞去，步曼舞只觉神思恍惚，把录好的曲谱交给红绣，便借口有事在身，辞了出来。心中百味杂陈，也说不清是悲是喜，出了门，步履匆匆，一边悄悄向身侧看去。
身边的公子哥儿，这扇坠当真是人手一个，或为玉制。或为金制，也有似乎是瓷器之类所制的。而且还不止扇坠，便连玉佩，也有颇多铸成这般芙蓉玉面……已经有数月不关注此事，却不想这寻找步曼舞的网，竟已经铺的这么大，这几乎便是整个天下，都在代为寻找，这主意，实在不可谓不高明。
幸好步曼舞一直以淡墨涂面，又以男装示人，而且一直以来，极少在人前露面，只有近几日接管了知远斋，兴奋之下，失了警惕，这才抛头露面几次。却又因歌册之故，在市井中留下一个痴恋青楼女子的名头，所以一时之间，绝不会有人往他身上想……却终究有几分危险。
满心忐忑，也无心去管书斋中的事务，急步赶回了家中。
沈园不大，三人所居的房舍，也是比邻。金霖正在房中念书，摇头晃脑，颇得趣味的样子。从窗中看到步曼舞急匆匆的进来，微微讶然。起身笑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步曼舞正是全无心绪，在金霖面前也懒的掩饰，随随便便的嗯一声，便进了自己房中，咣的一声关上了门。金霖惊讶不已，出门绕过来，在门口踌躇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叩叩，叫：“二哥？二哥，你没事吧。”
听他这么叫，便有点儿想笑，粗声粗声的道：“没事，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你别理我。”
金霖应道：“哦！”果然退开来，回进自己房中，却再不闻念书声。
这傻小子，一定很担心吧？可是，有人担心的感觉，蛮不错的……步曼舞躺在床上，把脚架在床边，懒懒的枕着自己的手。想着要不要起来安慰他一下，却偏偏又懒的动。明明有很多事情要想，可是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不是不想念，却不想回归，是真的真的不想。那个世界，所挂念的，不过是一个人，可是这儿，虽然只待了短短数月，却似乎一桌一椅，俱都可喜。在那儿，步曼舞只能小心翼翼，似乎满眼都是迷雾，只有在这儿，才能放开胸怀，把事情握入掌中……
是不是挺没良心的……不知过了多久，忽听窗外金霖惊喜交集的声音道：“大哥！”
沈知远回来了？好巧！步曼舞一喜，从床架上拿回脚，掸掸身上的长衫，顺便跌一跌足。却忽然发觉自己这动作，放在这个时代，实在太过男子气，不由哑然失笑。
外面金霖的声音带了点儿抱怨：“怎么这次这么久……”
沈知远笑道：“碰到一个老朋友，耽搁了两天。”然后忽然静下来，步曼舞抿抿唇，上赶着两步踏到窗前，哗的一下推开窗子，果然看到金霖正跟沈知远小声说着什么，手指还伸回来。指着自己的窗子。于是她哼一声，金霖立刻回头，讪讪的道：“二哥。”
她瞪他，答：“嗯！”
沈知远好笑，走过来，笑道：“怎么了？什么事发脾气？”
她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模样，那温暖的笑容，竟是莫名其妙有点鼻酸，轻声道：“大哥，我有点儿事情，想跟你说。”
沈知远看她神色，微怔了一怔，看看金霖，又转回来：“你说。”
步曼舞轻声道：“能认识大哥和金霖，是我三生有幸……”
沈知远无奈，道：“二弟你直说就成。”
“是，我想……对不起，我可能不能再帮大哥管着知远斋。”
金霖讶然，沈知远缓缓的垂下眼，隔了一会儿，才抬头问：“为什么呢，二弟，这理由。不能跟大哥说么？”
步曼舞嗫嚅了一下，仍是道：“是。只要大哥不嫌弃，幕后的工作我仍然愿意承担，但是抛头露面的事儿，还请大哥辛苦。”
沈知远愣住：“二弟，你是说，你不会离开知远斋，只是，不想在人前露面？”
“嗯，是的。”
沈知远走上来，隔着窗子拍拍他的肩：“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咱们商量一下呢？二弟是要躲甚么人吗？”。
“嗯。”
沈知远又是着急，又是无奈，紧着追问：“究竟是甚么人呢？二弟你这么斯斯文文，进退有度的人，难道还有什么仇家不成？”
“不是仇家……”
“不是仇家，这……”沈知远咳一声，正正神色：“二弟，不管怎么，你好好跟我说。”
&8;步曼舞十分犹豫，看一眼沉默的金霖和严肃的沈知远……面前的两双眼睛，都同样关切，本是萍水相逢，竟成手足之情，是当真觉得幸甚。
沈知远在等，神情十分坚持，她犹豫再犹豫，还是轻声道：“大哥常常在外，可见过一种玉面扇坠……”
沈知远一怔，立刻张大了眼：“什么？你就是国师要找的人？天哪……国师要找的，居然是个男人？这，这国师竟有龙阳之好？”
步曼舞险的一跤跌倒，眼睁睁的瞪着他。本来说出这句话，已经无异于直承女子身份，只觉这兄弟之情难以割舍，所以才这般犹豫，可是她却忘了，要说神情气度，金霖比她更加的斯文柔婉，而要说相貌，三人都是秀眉长眼，容貌瑰丽俊秀……沈知远虽然较为年长，年少时却也是美若好女的翩翩美少年，否则也不会被水柔一眼看中了。虽然男子样貌如此的，并不多见，可是三人之所以聚在一起，始作俑者，却是水柔。那便是自然而然了……加上步曼舞一向神情从容，气度沉稳，架势十足，生意上又是颇有决断，沈金两人先入为主，竟从来不以为她会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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