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
烟姨娘脸色一白,仿佛被人用最锋利的尖刀捅到了软肋。
平素的稳妥不知道飞到哪个爪哇国去了,她一双眼睛瞪得血红:“沈从容,你说什么?”
沈从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正了正神色,“姨娘的证据就是这些被浸泡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么?就凭着靖远侯府下人的衣裳就能说明这是竹里苑的下人,烟姨娘哪里来的道理?”
“你……”烟姨娘气的发了狂,这个沈从容是打算抵赖吗?
“还有,”沈从容转过身子,走到那些尸体旁边,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是谁告诉你崇思已经死了的?”
烟姨娘一怔,脸上瞬间勾起冷笑:自己可是亲眼看着春花把沈崇思掐死的,他未必还能死而复生?
“如果崇思没死,那靴子又怎么解释?”烟姨娘瞪了沈从容一眼,“大小姐的意思是秋赏在冤枉你咯?”
沈从容脸上涌起无辜,一双清澈的眸子里面全是委屈,“我可没说秋赏冤枉我,我说的是……”
语气瞬间冷了下来,沈从容脸上也仿佛在一瞬间覆上了冷冰,“我是说她胆大包天,心肠狠毒,想要毒害靖远侯府唯一的男丁!”
“我还要说,姨娘心思歹毒,在我病重的时候,将竹里苑的下人们打死,还要嫁祸到我的身上。”沈从容脸上全是狠厉,一步步的逼近烟姨娘。那犹如地狱修罗般的气势逼的烟姨娘连连后退,最后竟是连拐杖也拿不稳了,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她不敢置信的抬头望向沈从容,气的浑身发颤,“你、你怎么敢如此冤枉我?”
沈从容眸光一闪,脸上又恢复的往昔的淡然从容。她扬起声调,朝着人群后面道,“连翘,把人带上来!”
众人循声回过头去,发现人群后面,连翘一脸从容地走了出来。而跟在她手里牵着的不是别人,居然失踪了好些天的沈崇思!
他一张小脸红彤彤的,气色似乎很好。
不过经过前几天那一场生死浩劫,让这个仅仅只有五岁的孩子也变得有些沉默了起来。他紧紧握住连翘的手,直到看见沈于卿才陡然红了眼眶,飞奔了过去。
“爹爹!”
失而复得的狂喜瞬间溢满胸口,沈于卿不顾身上还湿漉漉的,一把将沈崇思举了起来,狠命的在他脸上亲了几口,“崇思,我的宝贝!”
不过狂喜过后,沈于卿脸上又满是疑惑,他不解扭头看向沈从容,“从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从容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的走到沈崇思的身侧,伸手轻抚着他稚女敕光滑的脸蛋,“小孩子是最不会撒谎的,崇思,告诉爹爹,是谁想害你!”
烟姨娘一脸惨白,浑身发抖。那日春花动手的时候,自己可是在一旁看着的呀!他明明已经没了气的,如今怎么又突然活过来了,而且人还在沈从容的手上!
沈崇思明媚的大眼瞬间涌上水雾,他扭头指着跪在地上的秋赏道,“是她,她说带我来找娘亲,谁知道到了这里,就掐我脖子,把我扔进了水里。爹爹,我怕怕!”
沈于卿一张脸陡然全黑,胸口怒气迸射:秋赏是蓉苑的人,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除非……
目光挪到烟姨娘身上,若非即墨无双还在场,他铁定要一掌劈了这个贱妇!
秋赏更是被吓得浑身发颤,当即用力的磕起头来,不一会儿额头上便血肉模糊:“老爷,秋赏是被人冤枉的呀,秋赏没有!”
“把这个贱人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沈于卿连正眼也不想再看秋赏,怒斥出声。
眼看着沈于卿一句话便要了自己的命,秋赏马上调转枪头,对着烟姨娘便磕起头来,“姨娘救我,救我啊!您知道的,不是我……”
烟姨娘眸子一转,从怀里模出一纸契约,在秋赏面前露了露,成功的打断了她要说出口的话。
只见秋赏一脸惨白,整个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嚎哭了起来。
沈从容把这一切看在眼底,嘴角勾起冷笑:烟姨娘果然是高手,就连这一段都想到了。不过这一次,既然自己出手,就没有她能够翻身的余地!
沈从容朝着迎上来的小厮挥挥手,“把秋赏拖下去吧!”
她故意缓步走到烟姨娘的身侧,弯腰低声道,“烟姨娘做事果然干净利落,不过你忽略了一个人。”
说罢,她也不看烟姨娘惨白的脸,轻轻击掌三声。
三声落音,又有一个单薄的身影从人群后面闪了出来。
烟姨娘不看便罢,这一看,差点没将眼珠子给瞪出去。她像是突然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软软的瘫在地上。她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你,你是人是鬼?”
来人不是旁人,竟是方才来报讯的春花。
她发髻凌乱,脸上还带着伤,脖子上的青紫勒痕更是明显。她看向烟姨娘的眸光里面带着仇恨和不甘心,那依旧还有些青紫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让烟姨娘听了愈死的话,“烟姨娘,这些年,春花跟在你身边,从来就是忠心耿耿。那些害人性命的缺德从来就没有少做,就连上次大小姐缠绵病榻的时候,在她药里下毒也是我亲手准备。你要秋赏害死四少爷,要身边的小厮将竹里苑的下人一个个毒死,这些事情我都隐瞒着,从未跟任何人透露。如今,你竟然要杀了我,你太狠毒了!”
说罢,春花“扑通”一声跪倒在沈于卿的面前,“老爷我知道静伯侯府的秋月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