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筱郡主在即墨无心的带领下匆匆回到了宫中,才刚踏进寝宫,便急急忙忙去寻铜镜。
只不过当她将脸靠过去的时候,凄厉的惨叫声却是不受控制的从嘴里溢了出来。铜镜里面的人面目可憎,脸颊处已然是高高肿起,五官也是被挤得变了形。
原本紫筱郡主那张引以为傲的脸突然变成今天这般模样,如何不让她吓得肝胆俱裂?
要是真的如沈从容所说的会一直成为这个样子,别说嫁给即墨无双了,就连普通人家的老百姓也不敢娶她呀!想到这里,紫筱郡主不禁害怕的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呀。”即墨无心看到紫筱郡主的样子,不禁有些烦躁的说道:“算那个贱人福大命大,居然被她给躲过了……”
“可是我却成了这样,要是好不了,这可怎么办……”紫筱郡主抽噎着,想用手去触碰脸,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因为整张脸上,已然是没有一处完好的了。
“你别再哭了。”即墨无心安慰道:“放心吧,就算你这样也没用。我还有别的办法,我就不信她可以料事如神!”即墨无心说着,眼中闪过了一丝危险而又恶毒的神色。
宴会依然在进行,只是因为方才的事情。太后已经大大的失去了兴趣,要不是因为是给自己的儿子选妃,恐怕她早已经离开了。
就在这时,一个孤傲的身影后跟着几个侍卫,正朝皇上这边走来。
那人一身墨色的长袍,脸上写满了狂妄和不羁,沈从容认得他,正是环太妃的亲儿子,闵亲王即墨无忧。
只见即墨无忧款步走到皇上面前,身子微欠,然后说道:“有事来晚,还望皇上和太后恕罪。”
即墨无忧话虽这么说,可是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歉意。那不羁的脸上闪着笑意,哪里瞧见分毫抱歉的样子来?
皇上只是说了句“无妨”便不再做声,而太后也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此时,她的目光正被台上表演歌舞的南宫巧兮所吸引。
只见南宫巧兮正伴随着乐师的曲调翩翩起舞,灵活的动作让人咋舌。
“这南宫巧兮倒是个不错的丫头,只是可惜……”太后说着摇了摇头,眸光里面闪过一抹惋惜。
沈从容对南宫巧兮的印象还不错,只是太后的话,她也明白其深意。
太后大概是喜欢南宫巧兮的,可惜的是她的背景。
南宫巧兮是庆南王的嫡女,而那庆南夫人却是环太妃的妹妹。所以因着这个关系,庆南王一向是支持闵亲王的,而太后自然是不愿意把闵亲王的人安置在皇上身边的。
“素闻南宫小姐琴棋书画,歌舞琴技样样精通,今日见识了歌舞,果然是令人大开眼界。”环太妃说着拍了拍手,而看到环太妃如此,四下里一下子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南宫巧兮不断的欠身致谢,那温婉的脸上瞧不出什么得意,反而是谦和笑容,不卑不亢,一幅宠辱不惊的模样。
“听闻南宫小姐琴技也是极佳的,不妨令大家开开眼。”环太妃接着说,看来她是想在皇上面前多给南宫巧兮几个表演的机会。
只见南宫巧兮只是不好意思的作揖道:“说到琴技,还是方才沈小姐和付小姐更甚一筹,在她们面前,我又岂敢献丑。”
明眸低垂,南宫巧兮委婉的拒绝。
这个女子倒是很懂得处事嘛,沈从容心中暗暗的赞叹道。看得出来,环太妃是有意在抬她,可是她却似乎不愿意折了先前沈花语和付尚香的锐气,虽然都是位列选妃之列,看来她并不愿意多的罪人,倒是很有分寸的。
“既然如此,那也就不勉强你了。”环太妃说着又将目光停留在了沈从容的身上,然后开口道:“听说沈大小姐的琴技也是一流,能让摄政王毁琴为佳人,今天既然有如此机会,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福气能看到沈小姐再弹奏一曲。”环太妃粉面桃花,满脸笑意,热情的让人无法拒绝。
“又没有人打断她,当然是不错了。”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有些不悦的声音。
说话的正是尚书府的大小姐付尚香,她还在为方才的演奏被沈从容和紫筱郡主的事情打断而生气。
要知道,她为今天的晚宴辛苦准备了多天,就是为了能在皇上面前一鸣惊人,给所有人留下一个不凡的印象。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表演还未到出彩的地方,便被人给打断,恼怒之下便匆匆的结束了表演。
想到方才南宫巧兮都不愿意得罪她,而她现在听到环太妃夸奖沈从容,心中自然是有气。她早就听过了她在摄政王的晚宴上一曲惊人,摄政王为了她毁了最心爱的琴。
付尚香一向自诩自己的琴技在整个京城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听到别人的琴技不错,她总是不服气的。
听到了付尚香的不满,沈从容倒也不急不躁,只是悠悠的说道:“付小姐不满意的话大可以在演奏一曲嘛,又没有人拦着你。”
“其实这以后表演的机会还很多,付小姐也不必太在意。”环太妃笑着说道,付尚香是她和镇远大将军计划力荐为妃的人,所以虽然心中对她的高傲有些不悦,但是仍好言相劝。
闻言,付尚香只是鼻尖溢出冷哼一声,并没有说话。纵使她再目中无人,也不敢再皇上和太后面前造次。
“沈小姐,大家都很期待你的表演呢。”环太妃再次开口,目光炯炯的落在沈从容的身上。那样子似乎有着几分期待,不过这略有些怪异的眼神却让沈从容莫名的感到有些熟悉。
“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太后开口,声音中似乎有些不悦。这次宴会的目的明明是给皇上选妃做准备,让已经被许配给摄政王的人登台表演算怎么回事。
“太后息怒。”沈从容站起身来,缓缓说道:“既然太妃娘娘有意相让我在大家面前展示一下,我又怎么能辜负了太妃娘娘的美意呢。”
说着,沈从容便优雅起身,揽起裙裾,缓缓踱步到中央的台子之上。一袭华服在月光的映照之下熠熠生辉,那略显娇小的身姿婀娜多姿,一举一动都是格外的高贵典雅。
环太妃看着沈从容并不敢违背自己的意思,心中略有些得意。她知道,让她奏琴并不能难得到她,因为她早在摄政王的大宴上便技惊四座了。
只不过,让她奏琴只是一个开始,她清楚的记得,原来沈云苓似乎对即墨无心提起过,沈从容是不会跳舞的,一会只要顺水推舟的让她跳舞,她一定会为难,就算有太后护着她,这也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即墨无双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沈从容,并没有加以阻拦,他知道,既然她敢应承,那么她就一定不会让他失望。非但不会失望,还一定会给他惊喜。
沈从容大方的立在看台上,看了看大家,然后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既然大家之前已经欣赏过奏琴了,那么我便不再重复了,就做幅画吧。”说着只见她走到桌前,捻起了一只画笔,然后却径直走到了一旁的乐师面前,不知道在乐师耳边说了什么,只见乐师一个劲的点头,然后便拉开了架势,开始奏乐。
沈从容却并没有直接走到桌边,只见她水袖轻扬,随着音乐竟然开始跳出了优美的舞姿。
众人惊讶不已,她不是说作画么,怎么又开始跳舞了呢?
但是没多久,沈从容便用行动回答了大家的疑惑。
只见她优美的身姿,在轻柔的月光下,在美妙的乐声中,翩翩起舞,同时却在桌上铺开的画纸上留下点点痕迹。
她竟然在舞蹈中作画,不,应该是在作画中舞蹈。也不对,因为她不论是作画还是舞蹈,都是那么的投入,那么的倾情,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在作画,还是在舞蹈,二者已经不觉中融为一体。
所有的人脸上都写着不同的表情。
环太妃的脸色惊讶中透着恼怒,惊的是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如此多才多艺,怒的是她想整治一下沈从容的计划又破产了。
同样惊讶的不知环太妃一个人,太后也是十分惊讶的。她早就听说过沈于卿十分宠溺这个女儿,因着身子自小虚弱的缘故,自小就没有怎么学过女儿家该学的东西,方才她想阻拦也是怕沈从容为难出丑,可是眼下一见,才知道自己多虑了。
即墨无双倒是一点都不惊讶,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又会技惊四座。而他,只是看着她优雅曼妙的身姿在月光下翩翩起舞,脸上写满了让人难以捉模的表情,可是那看着沈从容的眼神,却充满了深深的欣赏和占有欲。
方才懒洋洋的半倚在座椅里的闵亲王即墨无忧此时也来了兴致,坐起了身子,眯着眼睛看着不同凡响的沈从容,眼中写满了把玩的味道。
这个女人就是让摄政王不惜包围金銮殿也要娶的女人,每一次见她,都是不同的风采,果然有趣的很呢。
而那轻纱后的身影,脸上的神色最为复杂,如果这是他的选妃大典,他却不可以钦点这个让他为之痴狂的女人……
人群中的唏嘘声自是更不用说,只是突然原本平淡的音乐中,突然突兀的添进来一阵清脆的笛声,那笛声饱含热情,如烟如缕,很快便主宰了全部乐曲。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银白的月光下,紫色的猎袍在风中作响,挺拔伟岸的身姿厚重而结实,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张举世绝美的脸庞。
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深情,黝黑而浓密的睫毛下,一双饱含深意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台上天仙般的女子,深邃的眼神仿佛与世隔绝,似乎天地万物一切都已经默然,只有他们……
那笛声时而宛转悠扬,时而激情澎湃。那些宫廷乐师逐渐的跟不上了那似乎毫无章法,但却楚楚动人的节奏,似乎如一匹自由驰骋的骏马,宫廷乐师无奈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只得放弃了继续配合这笛声的想法,只是也慢慢的陶醉在了眼前的画面中。
静谧的御花园中,此时却充满了灵幻,不知道是那舞者在配合乐曲,还是拿笛声在跟随舞者,只知道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精妙绝伦。
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他们眼前的这副绝美的景象,不管是翩翩起舞的沈从容,还是傲世独奏的即墨无双,都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而这一见,便果然是大开眼界。
“这……多久没有听到无双吹奏笛子了?”太后似乎显得有些激动,问着她的贴身侍女绿萝。
“大概有十年了吧……”绿萝歪着头想了想说道。
太后很清楚她的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他记得多年前。他狠狠的摔断了自己喜爱的笛子,说这世上无人能做他的知音,便再也不吹奏了,没想到今日,沈从容动人的身姿,却让他忍不住再一次拿起了笛子。
一曲毕,摄政王站在沈从容的身旁,只是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而沈从容。虽然一样看着即墨无双那明亮的双眸,手下却依然准确无误的画下了最后一笔。
没有任何语言,只是深情的对望,似乎一切时间都已经停住,世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天地间只有这一瞬的静谧……
紧接着,掌声便铺天盖地的袭来。
人群中,那一双双眼睛中写满了各种感情,有的充满妒意,有的尽是羡慕,也有的只是欣赏与赞叹。
那一帘轻纱后的脸庞,充满了遗憾,却又不得不赞叹,而站在他身边的独孤寒,此时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女人能让他的主子如此伤神,因为,她的确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即墨无忧也是这么想的,他对这个女人,又多了几分好奇,一个怎样的女人,可以如此的不凡……
而夹杂在人群中的脸庞,长孙俏看到了稼木真脸上的佩服之色,那眼中的欣赏是不言而喻的。
稼木真身边的沈花语,神色中却多了几分无奈,穿着打扮可以学习,言行举止可以模仿,可是她与生俱来的才华与气质,她要怎么做才能具有呢……
唯一最不爽的便是那上座之上的环太妃,本想让她出丑的,可是她却成了今晚最出彩的人,环太妃有些不甘心。
“沈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环太妃的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一边拍手称赞道:“今日一见,若然令本宫大开眼界。实在是令人佩服。”
环太妃顿了顿接着说:“只是不知道要是真的比起来的话,沈大小姐和南宫小姐,谁的舞姿更胜一筹,和付大小姐比琴技的话,谁又高人一等呢……”
“比一比的话倒是很有意思。”闵亲王即墨无忧开口。一副非常愿意看戏的表情,悠闲自得。
闻言,即墨无双皱了皱眉头,只是他还没有发话,太后老佛爷先不满了。
“今日只是趁着大家高兴才有这才艺表演的,有什么好比试的。”太后语气里面夹杂了些不满,这个环太妃是怎么回事,一而再再而三,分明就是想再生事端嘛。
“可是……”环太妃还欲再说。
“可是什么!”太后厉声打断了环太妃的话,然后说道:“我看单就这舞技,恐怕就没人比的过她,不知道有些人一直在她身上动心思是什么意思!”
太后说着看了环太妃一眼,脸上的怒意已然是溢于言表。
太后能有今日之位,就说明她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这宫中争斗,女人的心机,她有岂能不懂,她也是争斗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虽然如今是清闲了些,可是并不代表她就糊涂了。
她看得出,今晚的事情,似乎是巧合,但是处处有意针对沈从容,这令她很不满。不知道环太妃因为什么原因和沈从容过不去,可是既然有她在,就绝对不会自己这个满意的儿媳妇受一点委屈。
看到太后如此护着沈从容,环太妃只得赔笑称是,一边向太后赔礼,一边招呼宴会继续。
可是在她的心理,却又一次恨上了这个处处和她作对的老太婆。真是不知道沈从容这个小妖精使了什么妖法,能让这个老太婆都这么维护她,让活阎王对她趋之若鹜,就连一向温和的皇上,今晚也因为她龙颜大怒,动了杀机。
看来想要收拾沈从容,就先得收拾这个位高权重的老太婆,哼,自己与她斗了一辈子,她不介意再斗上几个回合。
沈从容下了台和即墨无双一起走向他们的座位的时候,不管经过谁的身边,身边的人总会发出唏嘘,因为他们两个在一起实在是太般配了。
人群中的长孙珏,长孙家的三少爷,远远的看着沈从容:对这个优雅的女人,心中充满了敬佩之意。他不得不承认,自第一次见到沈从容,自己便对她充满了倾慕,尽管如此,他也觉得恐怕天下间,只有像即墨无双那样强大的男人,才能配得上这样的女人……
宴会结束的时候,即墨无双送太后回寝宫休息,而沈从容则和沈花语以及稼木真一起。
只是才刚出了御花园拐过了一个长廊,便有一个女人迎面拦住了他们。
只见这个女人看起来雍容华贵,只是一身的珠光宝气反而显得俗不可耐。
“沈从容,你这个恶毒的贱女人,快把毒害我女儿的解药交出来。”那女人看见沈从容仿佛看到了仇人般眼红。
沈从容皱了皱眉头,面前的这个人她们似乎有过一面之缘,正是紫筱郡主的母亲,庆南夫人,也就是环太妃的妹妹。
“什么解药,我连你是谁都不认识,怎么知道你女儿是谁。”沈从容冷冷的说道,虽然她已经猜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不过却压根儿就没有被丝毫惧怕的情绪。一双清冷的眸子里面挂着淡淡的疏离,似乎未曾将任何事物放入眼底。
“放肆,连庆南夫人都不放在眼中,真是大胆,果然是没有教养的女人。”庆南夫人的侍女跋扈的说道。
沈从容柳眉轻扬,在庆南夫人还未感受到周围的寒气时,就听啪的一声,紧接着便看到自己的贴身侍女捂着脸惊恐的看着行动犹如鬼魅般的沈从容。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沈从容冷冷的说道,那侍女被沈从容冰冷的气息压迫的说不出话来,就连庆南夫人也惊恐的张大了嘴。
“你……你竟然敢打人……”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庆南夫人因为自己的姐姐是太妃,夫君也是手握一方兵权的异姓王。在宫中也算是有些地位,也是极受人尊敬的,而自己这个侍女也因此很是嚣张,不过平日里,尽管如此别人也会给她面子,没想到沈从容竟然根本不理她的面子直接就掌嘴。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东西,谁乱咬人我便打谁,还有,我只打狗,不打人。”沈从容说着抬眼轻睨那个侍女一眼,那一眼太过于寒冷,压迫重重,不由的让那丫头惊慌的低下了头。
“好你个沈从容,竟然这么嚣张。”庆南夫人看沈从容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心中怒火顿生,要知道,众人都知道沈从容背后有摄政王惯着。而庆南夫人还敢与她为敌,并不是因为她蠢,而是她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
她可是摄政王的女乃娘,即墨无双可是喝着她的女乃水长大的,纵使他对谁都不屑一顾,可是对于她这个女乃娘,还是很尊敬的,也是因为这个关系,平日里一般的人都对她很是恭维。
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也有好心想上前解围的,可是看到这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主,权衡之下,还是罢休了,得罪哪边都不好,而更多的,都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在这看热闹,想看看这一出,又该怎么收场……
“你走不走,你走就让开,别挡着我的路,好狗不挡道。”沈从容慵懒的抬了眸子,淡淡的看着庆南夫人,她最讨厌和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斗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你说什么?”庆南夫人听沈从容把她比作狗,当下还哪里肯依,说着就扬起了手。
眼看庆南夫人举起的手就要重重的落下,只是庆南夫人突然感到手腕一阵剧痛,举起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当看清楚挡在沈从容面前的那个黑着脸的紫色身影时,庆南夫人眼中甚至闪过了一丝喜悦,当下哭丧着脸说道:“王爷,这个女人,竟然一点都不把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看来我真的是老了,随便什么的阿猫阿狗都能来欺负我了……”说着作势就要哭。
即墨无双冷冷的看着庆南夫人做戏,重重的推开了庆南夫人的手腕,庆南夫人禁不住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用一脸疑惑的望向即墨无双:难不成,在这御花园中,即墨无双还要这般庇护沈从容吗?
“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即墨无双开口,冷冷的说道:“这是我未来的王妃,如果她是阿猫阿狗,那么我是什么。”
此话一出,即墨无双眼中的怒意溢于言表,凌厉的眼神似一道利剑刺透了庆南夫人的心头。
他本是去送太后的,可是半路上太后便执意不让他再送而是让他去送送沈从容,执拗不过,他便走了回来,没想到半路上竟然看到了庆南夫人为难沈从容。
庆南夫人虽然愚蠢,可是她也不笨,她听出了即墨无双语气中的怒意,也意识到了自己一时失口说错了话,当下忙解释道:“王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即墨无双喝到:“我没有心情听什么解释,你只需要记得,本王的女人,是绝对不许任何人指手画脚的,记清楚,任何人都不行!”即墨无双看着庆南夫人的眼神,让庆南夫人觉得十分陌生,似乎不再是她从小喂养的那个男孩了。
可是她也听得分明,即墨无双格外突然任何人,便摆明了就算是他即墨无双的女乃娘,也不能对他的女人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是……”庆南夫人此时才真正的感觉到了寒意,颤颤巍巍的说道:“老奴知道了,老奴再也不敢了……”
“还不走!”即墨无双清冷的嗓音响起,干净而有力。
庆南夫人连忙让开了路,看着即墨无双和沈从容一行人从自己面前走过,心中虽然仍有余悸,可是更多的是恼怒,沈从容这个女人,绝对是个祸害,想着便匆匆朝环太妃的寝宫方向走去。
而四周围观的公子小姐,也发出了一片嘘声,他们再一次见识到了,活阎王对他的女人的宠溺……
即墨无双与沈从容同行,可是还未到宫门口。便有人来通报,说是太上皇传见摄政王,即墨无双心中有些疑惑,太上皇自从把皇位传给即墨无情后,便基本不再过问政事,而且深居简出,除了他宠爱的环太妃外,很少见外人,突然传见自己,还是在这个时间,似乎确实很让人惊讶,但是他却不能拒绝。
“姐姐,摄政王对你可真好。”看着即墨无双远去的身影,沈花语在沈从容耳边说道:“你们真的很般配呢。”说着她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如果他对她,也能如这般痴情,那么她此生一定无怨无悔了,只是可惜那个人,一颗心却全在别人的身上……
听到沈花语的话,沈从容并没有回到,不过她的嘴角边挂着一丝微笑,她对这个男人的好感,似乎正在一点点的增加。因为虽然她上一世也曾婚嫁,也曾感受过那个渣男的爱,只不过现在想来是那么的虚假,只是她从未体会过一个人对她如此的宠溺,如此的百般维护,这是她前所未有的感觉,也是一种逐渐让她享受的感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闪过了在宴会开始之前,墨染提起她要嫁人时那帅气的半边脸上突然流露出的忧郁……
稼木真看着深沉的沈从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只是惊叹她的才华与无与伦比的高贵气质。
三人各怀心事,走出了皇宫,马车早已经被牵出,连翘正在马车前等着他们。
“小姐,听说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情,你没事吧。”连翘看到沈从容一行人出来,便急忙迎上前,关切的问道。
“你看我像不像有事的人呢?”沈从容微微笑了笑。
闻言,连翘一颗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沈姐姐,今晚见识了你的舞技,实在是令人佩服。”一个清爽的声音响起在众人耳畔。
沈从容回头,发现是南宫巧兮和她的侍女,这个女孩总是彬彬有礼,倒是和她的姐姐完全不一样呢。
“南宫小姐过奖了。”沈从容温婉的回答。脸上放下了故意伪装起来的疏离。
“沈姐姐,家姐今日对沈姐姐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沈姐姐大人大量,多多海涵。”南宫巧兮说着又欠身作揖。
“你姐姐她那是自作自受,你不必为她赔罪。”沈从容依然笑若春风。
“只是姐姐如今已经知道了过错,真心悔过了,还望沈姐姐赐予那五溪散的解药。”南宫巧兮面露恳求之色。
沈从容倒是没有想到南宫巧兮会向她来求解药,当下说道:“南宫小姐,令姐所中之毒并无大碍,过了十二个时辰后自然会消肿恢复,你不必替她担心,明日便会好的。”沈从容只是想让那紫筱郡主长点记性。
“如此,那就多谢沈姐姐手下留情了。”南宫巧兮心怀感激的说道:“他日我定当代姐姐登门拜访,还望沈姐姐不要再生气才好。”
沈从容又对这南宫巧兮多打量了几眼,这女子言行举止,都十分得体,与她那个贵为郡主的姐姐相比,实在是有天壤之别。当下说道:“区区小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此,那我便不耽误沈姐姐的时间了。”说罢又想沈从容一行人一一告别后才和侍女离开。
“这个南宫小姐,倒是比她的姐姐强多了。”稼木真看着乘车离开的南宫巧兮,不禁说道。
“怎么,莫非你对人家有意思?”沈从容说着脸上又流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然后说道:“要不我给你做媒?”
“你真会开玩笑,我可没这个兴趣。”稼木真没好气的说,俊美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无奈,心想这个女人怎么一看见他就想给他牵红线。
“我就说嘛,你心中怎么也该有长孙小姐的一席之地了,就不要再对别人有非分之想,男人要专一才是好男人!”沈从容说的倒是十分正经。
“大小姐,上车吧。”稼木真一脸黑线,什么一席之地,什么非分之想,什么专一啊,哪跟哪啊,说的好像他真的和那长孙家的四小姐有什么关系似的。
沈从容和沈花语以及连翘先后上了车,稼木真驾车。
沈从容却突然探出头来说道:“怎么,难道你就对人家长孙小姐的一片芳心毫不在意么,原来你是这么冷血的人啊。”
稼木真觉得自己快吐血了,怎么会有像沈从容这样的女人啊,明明没有的事情,非说的跟真的似的,尤其是想起她在太后面前那乖巧的样子,在台上又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怎么在他面前,他总感觉她应该是个……红娘?
稼木真听着沈从容的絮絮叨叨,只得无奈的闭嘴,同时手下的马鞭又狠狠的抽了两下。
深夜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顾忌,格外凄凉。
而马车中的沈从容却逐渐没有了声音,因为此时的她,越来越觉得脑袋好重。
迷迷糊糊的她发现沈花语和连翘早已经闭着眼睛歪着头倒在了一边。沈从容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探出了头,正要告知稼木真,却突然看到几道黑影自头顶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