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这样,王博心中不禁嘀咕起来,难道说是下面各县的县令在故意敷衍自己,并没有将粮米如数分到各地难民的手中,而是克扣了一部分。毕竟是刚到任不久,王博对各县县令并不太熟悉,不知他们为官如何。
根据这六名老人所反馈的情况,看来确实是如此了,王博心中也解了一直以来感到其他各县的难民纷纷涌进沾县的疑惑。
既然知道了问题的关键所在,王博必须要马上做出反应,一旦解决了这个问题,外地难民便会停止涌向沾县,更会有大量的难民会再次返回家园。但是,时间比较紧迫,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让王博去将这些县令一一调查,究竟该怎样办呢,王博很是头疼。
赵喜在一旁看出王博的脸上有为难之色,知道王博没有好主意去解决这件事情,心中便打起小算盘来。在赵喜听到这两个老人的话之后,心中便对于如何处置这件事情有了一个办法,只是一直没机会说话,此刻,机会来了。
“此事何难,小人就有办法,保证半个月之后,整个乐平郡各县分的粮米和沾县一样多。”赵喜眼见机会到了,突然高喊了一声。
其实,说白了,这个问题很简单。前文有交代,今年大旱,灵帝下诏将各地苛刻酷虐和贪污的地方官员一律免除,而乐平郡的前太守赵邱正是其中之一。乐平郡的贪官污吏又岂是赵邱一人,各县的县令也都如此,并且和赵邱沆瀣一气。
但是,灵帝下诏只是免除了郡守和郡守以上的,并没有动及县令和县丞。是以,虽然乐平郡的郡守换了,但是下面各县的县令却是依然未动,而王博毕竟也是刚上任,还没有时间来得及去一一进行调查,才造成了上一次不大不小的难民事件。
赵喜的话音刚落,众人的眼光马上全部汇集到了赵喜的身上。这个孩子是谁,这个每个人心中的疑问,就连带着赵喜进来的那名老者也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敢在太守大人跟前来了这么一下子,毕竟赵喜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能懂什么。
这名老者正要出口训斥赵喜,管家却已经先开口了:“你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不要在这里大声嚷嚷。”
赵喜好不容易逮住了这个机会,岂能放过,于是道:“小孩子怎么了,有志不在年高,小孩子也能解决大事情,太守大人,这件事情小人就有办法,倘若小人的办法不行,任凭太守大人随意处置,小人毫无怨言。”
“好一句有志不在年高”,王博不禁对穿着一身破破烂烂衣服的赵喜刮目相看了,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有多大的年龄,多高的志向?”
带赵喜进来地那位老头听了王博地这句问话。心中大恐。这句话分明就是故意讽刺。弄不好一旦王博起怒来。不但会向这孩子问罪。而且还会连累了自己。想到此处。这名老者竟然不知该怎样去处置当前地窘况。
赵喜却没有丝毫地害怕。依然是不卑不亢道:“回大人。小人名叫赵喜。今年十三岁。至于志向吗。当在三公九卿。”当然。这并不是赵喜地心里话。赵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地志向究竟是什么。乱世不久就要到了。是辅佐别人当皇帝。还是自己当皇帝?
赵喜地这句话一出口。满厅地人都是大为吃惊。没想到这个孩子地志向竟然是要成为三公九卿。但是。众人随后一想。俱都感到可笑。三公九卿岂能是随便一个普通人能当上地吗。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说地是孩子话。
王博微微一笑道:“你刚才说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不知是什么办法。如果真有什么好办法。本太守重重有赏。”王博并不相信赵喜这一个小孩子会有什么好办法。便故意说这话来逗逗赵喜。缓解缓解眼下地气氛。
赵喜眨了眨眼睛。对王博所答非所问道:“小人家在和硕县。家中有父母双亲和四个哥哥。日子过地虽然清苦。却也相敬互爱。其乐融融。但是。今年夏天地此次大旱和蝗灾。使得全家陷入了困境。当时小人正值生病。为了不给父母增添麻烦。小人便用诈死瞒过了父母。一路乞讨来到沾县。”
赵喜地话刚刚说到这里。王博便隐隐约约觉得眼前地这个孩子不简单。于是更加聚精会神听下去。
“小人在路上曾经誓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小人的父母兄长过上好日子,所以如果小人的办法真能解决大人心中的难题,小人不敢有太高的奢求,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便是希望大人能将小人收留在府中,暂时以为生计,不知大人能否答应?”
“好”,王博此刻越相信赵喜真能给他提供一个解决这个眼下难题的办法,不由一拍案几,月兑口道,“倘若你的办法真能为本太守排忧解难,本太守不但答应你的要求,而且每月还给你钱的工钱,让你孝敬你的父母双亲。”
赵喜大喜,要知道,在汉朝末年,钱就可以买到五斤猪肉或者是半只羊了,这对赵河这样的家庭是太需要了。本来赵喜只是要求能在王博的府中混一口饭吃,然后等待机会,没想到每月还能挣到钱,这不能不让赵喜喜出望外。
赵喜连忙道:“多谢大人。”
王博一挥手,道:“你先别谢,别忘了这个条件之前还有一个约定,便是你的办法能够解决这次的难题,否则你还是要回到难民中去的。”其实,这句话并非是王博的本心了,现在王博已经有点喜欢这个孩子了,即便是赵喜的办法不能解决问题,王博也准备将他留在府内,给他一口饭吃,但是每月的钱肯定是没有了。
赵喜一挺腰,宏声道:“其实这个办法很简单,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人只是一时没有想到而已,四个字:杀鸡骇猴。”
“杀鸡骇猴,杀鸡骇猴”,王博在低下头来默默念了两遍,心中不禁一动,抬头向赵喜望去,双目尽是异彩,道,“可否说的再清楚些?”在当时还没有“杀鸡骇猴”这个成语,但是王博已经大约猜到了赵喜的用意。
赵喜感觉自己快要成功了,心中压力顿减,自然要尽力表现一番,道:“大人,今年大旱,皇上下诏将各地苛刻酷虐和贪污的地方官员一律免除,全国其他各地的情况小人不太知道,但是单凭并州的变化中,小人可以猜到一点,所换官员之中只是郡守和刺史,并未动及县令和县丞。当然,皇上这样下诏自然有其用意,倘若举国上下的地方官员全部更换的话,势必酿成一场政治大乱。所以,在乐平郡,因为原来的太守赵邱乃是一名贪官污吏,致使其所管辖的各县的县令也与之是一丘之貉,大人虽然命令全郡按照刺史大人周济难民的标准执行,但是各县的县令们却依然是趁机中饱私囊,这才有各县的放米标准比沾县少,因为沾县是了乐平郡的治所,更是大人亲自周济之故。”
赵喜在那里侃侃而谈,王博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同时心中暗暗惊讶,没想到这番话竟然出自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童之口,而且这个孩童只是一个农民的孩子,从来没有上过一天学,难道说是别人教的,想到这里,王博不禁心中一动。
“所以,小人以为大人应该立即派出亲信暗中彻查一个县,搜集证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该县的县令拿下,至于如何处置,小人就不敢多言了。如此以来,其他各县的县令们自然再不敢在放粮之时缺斤少两了。”赵喜一口气将心中想好的这一番话全部说完。
那六名老人和王府的管家听了,都是和王博开始时一样,心中吃惊不已。
但,王博早已恢复了神情自若,见赵喜已经说完,于是问道:“这番道理是你自己所想还是经过高人传授?”王博这样一问,其他七人也顿觉始悟,难怪这孩子能说出这样的大道理,看是是经过了高人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