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国璋既然退出了,那么说明他有先见之明,袁不对这个老而精明的人多一分提防。也因此,对于冯国璋探听称帝的事情,他暂时只能进行保密,并且说了以下这番历史上曾有记录的话:
“华符,你我都是自家人,我的心事不妨向你说明,历史上开创之主,年皆不过50,我已是将近60岁的人了,鬓尽白,精力也不如昔。大凡想做皇帝的人,必须有个好儿子,克绳基业,我长子克定脚有毛病,是个无用的子,次子克文只想做个名士,三四子都是纨绔,更没出息。我如果做了皇帝,哪一个是我的继承人呢来只能招祸,不会有好处的。”
当然,这个时候的冯国璋还算信任袁世凯,对于他的这番话立刻就信以为真了,然后安心的返回了江苏。
徐邵文得知冯国璋已经申明,要张宗昌将山东的管理权移交给自己,他原本很高兴,正准备返回山东去进一步布置接手的事务。可是就在他准备离开北京的前一天,陆军部协督胡明喻忽然急匆匆的找到宾馆来相见。
胡明喻是通过徐世昌才知道徐邵文秘密来到北京了,而且最近新华门里面也尽是在传言,山东的政权又要从张宗昌手里移交到徐邵文手里。他离陆军部最近,所以对于这个最新的消息在段这边的反响也是一清二楚的。
段原本对于张宗昌执政山东已经很不满了,但是因为张宗昌背后是系军阀的靠山,一时半会儿不敢乱来。但是没过几天,冯国璋又让张宗昌把山东交给徐邵文,这一点就让他大为光火了。一个军校都还没毕业的毛头小子,给一个旅地部队外加一个上海督军的头衔,已经算是格外的恩惠了,乳臭都还未干就像和北洋资深军阀抢地盘,真是不知死活。
胡明喻知道段肯定不会拱手将山东让给徐邵文,所以此番特地前来,急切的将这件事告诉徐邵文。
徐邵文和胡明喻算是很熟络地关系了,而且徐邵文现在又是上海督军,职衔不低,所以两个人相互都尊敬地寒暄了一阵,方才落座下来。
“文远,昨天我与你的伯父徐老见过面,通过他才知道你已经来北京了。说实话,你既然是秘密回京,肯定是有什么不愿意透露的事由,原本我也不想来叨扰你,但是有些事事关重要,如果此时不说,怕会误了你呀。”胡明喻语气有些沉重说道,脸色也显得很严谨。
徐邵文看到胡明喻的脸色,就知道对方一定是真有要事了,于是问道:“胡大人言重了,胡大人屈尊拜访邵文,邵文惶恐还来不及呢。那么,胡大人有什么要紧之事要告诉邵文呢?”
胡明喻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话题地切入点。他叹了叹气。说道:“文远。冯督老改变主意将山东让给你。这件事一定就是你来京地目地吧?”
“实不相瞒。确实如此。”既然让胡明喻猜出来了。徐邵文也没必要隐瞒什么。
“唉。山东是一块烫手地山芋。冯督老若是把它丢掉。那也就罢了。但是如果一下子全部丢给你地话。那可是要烫伤你地呀。”胡明喻语气诚恳地说了道。
徐邵文是一个年轻人。并且总是自诩自己穿越到这年代。肯定会有过人地地方。再加上连两万日军都被自己全歼。心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种骄峙。他微微笑了笑。说道:“胡大人。您地意思邵文明白。但是山东地情况今非昔比。靳云鹏即便是山东地宿主。如今恐怕也得退让了。”
胡明喻也看出了徐邵文现在颇有得意地心理。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文远。这些天我在陆军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听到段总长大雷霆了。而且就算段顾全大局忍下这口气。靳云鹏也忍不下呀。他堂堂一个督军。现在委身退到安徽。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想?”
“成王败寇。这是亘古不变地道理。就算云鹏不走。也只会激化中国人自己地问题了。”徐邵文冷冷笑了笑。一副根本不把云鹏放在眼里地样子。
“文远,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吗?真正在制造中国人自己问题的,不是靳云鹏,而是你呀。”胡明喻加重了语气,脸色忧切的摇了摇头,似乎是对徐邵文的失望。
徐邵文怔了怔,缓缓的吸了一口气。他对于胡明喻的话感到很惊愕,山东现在不单单民声都是支持自己的,而且论资格论实力自己也不会输给云鹏呀。为什么胡明喻此时此刻偏偏要与自己作对呢?
“胡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在沉默了一阵之后,他问了道。
“我知道,现在国内对于文远你都是很支持的,但是你现在不是一个普通民众,你是一个堂堂的督军呀。民声民情的确要多去斟酌多去关心,只不过有时候如果你只把眼光放在群众当中,却忽略了政治,那可是会适得其反的呀。”胡明喻进一步的说道。
徐邵文沉思了片刻,此刻胡明喻的话给他的影响很大,也许自己真的是太过自信了,从而忽视了很多东西。现在靳云鹏要和他争夺山东,的确是处于下风,但是一旦云鹏真的动怒了起来,与自己兵戎相见,那么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靳云鹏背后有整个系军阀支持,就算徐邵文现在能有美国和上海财阀的资助,但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而且山东的位置又谣言,直系、系和奉系都是极其容易插手的,一旦云鹏和自己大战起来,指不定笑到最后的人就会是其他渔翁了。
“胡大人,多亏您提醒了,要不然邵文恐怕就闯下大祸了。”他微微的感叹了一下,但是旋儿又说道,“只不过,山东对于我徐邵文来说,可是有重大意义。不单单是我需要更大的地方展,同时山东做为京津地区地门户,地理位置也极其重要,这眼看就到手的地盘,我
这么白白放去。”
“文远,从这几月你的做为,我和徐老都能看出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但是你要记住一点,你现在还年轻,有地是时间,凡事都可以循环渐进,不必急于求成呀。”胡明喻语语重心长地说了道。
徐邵文微微的点了点头,他似乎明白了胡明喻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了。再次叹了一口气之后,他说道:“那,胡大人以为邵文当如何自处。”
胡明喻看到徐邵文能够很快改变固执自大的态度,心中不仅松了一口气,同时还认为徐邵文真的是一个挺有气量的人。他欣慰地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其实,论功绩和贡献,山东的确当属文远你所有,而且你背后还有美国人地支持。只不过现在你应该多顾及一下靳云鹏的感受,万万不可把人逼上绝路了。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呀!”
徐邵文明白了过来,山东自己不能放,但是又不能赶云鹏走,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山东一分为二了。“多谢胡大人,邵文明白了。”
送走胡明喻之后,徐邵文在宾馆房间里犹豫了一阵,山东一分为二似乎会影响山东的局面,到时候若弄成二战结束后的东德和西德那样,那可真是一个悲剧。另外一方面,他觉得这样的确能让云鹏好受一些,但是对方会不会得寸进尺呢?
他不打算与段瑞商量这件事,段瑞身为北洋元老,肯定会拿自己地身份来压自己,就算最后段瑞同意分划山东,估计自己也只能拿到一些偏远小城了。
其实胡明喻特地赶来告诉徐邵文这些,是因为他在山东也有不少生意买卖,一旦云鹏和徐邵文真的激起了矛盾了,那自己地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当然,胡明喻与系的关系处理地并不好,所以他打心底还是希望徐邵文能够取得山东的统治权,哪怕是部分统治权也好。
当天下午,徐邵文和陈令先便登上火车返回山东了。
徐邵文从北京乘坐火车是直接抵达济南地。
自从北京方面接二连三传出山东易主的消息,让山东的局面也大有影响了。虽然在山东民、学生和部分资产阶级人群里,都认为徐邵文如果能接管山东,肯定会让山东焕然一新。但是在山东盘踞的一些旧式军阀和保守派资产阶级分子,却还是坚决的拥护云鹏。
现在张宗昌的部队开始南下返回江苏去了,而他空出来的莱芜城立刻被云鹏抢占,至于高密和胶南自然而然被郝劭光派人接管了。按照这个势头,云鹏根本就没打算将山东让给徐邵文的意思。
陈令先一直认为徐邵文现在出现在济南不合时宜,因为徐邵文去北京都是秘密行动,那么返回济南自然也是无人知晓,如果让云鹏现了,派人来暗害,那可是连郝劭光都是不会知道的。
徐邵文却没有任何担心的地方。
靳云鹏虽然痛恨徐邵文来抢自己的地盘,但是他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他虽然是系军阀,但是他个人却并不亲日,所以对于徐邵文能够赶走日本人,他心里还是很欣慰的。更重要的是,从始至终他从民众的声音中能够看出,如果让徐邵文来打理山东,一定会比自己更好。
只是正是因为山东民众都在支持徐邵文,让云鹏自己感到很不服气。另外一方面,他如果真的要从山东调走,那么自己该何去何从?真的去投靠安徽督军倪嗣冲,那倪嗣冲会怎么安置自己?同是督军职衔,只怕倪嗣冲也难以自处。
徐邵文在济南休息了一天,然后便让陈令先带着自己的名帖去了督军府,表示自己下午就会去会见云鹏。同时他还叮嘱陈令先,如果被靳云鹏拦下来询问,不管云鹏问的什么问题,都如实回答。
早上的时候,陈令先换上了军官服装,按照徐邵文的指示带着名帖正式来到督军府拜帖。恰巧靳云鹏刚刚从莱芜城返回,听到警卫员汇报徐邵文的副官陈令先来拜帖,他自己倒也惊愕了不小,猜不出徐邵文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靳云鹏让警卫员将陈令先带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先就问了徐邵文此番前来带了多少人,然后又问现在何处。陈令先听到这些问题,原本不想回答的,但是最终因为徐邵文交代过,所以还是如实的告诉了云鹏。
靳云鹏冷冷的笑了笑,说道:“徐邵文还真是胆大妄为,只带了一个副官两个警卫就来济南。我当然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是我怕我的手下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呢。”
“徐邵文这次有说来找我做什么了吗?”云鹏语气很不好,带着几丝轻蔑的口吻向陈令先问道。
“这个,在下真的不知道的,徐长官刚刚从北京回来,便要急着来拜见靳大人您。”陈令先把自己知道的话都说了出来。
“从北京回来?”云鹏脸色变了变,接着冷冷的哼了一声,“难怪冯国璋会临时变卦呢,原来是徐邵文这厮与这个老东西私底下把我给卖了。”
陈令先听到云鹏对自己的长官无礼,心中很生气,他又是一个憨厚直性的人,顿时把不快写在了脸上,说道:“大人,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他说完,不等云鹏应声,转身便要走。
“等等,”云鹏看到徐邵文的副官如此维护自己长官的面子,心中倒也是佩服了几分。“你出去跟我的副官说一声,让他派一队人跟你一起回去,你可以当我是在监视徐邵文,也可以当我是在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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