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风将耳朵靠在了窗户边,便听里边有一人正在说话,杜风听得清楚,说话的人正是大鬼:“……徐庆,你们徐家的意思,到底是怎么样?”
另一人答道:“我们的意思已经很清楚,谁厉害,我们就谁!”说话之人语气颇为傲慢,杜风推测,这答话的便是那油头粉面的太子爷徐庆了。
接着又有一人说道:“徐哥,十三兄弟那边可是没什么后台,我想你应该清楚。咱们这边已经请到李所长过来,有李所长撑腰,咱们办事可是方便得多。李所长,你说是吧?”这说话之人称徐庆为徐哥,那应该是屋内年纪最轻的李众了。
便听那李所长答道:“如果这事对大家都有好处的话,李某又何乐而不为呢!”这话是说得圆滑无比,既不说自己肯定要帮忙,也不把自己排除在这群人之外。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有他的好处,他就参与其中,若是没有他的好处,那就别怪他置身事外了。
李所长这话说了出来,便听那徐庆阴恻恻地接道:“不知道李所长所说的好处,到底是要多少呢?”这徐庆出身商家,谈生意喜欢直来直去,见这李所长开了口索要好处,便也索性直言相问。
那李所长干咳了两声,却不说话,便听小鬼在屋内大叫道:“姓李的,你也太狠了点吧!”
杜风在窗外琢磨,定是这李所长刚才用手势比画了一下自己要的好处。看来这李所长心也挺黑,小鬼听了直接就叫了起来。
便听李众说道:“小鬼哥,咱们这事要想能成,少了李所长可不行。”屋内众人一时间都是沉默不语,想是都在权衡这事情的得失。杜风在窗外连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靠在墙根,等着众人继续商量。
又过得片刻,才听大鬼说道:“徐少,若是李所长加入,你是不是可以保证徐家也向着我们?”
那徐庆过了片刻才回答道:“我虽然是徐家的代表,不过我也只能保证,我个人会帮你们。至于徐家最后的意见如何,还是得我家里几个长辈拿主意才行。”
大鬼又说道:“李所长,如果有徐家给我们撑腰,你是不是愿意也参一股呢?”
便听得那李所长“嘿嘿”干笑了两声道:“我只看我能得到什么!”
那大鬼道:“我答应你的条件就是!”
便听得李众喜道:“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屋里无人再有异议,看来众人是达成了协议。只是杜风仍是不明白,这大小鬼想方设法地将李所长和徐庆拉入伙,到底是要进行什么事情。特别是那李所长,看样子大小鬼是非得有他相助才能成事,不知道他提出了什么样的非分要求,这大鬼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看来这李所长的能耐也不可小看。
那徐庆道:“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分头行事吧。我还回市区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杜风便听见脚步声出了屋子,接着下了楼,发动了汽车走了。
徐庆前脚一走,那李所长也坐不住了,便起身向大小鬼告辞,大小鬼也不多挽留,任那李众与李所长自行离去了。
阳台上的杜风等得李众与李所长乘车离去之后,又听了会,见屋内没有动静,估模着这两兄弟是准备要休息了,便欲又从阳台翻出去离开。就在此时,听得屋内小鬼突然说道:“大哥,那个姓李的提的条件这么过分,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他?”
杜风一听,心里暗自琢磨,这两兄弟原来是等人都走了才开始商量事情,便又伏来,听屋内两人说些什么。
只听那大鬼答道:“姓李的提的条件是很苛刻,要咱们把白粉生意的收入分两成给他。不过如果不答应他这条件,他便不肯帮咱们对付黎波。而且你想过没有,要是咱们不把他拉过来,那他就会把咱们当成敌人。我们要他怎么帮我们对付黎波,他同样也可以这样来对付我们!”
小鬼忿忿道:“咱们不过是要他去查黎波的白粉,又不是要他去打去杀,凭什么要我们收入的两成?老子大不了不卖白粉就是了!”
大鬼道:“你要怪就去怪李众,当初不是他在说他一个远方表叔要调到咱们厂派出所当所长,咱们也不会想出这招来对付黎波!”
大鬼这一说,小鬼可是上了火,骂道:“李众那个小子,老子看他就是成心害咱们!说不定这些事情他早就和他那表叔商量好了,等到咱们现在骑虎难下了,才开出这样的条件来要挟咱们!当初要是不咱们看在他哥哥李众的面子上帮他一把,他怕是早就死在黎波和谭星手里了!”
杜风在窗外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原来这新来的派出所所长,是李众的远房表叔。这大小鬼通过李众找到李所长,要他帮忙去查黎波的白粉生意。至于这徐庆为何要帮着大小鬼对付黎波,杜风却是不甚明白。他依稀记得谭星前两日曾对自己提起过,这十三兄弟和鬼头帮的白粉,都是由徐家提供的,照现在的形势来看,十三兄弟的实力远在鬼头帮之上,却不知这徐庆是作何打算,要去帮这实力偏弱一方的鬼头帮。
杜风却不知道,这徐庆前前后后在黎波的赌场输了好几十万,心里早就对黎波不满,想要找一个机会好好报复一下黎波。这次大小鬼找到徐庆,将自己的计划一说,徐庆立刻同意了大小鬼的提议。徐家本来的打算就是从W厂最大的两股势力中选出一家来作为自己的下家,徐庆这样做倒也没有违背他们的初衷。只是徐家本来的意图是要坐山观虎斗,看着这两伙人自己去拼,徐庆却是直接参与其中了。
杜风暗自心想,这群人各怀鬼胎,想要算计十三兄弟,那十三兄弟的老大黎波是谭星的大哥,这件事情不可不让谭星知道。想想谭星要自己查的几件事情都已经有了眉目,杜风便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翻出阳台,顺着排水管下到地面,悄悄离开了。
不过杜风并未就此罢手,天亮之后又是这身装扮到了鬼头帮地盘上,仔细观察了一下鬼头帮的人手调配,默默在心里记下了。杜风心想,对付鬼头帮是迟早的事情,不如就趁此机会将形势观察清楚了,日后动起手来也方便些。
待得杜风查探完毕,已是中午时分。杜风想起与谭星的三日之约,连衣服都来不及回家去换,直接就奔了W中而去。到了学校门口,杜风见几个少年正蹲在校门外边的墙角抽烟,便走过去道:“快去叫谭星出来,我是杜风!”
那几个少年正好是方旭的手下,这两天兄弟会上上下下都在找杜风,听说来人自称便是杜风,忙不迭地跑进学校报信去了。
谭星听杜风说完这几天的经历,不由得咋舌道:“风哥,你这么单枪匹马地跑到鬼头帮的老巢里去,真是太危险了!早知道我就不跟你定这三天之约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担待得起!”
杜风笑道:“兄弟会的事还不是我的事吗?现在正是火烧眉毛的时候,我能为兄弟会出点力,也算是尽自己的一点本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