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清楚与铁卫近战必然是第三都大大吃亏,但为今之计却只有迅速增援甲什,否则一旦甲什被人屠戮殆尽,等待第三都的将是全军覆没的命运。
铁卫的战力每一个都十分强悍,他们在马背上挥舞兵器就如同摆弄自己的手臂,每一记劈刺都将动作尽量做到完美,使得他们的对手需要费尽力气并且在弓弩的支援下方能暂时摆月兑身首异处的危险。
面对血战,甲什军卒已经没有任何选择,唯有奋力抗击,否则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但此刻铁卫在黑脸汉子带领下明显是有些急于求成,本想攻破第一道防御以便用战马直接将对方冲溃,却没想到他们却被人牢牢纠缠住,显然短时间来很难突破得了。
两侧二十余第三都骑兵终于杀到,锋利的长兵开始死命攻击铁卫的两翼,而在正面的厮杀中,乙什四十余军卒已经冲杀到了跟前。
耿苞如同开山猛虎般跳入战场,手中拿着一柄后背横刀,卜一接敌,便已认准一名铁卫骑手而去,那名骑手也瞬间发现了他,立时迫退原有的对手,挥舞着骑枪向他刺过来,即便这名骑手此刻正以一对二,但却一无所惧。
耿苞板着脸,表情上看不出悲喜,在对方使用比他长一倍有余的长兵刺过来时,他果断地选择挥刀格挡,在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之后,耿苞握刀的虎口被巨大的震荡震得发麻,但他整个人却趁着这个间隙,朝那名骑手欺身过去,想要在近距离斩杀对手。
而骑手原本对阵的那名第三都军卒见状也立即从另一面进行攻击,想要牵制,替耿苞营造毙敌的机会。
只可惜耿苞还未奔到骑手跟前,那名骑手却已察觉到危险,苦于两面受敌,骑手一面继续挥舞骑枪朝耿苞攻去,另一面却未去管,打定主意要先迫退或者杀死对其威胁更大的耿苞。
从另一面攻击骑手的第三都军卒眼见于此,顿时心中大喜,加快了脚步朝骑手迫去,手中兵刃也高举而下,眼看就要砍劈在骑手的后腰背上。
然而就在这么军卒要得手之际,却猛然听到耳边响起一声乍响,却是耿苞正突然朝他呼喊了一句“小心!”
听到警示之声,军卒还未反应过来,心胆却已俱寒。
因为在他双眼中,有一双乌黑的马蹄正不断得从小变大,瞬间就到了他的眼前。
那名骑手发出阴狠的笑声,胯下的战马经过他娴熟的操控,竟主动抬起两只后蹄,朝那名军卒胸月复间猛踢过去。
“喀嚓”一声,好似骨头断裂的声响,那名军卒已经断线风筝般朝后抛跌,重重地倒在地上,落地时已经口吐血沫,显然是伤到了内脏。
耿苞看到这样的情形,心中顿时一紧,知道对方占着战马之利,自己将很难有伤到对方的机会,因此他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谨慎,脑子里飞速想着对策。
而后他怒喝一声,朝着那名骑手再次劈了过去。
骑手见状,立时冷笑一声道:“又是个来送死的吗?”
话毕,这名骑手舞动骑枪朝耿苞攻来,利用劈刺横扫的攻击动作,将耿苞牢牢阻止在外,不让他靠近战马半分。
耿苞冷眼看着,不被对方的嘲弄所动,他一面与其周旋,另一面却瞅准一个机会,在格挡了对方一记劈刺之后,他一手架开骑枪,猛然将身体向前方扑到,连连在地面上翻滚了两三下,只用空闲的那只手撑地掌握平衡,眨眼间功夫竟已欺身到骑手胯下的战马的月复部。
“骑兵的确占尽了优势。”耿苞在这时冷笑出声:“但我却很了解骑兵的弱点。”
一刀捅入战马的下月复,耿苞听到战马发出一声惨烈的嘶鸣,对方骑手明明看到耿苞钻到了马月复下面,但却苦于根本无法攻击到耿苞,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坐骑被人生生捅死,而骑手本人也瞬间失去重心,身体开始倾斜,朝地面上倒去。
耿苞一个翻滚,躲开坠地的马尸,朝着倒地的骑手处扑击而上,瞬时用横刀划破了骑手的喉咙。
骑手死死盯住自身喉间喷起的血线,满脸不甘。
耿苞没来得及庆幸,便已朝另外一个骑兵迫去。
在他身后,乙什的军卒受到鼓舞,也拼命厮杀起来,但却无人敢学习耿苞的动作,因为都知道随意钻入敌人马月复下面将是何等的凶险,动辄都有可能被践踏成肉泥。
第三都近一大半的战力已经尽数上阵,人数上多出铁卫一倍,使铁卫这方感觉到了压力。
而最初营门前被铁卫箭射而‘死’的哨探这时却都活了过来,也从铁卫后方发起了攻击。
“现在投降,我可以不杀你们,你们已经被四面包围了。”
林靖在第三道防御带后高踞卓立,一直观察着战局,同时用言语刺激对方首领,大声呼喊出来。
听到林靖的呼喊声,许多处于厮杀中根本无法辨别周遭情形的军卒立时士气陡增,不少人脑中出现了一个这样的概念:原来我们快打胜了啊,军使已经在叫对方投降了。
林靖虽未亲身下场,却深知在厮杀中不少军卒定然已经顾不得周围,只能全神贯注面对敌人,因此才会有此一说,希望能趁热打铁。
黑脸汉子愤恨地看向林靖,口中怒吼道:“应该是你若是现在投降,再跪在地上求老子饶你狗命,老子有可能考虑一番,你们这群溃兵竟敢自己冲了出来,正合我意,老子正好杀光你们!”
而后,他又阴测测地一笑:“老子正愁你像个王八一样躲在后面呢。”
林靖冷笑道:“是吗?”
黑脸汉子嗤笑一声,不再回应林靖,而是向身后的铁卫大声令道:“杀!给我杀光他们!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骑兵。”
此音一落,战局中情形立变。
“杀啊!”铁卫骑手受到鼓舞,纷纷怒吼出声,手中兵刃飞舞,非但没有因为被包围而胆怯,反而变得更加凶猛,好像直到此刻才真正发挥出实力一般。
处于最前端的甲什战兵瞬间被这等突如其来的猛攻打懵了一般,数人瞬间被枪挑马下,血肉横飞。
陶全安颤巍巍在林靖身边惊道:“军使,他们原来是故意引我们出去啊!这黑脸汉子可不像表面上那般莽撞!军使,这可如何是好?”
林靖神色凝重地盯住战局,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