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间阁楼的布置中,可以看出紫衣和青衫属于那种卓然于群的隐士,不知两人在太清派是何身份?
白若淡淡一笑,这才跟着两姐妹走到一处玉桌前做了下来。
玉桌大约有五尺见方,旁边配着三张质地一样的玉石坐椅,通体晶莹碧绿,反射出一片深邃的光芒。
白若**刚贴着椅子坐下,便觉一阵触动内心深处的寒意涌了上来,四肢一阵冰冷麻木,浑身血液好象被冻结了般,流畅不得。顿时,一道浑厚的灵元自然催发而出,连续快速运转了一圈后,这才止住了那道充斥身体的冰冷寒意。
这……这张玉石椅子?
“白先生修为果然不凡,此玉石凳椅,乃是取自北海万米深处的亟寒石,携带有极寒能量,一般修行者根本无法忍受。白先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适应了这种温度,紫衣佩服!”紫衣俏眉一扬,略微惊讶的道。
其实这几张亟寒石做成的桌椅,乃是她们姐妹俩平日练功所用,亟寒石本身拥有极寒的能量,修行者一旦做上去,便要不由自主的运转灵元抵抗这种温度。无形间,便等于做了一次灵元修炼。
所以刚才一见白若面若自然的适应了这种变化,紫衣这才会大为惊讶道。
白若淡淡一笑,也不说话,露出一副高深莫侧的表情来。
此时,青衫正好洗好茶具,煮好沸水,几番轻柔的煎茶后,这才慢慢倒下一杯清茶,笑盈盈的递给了白若。
“白先生,请!”
“多谢仙子!”白若微微点头,接过清茶后,先是用鼻子闻了一闻,这才伸出舌头品呡了一口,最后才悠然的饮尽杯中清茶。
“白先生,唤我俩姐妹紫衣青衫便行。这茶,味道如何,可入尊眼?”
“好茶,大爱!”白若击掌应道。
“呵呵,白先生果然风趣…”紫衣看到白若如此大反应的击掌,口中嘣出两个字“大爱”后,不禁玉手轻掩红唇,淡淡一笑道。
“呵呵!此茶入口微苦,然后清香袭来,醇厚无比,苦中一点甜,确实是好茶!”
“此乃青松蒙雾,说起来贻笑大方,这茶是我两姐妹闲时载种的。原本无心载种,谁知道这茶种吸收这片土壤灵华后,竟发生了翻天变化,能得此好茶,也是玄机天定,造化神奇!”
随后,三人随意聊了起来,好在白若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对古文化研究不浅,此时与紫衣青衫相谈起来,倒也是天文地理,诗书礼经都能掐上那么几句。顿时,紫衣和青衫惧就更加认准白若乃才华大家之人,三人相处得融和风趣。
谈及雅兴致,白若随口吟了一首“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不欲成仙拜鬼仙。世人皆醉我独醒,不若糊涂被中眠。朝服霞露夜修命,默默行功闯青天!”
紫衣和青衫大惊,站起身各自低喃几声,两人各自走向大厅一角,便见紫衣取出一架好似扬琴的乐器,青衫则轻举起一只玉萧。
“听君一席话,胜修十年果,白先生,请!”
说完,紫衣轻轻拨动琴弦,一声优雅的琴声顿时传来。随后,青衫也一同合着拍子,吹起口中玉萧,一琴一萧,两种绝妙的声音混合在一起,顿时令白若征住了。
好听…真好听!
虽然从未听过这段音乐,但不代表白若不懂得欣赏。听着空气中传来的琴萧合鸣声,白若不由站起身,先是微微闭上双眼,然后蓦然睁开双眼,双掌之间合击道。
望烽烟,铸长剑,九歌一曲祭红颜。
破城晚,狼烟乱,对岸火连天。
孤帆远,飞雁点,旧梦初醒已千年。
水犹寒,社稷换,天边楚云卷。
年少壮,志未解,仗剑仙境游。
………
御剑凌云,封旧尘,泪洒山海间。
风云千变,盛世何现,铸剑问苍天!
一首《红颜》正好喝出了此时紫衣和青衫琴萧合鸣的曲调,端得是衔接合理,令一边吹弹乐器的两位仙子皆是双眸一亮,脸上露出了一道惊喜。
她二人,至年少时,便已将根扎在了这灵草圆内,百年修行,除了必要的琐事,便甚少踏出灵草园或者太清派山门空间一步。长久下来,紫衣和青衫惟有靠器乐等午时聊以打发时间。今日,白若的意外出现,竟是令两人原本古井不波的内心起了一点涟漪。
第一次,她们生出了好想和人谈谈的心思。
所以,她们姐妹才会邀请白若,一阵闲谈下来后,更觉烦闷心情消散无影…
而现在,白若居然能在她们俩姐妹的琴萧合鸣下,合出这么一段佳句,自是令两人刮目相看,心中生出佩服之情。
琴萧悠然婉转,美妙的声音犹如仙乐般,回荡在这小小云梦谷中,令三人都是同时沉浸在一种非常奇怪的状态中。
待到紫衣高昂的拨动了最后一根琴弦,青衫婉转的吹出最后一道音符后,仙乐才渐渐偃旗息鼓,现场复又瞬间恢复了宁静。
只是,犹如余音绕梁三日般,三人甚至还可以清晰的一丝美妙琴萧合鸣声和一句朗朗上口的吟词。
“白先生,好一句水犹寒,社稷换,天边楚云卷;年少壮,志未解,仗剑仙境游!”紫衣展颜一笑,双眉间尽是无尽的落寞之色。
百年灵草园的日子,虽无凶险,但却平淡异常。所以她二人,虽修行百年,换来容颜不老,但却更向往那俗世红尘,仗剑仙境游的日子。
“两位仙子夸奖了,刚才白某观两位所弹曲乐,虽出尘月兑俗,却又难掩那一抹……两位仙子,可有心事?”
中间那句话,白若特地顿了下,他不想随便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免得唐突了佳人。
“白先生果然是雅人,紫衣和青衫能遇见白先生如此人物,实在是我姐妹之荣幸!”
紫衣和青衫淡淡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白若的问题,而是随意转了个话题,朝白若赞扬道。
“哪里,白若刚才也是随性所致,两位仙子没有责怪在下乱来,白某便已是偷着乐好久了!”
说到这,白若心里也有些得意,刚才将二十一世纪一首诗词改动了下,倒也和出了紫衣和青衫所弹曲乐的意境,也算是运气,呵呵!
轻轻将乐器收好,紫衣和青衫这才招呼着白若,三人重新聚到玉石桌前。
“说来惭愧,许是修炼日子久了,我两姐妹却是越来越静不下心了,让白先生见笑了!”紫衣轻声道,然后又重新泡了壶新茶,取出了些精致小点心。
听到这,白若恍然大悟,敢情这两仙子是动了凡心!
轻声一叹,白若表示理解。
其实,穿越来天衍大陆后,白若通过这几个月的了解,早已将自己原本对修行的了解彻底作了番重头认识。比如说这修行,讲究因果,却又率性而为,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烂尸骸,凡事没有对与错,存在既合理!如果真要定下一个结论的话,那最好的解释便是——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有人说,修行好比冬天穿单衣,夏天穿棉袄,讲的就是和老天过不去。毕竟人活在世,伦理纲常,生死由命,富贵由天。人一旦做出抗争,又或者顺从,皆是天命,修行者为何要斩断俗缘,就是因为怕这些事情影响到自己的修炼之心!
而所谓的修炼之心,便是道心,也可以理解为最简单的两个字“心境!”
从先前和紫衣和青衫两人接触下来,白若可以十足肯定,对方一定是太清派的核心弟子,否则也不会驻守在这异常重要的灵草园内。
只是,百年修行,虽然是弹指间,但常人又怎能理解其中的艰辛?
想到这,望着两姐妹一脸落寞苦笑,白若神情肃穆,朝紫衣和青衫轻声道:“道心,唯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