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天下 第二部 近畿篇 第046集 降职

作者 : 欧阳宏

“把长野藤正和神户具盛给我抓起来!”沟尾茂朝带着士兵将小小的寒山寺团团包围,然后带人撞开山门闯了进去。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寒山寺的方丈惠明念声佛号,怒目相视:“老衲不管你们织田家内部有什么事情要办,也休要惊扰我们寒山寺的客人!”

“什么,你这秃驴居然敢阻拦我们织田家的军务?”沟尾茂朝气急败坏地说。

“哼,背信弃义,谋夺家业,织田家就是这样对待臣服的豪族吗?”惠明理直气壮地说。寒山寺虽小,但也有30名僧兵,惠明本人也武艺过人,他并不把这个狐假虎威的织田军小头目放在眼里。

“给我拿下!”沟尾茂朝大怒,且不管你谁是谁非,老子要执行任务,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有得选择吗?

“长野施主、神户施主,你们快从后门走吧,这里就由老衲先抵挡他们一阵。”惠明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以为织田军最多也就百把人。

“呀,这和尚好厉害,大家先撤!”沟尾茂朝差点被惠明义方便铲铲成两截,吓得忙退出了山门,惠明轻蔑地哈哈大笑。

“啊,后门也有士兵把守!”长野藤正和神户具盛刚想从后门逃走,没想到织田家的士兵居然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起来了。

“冬天的话,茅草和树木都十分干燥。河田,你带100人去砍些易燃的柴禾过来,我们放火烧了这个鬼寺!”沟尾茂朝打不过惠明,就想了这条毒计。

“这,我们放火的话那个惠明肯定会冲出来,到时候我们可就抵挡不住了,要不,我们还是撤吧。”河野看来很畏惧惠明的武艺。

“不行,这件事情关系到主公的命运,一定要完成任务。马上给我去办,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这…好吧。”河田只得照办。

*

“禅师,不好了,织田军放火烧山了!”一名沙弥惊慌失措地赶来报告方丈惠明。

“禅师,带我们逃出去吧。回到领地,我一定起兵讨伐信长,就算拼个鱼死网破…”长野藤正狠狠地说。神户具盛也微微点头。没想到织田信长这么不讲信用,早知道就誓死不降了。

“不。北伊势已经安定下来,老衲不愿你们再起干戈。”惠明枯坐不动:“要逃你们自己逃吧,老衲今天要舍身证道。”

“你你你…”长野藤正没想到刚才还挺明白的一个人现在变成了一个宗教狂热分子,却又拿他没办法。这些宗教信徒就是这样,因为长期地信仰神佛,中毒已深,一旦碰上某些事情,就会陷入自己的心理怪圈中走不出来,是一种精神疾病,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神经病。

“神经病!”神户具盛破口大骂,但惠明却低头数着念珠,不为所动。更让人惊讶的是,除了2名年幼的小沙弥不愿受死试图闯出去被织田军斩杀外,其余僧兵个个视死如归,看来他们也都病得不轻。其实,许多僧兵是不想陪惠明一起“殉道”的,但没有惠明这个高手带领,他们根本就没办法冲出织田军的包围圈,也只好“以身殉道”了。

*

“寒山寺方丈惠明连同寺中僧兵、沙弥、仆役共计56人无一人逃出。长野藤正和神户具盛两位大人也被烧死在寺中…”河田前来禀报。蓬莱各地的寺庙是一大势力,不但以佛法愚弄百姓,而且蓄养僧兵奴仆,也不禁荤腥,除了头上的光头,大部分僧人不打戒疤,一般的僧兵和仆役甚至不用剃度,实际上就是一种地方土豪势力。僧兵与武家争夺地方土地的事情每天上演,这就是所谓“一向一揆”。

佛教净土宗传入蓬莱后,继续发展为净土真宗。因为它提倡人人都能成佛,而且不用剃发之类的辛苦修行,所以深得大众欢迎。所谓“一向宗”,其实就是净土真宗的一支。

“嗯,没想到这些僧人竟然放弃了反抗,这也好,避免了我军的伤亡。这些和尚颇有几下子,要是情急拼命的话,我们虽然可以留住他们,但也难免折损几十名兄弟。”主公交托的任务终于完成了,沟尾茂朝松了一口气。

*

“什么,为了诛杀长野藤正和神户具盛,你把寒山寺上下的56口全给烧死了?”明智光秀脸色铁青地问沟尾茂朝。

“是。那些僧兵不知好歹,竟敢维护者两个要犯。特别是他们的方丈惠明,武艺十分高强,末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幸好后来他放弃了抵抗,否则末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想起惠明的高超身手,沟尾茂朝心有余悸。

“算了。这样也好,杀害两名家老的事情,总该有人背这个黑锅。就说有山贼放火,我们搭救不及,导致寒山寺上下和两位家老被烧死吧。”明智光秀是个聪明人,已经想到织田信长很可能要自己来被这个黑锅,要是那样的话,就算不被他处死,也会重重受罚。

*

“什么,谁叫你这么做的?竟敢烧死我召见来的两位家老。”织田信长果然不认账,早就召集了林秀贞、泷川一益、河尻秀隆等重臣议事,看来想当着家臣们的面给明智光秀定罪。当然,考虑到明智光秀的才干,他还不打算除掉光秀,只是想杀杀光秀的威风,免得他的风头比自己这个主公还要劲…

“不是微臣做的,是山贼为了洗劫寒山寺而放火烧山,微臣带兵前去救援,可惜还是迟了一步。”明智光秀知道这话漏洞百出,但不这样说可能就会被信长灭口…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就算如此,你没有保护好两位应召前来的家老大人,也罪责难逃。现在扣除你的功勋值,将你降职为侍大将!”

织田翻开明智光秀的功劳簿一看,没想到这小子已经得到这么多功勋值了,要是不扣他一次的话,恐怕很快就会升任家老吧。

*

出仕织田家,获得基本功勋100点,被任命为足轻头。

桶狭间激战侦查情报及作战勇猛,获得300功勋,升任物头。

开垦墨俣边境900亩荒田,获得功勋200点。

与金森长近一起调略长岛豪族获得功勋200,升任侍大将。

攻打长岛城获得功勋100,稳定长岛局势获得功勋200,协助稳定伊势龟山城获得功勋200,三次收集军粮获得功勋300。累功由家老泷川一益任命为部将。

攻下长野城获得功勋200,稳定长野局势获得功勋200,击败神户家援军获得功勋200,歼灭北田具教8000大军获得功勋800,降服神户家获得功勋200,累功已达3200…

“哼,这么快就累积了三千多功勋,等拿下伊势志摩两国,你小子的功勋值恐怕会突破六千吧。要知道中老所需要的功勋也就6400而已,按照你小子的立功速度,恐怕很快就要升任中老,成为我们织田家的一方城主了吧。”织田信长不阴不阳地说。

“这,罪臣不敢。这些功劳都是因为主公的英明领导和泷川大人的指挥有方,微臣才可以侥幸获得的…”明智光秀心知织田信长已经对自己产生了疑忌心理,这都怪自己求功心切了,一致成了只出头鸟,自然要遭到他的打压了。

“好吧,看在你还算老实认错的份上,去领20大板这事情就算了。本来按照军中惯例,降职的武士需要挨30大板的,我给你减掉10板。”

“是,多谢主公恩典。”明智光秀敢怒而不敢言,只得低头伏法。

“这次扣掉你2800点功勋,将你打回到侍大将的位置,你可服气?”织田信长明知故问般地说。

“服气。罪臣没有保护好两位家老,致使他们被歹徒烧死,现在只要降职就可以获得宽恕,罪臣已经是感恩不尽了。”明智光秀语气呆板地说。

“既是如此,你下去受刑吧!”织田信长感到没什么意思了,便挥手叫两名武士带明智光秀下去挨板子

“啪!啪!…”一声一声的板子敲打人体的声音发出,伴随着明智光秀不时传出的一两声惨叫,织田信长和泷川一益都不觉脸色有了笑容。这些天被这小子的风头盖在头上可不是味道,今天总算出了口恶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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