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义重忽然隐居。由佐竹义宣继任领主,并出文告“在太田城召开梅见宴会(赏梅宴),同时,对南常陆进行知行分配”,要求南方三十三馆主赴会。南方三十三领主以为佐竹父子拿他们没办法,想用谈判来解决领地问题,于是提出条件:佐竹父子必须到会,在条件得到满足后,三十三馆主齐集太田。宴会上,佐竹家臣极尽殷勤,酒过三巡、微醺之际,佐竹的家臣们却一个个的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然后,忽然全副武装的铁炮队冲入,一阵乱射,三十三馆主一起毙命。随即,佐竹军势迅雷般南下,消灭了三十三馆的势力。一举制霸了常陆南部。佐竹义重父子的这一手,大有刘景升平荆州的风范,机谋之周密、手段之狠辣、行事之果决,差可仿佛。
佐竹家降伏后,宇都宫家业随之降伏。
宇都宫广纲是下野的战国大
宇都宫尚纲之子.父亲在与那须高资的战斗中战死
广纲以七岁的幼龄继位.但不久居城宇都宫城就被谋反的家臣壬生纲房夺占.广纲在芳贺高定的保护下逃
并在其辅佐下夺回城池、复兴了家族。
其后来与上杉谦信结盟并同后北条氏以及北条家手下的诸大名对立。虽然广纲一度向北条氏屈服。但是平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和以盟友佐竹家为的北关东大名们一道反抗北条的进攻,来保证自家的独立。
芳贺高定,通称纪十郎,宇都宫家臣益子胜宗的三男,本名益子宗之。芳贺氏以天武天皇之子舍人亲王的九代孙清原高重为远祖,清原高重因故惹怒花山法皇而被流放至下野芳贺郡大内庄,其后代遂自称芳贺氏,七代孙高亲时投入宇都宫家麾下,后于源赖朝的奥州征伐中芳贺氏与益子氏大为活跃,芳贺氏因本姓「清原」被称为清党,与纪党益子氏并称「纪清两党」,乃是家中的重要战力。
芳贺氏作为宇都宫家重臣威势日重,在宇都宫家第十七代当主成纲时,芳贺景高担任成纲的辅佐奉行人,家势达到极盛,其子高胜继父位后,更出现了高胜出文书命令后,再由成纲追认的情形,芳贺氏已显然有凌驾主家之上的态势。于是成纲为保卫君权,遂谋害了高胜一脉,并强势让其弟兴纲入继。后来兴纲谋逆,联合结城氏攻下宇都宫城,杀害侄子忠纲夺得家督之位,而高胜之弟芳贺高经也伺机与壬生纲房起兵攻打兴纲,逼迫兴纲自刃。
宇都宫兴纲死后,宇都宫家由其子尚纲继承,并于天文十年举兵攻打芳贺氏。芳贺高经也据宇都宫南方的儿山城防守,但在寡不敌众下战败。是役中,益子宗之身为纪党的一员,随父亲胜宗出战,于初战中便立下大功,战后受到尚纲赞赏,并在胜宗允许后让益子宗之继承芳贺氏以为赏赐,改名芳贺高定,获得真冈城。芳贺高经死后,其长子芳贺高照远走奥州白河,后投入那须家。三男芳贺高继年纪尚幼,芳贺高定遂保护之,将他交由实家益子氏养育。
天文十四年,芳贺高定受宇都宫尚纲之命由鹭宫出阵,抵御结城家猛将水谷正村的侵攻。天文十八年九月,主公宇都宫尚纲应古河公方.足利晴氏之邀出兵攻打与北条氏相善的那须家,由芳贺高定负责宇都宫城的居留守役,但是在那须高资的善战下,兵力占优的尚纲在五月女阪之战中遭到奇袭射杀,家督战死的消息一传开,宇都宫家顿时大乱。宇都宫家老壬生纲房内通那须家和借得那须家相助的芳贺高照趁乱占据了宇都宫城,盐谷郡亦被那须高资所夺,混乱的情势中芳贺高定仍尽忠主家,竭力保护年仅六岁的幼主,带同宇都宫尚纲之子伊势寿丸离开险境,并在壬生纲房遣其子纲雄出兵飞山城追击时,亲自率兵牵制。
天文二十年,芳贺高定巧妙利用那须家中高资、资胤兄弟间的争端,居中布计,趁那须高资流放其弟资胤之际,说动支持资胤的那须家臣千本资俊合作,以鉴赏名马为由邀请那须高资,于宴会中将之刺杀,既是报主君之仇,同时也让那须家陷入二度易主的重整期,断去了宇都宫城中芳贺高照的有力后援。同时芳贺高定也遣家臣大岛大炊助出兵壬生氏的领地冈本乡,但是被壬生周长击退。
为了重兴宇都宫家,芳贺高定深知依照现下的情势,宇都宫家并无力独自拨乱反正的能力,这是因为宇都宫家终究仍是采取豪族联盟制的旧体制大名,家中军权分散在各地豪族、家臣、以及宇都宫寄众手中,幼主伊势寿丸并没有足够的权威与实力号召其协助,反之现下占据了宇都宫城的壬生氏及芳贺高照看似更有崛起一统下野的姿态,因此芳贺高定转向周遭大名寻求外援,以杰出的外交手段纵横于佐竹义昭、江户忠通、小田政治、古河公方、北条氏康等大名之间,为夺回宇都宫城布置计画。
弘治元年,芳贺高定于真冈城举办芳贺高经的追善供养法事,并摆出低姿态邀请芳贺高照前来参与,芳贺高照不疑有他。认为这是高定一方的示弱,待入城后随即被芳贺高定的兵士伏击,被迫切月复,同年壬生纲房也在宇都宫城中急逝,时人一度疑为纲房亦是为芳贺高定所派遣的忍者暗杀,不过完全找不到任何能证实此一说法的有力证据,况且当时纲房已年过七十,其死亡并不出人意外,因此近代史家多持否定观点。
翌年,壬生纲房之子纲雄为反制芳贺高定的谋略,以那须家为后盾大举侵犯芳贺郡,连同宇都宫旧臣盐谷、西方、今泉等家起兵三千连下飞山、八木、祖母井诸城。但随即在弘治三年,芳贺高定便以联姻换来了佐竹家的介入,并运用计谋策反壬生纲雄的外援那须家,借佐竹、那须、江户三家援军,于芳贺郡乙连原大败壬生军,并进而夺回宇都宫城,将壬生纲雄逼回鹿沼、壬生两城,令壬生纲雄送表称降。战后芳贺高定依照约定让时年十五岁的伊势寿丸元服,改名宇都宫广纲,迎娶了佐竹义昭之女为正室,两家结成姻盟。
夺回宇都宫城后,为重兴主家贡献良多的芳贺高定以宇都宫家宿老掌握了家中大权。但是高定仍然不改忠勤,辅佐幼君行政,宇都宫氏的梁柱支撑大乱后统御力大幅下降的主家,同时也与壬生周长相交,令壬生氏分裂成鹿沼城的壬生纲雄亲北条,而壬生城的壬生周长亲宇都宫,令壬生家分成两派,降低其抗力,壬生纲雄也失去自父亲以来的重要军师亲叔壬生周长的支援。
永禄四年,上杉谦信南下关东,芳贺高定作为宇都宫家的代表统领清党、宇都宫各家豪族率军出阵参与攻打北条家。同九年。小田氏治与北条、武田同盟,上杉谦信联合关东大名孤立小田家,并出兵攻打小田城,宇都宫家也和盟友佐竹、结城、小山一同出阵,由于当主宇都宫广纲体弱多病,因此仍是由芳贺高定作为代官领兵出击。
永禄十一年,在芳贺高定历战归国后,宣布隐居,将芳贺家名还给一手扶养长大的芳贺高照之弟芳贺高继,让亲子信高改继承小贯氏,还权于芳贺旧族,往赴小贯隐居,入道号机山道鉴,后于天正十六年辞世,享年六十八岁。
芳贺高定一生尽忠宇都宫家,在一片下克上风潮中,费尽心血收复宇都宫家旧领的芳贺高定,大权在握主导著宇都宫家的国策,曾被世人称道「广纲不过是他的影子」,但是芳贺高定却能谨守本分,安定本家,并且还权于芳贺氏,来去一身清白,能得此智德兼备的贤臣实乃宇都宫家之幸,惟可惜因为宇都宫家之体制,纵然芳贺高定身怀高才,也始终无法为宇都宫家做出彻底的改革,兴利除弊,甚至连高定实家益子氏后来亦叛出宇都宫家,这或许也是芳贺高定毕生的遗憾吧!
结城家本已被北条攻灭,为了掌控关东的便利,德川家康帮助结城家光复家了家业。
永禄二年(1559)八月,结城政胜病逝,养子晴朝继任家督。翌年,小田氏联合佐竹、宇都宫三家一齐进攻结城城,最后两军在城下议和。然而此时关东的形势又生了变化,在扇谷、山内上杉两家没落之后。“越后之龙”也开始涉足关东。永禄四年,长尾景虎接受来自佐竹氏的请求,奉关东管领.上杉宪政之命出兵关东。三月,景虎率领北关东诸将组成的联军包围了北条氏的小田原城,但一个半月以后被迫退兵。翌年闰三月,景虎在镰仓鹤冈八幡宫正式继承关东管领之职,并接受上杉宪政的“上杉”姓和“政”字而改名为上杉政虎,与此对应,北条氏康却奉古河公方之命来对抗关东管领,关东的局势还是由两大对立势力控制着。
当长尾景虎在镰仓继任关东管领的时候,上杉方在《关东幕注文》中记下了来参加此次仪式的关东诸将名单,在名单上面并没有结城氏,这是因为他一直在拥戴古河公方,而且正与那须氏、壬生氏一起和北条氏站在同一阵线。结城氏以前的盟友小山氏、山川氏、水谷氏、多贺谷氏却全都跑到了上杉一方。其实在提倡“尔虞我诈”的战国时代,“盟友”这个词自然要看的淡一些。永禄十二年(1569),为了压制甲斐的武田信玄,北条氏康与长年敌对的上杉辉虎(上杉政虎)和好,并结成短暂的“越相同盟”,而此时古河公方的家主足利义氏是北条氏康的外甥,并且已经彻底成为北条氏的傀儡。结城氏不断在两个派系之间摇摆,天正二年(1574),由于看到上杉氏的实力仿佛更强一些,结城氏最终拖离了与北条氏的联盟。
天正六年三月(1578),上杉谦信在春日山城病逝,但关东的平衡仍然没被打破,结城晴朝与宿敌佐竹、宇都宫氏一起对抗北条氏。天正十二年(1584),佐竹义重在下野沼尻与北条氏直对阵的时候,结城氏也参加了此次战斗,在诸多小大名的共同努力下,北条氏最终也未能实现独霸关东的梦想。
在结城氏等众大名与北条氏抗争之时,近畿的局势生了很大变化。天正十年(1582),织田信长与德川家康联手消灭了甲斐武田氏,加了天下统一的进程,虽然织田信长同年在本能寺被杀,但继承了信长基业的羽柴秀吉在转瞬间平定了中国、四国和九州。天正十七年(1589)
结城晴朝主动向秀吉示好,并派遣家臣水谷胜俊和多贺谷安艺抵达大坂,同时请求将丰臣秀吉的一位一门众招为女婿,但此事并未成行。翌年,丰臣秀吉率大军征讨小田原的北条氏,结城晴朝借机臣服于丰臣氏而得以保全了领地。同年七月,晴朝再次派家臣向丰臣秀吉提出请求,于是秀吉同意让养子秀康(德川家康的次子)与晴朝的养女结亲。七月十四日,秀康奉命进入结城城成为结城氏的女婿,晴朝也就此隐居,将家督之位让给秀康,结城氏也通过此举和丰臣、德川两家同时建立了姻亲关系。其实晴朝早在天正五年(1578)就已经把宇都宫广纲之子结城朝胜收为养子,在结城秀康到来之后,可怜的朝胜就被赶出了家门,而另一名养子水谷胜俊也成为结城秀康的家臣。
天正二十年(1592),丰臣秀吉派兵入侵朝鲜,结城秀康于同年二月二日率军前往参战,但此后一直驻扎在肥前名古屋,并未赴朝参战。翌年,丰臣秀吉将名义上仍然是自己养子的秀康正式过继给结城氏。
庆长五年()九月,“关原之战”爆,结城秀康从属于德川家康的东军,并被留在关东负责防备上杉景胜,虽说此次结城氏一仗也没有打,但是结城秀康毕竟是家康的亲儿子啊,战后他被转封到越前北之庄城,领地知行达六十八万石。翌年,结城一族离开了十余代人世代所居的下总国移居越前。庆长九年(4)八月,结城秀康恢复松平本姓。庆长十二年(7)四月,秀康病逝,嫡子忠直继任家督,同时遵照秀康的意愿,秀康的五子直基继承结城氏,所领为越前胜山三万石,但是直基后来也恢复本姓松平,而跟随秀康前往越前的结城晴朝也于庆长十九年(1614)七月二十四日病死,结城氏嫡流的家名就此断绝。
除了佐竹、宇都宫、结城等家,关东还未平定的大名还有那须、里见等家。
战国时代那种大概除却自己以外,所有的对手都可称之为“敌人”的情况,对关东的群雄来说并不例外亦不陌生。全国上下的大名、豪族合纵连衡,一面维持自己的势力,一面努力寻求扩大规模。以常陆佐竹氏为例,其合族困陷囹圄的绝地抗衡也是相当出名,想来南抗北条,北拒伊达,另有岩城、相马、芦名、那须诸氏环伺其周,佐竹氏必然常常因这些对手的强大而无比困惑。
位于枥木县东北部那珂川上流的那须温泉乡,曾经是下野国那须氏的居城乌山城。以地名为苗字的那须其实是藤原一族的旁系,并且是被称为“那须七党”的地方豪族盟主。
不过这一族的源起素来没有什么确切概念——因袭上文说法,其始祖是藤原道长之曾孙资家(贞信),讨伐奥州白河郡八沟山乱贼有功而受封下野国那须郡一地,世代在那里居住。他们早先称做“须藤”,大抵多少是为表示自己与望族藤原氏的渊源罢,至资隆一代始以地名“那须”为苗字。亦另有说法,或则旁出自相模山内藤一族,或云古那须国造后裔,平安末期到江户初期始终踞于下野国那须郡内。后来那须一族以武家身份荣登历史舞台绽放稍纵即逝的华彩,大抵得益于治承、寿永内乱,也就是平安朝末期源、平两氏争夺政权时——那须与一宗隆在屋岛合战中宛若流星的一箭罢。太古时代,那须一地到底有些什么样的人居住过呢?这里至今尚残存着那须国造碑,也许解读石碑上的文字就可以打破迷团了,此碑碑文如下:仰惟殒公广氏尊胤国家栋木苦。石碑下葬着的那须直韦提,是一位拥有广氏血统而支配着那须国的重要人物。而通常所谓广氏,正是后汉王朝的子孙广原忌寸的后裔。
据说那须一族的祖先是扶余人,他们在中国东汉的时候居住在东北近朝鲜一带,与新罗、百济、高句丽血缘极其接近。朝鲜半岛一带的人们渡海建立起出云王朝,而扶余族也跟随着他们一起去了出云,后来迁徙到更远的关东、那珂川一带,并同出云王朝保持着亲密的同盟关系。
三、四世纪交替之际,倭国渐次羽翼丰满起来,从大和联盟向大和政权过渡,崇神天皇成为当时最高的统治者。早先中国沦陷于战乱时东渡日本避乱的汉献帝之子,其后裔更名为广原忌寸,被崇神天皇任命为那须国造。
那须的地区出土了在当时和新罗相似的墓葬形式,说明那须是和新罗接近的扶余人后裔;另一方面又出土了汉朝的铜镜,说明广原忌寸确实有可能是东汉的遗民。
古代日本实际的领土以白河关为界,往北就是蛮荒的虾夷领地。虽然那须郡与白河关接壤,出人意料的是,二世纪以来那须郡的领地一直保持着繁荣和安定,事实上这也足以让世代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那须氏骄傲。但是这一情况在进入平安时期逐渐起了变化——战火随着平将门、平忠常之乱逐渐扩展到了白河关一带甚至更加北的地方,昔日风光的那须郡变得混乱萧条。这种状况在前九年之乱后愈演愈烈,作为一郡之主的那须大夫,自然向朝廷提出商谈领地处理事宜的请求。朝廷很快派出了专使前来,专使的名字叫做藤原贞信,他的父族理所当然是和那须家同宗的藤原氏,而其母又恰恰是源赖信的女儿。派出这样的人物来主持工作的话——身兼源氏和藤原氏的血脉。
藤原贞信赴任后的工作无外乎治理当地那些严重扰乱治安的盗贼。大抵出于迅稳固势力这一目的,贞信屡屡登门造访那须大夫,表示期望追求那须大夫之女并能够早日完婚——这便是藤原、源系血脉入赘那须家的开端——那须家非常需要以这样的强援为后台而挤身动乱的时代。藤原贞信后来继承了那须郡,称为那须藤权守贞信卿,想来可以作为新兴那须氏的开端。
1o56年,由贞信负责建造的神田城竣工,随后实施计划整备规模相形浩大的城下町,同一时间,奥羽地方屡屡叛乱。为征伐叛军,朝廷命白河关一带的兵士积极训练、补充兵力,以备随时开战。那须郡新兴的那须氏奔赴在战场最前线,在受到极大锻炼的同时也加了其武士化的进程。
平安时代,中央政界长期处在藤原氏的摄关政治下,天皇家打算取回原本的政治权利,交由退位天皇(法皇、上皇)掌握,历史由此进入白河、鸟羽的院政时代。然而这一举动必然招致藤原氏一族的反对,皇室内部各执己见,利用新兴的源、平两氏的武力斗争引一场保元之乱。争乱之后藤原氏固然不振,源氏与平氏的势力极度不衡,平氏告捷后势力渐次抬头,源氏全军覆没,日趋衰败忿忿不平。平治元(1159)年,没落的源义朝为平清盛杀死,长子义平、次子义长也枉自送掉性命,三子赖朝侥幸免于死罪,流放伊豆,赖朝的三个弟弟中,么弟义经同其他两人一样幼年出家,这一继保元之乱后的源、平两氏的权利斗争史称“平治之乱”。至此源氏一族趋于覆灭。
早先在源赖义的时代,那须氏忠心侍奉着源氏家族,甚至合族追随源义朝一同战死沙场,一时间遗孤们纷纷逃往别处。平治之乱时,那须贞信之孙那须资满以及资满之子资房、宗资加入了源氏一方,资满的三子资隆负责守卫神田城。资房、宗资在乃父资满战死后逃归那须的途中躲藏起来,等到平清盛下昭赦免恢复源氏的领地后才再度返回。
因此说那须家与源氏、藤原氏有着相当深厚的渊源,可是到了资隆做家督之时、平治之乱后,随着平家的兴隆,那须一族却逐渐倒向平氏一方。另外因乱时曾在源氏麾下一战,资房、宗资无法再取得早先领有的神田城,于是宗资在鸟山筑起稻积城,自此裂为神田城平氏系那须氏与稻积城源氏系那须氏两宗。一方面长兄资房在日光山出家,尊为禅云大德。
此时将第一次分裂后的那须氏推上历史舞台的是那须与一,那须高馆城主那须资隆的十一子,氏名宗隆,幼名叫做与一。他是弓箭名手,屋岛合战中因射扇靶而立下大功。这段情节在著名的琵琶曲《平家物语》第十一卷第四节中有叙述。后来源义经将与一十兄追放,由与一继承了家业,一跃成为那须氏本宗。那些曾经追随平氏的兄长们亦被赐予知行,他们被后世的“那须众”奉为祖先。
1168年与一在神田城诞生,十岁时移居高馆、福原城。同上面的十位兄长一样自幼弓马娴熟,因此后世流传了很多有关与一才能的传说。稻积城的宗资负责教授与一弓术,使其掌握了丰富的源氏军的战略要术。
某天,在那须岳习弓的与一遇上了源义经。此时的义经刚从幼年出家修行的鞍马山叛逃,寄身奥州平泉藤原秀衡处计划着源氏家族的再兴。流放伊豆的源赖朝高举反对平氏的义旗之后,义经从奥州去镰仓襄助兄长,途中经过那须温泉神社时为战争的胜利祈福。源义经在与一的引见下面会那须资隆,他们向义经表达了对源氏效忠之愿。然而此时资隆的儿子中有九人出仕平氏一族并随军出征。剩下两个儿子中,十子为隆负责镰仓方面事务,与一元服后从军。
关东平原是东瀛最大的平原,廉仓幕府以关东为根基建立与公家并存双轨的武家政权,证明了关东对武家的战略地位。
源赖朝以镰仓为据点,渐渐获得当地武士的支持,势力在关东地区迅猛扩大起来。京中的平氏并没有把源氏暗中崛起放在心上,平清盛轻蔑地笑道:“被流放的源赖朝算什么?”但自当年合战,平氏一门二十年来被极荣华,享尽贵族养尊处优的生活,连武家最基本的骑马都耽搁下了,据说在马上稍微乘骑一会便红肿起来。即使这样,平氏从京中出时,仍是通过各种途径征兵,领七万人马浩浩荡荡直奔富士川而去。另一方的源氏率二十万大军从镰仓出,越过箱根山。在富士川决战的那个夜晚,甲斐源氏武田信义动奇袭,巧妙地绕到平氏大军后方,向他们驱赶了上千只河边的水鸟,平氏军受到惊吓开始骚动。骚乱使平氏方气氛极度紧张,慢慢害怕起来各自逃散,退回京都。这时候源赖朝没有执拗地追赶平氏,而是径自返回镰仓。
进入室町时代后,与一的同父异母弟弟继承了那须家。可是应永年间(1394—1428年),资之与弟弟泽村资重对立,争斗在兄弟间爆,终于分裂为福原城上那须氏和乌山城下那须氏两族;当是时,上杉禅秀作乱反叛镰仓公方,那须家臣团内部势力争夺可能是受到这一事件的影响——上下那须氏的分裂一直延续到十六世纪,上那须氏由于持续的争斗和大田原氏的介入而灭绝,由那须资房统一了下那须氏——这个有如昙花一现的家族、在势必的分分合合中以血脉之亲斗争,一直辗转续存至江户时代。
永正十一(1514)年上那须的资氏(资亲)废黜资永,改立嫡子资久为继承人。这个时候,由于家臣大田原氏的策谋引家中内乱,资永、资久双双死去。结果,由下那须的资房继承家业并统一,作为战国大名经营着下野国的领地,后来时常与近邻的诸大名相争。永正十七()年,结城义永与岩城常隆的联军侵略那须,资房率领那须郡诸将在山田城与绳钓台两处一举击破联军。翌年上演上川井城笼城战。
资房死后,那须氏围绕着继承人一事产生内纷,导致资房的子孙政资与高资对立。上那须山田城那须政资与乌山城那须高资虽说是亲父子的关系,但就当时处境而言似乎相当不和,并且因为继嗣问题各执己见而断绝了关系,最后展到相互交战的地步。那须政资向当时的十七代家主佐竹义笃请求支援,希望能够在佐竹氏的偏帮下取胜,天文八(1539)年的时候与小田政治、宇都宫俊纲一道参加了对乌山城的围攻,结城政胜、小山高明协助那须高资方参战,高资遭致与父亲联手的宇都宫俊纲的攻击,这一战并没有决出胜败。最后高资在北条氏的协助下顺利继承了家业。
天文十八(1549)年,古河公方足利晴氏向那须家出一纸讨伐令——之前那须、和佐竹家曾败于宇都宫氏之手,那须七党元气尚未恢复,此时公方出讨伐令,北条等家族的夙敌宇都宫氏自然要把握这个机会一气消灭那须家,借助扩大自己的势力。于是他们积极响应了公方的号召,出兵包围了那须的前沿阵地喜连川城,那须氏出兵救援。宇都宫氏家主尚纲亲率骑希望在喜连川与那须的援军野战,以消耗那须军的主力,但那须巧妙地避开与敌人野战,只在领内西桥氏家.喜连川间的东山道设下小队伏兵,不知就里的宇都宫军浩浩荡荡开向早乙女坂(又称五月女坂)——这次战斗,于兵力甚寡的那须氏相当不利——然而埋伏在两侧的那须军突袭尚纲本阵,猛将伊王野氏的重臣鲇濑弥五郎实光更是放出一箭,漂亮地射杀了宇都宫尚纲,从而扭转战局,导致敌军全线崩溃。
天文二十年左右,那须家主导权落入千本资峻、大田原资晴等人之手,他们与高资的异母弟资胤、宇都宫尚纲之子广纲、广纲重臣芳贺高定合谋,将高资诱出千本城后杀害。
高资在千本城之变中横死之后,由资胤如愿以偿继任乌山城主。永禄三()年,在奥州小田仓与芦名盛氏开战处于弱势的那须陷入苦战中——这是由于上那须的诸将离反,投向了常陆的佐竹氏。并且芦名、白河结城、佐竹、宇都宫组成联军侵入那须,那须氏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最大危机。可是,由于资胤的家臣团的强化统制,在神长治部内山之战、乌山川原表之合战、大崖山之战等战役中击破联军,并且反过来攻击佐竹氏的领地顺势扩大版图。此后,那须诸将和睦,重新迎来曙光。
永禄六(1563)年十八代当主佐竹义昭大战资胤,史称“五境五峰山之战”;永禄九(1566)年,通过那须七党之一的大关氏的介入,十九代家主佐竹义重与那须资胤在千束台交战;永禄十(1567)年二月在下境大崖山合战,八月,那须资胤带兵侵入佐竹氏领内。
这样反复数度交战之后,佐竹义重似乎认识到那须七骑的实力,不想在举步维艰的时刻再度树敌,大抵是以修复关系为名,打算将弟弟义尚送去做那须政胤的养子,大关高增与大田原纲清在这一事件中起到相当积极的推动作用,义尚改名那须资纲,以那须氏养子的身份入主山田城。然而作为那须方面,为了防止佐竹氏的势力在那须本宗扩大,资胤理所当然要杜绝这种情况的生,他成功地挑唆山田城的家臣们出谋划策煽动内部叛乱,入主宗家之举遭强烈反对的养子义尚最终被送回佐竹氏的太田城。佐竹氏的谋略战落败之后,双方的大小冲突持续不断。
双方议和的机会一错过便直等到元龟二(1571)年。先浏览一下当时周边的形势:佐竹氏于南奥州的白河、芦名、田村联军处于断续的交战中,反复无常;同时岩城氏频频侵入佐竹领内企图染指多贺郡;复观常陆以南,在北条氏的攻击压制下,关、多贺谷、宇都宫、佐野诸氏停滞不前,因此他们向义重请求派出援军,而遭到对峙的北条氏强烈阻止。多方面的战斗很可能越了佐竹氏本身的能力,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与那须氏的议和与否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佐竹氏的重臣义斯以当时情形为出点考虑,主张主家尽快与那须氏和议,因此后来交涉事宜交付义斯全权处理。双方以那须领内一部分土地割让与资胤之女嫁入佐竹家成为义宣的正室为条件议和——这两个条件似乎令让义重十分满意,然而两者间的争斗并没有以此为终结。义重在天正元(1573)年时再度攻打乌山城,天正六(1578)年双方又在鬼怒川兵戎相见。实际上佐竹氏与那须氏这样世代以来数度交火,也实在没能完全地决出胜败来。
资胤晚期同大关、大田原等联合起来与那须众反目,招致攻击,失败之后以退隐告终。
到了其子资晴一代当政时,小田原北条氏与越后上杉氏这两个强大的战国大名,以关东地区为中心或和或战两相争夺着地盘,下野的中小大名难免被卷进两族纷争之中,几乎成了天下人之路上的垫脚石。资晴考虑到这个状况,在东之佐竹、北之结城芦名、南之宇都宫诸大名之间,战乱之中,一边受到威胁侵略一边残喘地生存下去。不能轻易击退敌人,这种现象在那须氏的历史上并不多见,有侮自古以来的威名。资晴特别积极地侵攻佐竹与宇都宫的领地以求扩张,甚至已将那须氏的版图扩张到家族史前最大。
那须氏的没落自天正十八年秀吉的小田原征伐时开始。秀吉要求那须家参与攻打小田原北条氏,他们不曾回应秀吉的数度召唤,其人一怒之下以迟参为理由,没收了那须氏所领的八万石领地,改易至乌山。资晴失去旧领地福原之后,由同情那须氏悲惨命运的家臣们说情,秀吉终于以不能断绝名门之后为由给予那须氏五千石的领地,条件是由资晴之子资景继任家督。回过头来再看小田原征伐时的那须与佐竹二家,按照情理资胤是义宣正室的亲父,义宣深谙秀吉的实力,小田原征伐为什么没有主动邀请那须方投秀吉呢?想来也可证明两家虽然有婚姻关系却不存在什么相互信赖的事实吧。
那须家虽然已经没落,但在关东一带的影响十分深远,如何平定那须家,是德川家康当前需要考虑的问题。
关东的局势,已经为之改变。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