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功夫,楼梯走下来一个黑大个,几天没见,黑斧的胡子倒长了不少。他一眼就瞧见地的长斧了,块走几步,木质台阶发出快要崩裂的声音。
“轻点。”我看他每次伸出脚楼梯都要颤三颤,不禁想起老板求我的话。
“来的挺早。”黑斧看都看我一眼,直接抓起家伙,单手抛了几下,皱着眉头问道:“怎么这么轻?”
“你也得想想我啊,真重个几百来斤,我搬的动么。”我白他一眼,“艾娃说你有辄。”
“嗯,重量好解决,结不结实啊?”他仔细瞅了下两头的结构,随口问道。
“她做的,你还信不过?”我听得心里有些不高兴,好歹也是自己人,咱得为专家妹妹争口气。
黑斧两只手抓住杆子使劲撅了撅,见杆子一点变形的迹象都没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帮我谢谢她。”
靠,光谢她就不谢我,早知道我就不帮忙给你运过来了。唉,找专家妹妹的口头禅,我是新人,忍忍。“说说任务的内容?”
“嗯,我昨天下午回到自己的家乡看了看,发现家乡又被盗贼团给洗劫了。”黑斧好像嘴有点干,走到柜台随意找了瓶酒灌几口,不紧不慢地说。
“等等,这个镇子不是你的家乡?”搞了半天我以为错了,怪不得外面看起来很平和呢,嗯,在我到来之前。
“我的镇子已经没法住人了,没办法,我只能找个附近小镇居住。”黑斧喝干瓶子里的酒以后,抹抹嘴唇说。
“这么严重?”没法住人,难道镇子死了不少人?我看他脸色平常,一点也不像出了大事的样子?
斧点点头,“感觉没留活口。”他走到我的身边,抄把凳子坐下。
他的话和他的表情还真是不符,都绝户了你也不伤心一下。我听得头皮发麻,“太狠了……”嘴里变得不太利落。
“其实这倒没什么,赶尽杀绝的事情我也没少做。但是”黑斧终于露出一丝憎恶的表情,“他们把我原来住的房子烧了。”
我脑子里面浮想一个小镇尸横遍野,黑烟弥漫的情形,这还真不是我一个普通大学生能想象出来的。“所以你要报仇?”人死了不要紧,房子没了杀你全家,这是什么逻辑?
“好歹我也在那里住了十几年,就当留个纪念。”黑斧轻轻叹了口气,提着武器站起身来准备楼。
一般人肯定会觉得他很冷血,要搁在别人身自己的家乡被杀了个精光,早就血灌瞳仁,二话不说跟敌人玩命去了。可我从他的态度中感觉出一股深深的无奈感,他是一个从小跟那种环境下长大的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当地的坏境,事物,危险性了。
他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在那里生活的每一个父老乡亲,总有一天会因为外来入侵丧失生命,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同时也明白,即使这次他的镇子已经没有活口,不久之后也会有新的生命去入住那里,周而复始。
我跟着他了二层,来到他的房间,黑斧从行李中找了两个看去像个铁球似的东西,扣在了斧头的两端,“这还差不多。”他掂了掂分量,自言自语地说。
我试着提了提加重之后的武器,胳膊蹦的老直也没能举起来,“你加了多少斤啊?”我不禁问道。
“不多,一个一百斤左右。”黑斧笑笑说,“你身体不行啊。”他拍拍我的肩膀。
二百五十多斤,你当我是练举重的啊。我挺怀疑他能不能把这个沉家伙刷的行云流水,虎虎生风,不过瞧他刚才试分量的轻松劲,我的担心纯属多余。
黑斧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他除了和红毛在一块的时候能多说几句以外,基本不太动嘴。尤其是我这个和他没啥共同语言的小年轻,就更是轻言寡语。我挺发愁这个问题的,别的团员都没到,早知这样我就晚点来了,与其跟他受罪,还不如留在学院和专家妹妹调调情,那多惬意。
想着想着,外面突然吵闹了起来,我凑到窗户边往外一瞧,屋子下面乱哄哄的,不少来看酒馆热闹,在门外等候动静的群众四散而逃,跟大白天见到鬼差不多。
“什么情况?”我隐约听到了马蹄声,正愁没地方解闷呢,事就来了。“咱下去看看?”我扭头问黑斧。
黑斧正在练习拆装新武器,估计原理跟老的没多大区别,只是难度加大了,所以弄的还有模有样。他先是摇了摇头,没有心情去搭理杂事,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冲我挥挥手,我们二人走出酒馆。
酒馆所处的街道已经不见人影,有些居民的移动小摊都没来得及收,水果蔬菜撒了一地。我捡起一颗在地球没见过的水果,看着像橘子,颜色是蓝的。拨开外皮,里面的果肉是一个完整的球,我啃一口,味道半酸半甜,感觉还不错。
马蹄震地的声音越来越响,我往街的出口看去,几十个人影正在草原飞奔。“呵,来者不善啊。”我把皮扔到一边,这群人身可没反射出亮光,一看就不是国家的兵马。
“这些边境小镇,盗贼经常出没。”黑斧把武器拼装完毕,看似憨厚的脸庞带着点小兴奋。
这家伙不是动了杀意?人还没看清呢,就判他们死刑,我心里为这帮即将来到的盗贼们感到悲哀。
人影近了,我终于看清了他们的行头。这帮家伙每个人披着一件覆盖长毛的披风,看起来跟狒狒挺像。长长的络腮胡子,凌乱的披肩发,山顶洞里的野人也就这般长相?令我震惊的是他们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把长枪,枪身插着一个人的身子。
带头的首领长枪插着的是一个被削去四肢的女人,她的脑袋顶露出一小截枪头,鲜血染红了枪身。她的眼睛向翻看,瞳孔已经藏在了眼眶之中,神色充满了惊慌,恐惧,绝望。一半舌头伸出嘴外,下巴和嘴角都是猩红的,血顺着脖子一直流到的胸膛。
后面的小弟枪身扎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各不相同的死尸,甚至有几个家伙串着小孩的身躯,他们互相吹着口哨,满脸狰狞的样子。
我觉得脸有些发烫,口干舌燥的,刚才对他们的悲哀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心中涌出的愤怒,就算黑斧不动手,我也要求火妹妹清光这帮畜生。
黑斧的身子并没有动,他一脸无所谓的德行,看着这帮盗贼一边往民舍里扔燃烧的麻绳火弹,一边嘻嘻哈哈地往我们这边纵马奔来。
我发现被烧着的屋子里面跑出几个无辜的镇民,本想叫火妹妹去帮他们把房子的火扑灭,但脑子里刚有个想法,他们就被后面的马堆里不知谁伸出的片刀给砍中了,趴在地冒血。
“不动手?”我看不下去了,黑斧要再不出手我就准备呼唤火妹妹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放火杀人。
黑斧看了我一眼,瞧我挺激动的,咧嘴笑了笑,唇黑齿白,看得我莫名其妙。没等开口询问,他就迈出大步朝着肆虐的盗贼们走了过去。
领头的家伙见黑斧终于动了,冲着弟兄们乐了几下,好像他算计成功似的。然后他扬了扬手,左右分出两路人马包抄黑斧。
他们想的很好,围成一个圈,把黑斧围在中间,这样他们既能躲开黑斧3米多长的武器范围,又能360度的投掷麻绳火弹,想把黑斧活活烧死。
可小镇的街道不宽,并排走三辆马车都费劲,黑斧只需要左右挪个几步,马脚就轻而易举的被他砍掉了。
怪不得出来当盗贼呢,一点脑子都没有。草原跑惯了的招式跟镇子里用,你们不找死谁找死啊。我呼唤心中的火焰精灵,一道红影让我转了一圈,逐渐成形。
“亲爱的蕾莉雅”我瞧着在我头边绕来绕去的火妹妹,笑眯眯地问道:“都说火是热情的代表,你够不够热情呢?”
蕾莉雅见我一叫出她来就找茬,气的火苗窜的老高。你还有没有良心,我热情,我热情的想抱你啊!
我朝着远处的马贼冷眼一笑,“抱我多没意思,那边有几十个等着你抱的爷们呢。”
好啊。蕾莉雅巴掌大的身子膨胀起来,她长的跟我差不多高,才挺起炽热的腰板,甩甩火红的头发。算你这次够意思,其实,我最喜欢燃烧生命的感觉。
烧,一个都不能少。我歪着头舌忝舌忝牙根,斜视火妹妹在地留下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