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林中的人影停在了原地,几秒之后,他慢慢地走了出来——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瞧清楚敌人的面孔。
他的个子不是很高,块头也不壮,瘦瘦小小的身子穿着一件黑灰色的皮坎肩,与他的身材极为不协调的是,他的手中提着两个看起来有脸盆大的铁球,铁球面布满了尖刺,一条锁链相连,很像古代的飞火流星锤。
我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咱之间的装B不会是帮了倒忙?瞧他这不对称的打扮必然是个异类,这帮家伙看我的样子以为我是赤金里面的头头,所以派出最NB的盗贼头目来对付我。
他的长相跟身材很匹配,一对贼眉鼠目,尖嘴猴腮,看着就像一个市井无赖,还是跟别人当催那种。不过他很随意的就把手中的流星锤翻了几个花,令我对他手里家伙的质量产生怀疑。
这家伙难道拿两个空壳忽悠我?我正琢磨呢,对方突然开了口,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听着好似指甲抓墙,头皮直麻。“你们杀我兄弟无数,能给个理由吗?”我看他没发现我们的赤金身份,就信口开河。
问题倒是很合理。“你们伤天害理,无恶不作,还需要理由?”我撇撇嘴,很不屑的回答。
对方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我们杀人是替天行道,怪不得自己想破了脑子也没想从哪招惹了一帮怪物。“好,好,既然你们几个是崇尚正义的游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他点了点头。
我知道不好,这就算是呛完话了,紧接着就该动手,我得先发制人。想罢我两手一拍,嘴中念念有词,让火妹妹帮我把左手点出一点小火,右手施展水魔咒,来个冰火两重天。“大胆恶贼,瞧小爷我给你露一手!”
手掌入预期一般冒出了两种不同的效果,“哈!”我左手像天鹅翅膀似的下扇动,右手跟,身子压低,预备动作下一拍,白鹤亮翅,对,这就是传说中不死五小强拳走冷风的冰河新手技能,钻石星尘拳。
“呀呵,我打!”我左一拳,右一拳,调和阴阳二气,柔中带刚,刚中带柔,一通乱比划之后,大喝一声:“怎么样,怕了?!”说不出的威压,浩瀚的气势在林间打了七个转,久久不散。
对手模了模鼻子,没太明白我想表达什么,看我花里胡哨的摆出了架子,他总要有所表示,便一锤甩了过来。
我两只手伸的老高,突见铁球往我面门砸来,下意识腰往后仰,做出一个漂亮的膝盖九十度折角后仰翻。唯一与黑客帝国里基努里维斯不同的是,他还能直起来,我则是仰面巴叉摔倒在地。
“草,不带这样的,你起码得让我把准备动作做完!”揉揉磕疼的脑勺,我指着远处的敌人破口大骂,心里迅速寻找对应之策。
瘦小的盗贼这一下就明白了我是个纸老虎,手中链子一拽,把铁球拉回身边。“什么玩意。”他咧咧嘴,露出两颗大牙。他刚才见我一只手冒火,本觉得我可能是山林大火的罪魁祸首,烧山的火浪也是我招出来的,没想到一锤子我就躺地了,打心里否定了对我的印象。盗贼转了几个圈,手中双锤在空气中呼呼作响,突然胳膊一甩,链子顺着手臂往前飞驰,锤头瞄准我躺的地方。
我打到地开始一直在注意他的举动,如今攻击来了,我身子赶紧向另一边滚去。锤子在我的身旁砸出一个大坑,我的后背被飞溅出来的石屑扎的生疼。看来人家不是吓唬我的,两个锤子能把地砸出坑来,分量必然不轻。
“等等!有话好好说,凡事好商量!”我见装B被识破了,马换成另一种作战方式,拖1分钟是1分钟,等黑斧红毛他们结束战斗,还怕解决不掉他么。哪知道无论我嘴里面如何央求,对方就是不停手,噼里啪啦朝我猛砸,不一会儿的功夫我的半径5米之内都快没一块平整地方了。
要不是我滚的时候捂住了脸和档,现在恐怕成了世界第一悲剧,我被蹦飞的石渣打得体无完肤,可敌人好像是故意的,速度留给我躲的时机,滚的快跟驴打滚一个颜色了。
我实在滚不动了,山林的大火使得空气十分稀薄,我又不是赤金那帮变态,没经过特殊训练,经过剧烈运动我的大脑已经缺氧,再来几次保不准就两眼一黑,昏厥过去。“你,你给我个痛快的完了。”胳膊撑起半身,我大口揣气,吸到灰尘连着咳嗽了半天。
“你不是代表正义吗,你不是游侠吗?”瘦小的盗贼拎着铁锤慢慢悠悠地走到我的跟前,戏虐地说。
“游你妹!”瞧你这模样肯定要来个满清十八酷刑,反正我好受不了,先骂你几句解解狠。“我是你大爷!孙子,等着给你爷爷磕头!”累的我辈分都分不清了,满嘴乱跑车。
盗贼两只鼠眼一紧,哐当一脚踩到了我的胸口,别看他身体瘦弱,力气比马都大,这一脚下去,我憋的气都快出不来了。
“嘴贱是不是,我也没别的嗜好,就喜欢搁人舌头。”盗贼把流星锤挂在左肩,从腰间皮囊里抻出一把小匕首,用手指蹭了几下。
我脸红的发紫,本能促使我想去抓住他的脚踝,把压在我胸口的力道给挪开,可我明白凭我现在的力气肯定办不到。我两只手在地乱扫,想找个尖锐的东西,天无绝人之路,终于被我找到了一块碎石片,紧紧握在手心,一个猛子戳向他的脚踝。
按理说,凭敌人的本事不应该能成功,可这家伙看我身手实在太差,玩弄刀的时候注意力都在我的脸,相靠眼神来吓唬我。哥们受过考尔比的锤炼,就这盗贼水平差远了,我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就完成了我的工作。
脚踝吃痛,手里不禁一颤,手指头也顺道给划破了,敌人终于松了力气,我急忙扭个身子爬了起来。跑是跑不掉的,我的移动时间还离开不对方的攻击范围,何况谁能保证我跑的比他快?眼下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救我呢?
用火?不知道手镯中的魔力还够不够她消耗,我刚才花里胡哨的一通乱使,现在恐怕真不够对敌的。看到他手指流出的鲜血,我突然有了一个点子。
人的血里面含有不少水分,我把它们挪个地方……这根让水桶里的水变形没什么不同,都是新手法术,相信残存的魔力能做到这点。
抱着这个想法,我念出了水魔咒,心头意念使劲集中,我必须在他动手之前成功,胜败在此一举。随着我的魔法,本想伸手抓我的盗贼指尖飞出了一滴血珠。
有戏!我趁他看见血珠停在空中的愣神间,躲开了他的攻击,向后撤了几步。继续催动,空中的血珠一颗变成两颗,两颗变成四颗,几秒之后空气留下一条血线,正朝我的方向蔓延。
盗贼此刻脑中危机顿生,他立马缓过神来想要禽住我。
可惜他选错了方法,如果说他现在躲开用流星锤至我死地,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可他心里还是存着一丝虐待我的念头,妄想抓活的,结果导致了恐惧的下场。
手掌离我越近,血往外溢的速度就越快,当他手快要接触到我时,血线已经变成了手指粗细的条长绳,指尖的伤口被喷出的血给撑的裂缝大开,好像要把手指活活撕活似的。
慌了,敌人见到这个情形,渗出一股死亡的预警。他不由自主的往后撤,本能驱使他脑子里充满了逃跑的想法。
如果他当机立断,回手一刀切进我的喉咙,他还有救。可是这种匪夷所思,慄人心神的状况,谁还能保持冷静?他不是杀手,他只是个盗贼,同样是杀人,一个经过无数次训练,培养出专业的判断力和临机应变的控制力,另一个只不过是积累了点经验,骨子里还没有违背本能的实力。
所以他逃了,可现实根本不给他机会,血绳几晃就飘到了我的手腕,手腕突然浮现一个从未见过的魔法阵,半透明的纹路与血液颜色相同,晶红的阵心向撅起,一个圆圈刚能够容纳血绳的宽度。
血绳被阵心撅出来的圆嘴像吸面条一样不停地往里吸,我前臂透着一股朱红的迷彩,看起来像起了无数红疹,令我心里发毛。
“呃!”我当初可没想到会发展成这副德行,谁知道他跟我的血型匹配不匹配啊?这要是过敏了,得难受死我。
而且人体的血多了不见得会有什么好处,但我使劲甩了甩胳膊,血流照样不断,气的我拿另外一只手去挡,血打在我的手心,却没有溅起血花,而是从指缝间四散溜过,从新拧成一股继续吸收。“草!”我把手抽了回来,还是干净点好,过了手再带进去一堆泥,别活了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