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她的嘴里长出一口浊气,然后猛吸,大量的空气充斥在肺中,恐怕接下来的攻击需要一气呵成。果然,乌铁剑被她收至腰间,腰杆拧成极限状态。包裹在身边的红色源力渐渐凝聚,剑尖仿佛暴涨数尺,没过多久,剑身之外便化出一把巨大的红色剑锋。
半透明的剑身与真剑结构相同,红光全部收敛在剑刃,导致虚幻大剑的边缘异常血亮。大姐的肩微微颤抖,她似乎有些维持不住现在的状态,但仍旧想要等源力聚集到峰值,再一起爆发出来。终于,她的腰动了,极限扭力令我根本无法看清虚幻剑势切割的轨迹,眨眼的功夫,大姐手已经挥到另一边。
赤红源力在石罩左右两端留下一片犹如薄沙般的独立层面,“源动剑,四式。”空气中的零散红气重新围绕大姐转了起来,她活动活动脖子,紧接着一脚拽在石罩的横切面端。
“咦?”令人奇怪的是,空的残壁中空空如也,大姐探头瞧了个遍,仍旧没找到耶罗的踪迹。她准备伸腿迈进来看看,就在一只脚踏入石罩内的时候,断裂的石底将她的小腿牢牢裹住。紧接着一层包一层,本来只有一圈的石垒变成了两圈,三圈,石罩的全部材质都堆积到了她的脚边,想把她死死锁在原地。
马兹维尔娜的反应很快,她没等石材聚拢过来便飞快地将脚从腿甲中抽了出来。大姐的贴身穿着和初次见面相同,一条紧身皮裤显露出她小腿的完美弧度,没有鞋子只有用脚尖轻轻点地维持平衡。
“臭小鬼,你给我出来!”大姐不顾形象地单腿蹦向刚才踢到一旁的石罩盖,狠狠地敲打着歪扣在地的小号圆壳。
“不出来,除非你认输!”沉闷的声音从里面穿到我的耳中,耶罗开始耍无赖了。
“凭什么我认输啊,我不同意!”大姐不服气地喊道,她手中一闪,黑色剑尖刺入石中。
“哇靠,你想杀人啊!”耶罗吓的大叫一声,以这半截石罩的高度来看他只能倒贴在面,身子很不方面挪动。
“嘿嘿,我试剑!”大姐得意地笑笑,她的胳膊翻飞不停,没多大功夫石罩变得千疮百孔,也不知道耶罗伤着没有。
这副情景让我想起某种玩具,一个海盗躲在木桶里,塑料刀一把一把往插,直到插在机关海盗弹出来。只不过这刀换成了真的,耶罗究竟什么时候能够破石而出呢?我很期待。
但是无论大姐多么努力,就是没有听见耶罗的惨叫声,擦擦额头的汗渍,马兹维尔娜停手喘了口气,她不禁想透过扎穿的小孔看看到底里面有何玄机。
孔中漆黑一片,可凭着过人的听力大姐渐渐感受到耶罗呼吸的位置好似往下挪了几十厘米,她的佩剑长度刚好够不到。
“你接着来啊,咱不怕你这个”正待确认之时,耶罗无耻的挑衅透过小孔传到大姐的耳中,气的她咬牙切齿。
“你不怕是,”大姐一边说一边用剑尖在盖子划了个圈,她的五指小孔之中,嗖的一下将石板甩了出去。只见耶罗嬉皮笑脸地躺在里面,他的周边陷进去一个大坑。“你信不信我把你埋了!”伸出没穿鞋的脚踩在耶罗胸口,大姐瞪着他的眼睛说道。
耶罗两旁的石坑开始分离,很快大姐的脚就踩不住他了,只得悻悻地收回玉腿。“有本事你就别来!”她不甘心地喊道。
“我输了,行不行?”耶罗可不想再纠缠下去,这位干姐姐下手没轻没重,招招危险,稍微掉以轻心便可能身首异处。
“知道就好。”大姐十分满意地点点头,高高兴兴的蹦跶回去,“帮我把鞋弄出来。”她插着腰喊道。
耶罗从坑里浮地面,他控制石堆退散,一手抄起大姐的腿甲,简单地清理了一下土渣。等大姐接过鞋子之后跑到我的身边,无奈地叹道:“瞧见我们,我真庆幸我能平平安安地活到现在,太后悔当初瞎闯浴池发现了她的真相,要不也不至于跟她混的这么熟。”
“你不是向来对美女来者不拒吗,大姐也算万里挑一的,多有气质?”我撇撇嘴,讽刺他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贝拉么?”耶罗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不是她陪你宅了一年,还把你拉出火坑?”我不明所以的问。
“你觉得我这人不太着调?”耶罗没有等我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我自己也知道,什么没责任感,长不大,贝拉每晚都要跟我叨咕几句。所以我要找个对象看着我,别让我太放肆。就像螺丝与螺母,她有责任心,但思想太过拘谨,生活枯燥无味,我们两个凑在一起刚好完美结合。”
我明白他的意思,一个正极,一个负极,相互抵消才不会伤害别人,要是把两个正极搁在一起,要么互相挤兑,要么双倍电能。“你还是劝劝你干姐姐赶紧找个弟妹那样的对象,再没人管着点她,生灵涂炭啊。”我望着远处穿鞋的大姐,有感而发。
“你以为追她的人少么?瑞利亚的王公贵族哪个没试过,个个被扎的一手血,从此她刺头的名声就传开了。你看她对咱俩尚且没轻没重,更别说另有图谋的陌生男人”耶罗话说到一半,大姐已经穿戴整齐走了过来,“聊什么呢?”她见我们两个嘀嘀咕咕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我们聊螺丝与螺母的关系。”耶罗一把将我搂住,装出一副傻笑的德行,我看他下巴都冒汗了。
“少对我动歪心眼。”大姐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脑门子,“我的感情还用不着你操心。”
合着全听见了。我和耶罗对望一眼,摊摊手表示无奈。两大太阳眼看就要落下山头,我决定晚回星光加大修炼的量,把白天浪费的时间补回来。“你们不跟我这儿吃了?”大姐对我们着急走感到有些不解,她开口挽留道:“吃完晚饭再走呗,我保证这次肯定有地方坐。”
“下次再说。”我和耶罗忙推辞道,还吃,不定她想玩啥幺蛾子呢。告别大姐,我们踏传送法布,耶罗为了赶晚饭时间拼了命的加速,不到半个小时我们便回到了星光魔法学院。
“不至于饿成这样?”我揉揉难受的胃部,不明白他在干嘛要如此拼命。
耶罗叠好法布揣进怀里,他拍拍我的肩膀说道:“走,咱吃饭去。”
这家伙怎么回事?他也不回答我的问题,眼神游移不定,就跟做贼心虚似的。我和他来到饭厅三层,他假作不经意的样子偷偷瞟了几眼弟妹的大包间,不像有人吃饭的状态。“想看就堂堂正正的看。”我实在受不了他畏畏缩缩的德行,径自走到门前,将门推开。
屋子里面果然空荡荡的,弟妹并没有过来吃饭,耶罗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继而走到他的包间前慢慢打开一条缝。这回彻底放心了,两个屋子全没人。“来来来,我去点餐,你想吃点什么?”他容光焕发地问道。
我讪讪地瞅着他,昨天见这小子跟弟妹挺横的啊,怎么没对脸反倒怂的快站不住脚了。“你看着点。”我摇摇头,舒舒服服地跟他吃了顿大餐。
临走之前,耶罗专门点了几道菜打包,我不禁笑道:“心疼啦?”
“唉,吵架归吵架,该办的事还是要办的。”耶罗倒是很坦然,估计他想通了。
回到塔顶,我和他在楼梯口分手,耶罗犹豫好半天,终于狠下心走向弟妹的院长室,我瞧着他的背影,心想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屋恶补功课去。
可人没进屋呢,就听见走廊对面传来一声怒喝,好像是“不吃!”这两个字,不用猜就知道弟妹发飙了。
“我靠,吵架又不关门,这不是诱惑我呢么。”我不自觉地停住脚步,暗暗骂道。然而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对面貌似消停了,我挠挠头发,决定不再浪费感情。
“你干什么!”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耶罗的咆哮声传了出来,吓的我打个激灵,急忙跑到墙边,耳朵贴了过去。
只听墙那边传来很不清晰的字眼,什么负心的家伙,疯婆子,跟你的干姐姐过去等等乱七八糟的对骂。我脑子里整合这些词,想得出一个结论,却听见远处传来“哐当”一声摔门的巨响。
我的眼睛在眼眶中转了10度,急忙退到耶罗的七号房门口,装出镇定的模样。耶罗气冲冲地迈着飞快的步子进入走廊,他的胸口处沾了一堆花里胡哨的汤汁酱料,还有两片高丽菜和一小块红肉。
“不是。”我没想到弟妹居然这么过分,将他打包的饭菜扣到他身,这可真是原汤化原食了。“快去洗洗,没事你?”我很同情他的悲惨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