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幻天每一次笑容的变换,她都觉得死亡的阴影渐渐向自己袭来,等待中的煎熬,已然超过了真正死前的恐惧。此刻,李潇潇似乎急切地期盼即刻死去,面对死亡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她只希望自己可以死的轻松一些,别无他求。
看着恐惧到极点的李潇潇,幻天心中有了一种莫名的满足。强势,功力,在你死我活,弱肉强食的世间,有着这般令人心动的兴奋。即使当年杀了众多高手,也没有如今在受到极度的羞辱后,得到的快乐而令他兴奋。吃尽苦中苦,方知甜上甜。幻天苦尽甘来,倍感惬意。
李潇潇倍感惶恐,大脑中又忽然想起一件令人震骇的场景。心中刚刚泛起一丝意念,便在脑海迅速扩大开来。眼仁猛然放大,吃吃地问道:“六十……年前,江湖上……忽然出现的……魔头……陆天行……与卢家……有何关系?”
“哈哈哈……”幻天大笑,诡异地地道:“说你不笨是贬低了你,此时看来,你非但不笨,而且相当聪明。不错,陆天行那老魔头乃是化名,其真实名字叫做卢天行,正是本公子的爷爷,也是死老爹的死老爹!唉,怪只怪那老东西不遵祖训,虽然功力超绝,但仍未突破极限。也是练功不慎,被江湖宵小围攻。自知毫无活命之机,因而才不得已施展血气幻影**,重伤而回!不久就一命呜呼了,可惜!”
此际,李潇潇内心的惊惧已经难以用语言来表达。陆天行出道江湖的几年中,整个江湖一片血雨,先前本是切磋武功,不知何故,到了最后却演变成无边的血腥。江湖武林群起而攻之,死伤不计其数。
此刻再看,幻天早已不是那个懦弱的卢公子,再不是那低三下四的卢幻天,再不是任人呼来唤去的窝囊男人。幻天看着惊惧中的俏脸,伸手轻轻地抚模着李潇潇细女敕的面颊,触手之下,如玉如脂。怪不得那所谓的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石中玉,会与她苟且养子。
模着女敕脸,感受着原始的肉感,幻天轻笑着,面上神情极端诡异。看得李潇潇几乎要失禁,差一些便尿了裤子。幻天微笑道:“你有所不知,本少爷碍于祖训,在功力未到大成之时,均不得施展武功!唯一例外的就是在功力达到八层之际,可以遵照师训,到江湖上历练。也只有在那时,习武者才可以任意施展武功。当时,老爹所训诫的便是让我挑战整个江湖,凡是有名的高手及门派。都要倾尽全力与之生死相搏!以此来判断我功力高下!所幸的是,本少爷并未辜负老爹的希望。同时,也正因我功力大成,通过了考验,才接续了卢家的产业。哈哈哈……”
幻天大笑一阵,又道:“不过,使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号称武功绝顶的高手,其武功却是稀松平常。什么中原一点红,好像说是出剑之下,必取人之咽喉,在我看来好似黄口小儿耍弄烧火棍一般,竟然连两招都难以走过去。所谓的绝顶高手竟然连本少爷八成功力都难以接下,竟然吹嘘成不世的人物,真是令人可笑。本少爷满腔热血而去,遇到的却都是酒囊饭袋,差劲至极。”
李潇潇听了,差点昏厥过去。那掀起一片血腥,造成江湖一片恐怖,杀了无数绝顶高手的人物,竟然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孩童。而且,尽管杀了那么高手,却还以为那些绝顶高手各个是酒囊饭袋,神态满是不屑与轻松。在李潇潇看来,幻天的姿态绝非故意做作。若是如此,这卢幻天未免也太过可怕!不只是可怕,而是太过恐怖,恐怖得身心已经难以承受无端的恐惧。
幻天又道:“本来,我以为自己也会同我那死老爹及历代祖先一样,因为功力不能突破极限而默默无闻地终老一生。但自从与你定下了婚约,直到娶你之时,本少爷甚至仍在暗暗思索,自己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有施展武功的机会了。因为,身边多了一个美貌的娘子,又怎会日日勤于练功。即便苦练武功,也不一定能够突破极限。但是,祖训上并没有规定卢家的武功不能传给他人。我私下里反复琢磨,如何让我的娘子成为武林中武功绝顶的高手,让我的娘子成为武林的翘楚,使整个江湖人人敬仰。”
幻天停顿一下,浅浅地喝了一口香茶,又道:“因此,在我决定了以后,甚至已经筹划如何使你的功力彻底月兑胎换骨,将你造就成天下第一高手的愿望!可惜啊,可惜!这愿望再也无法实现,再也不用实现。因为,你及你那些狼心狗肺的一群人,太令我失望,太令人伤心!而我自始至终也没有放弃将你造就成天下第一人的愿望,甚至在受到百般凌辱与无情的蔑视之下,仍然抱有一丝希望。是你没有给自己成为绝顶高手的机会,因为,你的心,你的所作所为,既不配当我卢家的娘子,也不配成为天下第一人。”
“不过,我有今日,倒是应该感谢你才对。若不是你及你那无耻的师傅,让我尝遍了人生所有的辛酸与苦痛,更不会让我领略到人间的奇耻大辱。进而积郁成疾,将心底的怨气在憋闷中得到彻底的发泄,竟然在空寂中领略了武功的真谛,一举突破了极限,让我终于可以不受祖训的限制,而能随意地纵横江湖。如此说来,也不枉我苦苦等待十八年!是你成就了本少爷,是你让我成了一个真正的魔鬼!为此,我要万分地感谢你,感谢你在过了一千多年后,江湖上将再次出现一个令所有人震骇的魔鬼!”
李潇潇在惊惧中听着幻天说话,现在,她已明白了眼前的一切。她懊恼、悔恨、担心、忧忿,一股股难以控制的心绪填满了心胸。此刻,她再也承受不了刺激,张口喷出一道鲜血,立时便昏了过去!
在昏倒的瞬间,她的眼前一片昏黄,或者是一片血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念头是无比恐惧的震颤。十二年前的魔童,杀得整个江湖血腥遍地,战栗惊骇!十二年后,突破了武功极限,没了祖训限制的幻天,给未来的江湖又将带来怎样的血腥呢?血腥是血腥,他人不管,那么,将会如何对付自己、自己的情郎以及自己的师傅呢?
过了许久,李潇潇在轻柔的语音中终于醒了过来。尚未完全睁开眼睛,耳边则传来一阵低低的言语声:“终于醒了!我感觉你似乎要死去,还是醒了好!现在觉得怎样?是否还在惊惧惶恐!昏睡了一日一夜,惶恐也该消失了吧!”
耳边的声音乍听起来好像很温柔,也很有耐心,但李潇潇不用看说话之人,就已经知道这人是谁!听着轻柔的语音,她心里更觉害怕。貌似轻柔的声音,其实,内中却毫无半分情感。
李潇潇悚然一惊,本想睁开眼睛,但听了语声,又忙将眼睛紧紧闭上。生怕看到那貌似柔和,但却是隐藏无限杀机的眼睛。她早就听出说话之人是哪个,无非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一个被自己羞辱的家伙。
李潇潇的心扑腾扑腾地跳着,跳得异常剧烈。他不知这个男人意欲何为,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便心生恐惧。那万轻柔的声音再度响起:“本来,本少爷想让你多歇息几个时辰,但又担心你错过了一场天大的好戏!因此,我才不得不给你服下本门的灵药,将你唤醒。这灵药可是卢家特制的药物,功能生人肉活白骨,比少林的大还丹还要好上十倍!现在,你试试运气,看看身体是否完全好了?”
幻天说得没错。自从李潇潇醒来就感到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泰。不但虚弱之感完全消失,甚至连由于恐惧所形成的惶恐,也不复存在。运气之下,忽然感觉体内的真气也比原来强了不知凡几。
李潇潇缓缓坐起,见幻天正微笑着坐在床边。而幻天手上赫然拿着一本已经发黄的经书。书面上画着一幅图,图中是一个老者,手持钓竿。再看桌上,有一幅摊开的水墨画。
忽地,李潇潇猛然惊呼道:“寒江垂钓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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