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儿,这,这是怎么回事?狗子的手臂,怎么会一下子好了?”沈母显然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一脸惊异地看着沈雅,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沈琰此时也是满肚子的疑惑,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看的一清二楚,狗子的手臂是在被阿姐轻轻一抬,就接上了,阿姐什么时候会这些本事了?
“娘,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咱们回屋说行吗?”。沈雅知道,这件事她不圆满交代,母亲和弟弟心里肯定会不会释怀。
“好”沈母有些恍惚地,任由沈雅扶着进了屋,沈琰跟随其后,待他们坐定后,沈雅才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刚刚编好的故事娓娓道来。
“娘,您知道女儿为何会一夜间病就好了吗?”。
沈母傻傻地摇头,沈琰也是拧眉微皱。
“娘,你信吗?女儿在梦中,曾经遇到过一位老仙翁,是他救活了女儿,还教了女儿很多东西,比如医术,书法,诗词。”沈雅知道古代人信牛鬼蛇神,所以她编了这样一个故事,希望能够骗过沈母。
沈母她倒不担心,主要是沈琰,他毕竟是个读书人,恐怕不但不会信这些神啊鬼的,反正会斥之为胡话。
所以,在看到沈琰紧皱双眉时,沈雅心里一紧,更是下决心,待会一定拿出点看家本领来,好好唬唬沈琰。
只要让他们娘儿俩相信这个说辞,那以后她行事就方便了。自己毕竟是一个现代人,一个不小心难免会做些奇怪的举动,与其到时候让他们生疑,不如现在就让他们彻底信服。
转了转眼珠,沈雅心生一计,抬头看着沈琰,一字一句道道:“琰儿,若是不信,阿姐可以随意写一手诗,你来鉴定,怎么样?”
沈雅从小就跟着爷爷学书法,他爷爷对书法极为爱好,自然要求她孙女也对这些精通,所以沈雅对自己的书法很自信。
沈琰当然知道自己姐姐从未读过书,自是不可能会什么诗词书法,疑惑地看了阿姐一眼,见她眼里笃定的目光,脑袋一热,当下便回自己的屋拿了文房四宝出来,铺开摊在炕上的小几上。
沈雅见宣纸摊开,便拿起沈琰手里的毛笔,沾了点墨汁,想了想,便挥起狼毫,一首咏梅跃然纸上。她当然不会傻到真让沈琰考自己,她肚子里那点墨水自己还是知道的,要是他让自己对个什么对子之类的,那岂不要穿帮,所以她就先发制人,先提笔写了一首诗。
“墙角数支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沈琰看到阿姐那一手毛笔字的时候,心里早已惊讶不已,如今看她写的这首诗,细品之下,更是让他震惊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样的诗,恐怕连夫子也写不出来吧。
沈雅早在醒来的当天就从沈琰那里得知,她现在所处的朝代为大周朝,皇帝姓赵,周朝的第二位皇帝,帝号周宗,在位四十年,是一位深受百姓爱戴的皇帝。
这个周朝与她所知的历史上那个还处于奴隶社会的周朝不同,这个周朝现在的发展水平,应该与唐朝类似,经济文化发展正处于封建社会的顶峰,百姓生活基本上都比较富裕,当然一些贫困地区除外,比如她现在身处的这个陆家县里的陆家村,有名的贫困县外加贫困村。
不过也正是这个历史上不曾出现过的时代,让沈雅敢堂而皇之地盗用古人的诗句。
“雅儿的字真漂亮。”沈母见沈雅这么快就写好了一副诗,惊喜地赞道,她虽然不识字,却也看的出什么字好,什么字不好。当下更是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嘴里一个劲地念叨老天爷保佑啊,老天爷保佑。
“阿姐,你——”沈琰显然一时无法接受这现实,毕竟,若是相信这些,那他这么多年的书岂不白读了。
沈雅当年也不信神佛,可是,如今的事实确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琰儿,世上很多事都很难预料,你若实在不信也罢,阿姐也不为难你,你只要记得,我永远是你的阿姐。”
“阿姐….”沈琰喃喃叫着沈雅,低头定定地看着宣纸那娟秀中透着大气的字迹,然后,他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换上一副释然的笑容,道:“阿姐,我信你,不管怎样,你都信你。”
“琰儿…”沈雅见此,高兴坏了,真不愧是她的好弟弟,她随便胡诌的事情他也信。
沈母见姐弟两个欢喜的模样,心下也甚是安慰,她在心里默默地感谢观音菩萨,感谢她给了雅儿新的生命,感谢她教会雅儿这么多。
“雅儿,你说你会医术,那是真的吗?”。
“是呀娘,不过只是粗略的学了一点,算不上精。”因为怕他们二人怀疑,沈雅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半真半假的说了一下。
“是这样啊。”沈母一听虽然只学了一点,但还是高兴的眉开眼笑,她女儿懂医术,那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沈琰不知道母亲和阿姐说了什么,因为他早就拿着那副沈雅写的诗一头扎进了书房,半天也不见人影。
沈雅陪母亲又说了一会,便和她一起去院里摘菜。
一连几天,她每天都陪着母亲洗洗衣服,晒晒衣服什么的,一开始,沈母还总是不愿意,说她身体没好,不能这么劳累,但见沈雅坚持,她也没办法,尽量捡些轻的活给女儿做。
女儿突然间懂了很多事情,沈母打心底里是高兴的,可是,唯一让她发愁的是,沈雅一夜间,竟然把缝衣刺绣的针线活给忘了,任她怎么教,女儿还是绣的一塌糊涂,这让她很是担心,雅儿也十五岁了,眼看她就要琢磨着给她找婆家,若是雅儿针线女红都不懂,这让她怎么嫁的出去啊。
为此,沈母已经唉声叹气好几天了,每天看沈雅的眼神,都带着莫名的幽怨,看的沈雅心里一阵发寒,不是她不想学啊,实在是手太笨,学不会嘛。
沈雅此时在院子里晾衣服,不小心又触及到母亲时不时投来的幽怨目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低头看了看满是伤痕的手指,心里更是欲哭无泪。
咕噜噜,就在沈雅为此事苦恼的时候,肚子很不争气地闹了起来。她低头苦笑地模了模肚子,今天清晨她只吃了个窝窝头,一碗小米粥,这正当长身体的时候,不饿才怪了。
这个家一直都靠母亲替别人洗衣服,做刺绣换点钱,补贴家用,家里不仅要供弟弟念书,还要提供一家三口吃饭,能有的吃就不错了,现在她和母亲在家,一天就吃两餐,弟弟念书,母亲会额外给他个包裹,里面一般都放着两个芋头,或者一个地瓜,以免他读书的时候饿着。
以前的沈雅还能通过给别人绣东西赚点外快,现在看看自己,整一吃闲饭的。
不行,她好歹也是个二十一世纪的外科手术主任,又是个中医师,怎么着也不至于落得个饿死的地步吧。她的想办法给家里赚钱,好让母亲和弟弟吃好点,尤其是弟弟,念书需要补充营养,不然学习怎么跟得上。
她得外面去看看,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做的,总比在家闲着吃干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