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崖子失神的期间,抱着兮兮的江衣已经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拉过崖子的手,无心地埋怨着:“崖子,刚刚你真笨,那人打你你也不知道躲”
崖子有些沉默,看着没有经历过任何苦难的江衣,也不知心里那个地方的阴暗面冒了出来,冲动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江衣一愣,疑惑地看着崖子,不明白他语气中的怨是从哪里来,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是衣衣啊”说着,江衣皱起了眉头,像平时他生病以后哥哥对他所做的动作,将手背贴上崖子的额头,“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呀”
兮兮也同样奇怪地望着崖子,只是它的眼眸里多了一种情绪,它是兽,而且刚孵化出来,一切都犹如白纸一般没有经历过任何的污染,对常人的情绪也会异常的敏感,就在刚刚,它明明感受到了崖子体内爆发出的强烈怨气。
怨气大了,是会伤人的
崖子看了看江衣疑惑且担忧的目光,又看了看兮兮惊奇而又带着点戒备的神色,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心中更是唾弃自己的龌龊,江衣有着怎样的身份与他又有什么干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他出生的起点低并不代表他以后就一事无成,况且,他只知道,江衣与这只可爱的小兽是世间仅有的关心他的人或兽,会在乎他有没有挨饿,有没有挨打
想到这里,崖子又变得自然起来,弹了一下江衣的额头,笑道:“你才被吓傻了”
江衣不满地护着被弹的额头,嘟着嘴,说着:“不许欺负我,不然偷了好吃的不给你吃”
“那还不简单,你不给我难道还不会抢?”
江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指着崖子退后一步,大叫道:“原来你是坏人”
兮兮站在江衣的肩上,盯着崖子,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心里大呼着上当,他们还以为崖子就是一个无害常被人欺负的可怜小孩,原来也有恶劣的一面。
崖子得意地哼了哼,朝着另外一处最近的宫殿进发,平时被宫里的人欺负惯了,这时候不讨回来怎么行,江衣或许还不自知,他可清楚得很,估计不管江衣做的事让人觉得多么不可思议,也绝对不会有人阻拦,不然他们根本不可能在毁了昭容宫之后还能安然地站在这里
于是,两人一兽开始对着巍峨庄严的皇宫进行了一次华丽丽的扫荡,坚决贯彻三光政策,吃光,拿光,破坏光
于此同时,乾清宫里,(请无视这个盗版的名字,实在是想不出来,取名无能),皇北顾肉疼地听着太监的报告,嘴角不断的抽搐,三宫六院竟被那几个小家伙毁了一大半,虽然除了最开始的昭容宫,别的宫殿里没有再摆放高级魔核这样的珍贵物品,但那些精致的家具,珍贵的藏书名画,也很值钱的好不好
看着底下跪着的那三名想要对兮兮出手的宫女,匍匐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们即使已经在皇宫里呆了好几年,却也从未见过天颜,心中也不知多少次幻想过会在某个地方与皇上来个偶遇,而后被其看上,封个妃什么的,却没想到,第一次见到皇上,却是在这样的情况。
皇北顾也当了十几年的皇帝,身上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此时,他将全身的气势压下这三名不识好歹的宫女,她们哪里承受得住,脸色苍白,浑身冒着虚汗,没有晕厥已经是有很大的毅力了。
皇北顾此刻很愤怒,他将江衣几人继续破坏皇宫的罪责全都怪在了这三名宫女的身上,而且,明明昨日才专门警告过,她们却还对他的旨意置若罔闻,要是他们把那小魔兽给伤了,江衣还不得闹起来,到时候,还是破点财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你们是觉得自己反正都是一死,所以就想拉个垫背的?”皇北顾缓缓地出声,吓得三名宫女面无人色,紧贴在地上的头颅完全没有勇气抬起来,见此,皇北顾轻笑出声,“又或者说你们哪里来的胆子,竟敢欺负朕的儿子?”
“你们想死,朕却不想如你们的意,接下来的时间里,希望你们能好好体会欺主的下场”
说罢,皇北顾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便出来几名侍卫将三名狼狈凄惨的宫女拖了下去,有些太监则同情地望了他们一眼,在皇宫里,欺软怕硬本就是宫里的惯性,一个从出生便不被承认的皇子本就没什么前途,欺负也就欺负了,可也是她们倒霉,谁叫人家这会遇上了强硬的后台,马上就发达了
而且,也怪这三名宫女没眼力,国师大人的弟弟是能随便欺负的吗?哪怕是碰着人家一根小指头都要小心着别被砍头,更何况是明目张胆的伤害
皇北顾坐在明黄色的宽大龙椅上,手臂随意地搭在扶手,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扶手的木质界面,问道:“小李子,你说,我该给崖子封个什么爵位才好?”
站在皇北顾身侧的李荣眼皮都没眨一下,不是他活腻了敢对皇帝的问话充耳不闻,而是他极为清楚哪些该答哪些不该答,封皇子爵位的事能是他一个小小的太监总管能掺和的吗?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安上了太监乱权的罪名给解决了
世界很现实,若崖子没有碰上江衣,或者是碰上了却没引起江衣的任何兴趣,那么,他这一辈子都可能在那些小太监小宫女的欺辱中度过,每天吃上一个半个的发霉馒头或者是散发着异味的清粥,饿不死却也饱不了,一辈子都这么艰难地活着
可偏偏他就这么运气好的碰上了,还和江衣打成一团,那么,他的身份也跟着变了,从此,他便是高高在上不再被任何人看清的皇子,每天都可以吃上精美的食物,也会有人专门的服饰,过上他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
皇北顾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看着书桌上摊开摆放的一张地图,地图上有个被专门圈起的地区,寸草不生,人烟罕至,皇北顾挑眉:“就封个郡王吧,把这块地赐给他”
一句话,便决定了崖子以后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