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平静的小岛安静的躺在大海的中间,大海时而风平浪静,时而狂风暴雨,时而海鸥嬉戏,时而海兽咆哮,可不管外面的世界如同风起云涌,小岛始终平静如初,如同入定的僧人始终不曾被外界的事物所干扰。
小岛之上,树木枝叶繁茂,山壁鬼斧神工,看起来是那样的神秘与美好,山壁之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洞穴,而在洞穴之中,则栖居着一头又一头的魔兽,它们有些安静地呆在洞穴之中修炼,一年,两年,十年,乃至于百年,有些张开足以遮天蔽日的翅膀围绕着小岛愉快地飞翔,偶尔捉弄捉弄海里的鱼虾,而后杀一杀不断冒犯小岛的海兽,它们强大得没有任何生物敢于冒犯它们的威严,一年一年,生活是那样的安然惬意。
可是有一天,一名人类昏迷在了小岛上,被魔兽救起,与魔兽们上山下海,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一年一年,那名人类早已被魔兽认同为它们其中的一员,突然有一天,所有魔兽被下毒,实力在短时间内去了十之八九,紧接着,无数的人类登上小岛,肆意地猎杀魔兽,他们哈哈大笑着,脸上沾满了鲜血,显得那样的狰狞。
情况来得太过突然,好些魔兽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死在了无情的刀剑之下,而别的魔兽,因为实力的丧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类被丧心病狂的人类剥皮拆骨,魔兽咆哮,愤怒,不甘,用着自残的方式对抗敌人。
小岛位于极为偏僻的海上,千百万年从来都是安安静静,只是偶尔一个外族闯入,但从未有外族大举进攻的场面,而且集体还被下毒,这只能说明内部出现了细作,所有魔兽将目光移向了最初踏进小岛的人类,在见到对方得意的模样,所有的仇恨瞬间爆发
实力稍强的魔兽不顾一切的抵御着敌人的进攻,即使死亡,也采取着自爆的方式,绝不让自己的魔核皮毛成为贪婪的人类提升实力的工具,一部分魔兽保护着幼崽离开小岛,它们必须保证着种族的繁衍。
那场战争说不出的惨烈,魔兽的实力即使被毒侵蚀得七七八八,但留下来的每只魔兽都抱着必须的决心,将自身的潜力强行激发,将这群人类永永远远的留在这里,可,魔兽在强行激发潜力之后实力虽强,但人类的实力也不弱,而且,数量占据着绝大的优势,终究压上魔兽一头,不过几天的时间,曾经雄霸海上一方的魔兽为此泯灭,只留下几十只幼崽逃离,终年怀着强烈的仇恨蜗居在一角。
每只魔兽从出生起,都被赋以复仇的信念,遇见人类便杀,绝不姑息,它们要为重现家族的荣光而努力,每只魔兽为了变强而变强,为了修炼而修炼,状若疯魔。
兮兮迷茫而又悲痛地看着这一切,就在这时,一只魔兽发现了它,眼眸里满满地指责:“你怎么可以和人类呆在一起,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一只魔兽咆哮,别的魔兽也跟着围了上来,无数的指责随之而来。
“你为何不复仇,你忘记了家族当初的荣耀了吗?忘了家族当初的惨状吗?”。
“你如此不务正业,简直辱没了我们魔兽家族的脸面”
“你竟然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一个人类,我以你为耻”
“你居然去依赖一个贪婪的人类,简直不知所谓”
一声一声,如同魔音入耳,兮兮拼命地叫唤着,捂着耳朵,它不要听,不要听,可那些声音还是无处不在,折磨着它的神经。
“兮兮,兮兮?”
是谁,是谁在如此温柔地叫唤它?
“兮兮,兮兮”
兮兮猛地睁开眼,呆呆的,眼前再不是那些因仇恨而扭曲了的面孔,变成了云相逢极为担忧的脸,兮兮愣愣地看着他,有些恍惚,它没有死吗?
兮兮动了动前腿,发现有些不对劲,抬起头,便看见一根管子的细小尖端竟然插进了它的肉里,而管子另一端则插进了云相逢左手的手肘位置,管子上,它很清晰地看见血液的流动,兮兮猛地瞪大了眼,他,他竟然在输血给它?
想着方才噩梦一般的场景,兮兮手足无措,坐立不安,那样的惨状说是对它一点影响都没有是不可能的,虽然它不可能像那些家破人亡的魔兽一样将人类当做此生无法共存的敌人,但,终究心里有些疙瘩。
就在这时,云相逢拍了一下它的脑袋,轻声斥责:“别乱动,我好不容易才把你这条命给捡回来,若你再乱动,使管子倒血,不说你,连我都有危险”
闻言,兮兮一怔,懦懦地低下头,乖乖地不闹不动。
云相逢轻叹一声,他刚刚的语气终究是重了些,在它昏迷的时候,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竟让它险些崩溃,一想着它方才的模样,云相逢至今都有些心悸。
兮兮的身体小,要不了多少血液,没多久便已输好,云相逢轻轻取下管子,而后小心地将兮兮抱在腿上,抚模着它依旧被血液沾得而显得干硬的毛,笑了起来,使得那张原本苍白的脸阳光而明媚,云相逢略显得意地说道:“兮兮,如今你的体内留着我的血,以后我们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一体的了”
他是那样渴望着有一个生死相交的朋友,不管对方年龄大小,不管对方种族性别,他是那样希望着自己在累了倦了的时候,有一个倾听他抱怨的话语,更加渴望着在战斗的时候,有个朋友能够坚定地站在他的背后,不离不弃
兮兮抬起头,看着云相逢明明那般虚弱却异常高兴的样子,不由得被感染,扯开嘴角,笑了起来
休息够了,云相逢将兮兮抱起,朝着未知的前方前进,背影在这空荡昏暗的空间里显得坚定萧索,隐隐约约的,传来云相逢低低的声音:“兮兮,我们一定要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