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90年(太和十七年)。
转眼间,重阳节来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我的生日也就来了。想起了很多人,我由衷的感到孤独。
我依然是住在城郊,按照在平城时候的模样,请人打造了一间竹屋。这一次,我依旧种花种菜,但不卖。我在竹屋的四周种满了风信子。我躺在花地里被温柔的阳光照得懒洋洋的,翻开手边的书,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玄机。伟大的神啊,这本书到底有什么指引?除了“天书”,真的找不出多余的一个字,哪怕是一个影子,对啊,影子,我拼命的把书摊开,让阳光透过去,可惜呢,没出现什么玄幻的现象。收起来吧,睡个觉先。
“喂,有人吗?”。,我应声望过去,竟是个男人,那模样俊俏的不行。我没搭理他,他又喊了两声。
“这儿呢”我从花丛里起身,“你找谁,有事儿吗?”。
“噢,姑娘,打扰了,我只是看到这里的花太美了,我也是爱花之人,所以想认识这里的主人”那男人谦恭的说。
“没什么,自己长的,不是我种的”我不打算搭理他,咱们现代可没有男人稀罕花的,这显然是在搭讪。
“姑娘,在下洛阳,不知道姑娘贵姓芳名?”
我没有答他的话,反问道“你叫洛阳?”
“是啊,我生在洛阳城,长在洛阳城,我出生的时候,爹就给我起名洛阳”
“原来如此,我叫小鱼儿”
“小鱼儿,呵呵,好奇怪的名字啊,那你姓什么”
“小鱼儿就是小鱼儿,什么姓不姓的,没事儿的话,请公子离开吧”我没好气,我越来越烦别人问我名字了,方子虞不属于这里。
“好吧好吧,小鱼儿就小鱼儿”洛阳说道“我可不是坏人,我经常会来这里踏青的,可是以前就没见这里有间竹屋,好奇才来打扰你的”。听他这么一说,我到也觉得没必要赶他了。“那你随意看吧,这里只有这间竹屋和这风信子,哦,那边还有些菜”
“恩,真的很美,简洁雅致的竹屋,随风摇曳的风信子,涟漪轻荡的湖水,这真是人间仙境”洛阳似乎很陶醉“这就是我所向往的”
“这有什么好向往的,粗陋的农家生活而已”我倒是对他这样的描述感了兴趣。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这样的生活,你既然可以拥有,好好珍惜吧”他说着似乎有走,忽又说了一句“希望下次再来,你还在这里——小鱼儿”
目送着这个叫洛阳的男人离开,想着他刚才说的话,想着他身上可能发生的故事。起码,他该是个好人吧,不然也说不出这话来。
昨日的夜空时分美丽,繁星点点。我在草地上睡到半夜竟浑然不知,这个季节,天气渐凉,今天头又有些痛,兴许是感冒了。想着熬一熬,到了下午竟然发烧了,只能躺着,明天去城里买些药。
好长时间没有进城了,很是热闹。想想这段日子,好似我已经月兑离了这尘世,可眼前的繁茂景象竟让我又想起了深圳。嗯,我还是个俗人。这也好,毕竟,我们都不是神仙。
找了个叫“康乐堂”的药铺抓了些药,又在对面的面馆吃了些我爱吃的汤面,很不错。喝着茶,准备离开了,一个响亮的声音入耳“小鱼儿——”
我一回头,竟是洛阳。他笑着朝我这边走过来“真巧”。我朝他点点头,并没有多说话。洛阳自顾自的在我旁边坐下来“你怎么来这里了呢”,对于他的问题我感觉挺好笑,但是还是带着几分愤愤的说“我不能来吗”
“当然可以了”他有些窘。
“那不就是了”我答道,转念又觉得或许该对他客气些“呵呵,逗你的,我进城抓药。”
“你生病啦”他微微有些紧张“是的,你气色是不怎么好”
“没什么,只是感冒了”抿了一口茶答道,一抬头看到他惊讶的表情,忽的会心一笑,有解释道“噢,就是风寒”
“小鱼儿,你说话真奇怪,看样子,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呢”。听他这么一说,到牵起了我万千的心思,遂又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我确实不是这里的人”。
“小鱼儿,没关系,你在这里遇到难事都可以找我,我对这洛阳城的角角落落是很熟悉的”。
“谢谢”我客气的朝他笑了笑。忽然觉得,多个朋友也好。于是又天南地北的和太胡侃了一通。哎,好久都没有和人聊天了。通过聊天我大约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是洛阳城的富家公子,因为不喜欢做生意,也不喜欢被约束,便被父亲赶出了家门,如今是也没有正经事做,终日在洛阳城内流连。
“那你拿什么过活?”我心直口快,虽知道问个大男人这问题有些不妥,但总还是有些好奇,毕竟大家都算是“流浪一族”。
他愁了我一眼,苦笑了一下“你刚才吃的面可是我做的”
“啊?”我真的是太惊讶了,这么个阳光帅男,竟是个“煮面汉”。这么不符合逻辑的事,背后必有个曲折的故事,我睁大着眼睛,等待着他的叙述。没想到他竟一言不发。
“面条挺好吃的”我陪着笑说。
“这是我娘教我做的,这个面铺是我外公传给我娘的,我娘嫁给爹爹后,便请了人继续经营,如今娘都去了好几年了,那掌柜的也不善经营,我不想娘的面馆就这么没了,我就自己经营,也算是对娘的念想。”
“看样子,你经营的不错”我真心的赞叹道,“那你爹爹知道吗,你在这里”
“当然了,洛阳城就这么大,当然是知道的”
“面条真的是你自己做的?”我好奇的求证。
“不信吗,我偶尔会在面馆做几次,今天是碰巧了”说着,咯咯的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着天色渐暗,我准备要走了,“我要回去了”。
“好吧,我送送你”
“嗯”我含笑点头。刚才那一通笑,我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
出门时,瞥见刚才抓药的康乐堂仿佛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又没了。洛阳看到我的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我以为看到熟人了”。
“噢,这康乐堂开了才一个月,掌柜的人还挺热心”洛阳说“。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跟快就到了郊外。“洛阳,你回去吧,我就到了”我测过身对他说。
“好,你小心一点”他把药包递给我“嗯,小鱼儿,你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其实挺不安全的,要不然到城里住吧”
“我喜欢这里的清净,还有满院子的花草,还有漫天的繁星”我笑答“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自己的,你看,我住了这么久,不是好好的吗?”。
“你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呢?”他憋了一会儿,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解答,按说他把他的事告诉了我,我也该坦然相待,只是,我的事,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即便说清楚了,也难以相信。与其让人徒增烦扰,不如平淡相交。想到这里,我有些得意的说“不告诉你,让你自己慢慢了解”。
听到我这话,他似乎更得意,“好,我会慢慢了解的”。我似乎说错了话,弄得词不达意。
回到竹屋,煮了药汤喝,没什么事儿干,忽然想起了之前在平城的生活,又想起了萧红娘送我的锦囊,取了出来。竟然是一封推荐信:“小鱼儿乃吾生死之交之姐妹,擅歌舞,性淡泊,可任教习有余——萧红娘”,另附一张小纸条,写着:牡丹园。我不太理解这意思,细想来可能是洛阳城里的歌舞教习坊。过两天身体好些了,进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