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齐被逼得退后一步,看着竹青那不依不饶的模样,也火了,一直挂在腰间的古朴长剑发出欢悦的争鸣,瞬间转移到他的长满厚茧的手中,刷刷刷在空中飞舞,密集的剑影闪烁着,竟成牢笼,迫使竹青的判官笔再不得近前一步。
竹青瞳孔一缩,竟然笑起来:“不愧是公主看上的人,果然有几分本事,不过是七级战龙师,竟然就能挡住我用了三分力的判官笔!不过,也就到这里为止了!”
浓郁的鬼气被关注到判官笔之中,还是三分力道,然而,判官笔的形态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与萧子齐的剑纠缠着的钢丝上,忽然伸出无数细小的银色丝线,就好像是一棵大树上的枝干,又抽出新条一样,那银色丝线尖锐又不失韧性,生生地从萧子齐的剑影中找出空隙来,钻进去,然后猛地加速,如同最狡猾的毒蛇一样,迅速地缠住萧子齐的身体!
变化发生得太快,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萧子齐就被千万根细如发丝的银线缠得结结实实,不能动弹,那柄古朴长剑也掉落到地上。竹青轻轻一推,他整个人就轰隆一下摔倒在地上,一脸的愤怒和不甘。
竹青握着判官笔的笔杆,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不要觉得不甘心,你我之间的差距,不是你能够想象的!”
这才是真正的竹青,判官最小的儿子却是唯一得到了判官笔传承的存在!在白龙国,他的实力一直被压制,偷渡进了这幻境,反而游离在正常的数据之外,重又掌握了他真正的力量!拥有力量的感觉,真好啊!
“有我在,谁都不可以伤到她!”直到现在,他才可以理直气壮地将这一番话说出口。
“不要,不要伤害的我的齐儿!”从他们打斗开始就一直在厨房中密切关注战局的萧母,如今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制住,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扑倒在萧子齐的身上大哭起来,想要解开他的束缚,却是手指刚碰上那银色丝线,就被蹭破了皮肤,不一会儿就弄得鲜血淋漓,这银丝,实在是太锋利了!
被银丝束缚着的萧子齐更是痛苦万分,但看到泪眼婆娑的母亲受伤的手指,心中更痛:“娘,你不要这样,孩儿没事的!”
竹青冷冷地看着他们:“放心,我只是给他一个教训而已,不会要他的命的!”
萧母见自己帮不了儿子,又扑到竹青的脚步,紧紧抱住他的腿,哭泣道:“公子,求你放了我的齐儿,他犯的过错,需要受的惩罚,都由我这娘亲来承担!”
“娘,不要!”萧子齐很痛苦,他可以输,可以被竹青折磨,但是,他不忍看到自己的娘亲为了他而遭受折辱。
“你住口!不要忘了,你不是为了你一个而活,你身上,是十村同盟军的性命,是十个村子的村民的性命!我怎么样不要紧,你必须好好的!”萧母最是理解儿子,泪流不止,却厉声斥责。
“我说过了,我不要他的命!”对于女人,不管是刚出生的婴儿,还是老到掉牙驼背的老女乃女乃,竹青对他们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柔。所以,刚才萧母扑过来的时候,他没有闪开,看到萧母这样伤心,他也只能安慰她,“我只是要给他一点教训而已。”
萧母稍稍安心,抹了把满脸的泪:“公子,那你现在可以放开我的齐儿了吗?”
看着萧母哀求的眼神,再看看萧子齐痛苦而不甘的神情,估计了下他身上被银丝拉伤的严重程度,竹青终于停手,收回了那桎梏的银丝,将判官笔还原成最初的样子,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一句冷酷的话语飘散在萧家的院子里。
“离云依远一点!”
“齐儿,你怎么样?”发现自己的儿子还躺在地上没有动弹,萧母顿时慌了,连忙去扶他,但只是稍稍碰上了他的身体,萧子齐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冷汗直冒,吓得萧母也不敢乱动了。
“娘,我没事,只是一点皮肉伤,身子现在有点麻,过一会儿我自己就能起来了。”正如竹青所说的那样,他的伤并不是很重。
“齐儿,你到底是如何得罪了这个煞星的?他是哪个村子的,怎么会这么厉害?”萧母困惑不解。
萧子齐只是无神地望着渺远的苍穹,有些疲惫地说着:“娘,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萧母安静下来,看到这样的儿子,心里非常难过。他的齐儿,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所有村子里最强大的存在,所有的村民都信赖他,夸奖他,十三岁就成了同盟军的一员,十五岁就打败了上一届的同盟军首领,成为新的首领,到如今,十年了,他的地位都没有任何的人能够撼动。
可是,今天突然出现的那位公子,一副文质彬彬的儒生模样,打起架来却是一点也不含糊,没两下,就把萧子齐给制住了。一直顺风顺水的儿子,突然遭受到这样大的打击,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了呢?萧母忧心忡忡,却什么也做不了,只得叹口气,离开了。
萧子齐的情况并没有像萧母想的那样糟糕,输给竹青,他确实心有不甘,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他一直都懂的,所以,他其实并没有受什么打击。武艺什么的,只要勤奋练习,总能不断进步的!但他最为在意的,却是云依和竹青的关系。
他已经确定,虽然只见过几面,他却是已经喜欢,不,是爱上了这个叫云依的姑娘,对于自己早上的冒失,他已经万分后悔了,急切地想要去找她解释,却被竹青打上门来了。
那个叫竹青的男子,一双桃花眼,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可靠的男子,然而,他眉眼间的怜惜,出手时的愤怒和粗暴都不是作假的,他是真的很在意云依。
青梅竹马,用生命来守护?这样的情意,他比的了吗?
第一次,勇往直前的萧子齐迟疑了,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