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奕凡看不到她的眼神,宽大的墨镜下面,唇边本就不多的笑意渐渐凝固,带着一股子窘迫。
“别这么看着我,会让别人误会的。”吴奕凡有些狡猾的笑着,其实这个计划他昨天就想好了,熬了个通宵把所有工作处理好和黄浩一起上了飞机,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多花了好几倍的钱买到了金艺蓝身边的座位。
“误会什么啊?”艺蓝无语的问着,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墨镜,向白歌坐的方向巴望着。只不过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理睬她,自顾自的和黄浩谈笑风生。
“其实你这个眼神很说明问题。”把身边的女人摁在座椅上,认真严肃的分析着,“其实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你想太多了,吴总裁。”翻了个白眼把安全带整理好,“你干嘛跟着我上飞机?”自其想黄。
“视察巴黎的天都酒店,找找彩颜……”吴奕凡翩然一笑,俊脸几乎要亮瞎金艺蓝的双眼,“最重要的是陪你回去。”
大手潇洒的拿起了前座的报纸,遮在他们两个人的头上,“我主要是怕有人打你主意,过去宣示一下主权。”他已经查到梁辰为何方神圣,但是并不打算告诉这个女人。
“你有病!”金艺蓝推开报纸,带上眼罩将脸扭到一边,倔强的不再理会身边的男人。她现在的心情真的是好复杂啊……
不得不承认,她还是爱着吴奕凡的,那种爱更适合珍藏于心并不适合有所表露。吴奕凡把他这几年的矛盾表述出来之后,艺蓝更加心有余悸,她害怕自己的满腔热忱再次扑空,她害怕点燃自己的激情之后会因为思念而无法在巴黎继续工作,她害怕狗仔和舆论,她害怕好多好多,多到超过对吴奕凡的爱了。所以她不会接受他,不会和他在一起,对,她不能和他在一起。
本来只是冥想,在不知不觉中,金艺蓝竟然看到了周公,并且开始与那个老头一起下棋,脑袋在椅背上左摇右摆睡不舒服。温暖的大掌便把她的头按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也满含笑意的沉沉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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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老板对我家艺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白歌装腔作势的说着,眼睛却时不时的流连在黄浩阳光帅气的脸上,她暗自月复诽,这主仆二人为神马都长得这么帅呢,顿时扬起菊花般的笑容,满脸谄媚。
“其实我家boss是深爱太太的,只是他一直不知道,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了。”黄浩从空姐那里接过了橙汁递给白歌,绅士得极其到位。zVXC。
“神马太太,我家艺蓝可是单身,你不要胡说……”身为经纪人的白歌条件反射的提高声音,又马上装腔作势的扬起菊花般的笑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说来听听啊!”
“我家老板可永远都是工作第一,就像个机器一样。”黄浩看了看坐在他斜前方的身影,“可是他会因为太太……不是……是因为Elain大师,心情不好而烦躁得开不下去会。Elain离家出走后,他还气得花了几千万在整个中国搜人。现在又推了所有工作,硬生生的给自己排了三天假期飞巴黎,他其实可专情呢,就是不会表达而已,总用不对方法。”
“哦……原来是这样啊。”白歌耐人寻味的点着头,“那当初艺蓝为什么要和他离婚?”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那天老板收到了一份方律师发过来的邮件,然后就满面狰狞的去喝酒,当天晚上太太就签了离婚协议书跑路了。”
“我感觉,我家艺蓝还是喜欢吴奕凡的。”白歌用手托着下巴,像柯南一般的分析着,“你知道‘沉沦’吧,就是金艺蓝最近得奖的作品……”
黄浩饶有兴致的点点头,示意白歌继续说下去。
“‘沉沦’只做了一件,艺蓝拒绝批量生产,可是那个尺码,越看越觉得和吴奕凡的尺码一样,身高187以上的男人可并不多……”
黄浩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平庸一点的生活更好,天都集团的总裁和CL的首席设计师,工作压力都太大,一个在巴黎一个在A市,都是可怜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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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艺蓝迷迷糊糊的拉下眼罩,将脑袋动了动,不对……她枕在吴奕凡的肩膀上了,警觉的坐了起来,顺了顺自己的长发。
“睡醒了?”身边的男人也被她的动作惊醒,性感的淡笑着,“枕着我肩膀睡觉是不是很舒服?”
艺蓝无奈的摇了摇头,“吴奕凡,你最近怎么这么无赖?”
俊脸突然逼近,吓得金艺蓝往后缩了缩。
“这怎么会叫无赖呢?这明明叫……楚灿告诉过我来着……”修长的手指打了一个清亮的响指,“对了,叫月复黑!”
“月复黑个毛线啊……”艺蓝揉着发疼的额角,她习惯吴奕凡没有表情冷冰冰的样子,这样突然的谄媚起来,还真是有点猝不及防,“你不要说这些网络流行语,和你的气质很不搭。就像给猩猩穿了衣服一样可笑。”
“那我不说了。”吴奕凡有些落寞的模了模自己的下巴,他只是想给艺蓝一个不一样的感觉,让她开心些的,没想到画虎不成反类犬。
艺蓝把身子靠向椅背,拿出平板电脑翻着自己过去的作品,她看到梁辰发过来的题目了,这次要想继续战胜Laura必须有新的突破,不能延续以往的风格了……
素手不断的划动屏幕,时不时的凝眉苦思,而坐在她身边的吴奕凡虽然优雅的举着报纸,眼神却丝毫没有离开过坐在身边的侧脸。他只能看着她三天,那么三天后,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两个人又要隔着千山万水?
从口袋中模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金艺蓝的眼前,“送给你的……”
素手犹豫的接过,吧嗒一声打开。她认得这对耳钉,是英国一位极其著名的珠宝设计师的收官之作,全球只有十对,吴奕凡是什么时候拿到的呢?带着疑问的望着那个不动如山的男人,颤抖着关上了盒子。
“它的名字叫做‘弥补’,用我的余生去弥补你所有的残缺,很好看吧……”吴奕凡讷讷的说着,“这是我两年前预定的,半年前才拿到手,本想再见到你的时候送给你,没想到一下子拖了这么多年。”
“我不需要,我可没有残缺!”倔强的说着,把耳钉盒扔回吴奕凡的怀中,有些不自然的抿了抿唇。
“又这么激动……”大手三下两下的打开盒子取出耳钉,慢慢托起金艺蓝的下巴,“总是这个表情,我会以为你还爱我。”
倾身过去,利落的把耳钉带在金艺蓝的耳垂上,温暖的大手时不时的摩挲着她的耳廓,让她全身酥麻的无法动弹,由着他予取予求。
“我要是现在吻你,你会生气吗?”吴奕凡低低的问着。他身上的气息撩拨得艺蓝头皮发麻,‘云淡风轻’的香水味混合着吴奕凡自身的味道让她的心脏如战鼓般雷动着,伸手挡在他的胸口,迎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你要是敢轻举妄动就死定了!”
吴奕凡勾唇一笑,把装耳钉的空盒子放进艺蓝的手包中,“来日方长。”然后拿出报纸,优雅的继续翻阅着。
金艺蓝的理智告诉她现在应该把这个耳钉摘下来还给他,可是又僵硬的不想动弹,理智和情感疯狂的交战着,表情也不停的变化。
“别摘了,多麻烦。”吴奕凡小声的说着,“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这是你丈夫送的……”
“吴奕凡!我们已经离婚了!”
“又激动了……”优哉游哉的将报纸翻过去,“告诉你好多遍了,我还没签字呢……”
十二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飞机缓缓降落,停在它该停的位置上。金艺蓝补了补妆,把眼镜挂在鼻梁上,从吴奕凡的身边走过去。白歌立马也跟了过去,心情大好……
“怎么样?旅途还愉快吗?”讪笑的看着艺蓝有些不悦的神情。
“我是不怎么愉快,不过你似乎挺愉快的。”艺蓝也换上了狡猾的笑容,“黄浩的身家背景你都调查得差不多了吧?”
“那必须的……”白歌得意的笑着,“你可别坏我姻缘啊,我看上他了。”
“他?谁?”金艺蓝装傻的问着,瞥了一眼跟在她们身后的吴奕凡和黄浩。
“明知故问,就是你丈夫的助理!”白歌扬着脸炸毛的说道。
“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昨天还叮嘱我要和吴奕凡保持距离,对外说他是我前夫,现在倒好,变成我丈夫了。什么朋友啊,经纪人啊,都不可信,见色忘友的典型。”艺蓝挎过白歌的胳膊慢慢悠悠的说着,“保姆车来了没?”
“早来了,在门口候着您呢。”白歌撇了撇嘴,跟着艺蓝出了机场。
迅速的钻上那辆熟悉的车子,绝尘而去,留下一直站在机场边的吴奕凡和黄浩,拒绝和他们的一切眼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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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您预备下一步怎么办啊?”黄浩望着金艺蓝离去的方向犹豫的问着,十一月份的巴黎透着些许的凉意,让他不由自主的拉紧外套。
“没想好,你有什么好建议吗?”冷峻的脸上挂着不能用言语形容的矛盾和挣扎,还有极其浓厚的无所适从。
“老板……这个是太太家的地址,公司的地址,还有手机号码……”黄浩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小纸条,期待得到老板的表扬。
吴奕凡拍了拍黄浩的肩膀,微微一笑,“这个月你拿三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