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艺蓝带着工作人员打样的时候,白歌就在一旁陪着她,时不时的举着手机发呆,唉声叹气。
“经纪人,你有点儿敬业精神好不好!”艺蓝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拿着画稿拍了拍身边的女人,“你能不能有一点儿女性的傲骨?别总想着男人。”
“弄好了……”旁边的人低低的打断艺蓝的话,微微鞠躬离开了工作室。
“俗话说,安静的猫先闯祸。”白歌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任谁看上去都是我比你开放,可是为什么你和吴奕凡去开了房间,而我和黄浩依旧原地踏步呢?”
“我和吴奕凡四年前就结婚了,该干的早就干过了,现在充其量就是重新磨合。你和黄浩可是一切从零开始。”艺蓝耐人寻味的分析着,把衣服一件一件整理好。都亲手子。
“那你为什么还让律师找吴奕凡签离婚协议。”白歌无奈的托着下巴,眼睛扑朔着迷离。
“你知道结婚三年我是怎么过日子的吗?”纤细的身影慢慢坐到了高椅上,“我就像是久居深宫的皇后,虽然有名分可是不怎么招皇上待见,初一十五过来临幸我一下,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我喜欢他,现在才把他过去的罪过一并忽略了。不过目前只是吴奕凡的试用期,我们的情人关系能否长期维持还要看他的表现,至于结婚,还是算了……”
“你不想结婚,干嘛还要和他在一起!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都是犯罪……”白歌炸毛般的叫喊着,扫了扫坐在一边西子捧心的女人,暗自叹息,像金艺蓝这样的女人,确实并不适合婚姻,她无法想象这个女人围着围裙做饭的样子,不过那样的场景却真实的发生过。
“以后签离婚协议的事情你自己去找吴奕凡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怕遭天谴。”白歌打开笔记本研究金艺蓝的行程,现在这个女人正散发着最璀璨的光华,像电影明星般保养妥当的亮丽外貌,像模特般傲人的身材,像女强人般令人艳羡的才能,尤其是她未婚的身份,定会满足众多男人的美好遐想,再加上金艺蓝又是以男装见长,她的支持者永远不会少。
“等明天首席定位结束,咱们就去做美容吧!”金艺蓝对于白歌的话充耳不闻,手指贴上了自己的脸颊,“快三十岁的女人,再不好好保养,会老得很快的。”
“刷你的卡我就去!”艺蓝看着白歌拎着小本出门的样子,性感的眸子不自觉的收敛了。
没有错,她刚刚还给吴奕凡寄了律师函,要他在协议书上签字。情人或者是夫妻,这个界限总要画的明朗些,他们的关系才更加有意义。
‘首席定位’如期而至……
Laura还是一如往昔的紧张,在后台一遍一遍的核对自己的衣服,而金艺蓝早就悠哉悠哉的坐在台前了。这是公司内部的评定工作,谢绝媒体围观,所以这次时尚秀也只是安排在公司顶层的小会场上。
“你可不可以表现得紧张点儿?”梁辰转过身,对着坐在她身后闭目养神的女人说道。
金艺蓝潇洒的交叠着双腿,用手指环住胳膊,“有必要紧张吗?老板,反正你也不能参与评选,回办公室休息吧。”
“我看过Laura的设计,她确实费了不少心力”高大的身躯在艺蓝面前缓缓站起,“我等你的好消息。”
金艺蓝是梁辰的学生,而Laura只是考试进入公司的设计师,所以为了避嫌,他并不能参与投票。
一切都开展得很顺利,所有模特站在T台的两边。胜负简单得不言而喻,一个得过新锐设计师奖,一个默默无闻,差距总是明显得恐怖。
金艺蓝的眼神完完全全的定一个在穿着Laura衣服的女模上,紧紧的蹙着眉头,连大家掌声恭喜她再次夺得首席的声响都没有让她移开视线。
显然那个女模也发现了她的目光,有些窘迫的微低着头,刻意去回避那份探寻。
“Elain已经是第二年成为我们CL的首席了,希望所有设计师都可以再接再厉。”企划总监的声音轻飘飘的从金艺蓝的耳边溜过,她没有心情去关注Laura现在的表情有多么狰狞恐怖,只期望赶紧散场,凑到那个人的面前去确认一下,因为她长得格外像自己的前任小姑——吴彩颜。
虽然脸上的妆很浓很厚,但是吴彩颜确定,大嫂确实认出她来了,在散场的时候匆忙的换了衣服从步行梯向楼下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当初只是觉得对不起大哥,所以躲到了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自食其力,可是金艺蓝现在已经不是她大嫂了,她干什么要躲呢?步行梯的走廊中根本就没有人,低着头走了好久,十五层的门有些惊悚的被推开,她整个人因为没刹住车而撞进了一个健硕的怀抱中。
“啊……”捂着被撞疼的鼻子,仰起头看着男人的脸,被浓妆裹住的眼睛闪过一丝讶异,“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并不记得自己见过你。”梁辰常年带笑的脸上竟然带着几丝嫌弃,他最讨厌搭讪的女人。
“不对不对!我绝对见过你!”吴彩颜讷讷的念叨着,想到她前任大嫂那探寻的目光,立马抓起自己掉在地上的大包,一溜烟的消失了。
金艺蓝跑到后台来来回回找了很多圈,都没有再见到吴彩颜的身影。
“看什么呢?”白歌拉了拉艺蓝的手臂,“今天是平安夜,老板请客聚餐的。”
转过头勾了勾唇角,跟着自己的经纪人离开后台。在走廊中看到Laura的时候也破天荒的主动和她交谈,“刚刚穿着你第二套衣服的那个模特,你能联系到她吗?”
“他们都是临时过来的,我可没有那么大牌请专属模特。”Laura回答得酸溜溜,不过艺蓝也并不生气,拍拍她的肩膀离开了。
吴彩颜曾经和金艺蓝无话不谈,可是她为什么要躲着她呢?带着重重的不解,艺蓝靠在了包厢的沙发上,每个人的敬酒一一接受。对于这些公司聚餐或者夜店狂欢,她一向兴致不高,可是又不得不来,只能这样硬着头皮坐在这里,喝着别人递过来的不知是什么牌子的洋酒,然后忍着胃口火辣辣的剧痛回家吃药,死要面子活受罪。
“行了,别灌她了,要是Elain脑子被酒精侵害不能工作,倒霉的一定是你们。”梁辰坐在包厢的另一角,冷冷的说着。
老板的话让大家把视线从艺蓝的身上移开,转战到Laura面前。而她,显然比金艺蓝更加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快感。
如玉般的眸子淡淡看了看梁辰,算是报答他的帮助。金艺蓝并不奇怪为什么梁辰在表白之后再无动作,聪明如他,绝对早就发现自己和吴奕凡重修旧好了,不喜不怒,一如往昔。
和艺蓝对视一会儿后,梁辰起身出了包厢门,低调的结了账,离开。每年的平安夜,都是他们派克家族的家庭宴会,虽然他常常晚来早退,不过还是应该去露一面,好避免他父亲没理由的追踪和愤怒,自讨苦吃的事情,他从来不做。
迈巴赫在夜色中驰骋着,很快滑进了位于市中心的一座极品庄园中。偌大的别墅立在草坪上散发着幽暗的色泽。这个大宅,他没来过几次,不过每次离开的时候,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车子停好后,长腿慢慢的迈了下来。迎着月色走进大宅,女仆立马恭敬的接过他身上的外套。不动声色的走到家宴厅,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了长桌下首的位置。
“辰,你来得总是那么晚。”坐在老爷子旁边的二哥,优雅的说着,脸上丝毫没有亲情的关怀,充斥着淡淡的不屑。
“二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六弟向来如此,我们早该习惯才是。”排行第五的男人也嘲讽的说着,一时间,偌大的家宴厅的气氛诡异得吓人,昂贵的法式吊灯撒下的光晕让每个人的脸色变得迷离,似乎都夹杂着不可名状的伪装,‘家人’这两个字,在这里显得过于可笑。
“都闭嘴,吃饭!”上首的父亲冷冷的发话,停止了或许会再次发生的闹剧。
派克家族有八个儿子,而继承人的位置只有一个。为了这个位置,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会染上自己兄弟的鲜血。还记得他的大哥曾经是父亲最属意的继承人,或许是因为他生性骄傲,总会有人看不过眼,最终他倒在了血泊中,被人暗杀过世了。警察曾经过来调查过,私下提及应该是熟人作案,这饭桌上的七个人就都被拉进了怀疑对象,梁辰当时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扬着似有似无的笑容,然后把自己和这个家族之间的界限画的格外分明,他不想卷进来,更不想成为什么所谓的继承人。
或许因为她的母亲是中国人,而在中国,军火买卖,毒品交易,赌场经营都不是被法律许可的。而派克家族就是国际上数一数二的军火买卖集团,常年向各**队输送着高端武器,并且将派克赌场开遍欧洲,毒品的买卖都不算大生意了。梁辰知道这样的生意很脏,人命捏在手中的感觉并不怎么愉快,他宁可守着他的CL,培植新人。
这顿饭吃得安静异常,大家的食欲也普遍不高。很快就散了席,各自离开。
“辰,跟我到书房来。”一个威严低沉的声音慢慢响起,准备接过大衣的手顿了顿,转身跟着上楼。
梁辰最讨厌他父亲的书房,二十几米高的书架让他触目惊心,小的时候他还在想,如果有一天他想看最上面一层的书要怎么办,不过这些书显然不是为了看的,只是衬托主人威严的工具而已。
拉了椅子坐在父亲对面,脸上并不表露过多的情绪。
“来公司工作吧。”大掌将一份文件扔了过去,“去中国A市和这个人谈笔生意。”
梁辰根本就没有打开文件的**,不过因为父亲提到的A市而捏起了文件夹缓缓打开。上面的任务交待得很明确,要和A市的市长安豪做一个毒品入境的交易。
“毒品?”薄唇淡淡的念着,“这在中国是犯法的。”
“可是在我们派克家,法律只是摆设而已。”史蒂夫派克的蓝眸中带着一股不能动摇的骄傲,“你会是我的继承人,这些都要提早习惯。”
“父亲,我不会继承您的公司,这件事其他兄弟都会有兴趣,你找他们吧。”摔了门离开,梁辰不希望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到最后因为钱财丧命,生活很美好,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史蒂夫派克并没有阻拦,由着梁辰放肆的离开。或许会有那么一件事,或者会有那么一个人,能让自己的儿子点头答应接下这个担子的。
出了别墅,梁辰的心情才算舒爽。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带着笑容接了起来。
“老板,我想提前请假。”金艺蓝的声音带着几抹愉悦,把梁辰的心也带的暖洋洋的。
“请假?什么时候。”解开了车锁坐了上去。
“过春节的时候。”朗声一笑,“虽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过我要提前跟你讲,否则你会变卦的。”
“准了,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处理好了,过年的时候就放假吧。”梁辰爽朗的应下了,只要艺蓝高兴,他做什么样的妥协都无所谓。
“嘿嘿,谢谢老板。”艺蓝很快挂了电话,而梁辰的耳畔依旧回荡着她清爽的笑声。
不知道艺蓝在吴奕凡面前是扬着何种的笑容呢?也是这么清新自然,还是更加的性感妖娆。车子驶出了庄园,慢慢隐匿在夜色之中,梁辰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自私透顶的男人,他不想拥有一个并不爱他的女人,他的心自私透顶。可是这样的心态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深爱,不会因为自己得不到而去破坏,不会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刻意占有,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块地方是属于那个女人的,不大不小,在高兴时默默想起,在焦虑时淡然忘记。
人在格外疲劳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绝对是自己的亲人,很快,梁辰便站在她母亲的面前,满脸含笑了。
“在这儿住下吗?”梁娉婷温婉的问着,接过儿子月兑下的大衣。
“嗯。”梁辰点了点头,阻止了母亲要去整理房间的脚步,“我一会儿自己弄就好,妈,我陪您看电视。”
梁娉婷也是中国人,不太注重圣诞节这些国外的节日,看着梁辰难得出现的倦容,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
“去见过你爸爸了?”
“对,又是一桌子无聊透顶的家伙。”不屑的说着,把头枕在母亲的膝上,他的亲人,永远只有他母亲而已。
“儿子,艺蓝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人了?”梁娉婷的大手慢慢抚上梁辰的短发,有些犹疑的问着。金艺蓝住在这里时,天天面容愁苦,她知道那一定时在为情所困,而困住她的似乎并不是梁辰。
“嗯,应该是和她前夫重修旧好了。”梁辰漠然的说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的事情就算他不想承认,也要肯定,就像吴奕凡和金艺蓝的关系。
“前夫?就是你说过的那个富商?”
“对,吴奕凡……”梁辰的话云淡风轻,不过显然勾起了梁娉婷的兴趣。
“吴奕凡?”她讷讷的咀嚼着这个名字,“住在A市吗?”
“嗯,应该是在A市,不过他的天都集团在整个中国都有置产,巴黎也有一个酒店。”
苍老的手慢慢停在空中,‘天都集团’、‘吴奕凡’、‘A市’把这些散乱的信号纠结在一起,她心中的某一角被揪得狠狠的疼,叹了口气,“如果他们彼此相爱的话,你就不要去破坏,祝福他们即可。”
“放心吧,只要艺蓝过得好,我怎么样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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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从老板那里拿到了假期,金艺蓝便开始不眠不休的工作,虽然她并没有告诉梁辰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复工,但是她自己心中早有了盘算,不休息个两个月是不会轻易回巴黎的。一个月内完成三个月的工作,对于一个创意产业的人来说是极其恐怖的,这意味着她每天都要进行头脑风暴,并且是高强度的头脑风暴。
白歌睡觉的时候,金艺蓝在工作,白歌工作的时候,金艺蓝还是在工作,明明他们两个人要一起放假,为什么他们的工作强度却天差地别呢?不过在金艺蓝喜洋洋的告诉吴奕凡她将拥有两个月的假期后,吴总裁也开始快马加鞭的工作了,想要配合着Elain大师的档期,也排个假期出来,那个时候,他们也可以四处走走,或者可以天天窝在家里,不管怎么说,能在一起就好。
巴黎,A市,两个奋力拼搏的青年,正在为自己的假期而疯狂努力着……
告别了她的老板和待她如女儿的婷姨,手中攥着钱并不多但是足以代表喜气的红包,和白歌一起飞向了大洋彼岸的A市。他们到达的时候,天色微萌,大概只有六点多,转天就是大年三十,两个人并没有通知各自男人她们的行踪,可怜巴巴的挎着彼此的胳膊在机场外拦出租车,估计没有几个出租车司机会愚蠢的在清晨六点的时候守在机场门口。
伸手裹紧了身上并不厚的大衣,对着手指呵着气,淡淡的雾气看起来苍白无力。
“我给黄浩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吧……”白歌一边跺着脚,一边颤颤巍巍的说着,“好冷。”
“别!”一把拦住白歌的手,“我想先去监狱看看我爸爸,不能让吴奕凡知道。”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吴奕凡就极其反对金艺蓝的探监行为,估计现在也不会有多赞同,大过年的没必要两个人找不痛快,自己偷偷去了,再去公司找吴奕凡就可以了。
“哦!”白歌应了下来,有些委屈的吸着鼻子。zVXC。
“你认识黄浩的家吧?”艺蓝对着一辆远远开过来的出租车招了招手,车子缓缓停下,将身边的女人连同自己的行李一起塞了进去,“你先走,我的行李回来再找你拿。”
白歌顶着被司机鄙视的眼光摁开了玻璃窗,“那你怎么办?”
“我再拦一辆车去监狱,你和黄浩一定要保密哦!”对着车上的女人做了个‘嘘’的动作,涩涩的收回手指,看着白歌离开。
没过多久,金艺蓝也拦到了一辆车,当她告诉司机去郊区监狱的时候,司机又惊又喜,终于找了个能挣大钱的活儿了,不过也有些犹疑的打量着这个美丽的女人,“大清早的,你一个女孩子去监狱,会不会危险啊?”
“我爸爸在那儿,要过年了,去看看他。”艺蓝毫不避讳的说着,她并不觉得自己的父亲会是什么耻辱,人犯了错,总要赎罪,就算她犯了再大的错,那也是她最爱的父亲,这点永远也不会变。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过去,天色也大亮起来,司机在监狱的绿色铁门处停了车,点点钞票迅速开走。故乡的冬季冷得刺骨,她这身爱美的行头显然不能抵御严寒,狂风从她大衣的袖口和领口不断的钻进去,几乎要将这躯壳打穿。
疾驰过来的车辙声让金艺蓝不想要转身,清冷的高跟鞋声让她熟悉又陌生。无奈,淡淡的看着向她走来的女人,嘴角的嘲讽更加深刻,“安娜小姐似乎对监狱情有独钟?我们每次都会在这里巧遇。”“巧遇?”安娜直直的望着金艺蓝,“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自然是知道你在这里才跟过来的。有人的地方都不安全,还是监狱大门口最适合咱们交谈。”
“那就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别拐弯抹角。”金艺蓝喜欢速战速决,最讨厌唯唯诺诺,显然,安娜定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问题要跟她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