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尽在咫尺红雾,三人心神一震,齐声高喝,周身泛起刺眼的斗气光芒,一剑迫开四周阻碍的敌人,放声大笑的三人毫不犹疑的冲进了红雾
身后追赶的血玫瑰战士,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消失在红雾里,就此不甘的止步,红雾的恐怖效果,作为高飒身边的近身护卫,他们都体验过——那实在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的战士可以抗拒的……
视线在回到格里菲利这边。呃,只能说好远再次眷顾了他,前方在康朵和凯特的冲击扯动下,这使得他跟在百余位护卫的身后几乎没受到什么像样的攻击,等到渐渐深入后,才遇到顽强的堵击,身前的护卫纷纷倒下,很快剩下不足十余人被血玫瑰战士团团围住。
就在格里菲利闭目呐喊“我命休矣”的时候,一只巨大的狼牙棒生生的砸开了血玫瑰的防线,然后在一招横扫千军,但见断肢与铠甲齐飞,血水与皮肉共舞,站在那尸堆血水中的不是嘎乸是谁。
看到半兽人酋长那丑陋的面孔,再一次死里逃生的格里菲利硬是多瞧出了一份可爱,于是,他理所当然的躲到了嘎乸的身后,这里,是一片不错的荫凉。
“嗨,弱小的人类,你可不能这样死了,要记得报酬,是的,你死了谁来给我送那该死的报酬。”半兽人酋长嘴里咕隆着,手下却不含糊,巨型狼牙棒再次向前一砸,就是一条血肉铺垫的道路,他的眼中的戏谑早已不见,换之的是满脸的焦虑,他的兄弟、他的伙伴,一起陪他游历大陆的战友,部落第一勇士孓骷,他情况很不好,是的很不好,他感觉到了,他那是惦记那该死的报酬,他只想杀到红雾里,把那个装神弄鬼的狗屁英雄一棒子砸个稀巴烂。
“兄弟,你要挺住啊,我来了。”嘎乸一棒子扫开前方的敌人,红雾,已经距离他不太远了,“见鬼的,那雾怎么看起来有点毛骨悚然呢?”嘎乸心里不免打了个冷颤,看了眼身后的格里菲利一眼,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要不要把这个该死的人类先送进去试试呢?”嘎乸的嘴角勾起了一个阴沉的笑意。
就像嘎乸感觉到的那样,孓骷的情况已经超过了不容乐观的程度,或者说他仅凭着意志在苦苦支撑。红荨的犀利加上高飒娴熟的剑术,孓骷身上的骸骨装甲被一块块剥落,化作紫芒消失不见。更要命的是,那红雾正在腐蚀着孓骷在外的肌肤,半兽人那粗糙的肌肤连同体毛,正在一层层的裂开,随着他移动的步伐,滴落着血水
而冲进红雾的康朵三人,第一时间在心里泛起了恐惧的负面情绪,而后虚弱与腐蚀紧跟其来,他们身上斗气的光芒正在渐渐暗淡,吸入的红雾在他们的鼻腔和肺部产生一阵阵剧痛,这使得屏住呼吸的他们,每前进一步都是异常的困难,他们与高飒之间的这百十米距离,硬生生的被他们走出了千里迢迢的滋味。
三人几乎同时在心里感叹——传说,还是有点靠谱的啊!但是,任何负面情绪与伤害都无法动摇他们的决心,死在敌方强者的剑下,才是骑士的归宿。
接近底线的体力和越来越缓慢的步伐,告诉着孓骷狂化的时间已经到了,他瞬间的强大即将到了尽头。在这之后,曾经与大陆巅峰强者对话的他,甚至都不如一个初生半兽人更有威胁。或许他此刻应该庆幸,幸好骨剑这么轻,要不现在怎么挥舞的动。
在挡开高飒一剑后,孓骷手中的骨剑“咔嚓”一声断成两截,手握半截残剑的孓骷月兑力的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而高飒作为一个强者的觉悟,没有立刻跟进了结孓骷的性命,他带着赞赏的眼色持剑而立,“凭着不完整的觉醒狂化,能跟我对战半个时辰,你已经很不容易了。”说着错步上前,红荨带着一抹暗红的剑芒,射向了孓骷的喉结。
几乎同时,孓骷身上的骸骨装甲连同手上的半截骨剑化作耀眼的紫色星芒,这次没有消失不见,而是凝结成一根紫矛于他的胸前,与红荨发出的红芒错身而过,这么短的距离,高飒都来不及躲闪,只能用手中的红荨磕了一下,稍稍改变了一下紫矛的方向,被紫矛狠狠的刺中了左肩,一连向后退了十几步。
而孓骷被红芒直接轰的轰飞撞在了背后坚硬的崖壁上,像一摊烂泥一样顺着光滑的石壁跌落地面,在崖壁上留下一串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就此生死不知。
遭受打击的高飒捂住受伤的肩头,脸上的冷汗不断滚落,显然孓骷临死一击虽不致命,但也绝不好受。
“绝望之矛?”高飒看了眼肩上那个漆黑的窟窿,带着疑惑望向了孓骷跌落的地方,“觉醒不完整的你,如何使的出这一绝技?燃烧生命或者灵魂么?是了,这两样对油尽灯枯的你都不重要了。”
似乎找寻到答案的高飒,警惕的错开一步看向了身后,一把银色的佩剑擦着他的耳根刺过带起了几根鬓发,在这一瞬间,康朵那痛苦而扭曲的素颜映入高飒的眼帘,他仿佛有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某一个夜晚,他就是这样,捧着这样一张脸深深吻落,而后在她的雪白的**上尽情的**,那张脸,一如现在这般,痛苦而扭曲,还带着,一丝满足。
“伊莲娜”高飒忘记了敌人,忘记了处境,忘记了所有不值得记忆的一切,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回忆,那属于一个美丽的影子,那个影子是他一生的追求,那个影子,也有这样一张脸。
这一瞬间,他想起来很多,他想起来了两军对垒前,沧澜统领乌尔萨射给了他一封书信,信上写着:你知道,我跟伊莲娜有一个女儿,她长的很像伊莲娜,她在帅旗下,你带走她吧。
正是因为这样一个理由,他才置万千大军不顾,千里追到了这里,现在面对这张脸,面对这张与伊莲娜如出一辙的脸,他心中已经了然,这,不是乌尔萨与伊莲娜的女儿,是他高飒与伊莲娜的女儿,他又怎么能伤害自己的女儿呢
陷入追忆中的高飒,几乎下意思的屈指弹开了康朵刺在他脖子边的佩剑,并顺手把红荨入鞘,几乎一瞬间,红荨自带的恐惧立场消失不见,阳光重行透过稀疏的枝桠洒向这一方空间,红雾逐渐稀薄。
红荨入鞘后,红雾虽没有立刻消散,但是那令人举步维艰的恐惧立场一消失,康朵三人就像立刻月兑掉了沉重的桎梏,身手怎一个灵敏迅捷了得,再看看高飒,心口上方的伤口还在逐渐溃乱有扩大的趋势,而他本人神思恍惚间变得毫无杀伤力,这让本陷入绝境的他们瞬间看到了获胜的希望,毕竟,帝国第九骑士的诱惑那不是一般的大。
高飒完全凭借着自身的反应躲避着三人的佩剑,他的眼神和蔼,脸色慈祥,定定的盯着康朵,嘴里一直呢念着,“伊莲娜,这是我们的女儿么
高飒的这种眼神让埃弗雷醋意大作,心里咒骂着:“好你个老不正经的,这个时候还惦记美色。”怒气之中的他,骑士精神早已抛却脑外,手中的佩剑带着浑厚的力道专往高飒的招呼,终于瞅着一个机会斩在高飒的小腿上,顿时血流如注。
钻心的疼痛终于把高飒拉回了现实,他怒哼一声,红色的亮光再起,赤红的拳头带着重重拳影落在埃弗雷和凯特的佩剑上,并将之击碎,遗势未减击在二人的身上,强大的力道击的他们口吐鲜血向后抛飞。
而高飒的拳头面对康朵那对他而言犹如梦魇的脸庞时,骤然止住,无力垂落,后果是,他的肋部被康朵拉开了一条口子。但是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世界清静了,再也没有人打扰他跟康朵了。
但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往往却不尽如人意。
格里菲利跟在嘎乸的身后,一路踩着敌人的血肉走到了红雾的边沿,就在他准备伸头观察敌情的时候,嘎乸那只有力的巨手已经抓住了他铠甲后面的腰带,猛一发力,格里菲利就飞向了雾中,耳后还传来了嘎乸戏谑的嘲笑,“飞在空中才看得清吗,你看,我是一个多么善解人意的酋长。”
当然,格里菲利就像排球一样被高飒一拳直接拍中,与比去时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厄运并没有结束,倒飞回来的格里菲利准确的撞在了半兽人酋长那雄壮的身躯上,让两人在地上翻滚起来。
格里菲利感到自己身上每一寸骨骼都断成了碎片,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陷入了休克,但是那钻心的经久不灭的疼痛让他一次次醒来,再一次与死亡零距离接触的格里菲利虽然七窍流血,但是他还活着,如果这种模样也值得庆幸的话。
“格里,你,见鬼,你怎么又回来了。”翻滚的格里菲利撞到一具尸体后才停住,毫无疑问,这具尸体是活着的凯特。
格里菲利吐出一口血,双手拄着剑想要爬起来,当然这是枉然的举动。挣扎了几下后他抹了把脸上的血迹,望向身边躺在一起,看起来出气比进气多的埃弗雷和凯特,脸上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你说过,来世,我们还做兄弟的,但是,如果,你先死了,我就要等好久的,我等不了那么久,所以,你看到了,我回来了。”
人偶尔都会冲动一次,但是有一种冲动,纵然失败了也不会后悔,这种冲动,叫义气,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情谊的升华,不包括任何利益,有的,只是守望相助,不离不弃。
“格里”凯特感动的挤了挤眼睛,只是身体里水分极度匮乏的他实在挤不出半滴眼泪,他挣扎着移动着身体,想要靠着格里菲利,握着他的手,像曾经的曾今一样,给他鼓励,告诉他要坚强
埃弗雷扯动眼帘,向着格里菲利点了点头,那代表着肯定,哪怕这种肯定只是他作为兄弟朋友间的生死以共,这也是一种赞赏,在绝望中的欣赏。